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嬌娘(重生)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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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熙的話已經(jīng)說得挺委婉了,就差說,這樣的簪子白送給別人,但凡有些身份的,恐怕都不會要。 就算要,看中的也是發(fā)簪上的那些金物銀物,和寶石珠玉。 兆安又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他屏息靜氣,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來,只眼睛悄悄往主子那邊瞥。 魏珩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反應來。 他漫不經(jīng)心道:“也沒花多少錢?!彼Я颂渥?,垂頭去理了會兒,等再抬頭時,已經(jīng)又起了話頭說起別的了。 “你這幾日辛苦了,也做好準備,我五日后來接你?!?/br> 顏熙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多問,只點頭應下。 第55章 【v】她夢中的魏珩,猶若…… 五日后, 魏珩如約而至。而此刻顏熙,也已早早做好了準備。 因這次已是成品,所以魏珩準備充足。護在馬車兩側(cè)的護衛(wèi), 也要比之前多許多。 魏珩覺得,倒也不至于真有人會敢使壞。但凡事有個提防總是好的, 已經(jīng)走到最后一步, 萬不能掉以輕心。 路上倒沒什么動靜, 而到了宮里后, 此刻明德太后的壽康宮內(nèi),不僅二位太后人在,還有皇后同幾位高位分的妃嬪也在。甚至,連尚服局的尚服大人和司飾司的幾位女官也在。 當然,婉柔也在。 顏熙提前并不知道會有這么大陣仗在, 所以, 一時瞧見了這么浩大的陣勢, 倒有些緊張起來。 但她知道, 越是大場面就越不能緊張,越是慌亂就越是不能錯。 垂著頭跟在魏珩身旁, 同之前幾次一樣,先規(guī)規(guī)矩矩給太后皇后等人請安。 明德太后如今對顏熙是多了些許好感的,此番瞧見她人, 忙笑著說:“快起來吧, 也不必多禮了。”目光又落在一旁魏珩手中的那方盒子上,明德太后面上笑容更甚。 她一臉期待問顏熙和魏珩二人,道:“就是在這盒子里了?” 魏珩微頷首:“回太后,正是?!?/br> “快,快呈上來, 讓哀家瞧瞧?!泵鞯绿舐杂袔追制炔患按?/br> 在場的人,除了尚服局的幾個人外,其余人也都抱著期待的目光。 顏熙又更緊張了些。 她雖對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這頂鳳冠很有信心,但她也不敢有十全的把握一定會得太后和宮里諸位貴人的喜歡。 雖說從小爹爹就教她,說輸贏并不是最重要的,但此時此刻對她來說,她還是很在乎這個結(jié)局的。 她想家中祖?zhèn)魇炙嚹艿玫秸J可,想實現(xiàn)祖母的愿望。 也想能盡早在京中揚名。 顏熙垂落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攥住,一顆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 明德太后身邊的嬤嬤走了下來,從魏珩手上將盒子接了過去。 送到明德太后跟前后,嬤嬤將盒子打開。 木盒只打開那一瞬間,明德太后的目光就立即被盒中之物所深深吸引住了。 雖然之前有看過半成品,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此刻當一個完整的鳳冠呈現(xiàn)在她面前時,她還是像第一次一樣驚艷。 不,是比上次看到半成品時還要驚艷。 整個鳳冠難得的是以綠色為底色,兩邊以白色珍珠為點綴。其實用色和做工都并不奢華,也沒有十分的貴氣。 但看在眼里就是舒服。 乍一看讓人眼前一亮,待靜下心來細處仔細瞧,更是令人贊不絕口。 巧思獨到,每一顆珠子都鑲嵌得十分的恰到好處。但更令人欽佩的,還是要屬技藝。 內(nèi)行人一看就明白,能擁有這樣巧思和手工的人,是有極大的天賦在的。 宮里什么樣的華貴首飾沒有?但能讓人過目便難忘,且越細欣賞越覺得妙不可言的飾品,才是稀缺和罕見的。 所以,還沒等太后開口說話,那就站在太后身旁的尚服局的女官大人便主動說:“太后娘娘,臣輸了?!?/br> 尚服局的劉尚服乃正三品女官,在后宮中,也算有一定地位。便是一些不得寵,或是位分較低的妃嬪見到她,也得客客氣氣的。 宮里誰不知道這劉尚服心高氣傲,可如今,她竟能在太后跟前,當著這么多人面主動認輸,這不免惹來了眾人的嘩然和私議。 皇后笑著問她:“劉尚服,太后娘娘可還未開口呢?!?/br> 那劉尚服則說:“回皇后娘娘。輸贏已成定局,臣即便再做掙扎,也是無濟于事。與其如此,臣倒不如主動些。愿賭服輸,輸給這樣的珍品,臣心服口服?!闭f罷,她這才朝一旁顏熙望去。 方才因心高氣傲,瞧不上這樣的野狐禪,所以并未正眼來看。 這會兒正眼打量了后,劉尚服心中倒也驚嘆于顏熙的美貌。 