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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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巒隨祁沉笙蹲了下來,站在邊緣往坑洞中望去,卻見此處原本應(yīng)當是有什么類似機關(guān)的玩意,可以打開向地下延伸的通道。 有執(zhí)妖來過這里,祁沉笙從坑洞不起眼的邊緣處,拈下幾點碎石屑,示意汪巒來看,只見上面沾染著類似于血跡的暗紅色:但這地下的東西,卻并非是借執(zhí)妖之力修成的。 汪巒又往下望了望,可惜通道著實太深,并不能看清究竟延伸往何處。 這時張豐梁也走了過來,對他們解釋道:今兒一早,趕來換班的人沒見著張茆,進來尋他時就發(fā)現(xiàn)了這坑。 他們幾個膽子大的下去探了探,就在里頭找到了張茆還有那具尸體。 這么聽張豐梁說著,終究是不如自己親自下去瞧瞧。 祁沉笙也不猶豫,要來了手電筒后,就率先跳了下去。在確認過安全后,才伸手將汪巒抱了下來。 那通道其實修建的還算規(guī)整,除入口處因塌陷而較為難行外,剩下的路便平坦多了,頂部還有扯著線的電燈。 大約走了二三十步后,汪巒便借著手電筒的光,看到了道掉了一半的鐵門,從門中進去后,便是個寬敞房間。 這時,祁沉笙拉住了汪巒的手,并不急著進入,而是用手杖在墻邊又輕輕地敲擊三下。 隨著手杖落停,昏黃的燈光驟然亮起,可不過三五秒便又帶著刺耳的電流聲,乍得熄滅,然后再次亮起,再次熄滅,如此重復(fù)了七八次后,電燈才算是穩(wěn)定了。 如此,汪巒也得以看清這房間的全貌。準確地來說,這應(yīng)當是一間手術(shù)室。而張豐梁等人口中的尸體,就高高地懸掛在正中的手術(shù)臺之上,雖然無風(fēng)卻始終微微,仿若有只手在生生地拉扯著它。 難怪張茆會被嚇成那般,汪巒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只見那尸體被從胸穿過的鐵鉤高高吊起,自肩部往下,還披著一層極輕而極薄的白紗,只露出那被剝了皮的,血rou通紅一片如血葫蘆般的的頭部。 白白的薄紗隨著尸體的擺動而飄飄蕩蕩,時不時露出腿腳處血紅的筋rou,雖然沒有被揭開,但卻也可猜測出白紗之下的慘狀。 祁沉笙與汪巒對視一眼,然后將手電筒給了他,自己幾步走到了手術(shù)臺邊,用手中的紳士杖去挑鐵鉤。 懸掛著尸體的鐵鉤在紳士杖觸碰上的剎那,便崩碎成了土灰,裹著白紗的尸體驟然而下,重重地落在手術(shù)臺上,竟好似發(fā)出了聲痛苦的怪嚎。 汪巒著實也被那聲音驚了一下,還好祁沉笙及時將他攬到了身邊,毫不遲疑地自灰眸而動,現(xiàn)出連綴若弓的星芒,交映在二人身前。 可那一聲過后,尸體便再沒了動靜。 祁沉笙眉頭緊皺,像是厭煩透了這裝神弄鬼般的把戲,手杖重敲一下,身前的星芒便落于腳下,隨著他的步子而緩緩前行。 其中最亮的一顆再次化作高昂的蒼鷹,振開仿若成年人臂展長的翅膀,裹挾著未知的風(fēng)流,呼嘯著將那尸體整個撞翻在地,薄薄地白紗也被它的鷹爪撕得粉碎。 汪巒的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蒼鷹而去,卻不想那凜冽而兇殘的猛禽,竟未飛回到祁沉笙的手杖上,而是落到了他的肩頭。 他能感覺到,那鋒利的鷹爪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貫穿他的皮rou,但那鷹卻似是極為克制又小心,像極了祁沉笙兇狠之下暗藏溫柔的模樣。 這倒是難得,祁沉笙的聲音自尸體邊傳來,望著汪巒肩頭的蒼鷹,似是帶上了幾分鄙夷:過來,那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那蒼鷹卻裝作聽不見的樣子,仍舊立在汪巒的肩頭,甚至從翅上啄下一根長羽,叼到了汪巒的面前。 