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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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來問一遍,祁沉笙討到了定錢后,陰沉之氣稍散,雖然還是沒什么好話,但總算不是那副閻王樣子,他握著汪巒的手,再次問向張茆:你今晚去了哪里,都看見了什么? 張茆的手還是不住哆嗦,他眼神飄得錯亂,就是不敢看祁沉笙,使勁咽了口唾沫后才說道:我,我去了宏播影棚 宏播影棚?汪巒有些疑惑,與祁沉笙對視了一眼。 也并非是因為其他,這宏播影棚論起來,竟是祁家的產(chǎn)業(yè)。 汪巒雖常留在小洋樓里,但報紙廣播也沒少聽,他依稀記得大約三四個月前,祁家同上海某公司合作,在金月灣以北青洋坊臨界的地方,搭建了個規(guī)模不小的影棚,估摸是想趕著潮流大賺一筆。 而這影棚的負(fù)責(zé)人,卻并不是祁家的那些老少爺們,而是大小姐祁如苓。 但汪巒的疑惑點也正在此處,祁如苓也承襲了星監(jiān),論理應(yīng)當(dāng)對執(zhí)妖相當(dāng)敏感的,但為什么張茆會在她的影棚中出事? 你去那里做什么?現(xiàn)在事情到底尚不明晰,汪巒便按下奇怪,繼續(xù)問張茆。 張茆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汪巒,但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立刻避開了視線,只邊從懷里掏著東西,邊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猜那里有些問題,就去看看 汪巒看著張茆掏出來的東西,卻是好些剪報,但是被揉團(tuán)的十分糟爛。 他剛要伸手去接,卻被祁沉笙搶先拿了過來,張茆立刻收回手去。 九哥看吧。祁沉笙的目光又若有若無地在張茆的身上巡過,然后才將剪報交給了汪巒。 汪巒見他這般,又是無奈地?fù)u搖頭,但也不分辯什么了,只低頭分揀起那堆幾乎糊在一起的報紙裁片。 通財銀行副行長,殺妻被捕,疑似情人探望。 女星金妙因情自殺,交往對象移情別戀。 吳青芬女士聲明,正式與王發(fā)森先生解除夫妻關(guān)系 這一條條表面看來,不過都是瑣碎案件或花邊新聞,但汪巒仔細(xì)看去時,卻又發(fā)現(xiàn)歸根結(jié)底都是情感糾紛,且是因男方出軌,而產(chǎn)生的矛盾。 這些事,與宏播影棚有什么關(guān)系?盡管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汪巒還是追問道。 我,我之前也不確定,張茆抬起頭來,有些艱難,但還算是流暢的細(xì)數(shù)起來:我最早只是跟著叔叔去查了通財副行長的案子,發(fā)現(xiàn)他是因為在外頭養(yǎng)了女人,被太太發(fā)現(xiàn)了然后兩個人吵架,他一氣之下才動了手。 但是后來局里審訊的時候,這位副行長卻怎么都不肯說,自己養(yǎng)的情人是誰。后來張豐梁還是通過八卦小報才發(fā)現(xiàn),有個女人曾經(jīng)在副行長被逮捕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地探視過他。小報一路跟拍,拍到了她進(jìn)了宏播影棚。 但遺憾的是,不知是因為角度還是什么,沒有一張照片拍清楚那女人的臉。 當(dāng)然,副行長養(yǎng)的女人,對案子本身的判決影響并不大,所以后來張豐梁他們也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就這么過去了。 后來沒多久,就除了金妙的案子。張茆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神中還是帶著淡淡的恐懼,繼續(xù)講起來。 金妙的案子發(fā)生在兩個月前,正當(dāng)紅頭的她,一天早晨突然被發(fā)現(xiàn),在自己租住的屋子里自殺了。 