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盯上我家了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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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心底感到一陣窒息的絕望,眼淚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含冬你撐著點,我馬上幫你叫郎中,爹——娘——” 我再次求援以后,窸窸窣窣的響聲從前廳傳來,應(yīng)該是終于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我抬頭往前廳望時,感到含冬的手輕輕觸碰了我的衣袖。 她的嘴一張一合,似乎要跟我說些什么,但是因為受傷,發(fā)不出太大的聲響。 我低下頭,認(rèn)真聽她講話,“你要說什么?我聽著,如果不是要緊事就先別說,等郎中過來……” “二姑娘……”我聽到含冬細(xì)微的聲音,只能勉強(qiáng)聽懂她的意思,“你手頭的那件事,別再查了……” 我心中一凜,震驚地望著她,“你知道什么?含冬你知道什么你告訴我!” 含冬望著我,虛弱地笑了下,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世上的所有聲音都仿佛在那一刻從我耳中永遠(yuǎn)消失,我呆滯地坐在原地,看到父母和東平王王妃從前廳趕來,檀旆走在最前,急速奔到我身邊,確認(rèn)我身上沒有傷以后,抬頭對長輩們說了些什么,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檀旆想把我拉起來,然而我正捂著含冬的傷口不肯撒手,檀旆只好作罷,在我身邊半蹲下來,溫暖的手掌搭在我的小臂上,陪我一起等著。 含冬傷口處的血浸染了我的手帕,流到我手上凝結(jié)成痂,黏膩的感覺提醒我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 郎中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中趕到,他蹲到含冬身邊,伸手探查了含冬的脈搏和呼吸,對我們在場的這些人遺憾地?fù)u了搖頭。 其實我也知道沒救了,我就是忍不住懷著一點僥幸的奢望。 檀旆起身,抱著我的雙肩再次把我拉起來,這次我沒忤逆他,由他帶著我離開庭院回到前廳坐好,然后等他打來熱水,給我擦手。 檀旆幫我把兩只手都擦干凈以后,抬頭望著我,嘴唇翕動,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我奇怪道:“你說什么?” 檀旆的瞳孔放大些許,臉上的表情倏然變得萬分緊張,嘴唇再次動了動,從口形看,應(yīng)該是叫我——“小翎?” 我搖了搖頭,克制著即將涌出的淚意,“我聽不見,檀旆,我聽不見你說什么,我什么聲音都聽不見?!?/br> 我都已經(jīng)慌成這樣,檀旆就更不能慌亂,他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安撫地拍著我的背,把我?guī)нM(jìn)懷里,低頭在我鬢角處落下一個溫柔的吻,我想他應(yīng)該是又跟我說了什么,因為我的右耳能感受到他在跟我說話時噴出的暖熱氣流。 可我還是聽不見。 “管家想殺我,含冬為救我而死,她似乎有些武功底子,跑來救我時速度很快?!蔽野严掳蛿R在檀旆肩上,想著自己不能這么沒用,總得說點什么,“但是含冬臨死前勸我別再查手頭那件事,所以如果我推斷得沒錯,含冬和管家應(yīng)該都是死士,只是含冬不忍心殺我。” 檀旆順著我腦后的長發(fā),一下又一下。 “就這些。”我抬起下巴后撤一點,把額頭抵在檀旆肩上,“沒了?!?/br> 檀旆抱了我許久,直到兩家長輩再次回到前廳才放開,他應(yīng)該是告訴了他們我失聰?shù)氖?,因為郎中跟他聊過以后仔細(xì)查看了我的耳朵。 郎中看完,跟父母說了會兒話,我依舊不知道他們說些什么,但后來見母親拿來紙筆,寫字給我看:別擔(dān)心,會好的。 我對自己會不會再次聽見聲音并不在意,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但我還是覺得沒必要告訴母親,如今我們家已經(jīng)卷了進(jìn)來,我在擔(dān)心什么她一定明白。 我默默點頭。 母親擔(dān)憂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家里出了命案,事情必須要上報刑部,但大姨夫和表哥因為本就和我們家是親戚,所以不得插手此事,他們只能以探望的名義和普通人的身份來看看我如何。 由于我聽不見聲音,刑部的人干脆把紙筆給我由我自己寫筆錄,這種事情我也算駕輕就熟,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盡數(shù)寫下,但是小心隱瞞了含冬告訴我的話,以及我自己的推斷。 