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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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中多半的時間他們都在一起。

    艾西喜歡被他抱著，他們的身體依偎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呼吸，像一道屏障隔開了外界的危險和不安定。

    有他在的時候，黑暗也顯得很安全，像在母親的體內(nèi)一樣叫人安心。

    zuoai之后，即使胃被填滿，身體上總是很累，艾西會就這樣靠著莫爾沉沉睡去。

    但今天她沒有，即使眼睛已經(jīng)困得快要睜不開，她還是沒忘記該要說的事。她握著莫爾環(huán)過她身體，置于她胸前的手掌，問道：“……我又給mama寫了幾封信，你能不能幫我寄出去？”

    “你也看到了，之前的信全都沒有回復(fù)，他們可能已經(jīng)不在那兒了?！?/br>
    “我知道……但是，說不定mama他們又回來了，說不定現(xiàn)在寄過去，還有人能看見那些信，然后轉(zhuǎn)告她……”

    “好，我會寄的。”她聽見莫爾說。

    得到了許諾，她安下心來，終于閉上了眼睛，枕在對方的手臂上睡著了。

    她的呼吸聲淺而均勻。寂靜的黑暗中，僅有的聲音總會被無限放大。他聽得見懷里的人的心跳聲，那顆心臟在胸腔里跳動著，將血液泵往全身，那聲音格外響亮，好像他抱在懷中的僅是一顆心臟。

    艾西不僅有心臟，她還有手腳，會到處亂跑；有胃袋和zigong，總是需要填滿；有眼睛，會流淚，會用睫毛擦過他的指腹；有鼻子輕觸他的喉結(jié)，有雙唇用來接吻和進(jìn)食。

    她還有腦子，裝著他希望她記住的事，也裝著他希望她忘記的事。

    時至如今，她仍然抓著那一絲片縷的渺茫希望不肯放手。她的神智像凡人一樣脆弱，唯獨在這些方面異常固執(zhí)。

    摻在她飲食里藥劑的量仍需要增加。莫爾把玩著她的手指，心中淡漠地想。他將頭埋進(jìn)少女的頸窩里，伸出舌頭舔舐那一處細(xì)嫩的皮rou，犬齒在皮膚上留下兩個淺淺的咬痕。這具身體上滿是他留下的記號，待到第二天它們就會消失大半，所以只能日復(fù)一日地反復(fù)標(biāo)記。

    白天一個人時，艾西靠睡眠、寫信、發(fā)呆和讀書度過。

    或許是因為黑暗讓人總覺得身處夜晚，她一天里要睡上很久。過長的睡眠讓大腦都變得遲鈍起來，艾西想努力為自己多找些事來做。

    今天下午，她翻開一本新的書，書里講的是各式古老的、來歷不明的神話故事。

    書里有許多有意思的故事，艾西一直看到莫爾送來晚餐。

    用餐的時候，魔晶燈便被放在不大的四方桌中央，由柔和的光亮照亮四周。燈罩是十六面的棱鏡，讓光線能夠充盈室內(nèi)每一個角落，將狹小的閣樓照耀得像白晝。

    人造的光芒不同于日光的溫暖，也不像橙紅的火光那樣暖意融融，它似乎總是帶著冷意，就像月光，但比月光明亮。

    冷然的光芒照亮莫爾的金發(fā)和藍(lán)眼睛，他的面容在柔和的白光下，如同金匣子里的珠寶一樣璀璨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