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雖然嘴硬，還是很沒有安全感，其中之一表現(xiàn)就是：喜歡人抱著。

    洗干凈之后，男人用洗衣袋把兩個人衣服裝好，一次性內(nèi)褲直接扔掉。女孩真空裹著件酒店的睡袍，坐在干凈的床上發(fā)呆。

    “今天是不是太狠了？”男人坐在女孩身后，撥開女孩披散的頭發(fā)查看脖子上的繩痕。女孩搖搖頭，轉(zhuǎn)身張開雙臂。

    男人抱著女孩，看小姑娘大腿上還沒退下去的麻繩的花紋?！斑€說不狠?！彼p輕戳了一下女孩白嫩的大腿?！澳憧催@還有。”

    “沒事啦。”女孩吻了一下男人臉頰?！拔乙彩莻€switch么?！?/br>
    “你呦……”男人讓女孩撩了浴巾給自己擦頭發(fā)?！败谲凇！?/br>
    “誒。”

    “苴苴?！?/br>
    “誒?！?/br>
    “苴苴？”

    “誒。”

    “苴苴！”

    “誒?！?òùщènρ.℃ò?(rouwenp.)

    “苴苴……”

    “誒?！?/br>
    “好啦……”女孩揪了一下男人后頸的皮膚?！澳憬卸嗌傧挛叶紩?yīng)的。別實驗啦?！?/br>
    “嗯。苴苴。”

    “……誒?！?/br>
    “不逗你啦?！蹦腥死砹艘幌屡⒌膭⒑??！爸安皇钦f想染頭發(fā)？要不要明天去？”

    “好誒！”女孩點點頭，眼睛亮了亮?！拔蚁胱鰝€掛耳染?！迸⒈葎澚艘幌??！叭境伤{(lán)綠色?！?/br>
    “好。”男人順順女孩的背。“那今天早點睡？”劉成君接過女孩手上的浴巾，自己把頭發(fā)擦干。

    “好?！?/br>
    女孩確實被折騰的狠了，第二天睜眼已經(jīng)快九點了。她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被男人整個抱在胸前。

    女孩翻身的聲音弄醒了男人。他一只手伸出被子遮住女孩的眼睛，聲音有點?。骸捌饋砹耍俊?/br>
    “再睡會吧?！迸㈦y得貪戀男人的被窩，鼻子里都是他的味道。她換了個姿勢躺回去?！白蛱熳龅拇_實有點狠了，我腿酸?！?/br>
    “我的錯。”男人伸手下去幫女孩揉揉大腿肌rou。“沒有啦。”女孩攬著男人脖子。“我喜歡的?！?/br>
    “那我下次再狠點?！蹦腥擞幸舛核?。女孩不回話，往被子里縮了縮。

    “再睡會?！?/br>
    兩個人起床已經(jīng)十點多了。男人點了份外賣讓前臺送上樓。女孩換了件鵝黃色的襯衫，配了藏青色的長褲。男人黑色的體恤外面套了件運動衫，穿了一雙黑色的鞋。

    “出去晃晃?！蹦腥私o女孩看周圍的展覽。女孩隨便點了一家氣味圖書館。

    “你是不是噴香水了?！迸愒谀腥祟I(lǐng)口聞了聞。男人不置可否。

    “椰子味的？”林苴鼻子很尖。“還有玫瑰和皮革?！?/br>
    “后調(diào)還有香草?！蹦腥藥团崞揭稽c翹起的劉海。“約了下午染頭發(fā)，到時候去?！?/br>
    “好?！?/br>
    “苴苴。”

    “嗯？”女孩回過頭。男人掏出一個小狐貍形狀的項鏈給女孩戴上。

    “生日快樂啊。”

    兩個人逛了博物館。男人陪女孩去染發(fā)。

    “你幫我看看要什么顏色。”女孩拿了冊子給男人看。男人撇了一眼，兩種都是藍(lán)綠色，感覺差不多。

    “這個顯白一點吧?！蹦腥嗽儐柫艘痪湟贿叺腡ony。小哥哥染著sao粉色的頭發(fā)，挑了挑眉：“小jiejie已經(jīng)很白啦，不過這顏色掛耳很不錯，需要漂白一點?！?/br>
    “那就這個吧?！迸⒁诲N定音。男人拖了張凳子和女孩閑聊。