她還留下了一封遺書,大致意思是自己與一位姓劉的導(dǎo)演交往幾年,卻沒想到陪他來宏播拍電影不過月余,他就移情別戀了。 金妙的死亡與藝術(shù),在云川以及電影界都引起了小小的轟動,有的人是為她感到可惜,有的人痛罵劉姓導(dǎo)演,但更多的人卻在猜測--劉姓導(dǎo)演移情別戀的人,究竟是誰? 因為金妙的遺書里,從始至終也沒有提過那個人的名字或是特征。 恰巧的是,金妙的案子同樣送到了張茆的手上,他跟著張豐梁去現(xiàn)場檢查沒有異樣,確定金妙是自殺后。所以即便他也好奇,劉導(dǎo)演出軌的對象究竟是誰,也無法強(qiáng)制審訊他。 這件事最后,也只能那樣不了了之了。 但張茆卻并沒有死心,一直在私下里暗暗調(diào)查,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了金妙自殺案與副行長殺妻案之間的相似之處。 但那個時候,我也沒有多想,張茆搖搖頭,繼續(xù)說著與剪報上新聞有關(guān)的事:但是緊跟著我沒想到,又碰上了類似的事。 吳青芬女士登報與丈夫離婚,這么做在世人眼中大膽而又新穎,但很多人也只是在報紙上看過這條就罷了,可沒人知道,這則離婚聲明發(fā)出后沒多久,吳女士就因車禍身亡了。 這案子倒并非過張茆的手,而是他偶然聽處理的同事聊天時,得知這位吳女士的丈夫王發(fā)森,也是出軌養(yǎng)了情人,而讓他更為驚訝的是,吳女士的車禍,竟是在她離開宏播影棚回家的路上發(fā)生的。 又是宏播影棚--祁沉笙將汪巒的手與紳士杖握在一起,聲音低而沉地念著這幾個字,如果按照張茆所說,宏播影棚存在著那么一個或者幾個女人,與這幾件案子暗暗關(guān)聯(lián)。 我我也沒什么證據(jù),所以就沒敢跟叔叔說。張茆的頭漸漸低了下去,即使有那么點零星的證據(jù),副行長夫人是副行長殺的,與情人并無關(guān)系;金妙是自殺的,別說遺書里沒有對方的名字,就算是有也沒法因為這個給她定罪。 更不用說,吳女士的車禍案了。 汪巒看著此刻,如xiele氣皮球般的張茆,十分確定地說道:所以,你就獨身一人,去了宏播影棚。 第110章 亡之目(六) 因為,它們在我這里呢 張茆點點頭, 雙手抱在胸前,像是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放。 我我托朋友把我?guī)Я诉M(jìn)去。 張茆的朋友,也不過是個裝卸道具的小工, 索性影棚里一向人員嘈雜,也沒人會去注意什么。 可進(jìn)是進(jìn)來了,下一步該做什么,張茆卻犯了難。他能夠依據(jù)的線索實在太少,頂多就知道是要找女人??蛇@整個影棚里的女人, 少說百十個,挨個看去便是連模樣張茆都記不清,更不用說尋端倪了。 就這樣, 張茆在宏播影棚里來來回回,沒頭沒腦地轉(zhuǎn)悠了大半個下午。走得近了,怕旁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離得遠(yuǎn)了, 又怕錯過什么。 他這么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傍晚了,周圍的人也開始陸續(xù)離開了。 張茆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 畢竟折騰了這么久還是一無所獲, 讓他有些不甘心??稍倮^續(xù)逗留, 也著實沒什么意義了。 他思來想去,還沒做出什么決定, 冬日的天就迅速得黑了下去。 這時,影棚中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三兩個看門的老頭,正在收拾著東西清場。他不想被注意到,于是就一味往深處的閣樓造景里走。 天色越來越暗, 白天里熱熱鬧鬧的地方,此刻慢慢浸入了冷清的黑灰色中,四下安靜極了。 影棚中仿著富貴園林造的景,此刻看上去也是陰陰森森一片,空蕩得令人害怕。 張茆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偷偷留在這里太過不妥,于是便向著剛剛那幾個看門老頭的方向走去,打算隨便編個由頭再混出去。 