汪巒有些驚訝地瞧著蒼鷹的舉動,轉(zhuǎn)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祁沉笙,祁沉笙卻目光一暗,停止了與自己執(zhí)妖的爭斗。 他的手觸碰著地上,被撥掉全身皮膚的尸體,沉聲道:他,還有余溫。 第17章 血中刃(十七) 送那位許護士,下去瞧 余溫?汪巒聽后心中猛跳一下,快步走到祁沉笙身邊蹲下,而后用手小心地觸碰到尸體,果然如祁沉笙所說的那般。 如此算來張茆昨晚發(fā)現(xiàn)這尸體時,他很有可能還活著。 將人的皮生生剝下,而后又用鐵鉤吊在這里,等著他被人發(fā)現(xiàn)后慢慢死去,甚至還要特意引來觀眾,共同欣賞這場死亡, 這是何等殘忍的作為-- 汪巒的臉色漸漸難看下去,站在肩頭的蒼鷹見他無心搭理自己,便將口中的羽毛隨意丟在一邊,化為碎光屑很快就不見了。 而后它像是無趣地拍拍翅膀,打算飛回祁沉笙的手杖上,可就在要落下的瞬間,祁沉笙卻忽而看似無意地將手杖直接抽走了。 祁沉笙的殘目暗暗瞥了眼蒼鷹,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轉(zhuǎn)而又肆意擁攬住祁沉笙的身子,將他扶了起來,言語認真地說道:人應(yīng)該是昨晚就出了事,這樣算時間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尤利安。 汪巒此刻隨對那執(zhí)妖有些疑惑,但還是被祁沉笙的話引去了關(guān)注,顰眉點了點頭,確實這應(yīng)當就是尤利安被剝?nèi)テさ纳眢w。 那要叫萊娜來認尸?汪巒心中略微盤算著,昨晚萊娜的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那么激烈了,今天如果再看到尤利安的尸體-- 他并非什么心思純善之人,何況克勞斯兄妹在他心中,也早已沒有了無辜的標簽,所料想的更多的是,萊娜會不會由此說出更多的真話。 不著急,自然有她該來的時候。祁沉笙自然明白汪巒所想,斜睨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后,便扶著汪巒打量起房間中其他的東西。 除了正中的手術(shù)臺外,靠墻的四面還有些矮矮的木柜,應(yīng)當是有人時常打掃的緣故,這些柜子上并沒有多少灰塵。 祁沉笙隨意地用手杖撬開一個,發(fā)現(xiàn)里面放滿了棕色玻璃瓶藥劑。 這些是做什么的?汪巒低聲說著,伸手取出了其中一只,轉(zhuǎn)而對祁沉笙說道:沉笙,云川可還有什么有名的西醫(yī)大夫? 祁沉笙執(zhí)起汪巒拿著藥劑的手,對著光輕輕搖動里面的淺色液體,被冷落在一邊的憤怨的蒼鷹,似也投來目光。 這些東西,尋常大夫怕是看不出什么問題。他對著汪巒搖搖頭,隨后再次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面,那停留在暗中的蒼鷹,霎時間便散去了所有的不滿,扇動起翅膀盤旋而起,轉(zhuǎn)眼就將那所有的柜子,都翻倒出來。 尋常的藥劑與器皿,汪巒已沒什么興趣,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邊角處的那只柜子上,蒼鷹從里面翻出的卻是類似信件的紙張。 思及之前關(guān)于汪明生與安德烈斯關(guān)系的猜想,汪巒不禁輕碰了碰祁沉笙的手臂,示意他扶自己過去。 他們俯身拾起那些信紙,大約有三十余封,而并不出所料的是,每一只信封上的一角,都印著一個殘缺的汪字印。 盡管早有預(yù)想,但汪巒卻還是感覺到胸口悶悶地痛起來,果然安德烈斯真的與汪明生曾有過不少書信往來。 不僅如此,汪巒同樣感覺到,安德烈斯那種剝?nèi)∪似ぶ委煹姆ㄗ樱瑧?yīng)該也與汪明生脫不了干系。 可當他真正打開書信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信紙雖然十分完好,但上面卻不見一字。 祁沉笙自然也留意到了情況,他快速又拆開了十幾只信封,但發(fā)現(xiàn)里面的每一張信紙,都是空白的。 