    “晚上我們有個校友聚會，楊帆平也去?！蹦腥丝戳搜凼謾C?！澳阆肴ッ矗俊?/br>
    “我都行?！迸?cè)頭看了眼偏黃的頭發(fā)?！澳阆胛胰ッ矗俊?/br>
    “那就去吧?！?/br>
    男人總覺得女孩染完之后頭發(fā)有點糙。女孩摸了摸，“好像是有點?！?/br>
    “我扎起來吧?！?/br>
    Tony小哥哥手藝不錯，掛耳染的理發(fā)根有點距離，倒還顯得挺自然的。林苴給自己扎了一個高馬尾，扭頭看男人。

    “不錯?！蹦腥它c點頭，拉著女孩到一邊發(fā)飾店挑了一個同色的發(fā)帶?！斑@樣好看?！?/br>
    “嗯啊?！迸⒖戳搜蹠r間?！笆遣皇窃撊コ燥埩恕！?/br>
    “嗯?！蹦腥瞬换挪幻Α！拔覀兊纫幌聴罘?，他說他也在附近。我們地鐵過去，省得堵車?！?/br>
    “好誒。”

    沒等兩分鐘，楊帆平背著個單肩包跑過來，氣喘吁吁的樣子。

    “我差點又迷路。”他抱怨著，手上拎了叁杯冰沙?！皠⒊删f你喜歡芒果味的?！?/br>
    “謝謝哥哥?！睏罘綌[擺手?！澳憬形颐志托?，省得他收拾我。”

    林苴看劉成君一臉“就你話多”的表情，撲哧一聲笑出來?！昂冒??！?/br>
    女孩喜歡冷飲，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也就是嘗嘗。家里桶裝的芒果冰沙一盒能吃一個禮拜。叁個人到了餐廳的時候，女孩手里的飲料還剩大半杯。

    “我?guī)湍隳冒??！眲⒊删f給女孩張紙巾。女孩把化了一半的冰沙裝到袋子里。叁個人走到定好的包廂，里面已經(jīng)熱熱鬧鬧坐了群人了。

    “hello  hello。誒呦喂陳驍啊好久不見吶，嫂子很漂亮啊……”楊帆平自來熟地打起招呼。劉成君拉著女孩手，給她一個個介紹。“這是姜和云，我們是一個系的。這是陳驍，我大學(xué)室友……”

    “林苴，我女朋友?！?/br>
    小姑娘什么大場面沒見過，笑嘻嘻地點頭問好。陳驍笑著和女孩打了招呼，拉著劉成君，耳語了兩句。女孩看到劉成君微微皺了一下眉。

    “劉成君你跟苴苴坐這吧?！睏罘嚼瓌⒊删隆Ａ周谧陉愹斉笥淹踝訚嵟赃?。王子潔和女孩笑著打招呼，兩個人聊了幾句。

    “林苴?！睏罘酵蝗唤o女孩發(fā)了個信息。女孩不動神色地瞟了一眼。“剛剛陳驍跟我說劉成君前任今天要來。她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但是劉成君后來和她鬧的挺不愉快的。她現(xiàn)在丈夫是我們系學(xué)長，路橋公司現(xiàn)在一個大經(jīng)理。跟你說一聲?！?/br>
    女孩嘴上跟子潔聊著最近新出的幾款口紅顏色，在手機上盲打：“了解，謝?！?/br>
    林苴觀察著。陸陸續(xù)續(xù)來了8個校友，包括劉成君在內(nèi)有四個帶了女朋友或者妻子。王子潔大學(xué)在林苴上高中的城市讀的經(jīng)濟(jì)。兩個人聊起城市的變化和經(jīng)濟(jì)發(fā)展。女孩的知識量讓王子潔頗為贊賞。

    “你女朋友真厲害啊，劉成君，懂的還挺多的。”陳驍看著一邊兩個人聊的起勁，跟劉成君說?！霸趺聪氲恼伊诉@么個小姑娘？”

    “合適么。”劉成君推開陳驍遞煙的手。“家里有人管了，戒了?！?/br>
    “也是?！标愹旤c點頭?！安涣紣酆?，早戒為妙。最近怎么樣?！?/br>
    “今年大搞基建，業(yè)績不錯?！眲⒊删戳伺⒁谎邸！安贿^明年估計要有一段時間行情不好了。倒時候還麻煩陳師兄多介紹點業(yè)務(wù)?！?/br>
    “你們做的質(zhì)量我放心。”陳驍喝了口茶，低下聲音?！敖裉煸趺袋S楓雨要來？她老公你認(rèn)識么?！?/br>
    “路橋公司我接觸不多?！眲⒊删龘u了搖頭?！胺判?，不會搞的很難看的?！?/br>
    “難說?！眱蓚€人正說著話。外面?zhèn)鱽砩碛?。林苴抬起頭，看著一個漂亮的女子挽著男人的手走進(jìn)來。一群校友紛紛站起身打招呼?！榜樋偞竺θ税。y得一見。”