可他走啊走,走啊走,穿過空無一人的假山池沼、商鋪街巷、洋樓公館,越走越是偏遠(yuǎn),竟在里面迷了路。 這下張茆心中開始慌了,明明是大冷的天氣,他卻感覺到背后沾了黏膩的冷汗,腳下的步子也亂起來。 有人嗎?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整個影棚在深深的黑暗中,仿佛連路都消失了。 張茆實在忍不住,開口呼喊起來,希望能有守夜的大爺發(fā)現(xiàn)他。 可他喊出的聲音,卻因為空曠而回蕩起來,甚至根本不像是他發(fā)出的。 這下,張茆連嘴都不敢張了,他死死地咬著牙,攥著棉衣的衣角,想要靠到不遠(yuǎn)處的假墻邊,卻不想腳下猛地一崴,只聽喀嚓脆響,然后緊接而來的便是冰涼徹骨的濕潤,令他當(dāng)即撲倒下去。 冰水驟然鋪面,冷得張茆直打激靈,也讓他終于清醒了幾分,明白過來自己眼下的處境--他竟是踩碎了冰層,掉進(jìn)了造景的淺水塘里。 這下張茆也顧不上什么害怕了,手忙腳亂地從冰水里往外爬,可他身上的棉衣吸水后,又厚又重,死死地拖著他的身體,幸虧這水塘并不算深,不然怕是會要了張茆的半條命。 等到張茆好不容易從水里爬出來時,整個人都已經(jīng)脫力了,他癱躺在泥湯里,渾身又濕又冷,身體本能地陣陣抽搐,不過片刻他的思緒就有些模糊了。 什么疑點,什么案子,什么女人,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的張茆眼無神地睜開,所幻想的都是熱水與暖爐,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快要死在這絕望的寒冷中,死在空無一人的地方。 可也就是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什么東西,小小的兩只,周身皆是鮮艷的紅色,身后綴著細(xì)長的尾巴,正如魚兒般游入了他的視線中。 鬼使神差的,張茆的所有意識,似乎在無形中起了波動。他早已失了力氣的雙臂,突然直挺挺地伸出,向著那紅色的小金魚猛抓過去。 他當(dāng)然沒能抓住它們,可卻被它們牽引著,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拖著一身的泥水,沉重遲鈍地跟隨著那鮮紅的小金魚,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直到某個瞬間,那兩條小金魚突然消失不見了,他才忽然清醒了幾分,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是在這時,張茆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yuǎn)處,竟亮著根路燈,他大喜過望,黑暗中本能地向著那光趨近,盡管身體已經(jīng)冷得像冰柱,但還是抱著希望盡力向那里趕去。 他多么希望那里可以通向影棚外,即使不能,有一點光也能讓他稍稍安心些。 懷著這樣的心情,張茆終于走到了路燈下,冷冷地光照著他,卻再照不亮更遠(yuǎn)的范圍,張茆心中好不容易提起的勁頭,霎時間便散了個干凈。身上的寒冷與疼痛加倍襲來,讓他無望地倚著路燈,癱坐在地上。 我當(dāng)時真的太冷了,也太累了,好像就要睡過去了,但是張茆的話語仿佛都憋在了喉嚨間,他顫抖幾下發(fā)出并不完整的聲音,好容易才捋順些:我聽,聽到了有動靜好像是個人走路的聲音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聽到有人的走路聲,張茆像是又被澆了盆冷水般,他說不出是該高興還是害怕。 但是經(jīng)過他仔細(xì)聽去,卻覺得這腳步聲十分不穩(wěn),像是受了什么傷,一路拖拖拉拉地走。張茆不由得想,會不會是和他一樣的倒霉蛋,被困在了影棚里還受了傷? 于是他的膽子便又大了些,試探著向聲音來源處喊道:有人嗎?有人在那里嗎? 很快,他就得到了回應(yīng)-- 是個女人我聽到她好像在哭。張茆回憶起這些,好似已經(jīng)害怕到了極點,他甚至完全說不出整話來。 