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盯上我家了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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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錦如望著我,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單翎,你總是這般小看自己?!?/br> 切,分明是其他人太看得起我。 父親和我演的那場戲果然有效,沒過幾天,皇帝真給他升了官,任水部侍郎——侍郎一職空缺多年,許多重要決策都交由父親處理,說是升官,其實跟正名差不多。 皇帝既給了好處,父親便不好再坐著不動,帶我勘測了城郊的幾處河道,為將來戰(zhàn)船下水選址。 修新戰(zhàn)船的事因為朝堂上兩股勢力的扯皮被耽擱多年,之前的選址早被占用,河道也因前幾年突發(fā)的大水而有變化,不得不另選新址。 父親手下的官員心血被白費了一次,因為有前車之鑒而不太放心:“大人,這次真能有新戰(zhàn)船下水?可別又像之前……” 父親摸著胡須笑瞇瞇道:“我都談妥了,你們認真辦事就行?!?/br> 問話的官員看起來仍有疑慮,但只得點點頭去了。我把在河灘上用石子畫好的河道圖指給父親:“這次畫對了嗎?” 父親仔細審視了一番,點頭道:“對了,動筆。” 我應(yīng)了一聲,拿著硯臺去河邊取了水,回到樹下,用傘遮擋住白日的強光,研墨蘸筆,開始畫圖。 新修戰(zhàn)船原本是沅國每三年一次的任務(wù),若有戰(zhàn)船損壞需要替換,則不受時間限制。 六年前,工匠改進戰(zhàn)船繪成新的圖紙,據(jù)說船體更穩(wěn),也更適合剛接觸水戰(zhàn)的士兵用來初期訓(xùn)練,東平王一聽就來了精神。 東平王的軍功多局限于北漠邊境的陸戰(zhàn),麾下士兵不善水戰(zhàn),所以一直沒有涉足南方戰(zhàn)事,如果有了這艘戰(zhàn)船,對他絕對會是一大助力。 但是以東平王在朝中的地位,有人看不慣他繼續(xù)做大,便對此事百般阻撓,用舊圖紙尚且能用、新圖紙不夠完善的理由一再拖延。 六年過去,圖紙被那位工匠一改再改,已經(jīng)到了人眼所能做到的極限,會不會出問題,也得等造出來試航以后再看。 那位繪圖的工匠找到父親:“大人,這六年來我為戰(zhàn)船圖紙花費了無數(shù)精力,卻一直不能看到新船下水,實在讓我心焦,煩請給個準話,若是不造,我以后也就不費這個心了?!?/br> 父親讓他稍安勿躁,并且承諾他最晚到竟寧十九年年底,戰(zhàn)船一定下水。 今年春天還沒過完,居然真開始選址,我不由得懷疑父親為了兌現(xiàn)諾言,在行一條極為兇險之路:“爹,你推動造船一事,無形之中算是在幫東平王,士族這邊會同意嗎?” 父親將手背在身后,望著湍急的河流說:“士族不同意,是擔(dān)心東平王有了新戰(zhàn)船,再建功勛,但只要保證南方的戰(zhàn)事是由士族這邊派人去打,功勛歸士族,便不會有那么大的阻力?!?/br> “南楚那邊如今已是困獸之斗,打贏太過容易,誰都想要這個功勛,東平王自然更想?!蔽疫呎耗厗枺骸澳阍趺凑f服東平王放棄?” 父親問:“你可還記得,去年年初,有人鬧著要編修士族名錄的事?” 為了嚴格控制入仕者的身份,幾大士族提出要編修士族名錄,對所有人的士族身份進行審核,只有符合要求的才能進入名錄,得到入仕的機會,去年鬧得沸沸揚揚,我印象深刻:“負責(zé)編修名錄的人收錢辦事,祖上三代都是庶族的人也可進入名錄,使得那本名錄不具權(quán)威,沒人當(dāng)真,算是以笑話收場——這事難道還有后續(xù)?” “去年夏末,他們又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士族長輩主持編修,能進入名錄的絕對是純血統(tǒng)的士族,連咱家這種不被人重視的都赫然在列,若真的被用來當(dāng)做選官標準,便會徹底堵死東平王那邊的晉升之路?!备赣H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笑得像個老狐貍,用狗尾巴草在左邊一點,又在右邊一點:“我前天給魏家和東平王府之間遞了個話?!?/br> 我適時接茬:“什么話?” 