刑部會不會還有幕后主使的耳目,我尚不能確定,穩(wěn)妥起見,還是只告訴表哥的好。 我寫完筆錄以后,來到檀旆面前,背對著其他人對他指了指表哥,問道:“之前在驛館,我說想問的事,現(xiàn)在可以問嗎?” 檀旆環(huán)視一圈四周,指了下我,又指了下隔壁的小間。 我猜測著他的意思,“你讓我先進(jìn)去那里?你幫我叫表哥?” 檀旆點頭。 我說:“好?!?/br> 我聽從檀旆的安排,盡量避開其他人的視線,閃身進(jìn)了隔壁小間,在里面等了片刻,檀旆帶著表哥如約而至。 我在等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紙筆,現(xiàn)在表哥進(jìn)來在我對面坐下,我把紙筆推向他,“上次你讓我?guī)兔Щ丶业木碜冢F(xiàn)在還在嗎?” 表哥看上去有些震驚,似乎沒料到我會正好問到他這件事,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提筆在紙上寫下:昨日失竊。 果然。 我對表哥道:“看來你的直覺沒錯,那些卷宗一定隱藏了什么重要信息,讓幕后主使不惜代價也要銷毀?!?/br> 表哥贊同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在線索中斷,我卻反倒有些慶幸,那些死士沒有再用殺人這種方法來威脅卓家。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不想造成過多的殺戮導(dǎo)致引火燒身,又或許是因為……我無比期待的原因,就是卓府沒有死士。 大姨夫和表哥于刑部任職,經(jīng)常會有事涉朝廷機(jī)密的情況,所以家里請的丫鬟廚娘小廝幫工等都會經(jīng)過細(xì)致的篩查,絕對要保證身家清白,這或許讓死士難以滲入。 我轉(zhuǎn)向檀旆,“含冬和管家隱藏身份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訴表哥?” 死士的事畢竟是檀旆派人查出來的,該不該告訴表哥,該由檀旆來決定。 檀旆思慮片刻,沒有讓我開口,而是自己跟表哥說了起來,表哥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愈發(fā)顯得震驚。 檀旆說完以后,表哥馬上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句話,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我這邊推過來,嚴(yán)厲地瞪著我,眼中閃爍著不容置喙的目光。 我低頭去看,倒是不覺得意外,表哥會寫這句話,我也早猜到了。 表哥寫的是:安心靜養(yǎng),不要再管。 我搖了搖頭,“表哥,我變成這樣不是因為害怕或者憂思過重,只是因為生氣——這些人為了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已經(jīng)殺了太多人,我們?nèi)绻晕@露出一點退縮的意圖,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我要讓他們明白,無論如何,這件事我都一定要查下去。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今天這樣暫時性的失聰,只有讓真相浮出水面才能讓我恢復(fù)。” 含冬臨死前勸我的話,我沒辦法答應(yīng)她,我一定要為所有人討回一個公道。 表哥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再勸,然而看到我堅定不移的目光,他無奈嘆了口氣,算是最終默認(rèn)了我的做法。 表哥把我的想法轉(zhuǎn)述給父母以后,家里的其他人都不再勸我,任由我去查刑部的卷宗。 聽不見聲音以后,我變得能更加集中注意力于手頭的事,許多細(xì)小的線索都在我眼前慢慢被串聯(lián),失聰對我來說,似乎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那批被燒毀的卷宗,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但可以從缺失的部分推斷,卷宗多集中于竟寧元年到二年這段時間。 這段時間,朝堂內(nèi)發(fā)生的最大的事,就是隨太、祖開國的士族蔣氏離京。 如果如今的事件都與蔣氏離京有關(guān),最后的結(jié)果,難道又是與士庶爭端有關(guān)? 我捂了捂臉,感到一絲頭疼,視線從指縫中看出去,卻看到了表哥和卓夢似乎在爭論著什么。 此時我身在卓府,所看的卷宗都是由表哥從刑部帶回的副本,他不放心我再去刑部。我剛才看得認(rèn)真,也不知卓夢何時進(jìn)來,更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 但這么多天以來,我已經(jīng)把自己讀唇語的本事練得七七八八,看得懂他們口中大部分的話,至于剩下的,連蒙帶猜,也能拼湊出全貌。 卓夢說的是:哥,你是不是懷疑徐子燁? 