汪巒見狀,他微微歪頭伏在祁沉笙的肩邊,細(xì)瘦的手指像是尋常地起落間,便流出羽尾似的碎金光芒。 金絲雀填補(bǔ)了亢宿的星位后,力量的源頭便隨之轉(zhuǎn)移到了祁沉笙的身上,但實際的使用者仍是汪巒。 故而每每當(dāng)汪巒催動金絲雀時,總會與祁沉笙間生出一種微妙卻又緊密的關(guān)系,讓他感覺兩人似乎血脈相連。 這樣的變化令祁沉笙十分滿意,他享受著力量從自己的身體,流入到九哥身體中的過程,進(jìn)而忍不住將汪巒摟抱得更緊。 在張茆的眼中,一切卻又在最初的金光閃過后,變了模樣。他說不出自己眼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卻能感覺到無比的安心,仿佛所有令他恐懼的東西,都已遠(yuǎn)離而去。 你聽到女人的哭聲后,又發(fā)生了什么?汪巒的聲音,混雜著金絲雀仿若天籟的清鳴,淌入張茆的耳中,他不由自主地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走了過去,想要去看看她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很漂亮,但我記不清她的模樣了。 張茆見對方是人,便放下了戒心上去詢問,那女人見了他哭得更是厲害,只說自己是來拍某電影的小演員,因為沒什么名氣所以被人陷害,沒來得及出影棚還歪傷了腳。 張茆一聽,心中的正氣立刻就翻涌起來,再加上他看著那女人著實可憐,于是便也不顧自己身上又冷又累,主動提出可以背著對方走。 她沒有拒絕我,而且還告訴我,有一條可以離開影棚的小路。 張茆聽說能離開影棚,當(dāng)即就高興壞了,連身上的疲憊都好像散去幾分,更加賣力地背著女人走路。 他們沒過多久,就離開了路燈光亮的范圍,走入到幾乎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起先張茆還算是干勁十足,但很快冬夜的寒冷便再次侵襲而來,他越走越冷,而那種冷似乎并非源于周圍的環(huán)境,而是來自--他的背后。 那女人的身體冰涼而又沉重,張茆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背一具毫無溫度的尸體。 想到這里,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那種隱隱而生的恐懼,一旦出現(xiàn)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的心跳得厲害,背著女人的手,也開始微微發(fā)抖,甚至有些托不住女人的身體了。 張先生,你是太累了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張茆的腳步猛地一頓,才后知后覺意識到,是女人說話了。 沒,沒事,張茆邊回應(yīng)著,邊使勁搖了幾下頭,暗暗唾棄自己簡直是嚇傻了,女人明明是活著的,怎么會是尸體呢,他盡可能地讓語氣輕松些:不用休息了,我背著你快點離開這里就行。 他剛說完,便忽然又覺眼前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仔細(xì)看去時,竟又是之前迷迷糊糊時,見到的那兩條鮮紅色的長尾小金魚。 張茆一直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覺,畢竟怎么可能有金魚懸浮在半空中呢,可是此時此刻他又清楚地看到了它們,不禁心中又泛起了疑惑。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問問別人不就知道了嗎? 于是張茆便輕輕嗓子,試探著問向背后背著的那個女人:小姐,你有沒有看到前面有兩條紅金魚? 紅金魚?背后的女人重復(fù)了一遍張茆的話,可不知怎地,張茆隱隱覺得她似乎含了某種笑意:在哪呢? 就在前面呀,你能看見嗎?張茆沒有想太多,抬起頭來想要示意女人看過去,可這時候他卻突發(fā)發(fā)現(xiàn),那兩條小金魚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