父親一臉悠閑地道:“只要東平王府把南楚的功勛讓給魏家,魏家便答應(yīng)反對士族名錄的編修?!?/br> 我吃驚地問:“談成了?那……丞相那邊,也沒反對?” “編修名錄只會短期對士族有益,主持編修名錄的那幾大家族被榮養(yǎng)慣了,家族幾乎無人涉及朝政,哪會考慮多方長遠的利益,司空丞相早有不滿,但身為士族之首,當(dāng)以反對庶族為己任,所以不好發(fā)作,如今有魏家出頭,丞相自然順水推舟?!备赣H早已把各方勢力的想法都看得清楚明白,如今聽他這么一解釋,竟好似不費吹灰之力,我對他的崇敬之情不禁又高了一層。 “對了,”父親回頭看我,“那天跑來叫你的那個小丫鬟應(yīng)當(dāng)是撒謊哄你過去,你那個叫夏錦如的同窗,沒患什么病吧?” 第17章 棘手 我看出心漣撒謊,是基于對她和夏錦如的了解,但父親是如何看出來的,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同窗命不久矣,那小丫鬟又真是一心為主的話,喊你的聲音便不該如此高亢嘹亮——”父親說,“除非她巴不得你同窗身患絕癥。” 我奉承道:“父上大人英明?!?/br> 父親坦然接受我的奉承,問我:“她裝病請你過去是要說什么?” 我答:“約我上巳節(jié)一起出去玩?!?/br> “出去便出去,找人傳個話就行,何必裝???”父親疑惑地指出我話里不合理之處。 “女兒家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你就別打聽了?!痹诟赣H這里,我還是得給夏錦如留點顏面,她為了躲避定親而使昏招,好說不好聽。 自從我和jiejie及笄以后,父親也承諾以后少打聽我們的私事,但他偶爾會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忍不住多問幾句,此時被我提醒,才道:“行行行,不問?!?/br> 我拿起圖紙遞給父親:“畫好了?!?/br> 父親拿起圖紙看了看,確認無誤待墨水干結(jié)以后,折起來放進木箱裝好:“走吧,去下一處。” 春光明媚,樹上傳來黃鸝的叫聲,伴著嘩嘩流水聲,聽來分外悅耳。 “又到一年上巳節(jié)……”此情此景之下,父親突然開始摸著胡須吟誦:“溱與溈,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兮。” 我聽著感到苗頭不對,正準備默默走開,但為時已晚,父親已經(jīng)問出了長輩們最常問的話題:“上巳節(jié)和同窗一起出去是不是有些浪費,怎么不約個世家公子?聽說檀旆要在營里訓(xùn)練不能過節(jié)——之前經(jīng)常和你一起玩的那個魏成勛,我看著倒也不錯。” 我算是明白夏錦如為什么要裝病躲避定親了,長輩追著問這種事實在讓人尷尬:“我和他只是朋友,要真喜歡我肯定約他,您就別cao心了,啊?!?/br> 父親旁敲側(cè)擊數(shù)次無果,總算暫時放過這個問題,把心思放回教我畫圖上來。 到了上巳節(jié)當(dāng)天,父親公務(wù)纏身,母親懶得出門,我獨自一人牽著馬來到府門外,看到夏錦如準時赴約,同樣騎著一匹駿馬來到我面前。 沅國素有尚武之風(fēng),身為士族女子即使不習(xí)武藝,騎馬的本事也是必備,但我之前沒見夏錦如騎過,所以有些吃驚:“你不乘車?” “去年我乘車過的上巳節(jié),被堵得什么都沒看上,今年絕對要自己騎馬?!毕腻\如搖頭沉痛地敘述著自己悲慘的經(jīng)歷。 沅國邊境承平日久,百姓安居樂業(yè),有空閑過上巳節(jié)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出去踏青游玩的路也變得擁擠,只不過我一直騎馬,對我沒太大影響而已。 夏錦如翻身從馬背上下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香草藥包,笑著遞給我道:“愿爾身體常健,辟邪消災(zāi)?!?/br> 我也拿出香草藥包回贈給她:“同祝?!?/br> 夏錦如接過藥包,無奈道:“多說幾個字會如何?懶死你算了?!?/br> 我聽從她的建議,祝福道:“愿爾身體常健,辟邪消災(zāi)。” 夏錦如尷尬地撓頭:“一樣的話說兩遍聽起來有些傻……” 我道:“同感?!?/br> 我和夏錦如分別把藥包系在腰帶上,騎馬前往卓夢家,沒想到卓夢已經(jīng)收拾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背上,準備啟程了。 