表哥把手背在身后,一臉無奈,說:卷宗確實是在他來過卓府以后失竊,說明有三種情況,一是這兩件事碰巧湊到了一塊,二是徐子燁盜走卷宗,三是有人蓄意擾亂視聽就是要把臟水往徐子燁身上潑——如果真是第三種情況,你現(xiàn)在不該來怪我懷疑徐子燁,而是該擔(dān)心徐家惹上了麻煩。 第66章 卓夢深吸了一口氣說:那這個潑臟水的人實在是太不了解徐子燁了,徐子燁絕對不會殺阿堯。 表哥肅容道:我也希望如此。 卓夢聽表哥說完,平復(fù)好情緒,揉揉略微有點發(fā)紅的鼻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看方向似乎是準(zhǔn)備出門散心。 “殺阿堯?”我不禁有些懷疑地問表哥,“卓夢剛才說徐子燁不會殺阿堯?發(fā)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讀錯了唇語?” 表哥回頭望我一眼,眉眼間盛滿的憂慮和無奈證明我沒有讀錯,他望著我道:你怎么還這么費(fèi)心,都說了讓你安心靜養(yǎng)。 我忽然明白,他只是想趁著我聽不見的機(jī)會,干脆隱瞞我一些事,讓我少擔(dān)心一點罷了。 表哥見我依舊望著他,一副準(zhǔn)備刨根問底的架勢,無奈坐下,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遞給我看:三日前,司空堯隨母上山游玩,途中失足跌入山澗,尸首已由司空家派人收斂,當(dāng)天一同游玩的還有徐子燁及其母,除司空堯以外,其他人均毫發(fā)無傷。 司空堯死了,而動手的人有可能是徐子燁,這讓卓夢如何接受? 卓夢自從進(jìn)入書院的當(dāng)天就與徐子燁和司空堯相識,三人一直是親密無間的玩伴,就連jiejie婚禮當(dāng)日,這三個都是一起去逛的東平王府后院,碰上我和檀旆后,檀旆還親自送了他們想吃的糕點。 那時的他們在我眼里就是一群孩子,像我和夏錦如魏成勛一樣擁有書院同窗的情誼,不,他們甚至更好,他們之中根本沒人在乎徐子燁的庶族身份。 即使是我,也不相信魏成勛有朝一日會害夏錦如,更何況是他們。 然而不相信是一回事,線索的指向卻是另一回事,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線索都告訴我魏成勛殺了夏錦如,我恐怕做不到卓夢這般堅定。 卓夢的堅定,我又不知是好是壞。 我抖了抖手里的卷宗問表哥,“許智為何要燒那批陳年卷宗的原因,你已經(jīng)查出來了吧?” 表哥沉默著點頭。 他查出來卻不告訴我,除了不想讓我擔(dān)心以外,還有其他原因。 陳家培養(yǎng)死士的年頭甚早,最晚肯定也在二十年以前,因為我家的管家就是在二十年以前進(jìn)的單府。 這批死士滲入旭京,搜集著所有朝臣家中的情報,朝臣中若有手腳不干凈的,所做的事必會成為被用來要挾的把柄。 十七年前,幕后主使利用這些把柄威逼手腳不干凈的朝臣污蔑蔣氏,但不是人人都有極好的偽裝技能,他們雖然奉命說一些謊話,卻還是讓負(fù)責(zé)詢問的刑部官員看出了端倪。 因此,那批卷宗上留下了一些痕跡——詢問者問受審者是否受到威脅,受審者說沒有,可詢問者發(fā)現(xiàn)受審者神情不對。 許智燒毀的,正是這些記錄了蛛絲馬跡,可以用來證明當(dāng)時朝臣正受到威脅的卷宗。 將所有線索整合起來,便可得出一個結(jié)論:幕后主使十七年前以污蔑的手段把士族蔣氏驅(qū)離旭京,卻在十七年后被東平王府查到了線索,為了毀滅證據(jù),幕后主使啟用死士,做了這一系列的事。 會做這種事的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庶族,因士庶爭斗而不擇手段,豢養(yǎng)死士以驅(qū)逐政敵。 庶族之中嫌疑最大的又是徐家,十七年前的朝堂之上,跟蔣氏政見不同分歧最大的就是徐家,而且徐家也有能力和財力供養(yǎng)陳家留下來的死士。 之所以不懷疑庶族領(lǐng)袖東平王府,是因為那時東平王尚在漠北,與異族對峙,未封王爵,未入朝堂。 但東平王如今畢竟是庶族領(lǐng)袖,當(dāng)年權(quán)勢最大的士族蔣氏離京,朝堂只剩一群掀不起風(fēng)浪的小蝦米,也給東平王府勢力的崛起以可乘之機(jī)。 最后的結(jié)果若查到庶族這邊,東平王會秉公處理,還是縱容包庇,誰也不知道。 以單家和東平王府的關(guān)系,表哥也不能主動告訴我這些,否則便是有違刑部條例,泄露機(jī)密。 表哥只能盡己所能,讓我知道能知道的事,不讓我有被瞞著的無力感。 “我……不查了?!爆F(xiàn)在我總算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表哥的難處,也知道了不該再任性,便把卷宗收起來放好,推給表哥道:“這幾日,給你添麻煩?!?/br> 表哥拍拍我的頭說:沒有的事。 我只是遺憾不能親手幫含冬報仇——死士這種職業(yè),世上本不應(yīng)該存在,而所有利用死士為自己圖謀私利的人,都該受到沅國律法制裁。 我辭別表哥以后牽著馬走出卓府,發(fā)現(xiàn)卓夢也沒走遠(yuǎn),正蹲在門外逗弄一只白色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