    “我是駱總妻子，黃楓雨?！弊郎系娜溯喼晕医榻B。

    “jiejie好漂亮。”輪到女孩，她笑嘻嘻地先贊美了一聲，招招手，馬尾在腦后晃了晃?！皠⒊删龓襾淼?。”

    “你好你好?！彼麄冿@然和另外幾個人更熟，幾個人落坐就熱火朝天地聊起來。

    女孩和王子潔聊到了前段時間的一些國際事件。女孩從容地回答著，略把一些注意力放在了進(jìn)來的那群人身上。

    劉成君轉(zhuǎn)過身拍拍女孩肩膀。“餓了么？”他問了一句。女孩略搖頭?！斑€行。”

    “我們開始走菜吧？”最后到的男人自稱是駱陽，但是桌上不少人都叫他駱總。女孩埋頭吃菜，劉成君不時站起來回應(yīng)敬酒。

    “我敬一杯成君學(xué)長。”女孩咬著一塊排骨神色不驚。男人站起身回了一小杯?！俺删齧eimei，”那黃楓雨又對著女孩舉杯?！皻g迎來我們這玩。大城市好玩的地方不少。如果有預(yù)約不上的跟jiejie說?！?/br>
    “謝謝jiejie?！迸㈦p手端著酒杯離座回敬，杯口放低。劉成君不讓女孩喝酒，她杯子里是橙汁?！耙矚g迎jiejie去我們宜城玩，我們有很多歷史古跡?！?/br>
    “小meimei是宜城的？”駱總挑起話頭。女孩喝了一口橙汁。轉(zhuǎn)向駱陽?！笆?，但是我現(xiàn)在在南都念高中。今年出國留學(xué)?！?/br>
    “什么學(xué)校?。俊瘪橁枂?，指指黃楓雨。“我夫人在美國讀的研究生?！?/br>
    “一所小文理學(xué)院。”女孩笑著回答?！皼]什么名氣，比不上駱夫人?！?/br>
    “女孩子啊，還是要去個好學(xué)校，不然容易被帶壞了?！瘪橁柹磉呑氖莻€微胖的男人。據(jù)劉成君介紹是和駱陽同級的學(xué)長，現(xiàn)在在上海工作。

    “我們最近在宜城競爭一個項目?！瘪橁栆姏]什么好問的了，說回宜城。女孩走回座位。劉成君在桌子下拉了拉女孩的手。林苴弓起手在他手心撓了一下，兩個人都沒說話。

    “你去哪上大學(xué)呀。”王子潔低聲問?！翱茨愕臉幼硬幌袷侨鲗W(xué)校啊?！?/br>
    “學(xué)校挺好的。”女孩把杯子放下。“我很喜歡?！?/br>
    “喜歡就好。”王子潔覺得可能女孩不大愿意說，也就沒問。

    女孩笑笑：“那當(dāng)然啦。”

    “我們在招標(biāo)那個路面，彩色瀝青的供給利潤空間很大?！?/br>
    “駱總果然厲害，這種項目都能參與……”

    女孩側(cè)著耳朵聽駱陽幾個人說項目，突然在劉成君旁邊輕聲說了一句：“宜平公路”。

    劉成君疑問地看了一眼女孩。女孩擺擺手：“沒什么?！?/br>
    吃飯一直吃到九點多才散。一群同學(xué)喝的暈暈倒倒，各自回去。

    “去吃夜宵么？”女孩和男人走了挺遠(yuǎn)才牽上手。男人晃晃女孩的胳膊?！案杏X你沒吃飽?！?/br>
    “好誒?！迸⑴み^頭。“不叫楊帆平么？”

    “我地址給他?！眲⒊删戳搜凼謾C?！澳阏f駱陽那個項目的時候，怎么了?！?/br>
    “哦沒事?！迸⑻吡艘粔K石頭?！澳隳莻€前女友也就這樣么，能力一般眼光不行?！?/br>
    “額……”男人提了一下背包。“楊帆平跟你說的？”

    “可不是?！迸⒆ё腥说囊路??！澳氵€喜歡過這一款？講講唄?！?/br>
    “不吃醋？”男人掐掐女孩細(xì)嫩的小手。女孩嘻嘻一笑：“有啥好吃的。我好奇?！?/br>
    “她是sub。”男人開口說了一句。女孩點點頭，沒等來下文。

    “就這？”女孩啞然失笑?！皠⒊删銟?biāo)準(zhǔn)好低哦?！?/br>
    “是么?！眲⒊删黹_話題?！爸礼橁柕哪莻€項目？”