她遠遠看到我,沖我喊了一聲:“二表姐——” 卓夢策馬向我這邊過來,到我近前才說:“阿堯大病初愈,我和徐子燁去看她,今天不去過節(jié)了?!?/br> “哦,那你趕緊去吧?!蔽业溃骸按蚁蛩:??!?/br> 夏錦如有樣學(xué)樣地加入談話:“也代我向她祝好?!?/br> 卓夢奇怪地望著夏錦如:“這位jiejie是……?” “瞎湊熱鬧的,不用理她?!蔽覍ψ繅粽f:“你快去?!?/br> 卓夢鄭重地點頭,騎馬離開。 夏錦如等卓夢走遠后,理直氣壯地說:“雖然我和那位阿堯姑娘不認識,但禮節(jié)要盡到,我不過說一句‘代我問好’,哪里是瞎湊熱鬧?” 我說:“我表妹的這位朋友,全名叫司空堯。” 夏錦如停頓片刻,試探著問:“司空暻的親戚?” 我答:“司空暻的親meimei?!?/br> “哦……那還是不說的好,免得誤會?!毕腻\如總算理解了我的用意,繼而又道:“他親meimei大病初愈,那今天應(yīng)該會在家照顧,不來過節(jié)了?” 我打趣道:“難道你對司空暻舊情難忘,盼望著等會兒見到他?” 夏錦如搖頭道:“我是怕尷尬,盼望著不要遇見他。” 旭京城的人過上巳節(jié)有許多好去處,但最好的一處莫過于西郊的櫻花林,那里被開鑿了一汪特別的環(huán)形池塘,可用于曲水流觴的活動。 正因為是文人雅士匯聚之地,準入的門檻比其他地方略高,只有在上一年的賽詩會上獲得名次的人才能得到邀請的名帖。 幸而我和夏錦如作詩的能力都不算太差,勉強混了個最后一名,拿著名帖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所謂曲水流觴,就是眾人坐在河渠兩旁,由上游的人放置酒杯,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就由誰取杯飲酒并即興賦詩。 這對作詩的能力是項極高的挑戰(zhàn),我和夏錦如自然不敢輕易嘗試,在一旁看看熱鬧就好。 桃花林中也有我和夏錦如能參與的活動,比如投壺和吃。 但在我和夏錦如投壺分別連中三十次以后,主持投壺的人不得不取走我們手中的箭矢:“兩位,你們要再這么贏下去,后面的人就沒獎品可拿了,玩點別的去吧。” 我和夏錦如只好黯然離場,前去尋覓吃食。 此處林木繁多,春季干燥,為防火災(zāi),禁止來的人攜帶火種,加之上巳節(jié)本就要不能動灶火,所以這里售賣的,都是各種各樣美味的冷食。 我每年都要去那位賣豆腐的老伯?dāng)偳俺砸煌胨龅亩垢?,今年也不例外,但令我感到神奇的是,夏錦如竟也是這里的???。 “我們都在這吃卻沒遇到過一次?”我對夏錦如道:“該說我們太沒緣分還是太有緣分?” 夏錦如說:“時間趕巧每年都錯開,應(yīng)該是太有緣分——老伯,您手藝又精進了。” 賣豆腐的老伯靦腆地笑著說:“承蒙兩位姑娘不嫌棄,每年都來照顧我的生意?!?/br> 我咽下嘴里的豆腐才道:“是您做的好吃,不得不來。” “老伯,要一碗豆腐?!薄S著這句話的話音落地,夏錦如略有些僵硬地抬頭,瞪大了眼睛望向發(fā)聲的人。 是夏錦如推測應(yīng)該會在家里照顧meimei,不會來過節(jié)的司空暻。 我和夏錦如是此刻在一張四方桌前相對而坐,司空暻要了豆腐以后,坐在了我右手邊的空座位上。 我看到夏錦如端著碗想走,清了清嗓子瞪她一眼,以眼神示意她老實坐著。 小場面,慌什么。 “老伯,我要一碗豆腐?!薄牭竭@個聲音,我如墮冰窟,和夏錦如一樣略微僵硬地抬頭,難以置信地望向發(fā)聲的人。 是多日未見,我以為在營里訓(xùn)練不可能來過節(jié)的檀旆。 他要了豆腐以后,在我左手邊的空位上坐下,與司空暻相對。 我端著碗想走,夏錦如清了清嗓子瞪我一眼,以眼神示意我老實坐著。 我為何要跟夏錦如這樣互相傷害…… 東平王和司空丞相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地作對多年,他們的兒子如今卻在一張桌子上相對而坐,真是沅國朝堂的又一大奇觀。 司空暻率先開口:“中郎將今日沒有練兵?” 檀旆勾了勾唇角道:“邊境無戰(zhàn)事,便照常過節(jié)。” “邊境安寧,全仰仗東平王治軍嚴謹,麾下將士勇武非凡。”司空暻不疾不徐說著場面話,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不諂媚也不譏諷,看似真誠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