明德太后則笑著道:“哀家與尚服局淵源頗深,可以說尚服局是哀家的娘家人。但既是比賽,就要做到公平公正。論巧思,論手藝,都乃這位顏姑娘更甚一籌?!?/br> 完了,又不免嚴肅著點了劉尚服一句。 “不是哀家挑剔,只是近幾年來,司飾司的飾品的確難有心意。太過中規(guī)中矩了,不免死板了些。哀家今日不問別人的錯,就問你的錯。你這個尚服大人,首當其沖,該記一過。” 劉尚服不敢出言狡辯,忙站出來請罪。 劉尚服一站出來,跟在她身后的那幾個司飾司的女官,也都站了出來。 明德太后素來寬厚,尤其是對尚服局的人。 她也沒罰什么,只說讓她們回去再好好鉆研手藝,爭取早日拿出不同凡響的飾品來。 然后就打發(fā)她們回去了。 皇后和一眾妃嬪等人,甚至是明懿太后,本來都是沖著瞧熱鬧來的。如今見這熱鬧沒瞧成,眾人也都興致蔫蔫,自然沒理由再繼續(xù)呆下去。 明懿太后率先開口:“如今婉柔出嫁的鳳冠霞披都已定成,宮里一應送嫁事宜也都準備妥當。只待到了那日,婉柔便可風光大嫁了。jiejie,meimei在這里先給您道聲喜了,婉柔的婚事可是您一手cao辦的,如今事事順遂,合該可喜可賀?!?/br> 明懿太后話里有話,她是故意當著皇后的面說明德太后更偏心先太子所出的婉柔,可刻意點當年事件之意。 明德太后乃今上生母,可在當年,她卻是更疼先太子一些的。 明德太后聽出來了,她看向明懿太后冷哼道:“這是圣上特意囑咐了要哀家來辦的,怎么,meimei是想哀家在圣上皇后跟前也擺太后的譜,便是答應了,也不好好辦這樁事?”又句句緊逼,“你是想哀家同圣上母子離心嗎?” 明懿太后有些沒想到明德太后今日話竟會說得這樣直白和帶刺,從前二人就算相互擠兌,也只是打的機鋒而已。 像這樣明晃晃的針對,還是頭一回。 所以明懿太后微愣一瞬后,立即笑了起來。 “jiejie可是誤會我了。我怎可能有那樣歹毒的心思。”明懿太后又忙自己打圓場,給自己臺階下,“jiejie,meimei是說您這些日子實在辛勞了些,如今鳳冠霞披都敲定了,大婚一應事宜也都進展順利,您也可稍稍安心一些了。” 明德太后歪唇一笑,倒也沒抓著不放。 見明懿太后服軟了,她也就退了一步道:“有勞meimei掛心了?!?/br> 明懿太后這才起身道別:“今日沾著jiejie的光,能瞧見這樣的鳳冠,實在是meimei的福氣。jiejie勞累了半日,且好好歇著,meimei就先走了?!?/br> 明德太后只點頭,沒再說話。 明懿太后走后,氣氛有一瞬的凝滯。緊接著,皇后也起身道別。 皇后一走,下面幾位妃嬪也都紛紛道別。 * 因方才在壽康宮,明懿太后有意無意提了當年的先太子府,這不免叫皇后想到了如今齊王和太子府的處境。 而想到這個,皇后便一下子什么興致都沒了。 恨和怨立即爬上心頭,可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 圣上當年就是以庶長子的身份坐上了這把龍椅的,而如今,他為了證明他當年是對的,便廢嫡立庶。明明她所出之子才是嫡出正統(tǒng),卻偏偏只能屈居一個親王之位。 而那個賤人在潛邸的時候分明只是個偏房,她的兒子偏偏就能位主東宮。 偏他們母子還爭不得、搶不得,若爭了、搶了,便就是在戳圣上脊梁骨。在告訴他,是他當年錯了。 皇后一身疲憊的回到寢宮,齊王已早早候在那兒等著了。 見皇后回來,齊王起身行禮。 “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竭力撐起幾分精神來,望向齊王勉強露出笑容:“起來吧,你我母子間,就無需多禮了?!?/br> 齊王神色卻有幾分不錯,他瞄著皇后臉色,等皇后坐上正位后,齊王才說:“兒臣今日來,是有好消息告訴母后的?!?/br> 皇后卻嘆息:“本宮如今還能有什么好消息?!?/br> 齊王卻道:“方才父皇召兒子去勤政殿,告訴兒子說,小舅舅在西境大敗西羅國。不日,小舅舅便要帶著戰(zhàn)俘大勝回京了?!?/br> “真的?”皇后眼中立即浮起了光彩。 但很快,又熄滅。 這個幼弟,其實同他們關系并不好。而且當年他之所以會去西境邊陲之地,且一呆就是十多年,還是她求了圣上調(diào)他去那兒的。 說是調(diào)任,其實同流放無異。 這十多年來,他也從未與家中有過什么書信往來。當年就因為他堅持要迎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算是和家中決裂了。 而如今風光而歸,也不知,他到底會持一個什么樣的態(tài)度。 * 顏熙最終得了太后黃金百兩的賞賜,出了宮后,她便直接回了簪花坊,沒再去棲梧院。 而此刻簪花坊內(nèi),丁香已經(jīng)領著一眾坊里的伙計候在門口了。見顏熙回來,一群人一擁而上,圍了過去。 顏熙心中雖也很高興,但她笑容靦腆,喜悅含蓄。 “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一會兒我讓丁香去給大家一人包個大封包?!鳖佄跏遣涣咤X財之人,既然太后賞了她黃金百兩,她也該拿出部分來同樂才對。 而伙計們聽說還有賞銀拿,更是樂得哄了起來。 眾人簇擁著顏熙往坊內(nèi)去,而顏熙突然回頭,朝身后看了過去。 魏珩這會兒人還坐在馬背上,見顏熙望過來,他沖她笑了一笑。而后抬手揮了揮,示意她進去。 顏熙沒給他回應,只是平靜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