    “他們招不到標(biāo)的?！迸⑿攀牡┑?。

    “讓我猜猜，是不是你們家在做這個項目?！?/br>
    “對呀?！迸Ⅻc點頭。“之前還想著路橋公司來湊什么熱鬧，原來是想趁著今年項目多撈一筆?！?/br>
    “所以沒什么好聊的么?！蹦腥死⑦M(jìn)了一家火鍋店?！俺曰疱亣D?！?/br>
    楊帆平過了二十分鐘才到，手里提著個小蛋糕和一個禮品盒。

    “林苴林苴，我跟你說，劉成君好意思讓我跑腿。”芒果味的蛋糕很漂亮。女孩看著躍躍欲試的火鍋店員工，一臉生無可戀。

    “我今天過生日?！迸⒖粗皝碓囂降膯T工小jiejie，破罐子破摔。

    “對昨天的煩惱說拜拜……”林苴一臉尷尬的笑。兩個男人倒是笑的很開心。女孩索性放手一搏，拿了塊燈牌一起跳起來。一小群人鬧了一會才散去。

    “呵呵呵。”女孩揪了一把男人的大腿。劉成君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把女孩抱在懷里。楊帆平幸災(zāi)樂禍地拿出手機：“我錄像了?！?/br>
    “你……”公共場合不罵臟話，女孩把臟話咽回去。

    “切蛋糕?！?/br>
    楊帆平把盒子遞給女孩?！拔覜]啥能送的禮物，窮小子一個。這是我們工作室今年新品，還沒上架，限量款，送你們一對?？纯丛趺礃印！?/br>
    女孩打開盒子，是一對胸針，一只狐貍和一只灰狼的情侶款。

    “其實兩個都是單品，我也沒想到Dom和switch的居然還挺像是一對的?！睏罘降炔蛔×耍铝艘槐P寬粉到辣鍋。

    “挺漂亮的。”女孩收起禮物。“謝謝你啊?！?/br>
    “哪里的話?！睏罘讲豢蜌獾爻粤似饋??！鞍ネ砩暇筒辉撊?。我們又不缺這點交際，吃都沒吃飽還被灌酒?！彼戳艘谎垆萄騬ou的劉成君。“你喝了那么多，真的沒問題么?！?/br>
    “沒事。”女孩對付著碗里的一塊鴨血?！八洗卧谖壹液臀野忠蝗斯嗔藘蓧?。今天頂多一壺?！?/br>
    “……牛逼。”楊帆平說。“你是不愿意張揚，不然哪會把駱陽放眼里。你看今天那個黃楓雨挑釁的表情?！?/br>
    “你之前眼光確實不咋地?！睏罘娇戳搜叟??！安贿^現(xiàn)在好多了。”

    “我該說謝謝夸獎？”女孩倒了一盆娃娃菜下去。

    劉成君慢悠悠開口：“我無所謂?！彼麕团⑶虚_芒果的慕斯蛋糕，分了一大塊給楊帆平?！拔叶紤械糜嬢^了，她還能到處說不成?！?/br>
    “我讀的學(xué)校也不是第一次被以為是野雞大學(xué)了?！迸⒉辶艘粔K蛋糕塞嘴里?！安蝗彼麄冞@幾句?！?/br>
    “你們兩真的是……”楊帆平撐著腦袋笑出來?！疤焐粚??！?/br>
    “我也這么覺得?！绷周诖笱圆粦M。

    “苴苴說的都對?！眲⒊删贸鍪謾C買單。

    叁個人又逛了逛才各自回去。楊帆平真的很喜歡這個小了十來歲的小姑娘，幾乎把她當(dāng)成親meimei看。“你要是想去博物館明天我?guī)愎?。”學(xué)文科的楊帆平拍拍胸脯。“肯定比講解員講的好?！?/br>
    “你不忙么。”劉成君看著楊帆平皺眉。

    “小工作室忙什么?！睏罘叫χ?。“幾個工作號一會的事情。明天正好去博物館采集點素材?！?/br>
    “行，那辛苦了?！眲⒊删殉允５牡案馊M(jìn)盒子?！懊魈煸顼埑赃@個?！?/br>
    “好?！迸Ⅻc點頭，背起書包。

    楊帆平站在原地看著男人和女孩遠(yuǎn)去。他們看起來與周圍匆匆的行人格格不入。唯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行于風(fēng)雨，心里有江湖。他們滿腔溫柔，卻心如鐵石，不動聲色地立在這個世界上，守著原則，不退半步。

    任再多世事繁雜，旁人閑語，都拖不住他們腳步半厘。

    他們，到底活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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