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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下,竟是拖到了現在。 司機輕聲說道:“因為當主大人,看到了您的刀法。” 現代的衛(wèi)星真是無孔不入。 校園自然在監(jiān)控的范圍內,而那一天晚上,無雨無風,卻雷鳴乍響,電光疾掣,撕裂了半邊的天穹。 那道金色的閃電,也在產屋敷家族的人們心中劃過,如同往平靜的湖底投了一顆炸彈,瞬間浪濤排海、卷起千雪! 司機也是產屋敷的家仆,比起那些普通職員,他們產屋敷家族內部的人知道的更多。 比如說,延續(xù)了千年的、悲壯的斬鬼史詩。 又比如,本該隨著鬼殺隊的解散一同失傳了的,呼吸法。 駛過僻靜無人的街道,撥開層疊蒼翠的枝椏,古樸而威嚴的產屋敷家宅,赫然展現于眼前。 司機率先下車,為早紀拉開了門。 “請。” 早紀不過是七八歲的孩童,眾多高大魁偉的西裝保鏢對她恭敬有加,這畫面怎么看怎么突兀,但在這個地方,不會有人置喙。 早紀抬頭。 迎面走來了一位青年男性,他看著她,臉上洋溢起熱情開朗的笑容。 “這位就是早紀小姐吧?在下產屋敷銀哉,家父已在屋內靜候多時了?!?/br> 早紀點了點頭,心里頗感奇妙。 產屋敷銀哉的態(tài)度熱情到過了頭,一路走來,他自覺擔任向導,滔滔不絕地為早紀講述產屋敷家的歷史和現狀,為她指任產屋敷宅院的布局位置。 明明有著富二代的身份,卻毫無富二代的架子。 相反,他看向早紀的目光,明亮如火,忐忑中又隱含了激動,像是見到了憧憬許久的偶像,連與她搭話都興奮得語調飄了三分。 將早紀引至一間和室前,他便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早紀猶豫地抬手,撫上拉門的邊框。 她聽見了老人溫潤的嗓音。 “請進?!?/br> 拉門開合,室內寬敞。 矮幾前后放著兩個蒲團,一位上了年數、卻精神依舊的老人端坐一側,茶盞擺正,云霧裊裊,三足鼎爐中豎插著幾根香,火星閃爍。 早紀斂目,她放柔了聲音,輕喚道:“主公?!?/br> 許久不見了。 ……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產屋敷輝利哉就知曉了。 她是鬼殺隊最后的劍士。是呼吸法最后的傳承者。 跨越了百年光陰,命運的玩笑般,未曾失去前世的記憶。 ……是鬼殺隊的孩子啊。 產屋敷輝利哉注視著她,目光比春日初融的雪水還要恬靜溫柔,他像是在回憶什么,老人清明的眼瞳里浮現了細碎的水光。 “你是早紀,對吧?” 產屋敷輝利哉記得她。 就像記得住所有鬼殺隊劍士名字的父親一樣,他也仍記得曾經那些舍生忘死的英雄們。 那時候,他還是個稚童,為減弱無慘的詛咒,扮成女孩模樣。 他記憶中的早紀,是一個披著淡金色羽織的、永遠開朗樂觀的少女。 如陽花般盛放的生命,卻在最美好的年歲凋零。 產屋敷輝利哉的手顫了一下。 他招呼著早紀過來,細細端詳著她。 他在心中輕嘆。 ……好在,蒼天有眼。 曾經飽嘗血淚、命運不公的孩子們,也獲得了新生。 沒有什么比這更寬慰的事了。 “早紀?!?/br> 這位家族史上最長壽的老人,微笑著對她說道:“很抱歉,這么晚才找到你。” “雖然無慘已經死了,鬼殺隊解散了,但我希望,我還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產屋敷永遠是你的歸宿,早紀?!?/br> 鬼殺隊不會拋棄任何一名劍士。 ——歡迎回家。 之后,早紀被突如其來的財富砸懵了腦袋。 她拿著一張支票,瞳孔地震,緊緊盯著上面的不知道多少個0,心里滿是一夜暴富的不真實感。 “主、主公……”輝利哉笑著瞥了她一眼,早紀連忙改口,“社長,這些錢是?” “這是你應得的?!?/br> 產屋敷輝利哉揮了揮手,讓管家把剩下的東西一并拿出來。 他親切地說道:“早紀在鬼殺隊殉職,這是你的撫恤金?!?/br> 早紀看了看手里的支票,無言。 ……這些撫恤金,已經夠她買下一座城市了吧?主公你…… “還有,早紀留下的遺物,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br> 產屋敷輝利哉拍了拍手,管家立馬上前,把密封完好的箱子打開來。 里面躺著的,是鬼殺隊的隊服,羽織,還有日輪刀。 時間久遠,即使鬼殺隊的衣服和刀都不是普通材質,也都看得出老舊的痕跡,但沒有發(fā)霉、生銹和破損,顯然保存極好。 產屋敷輝利哉的聲音放輕了。 “這些,都是善逸親手整理的?!?/br> 早紀摸了摸隊服,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猶豫道:“善逸他,之后還好嗎?” 若說前世的早紀有誰放心不下,那無疑就是她的這位師兄了。 大師兄獪岳墮落為鬼,師父切腹自裁,她又死在了無限城中。 雷之呼吸一脈,最后僅剩一人。 善逸本來就是個愛哭包,如此一來,又不知該掉多少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