白銀if線(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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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不是累贅?!蹦獱栍H吻她的發(fā)頂,五指穿過指縫,將她的手握在掌中,“你是教皇的親信,比任何人都要近的近臣,你是我的眼睛與耳朵。有人厭惡你、懼怕你、想要除去你,是因為你太過有用,他們害怕你看見他們不愿讓你見到的事物,聽見的不愿讓你聽見的話語?!?/br> 艾西在他懷里微微挪動了一下,光裸的雙足蜷進(jìn)薄毯里,她仰起頭,望著教皇的藍(lán)眼睛。 “我想學(xué)劍術(shù)。”她說,“我想變得更結(jié)實,更強(qiáng)壯,跑得更快,更少生病……雖然不可能像騎士們練得那樣好,但只要比從前好一點就好。” 她生來不會魔法,也顯而易見地沒有當(dāng)騎士的天賦。可教皇很少能拒絕她的任何請求,尤其是在被她的眼睛這樣注視著的時候。 希歐多爾不喜歡地牢。 血與腐rou與穢物與潮濕腐爛的稻草,與鐵銹與陰溝與灰鼠和污垢。 與犯人拔去了叁顆臼齒牙齒的嘴里吐出的帶血的猩紅膽汁,烙鐵在皮膚上留下的焦臭。 “繼續(xù)?!毕W多爾說。 獄卒將烙鐵貼上囚犯的生殖器,rou被燒焦的氣味隨著滋滋作響的白煙,滿臉是血的男人痙攣嚎叫,終于被撬開了口。捧著紙筆的書記官立刻開始記錄,將囚犯含糊不清的話語如實記下。 這是最后一個,被活捉的叁名刺客終于都已招供,書記官仔細(xì)核對了所有口供,向騎士點了點頭:“您辛苦了,圣騎士閣下?!?/br> 審訊本無需圣騎士親自監(jiān)督,然而事關(guān)教皇安危,在權(quán)柄交替之際,一切蛛絲馬跡需得謹(jǐn)慎。 希歐多爾孤身走出地牢之時已是深夜,陰暗牢房里粘滯的氣味糾纏不去,像已死之人抓著他的腳踝。 他回到住處更衣與洗浴。冷水從頭頂澆下,被打濕的頭發(fā)緊貼后背。 他家族里的成年男人世代留著長發(fā),他們曾以善戰(zhàn)而聞名,更古老的時代里,每一個戰(zhàn)死在外的男人會由斂尸人割下長發(fā)送回家族中,送進(jìn)城堡地下室里,作為一種榮耀的收藏。 希歐多爾厭惡這長發(fā),厭惡它枷鎖般的重量與家族自我夸耀的銀白色澤,所以他留著它,以讓自己把這厭惡記得更清楚。 冷水的溫度能叫人清醒,流水帶走肌rou的熱度,皮膚收縮緊繃。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呼出來自地下的腐臭,在蒙蒙水霧中,他的鼻尖幻覺似地嗅見了不存在于此處的味道。 那味道是奶油和松餅,是幼獸的絨毛,是貼身的棉布,是嬰兒的臉頰和剛綻開的婆婆納花。 是一切柔軟的事物。 騎士在這氣味中看見一雙褐色的眼睛。 她的皮膚亦是軟的,滑膩的觸感依稀殘留在掌心。希歐多爾注視著掌心,猛地攥緊拳頭,又慢慢松開。 那觸感不像肌rou的酸痛一樣會隨著反復(fù)的屈伸而消失,氣味也不會隨著呼氣而散去。被他握在手中的僅有水珠,和他的掌心是同一個溫度。 他將那些水珠甩去,從浴室的銀鏡里看見自己的眼睛。 那氣味仿佛被暫時地忘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