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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夏油杰的嘴唇發(fā)白:“早紀?” “這是什么?”他的指腹摩挲著斑紋,語氣愈發(fā)急促,“告訴我,這是什么?” “你說自己沒事?” 夏油杰笑了,帶著難以遏制的怒意,重重地咬字吐音:“開了斑紋,你還跟我們說你沒事??!” “伏黑早紀,你給我解釋清楚——” “你把我們,你把你自己,都當成什么東西了?!” 音量驟然拔高,伴隨著突兀一聲炸響,醫(yī)務室的窗戶陡然爆裂開來,不穩(wěn)定的咒力在室內肆虐,桌角“咔”地裂開一道縫隙,墻壁也不斷抖落灰塵。 夏油杰從未如此生氣過。 至少,他從來沒真正對早紀動過怒。 可是這一回……很明顯,他被踩到了底線,以至于怒極了。 平常性情溫和的人,發(fā)起火來要可怕數(shù)倍。 夏油杰的肺脾像是有火在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陣痛,他略過嚇傻了不敢說話的早紀,直接盯齊木楠雄。 “她肯定受了傷,把事情經過都告訴我,齊木?!?/br> “別和這個不成熟的傻子一起瞞著我?!?/br> ?。。?/br> 早紀一個哆嗦,拼命對齊木楠雄使眼色,而后者卻漂移了一下目光,慢吞吞地回答。 “嗯,其實也還好……” 早紀剛露出“得救了”的眼神,就聽齊木楠雄補充道: “也就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打詛咒師,被對方弄瞎了一只眼睛,弄聾了雙耳,毀了一條腿,凍傷了大塊皮膚,最后還讓自己折壽開斑紋……而已。” 早紀:“……” 齊木楠雄每說一句,早紀眼中的絕望就深刻一分。 齊木!!你壞事做盡?。?/br> 不帶你這樣坑兄弟的啊啊??! 早紀繃不住了,她跳下病床拔腿就跑,然而沒跑兩步路,她的后領就傳來一陣強大的拉力,硬生生把她扯回原地。 她僵硬著臉龐,如機械般一卡一卡地扭過頭。 迎著她的,是已然在冒黑氣的夏油杰,和滿臉死亡微笑的家入硝子。 “早紀。” 夏油杰“溫柔”地凝視著她,不無贊嘆道:“你真厲害啊?!?/br> “眼睛,耳朵,大腿?不止吧,我猜是不是還有手臂、指頭……甚至是內臟?” “還讓自己開了斑紋。” “你可真厲害,太厲害了啊,我的早紀?,F(xiàn)實上演了一番熱血漫主角絕地反殺呢,我都想為你鼓掌了啊?!?/br> 完了。 家入硝子不忍再看,她知道這里恐怕沒有自己的事了。 夏油杰氣瘋了。 他甚至笑出了聲,眼中似是蒙上了極暗極灰的陰霾,理智在搖搖欲墜,某種污泥般的情緒在咕嚕嚕地冒著沸騰的泡。 他雙手按著早紀的肩頭,頭顱低垂,只能聽到他打著顫的聲線在耳畔破碎。 “開了斑紋,會怎么樣呢?” “我好像記得,產屋敷家專門解釋過這一件事吧……” “活不過二十五歲,對吧?” 早紀心臟一揪,她急忙扯過夏油杰的手,想對他說些什么,正是這個時候,夏油杰抬起臉龐。 “——” 早紀忽然失聲。 少年眼里充斥著晶潤的水光,霧氣氤氳著幾欲凝結成實質,然后從微紅的眼眶流下,打濕了白凈的被褥。 他緊抿著唇瓣,一聲不吭,但淚珠卻順著濕痕滑落,一顆顆灑在被子上,很快就打濕了一大片。 早紀的大腦嗡嗡作響,徹底失去了反應能力。 “我不知道。”夏油杰喃喃著,“我不知道……早紀,為什么你總是會做出這種沒意義的蠢事?!?/br> “你不是咒術師,為什么總要摻和進咒術界的事?像我的爸爸mama一樣,安穩(wěn)地活在普通人的世界不好嗎?” “你的呼吸法只能給你帶來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你也看到了,對上頂級強大的術師時,你根本不是對手。” “這次你犧牲了自己的壽命,下次你又要犧牲什么?” “所以……早紀,聽話好不好,以后不要再摻和進來了,這里太危險了,你只是個普通人啊。” 夏油杰撫上她的臉頰,聲音輕柔得像是夢囈:“算我求你了……離開吧?!?/br> “我會保護你的,早紀。我會保護你一輩子?!?/br> 他來到咒術高專,沒日沒夜地修行咒術研究術式,不就是為了保護這些弱者嗎? 如果連這點意義都被剝奪,他在這里學習又有什么意思? 早紀覆上了他的手背。 “可是,”她的眼里是純然的憂心,“那樣一來,誰來保護你呢?” 她笨拙地拭去他眼角的淚水,低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的力量的確不夠強大……但是,我也會繼續(xù)變強的,我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 “我根本不是這個意……” “我知道?!痹缂o打斷了他的話,她注視著夏油杰的眼睛,無比認真,“只是我不愿意。” 當慣了“保護者”的人啊,又怎會甘心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呢。 “什么都讓你抗,誰來幫你分擔?” “我也想成為你可以依靠的存在,而不是被動地受你保護。” “哪怕我沒有咒力……對了,不是有個概念叫‘天與咒縛’嗎,你們把我當成這樣的人就好了。你看我爸爸,他是非術師,但他不也一樣強得可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