好了,沉笙,汪巒按住了祁沉笙的手,俯下身去將散落一地的信紙,慢慢收起來:不用再拆了。 他既然已經(jīng)布好了局,便是在等著戲弄我們呢。 祁沉笙無言,昏暗的燈光下,他微微低頭,半張臉為陰影所隱去。 汪巒將所有的信紙,都重新放回到信封中,手上看似平穩(wěn),卻帶著絲難以克制的顫抖。 祁沉笙突然俯下身去,將汪巒手上的信封盡數(shù)奪過,而后發(fā)泄般地用力拋擲而去。 原本就有些老舊的信紙,哪里經(jīng)得起這么大的力氣,轉(zhuǎn)眼間便碎裂開來,飄飄灑灑地揚得到處都是。 我會抓到他的。兩人沉默著,等到一切都重歸于平靜后,祁沉笙才慢慢地、緊緊地將汪巒從地上橫抱起來,仿若誓言般說道。 汪巒閉閉眼睛,靠到了祁沉笙的頸側(cè),終于不再壓抑,重重的咳嗽起來。他不得不承認,汪明生留給他的噩夢,對他有著無法忽視的影響。 我當然是信你的,汪巒有些無力地抬起手,第一次毫無芥蒂地撫上祁沉笙殘目的疤痕,良久后說道:沉笙,我們上去吧,我不想待在這里了。 好,祁沉笙低頭吻了吻汪巒的額頭,停留在側(cè)的蒼鷹也散作碎星,重新回到祁沉笙的身上。但祁沉笙卻像是毫不在意般,繼續(xù)抱著汪巒,一面低聲安撫著他,一面向來時的通道走去:我們很快就回去。 可就在這時,通道處塌陷的上方,卻忽然傳來張豐梁的聲音。 祁二少,之前那位許護士被我手底下的人抓了,您上來審審她嗎? 許護士?汪巒隨即想起來,張豐梁說的是維萊特診所中,安德烈斯出事前所聘用的護士。 上次見她的時候,汪巒就察覺到她的異樣了,只可惜當時并沒有問出太多。 他剛要說將人扣下,等他們上去后再做打算,卻不想祁沉笙卻淡淡地說道:讓她下來吧。 什么?張豐梁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汪巒起先也詫異地看了祁沉笙一眼,隨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說,送那位許護士,下去瞧瞧吧,祁沉笙抱著汪巒,幾步便從塌陷出攀越而出,治療室窗外的陽光,重新照到他與汪巒的身上,卻顯得他的聲音更為涼?。何蚁肽菚r候,她應(yīng)當會有許多話,想要對我們說。 張豐梁聽到祁沉笙的話后,怔愣了片刻,但還是照他的話喊來了外頭的警員,自己則沉默地,將半截未點燃的煙,放在鼻下聞了聞。 兩個年輕的警員很快就將許護士帶了進來,汪巒端詳著她的模樣,倒是與之前沒多少變化,只是眉眼間卻虛虛的。 知道底下是干什么的嗎?張豐梁并不勞動祁沉笙開口,自己親自用嚴厲的口氣訓(xùn)問道。 這這怎么塌了這么大一個洞,許護士目光躲閃著,含糊地說道:我之前可沒見過這個。 沒見過?這時陪汪巒站在窗邊的祁沉笙,仿若帶著絲笑意,轉(zhuǎn)過帶著疤痕的側(cè)臉:那便送你下去見見吧。 許護士的臉上瞬間閃過極大的抗拒,搖頭說道:這,這就不必了吧,我下去做什么,反正以后也不在這里工作了 既然不在這里工作了,今天又來湊什么熱鬧!張豐梁也并不是好糊弄的,剛剛警員說在診所外,看到許護士神色有鬼地向里張望,一看就覺得有問題,于是才把人扣了下來。 我,我就是許護士目光仍舊飄忽著,繼續(xù)含糊道:我就是看到今天這里又來了不少警察,到底是自己工作過的地方,所以就想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祁沉笙邊聽著許護士與張豐梁的對話,邊對著陽光理順撫摸著汪巒的頭發(fā),可到底沒什么耐心再讓他們扯皮下去:不用再說了,還是直接請許護士下去看看吧。 不,不--許護士還想拖延,可這次張豐梁也再沒給她機會,按著祁沉笙的話,硬是讓兩個警員押著她下了通道,又去擺著尸體與手術(shù)臺的房間中,好好的參觀了一番。 汪巒倚在祁沉笙的胸前,側(cè)耳聽著地下傳來的陣陣驚叫,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拽拽祁沉笙的衣袖:好了,把人弄上來吧。 祁沉笙卻不以為然,托起汪巒的手輕吻一下,而后悠悠地說道:九哥的心還是太軟了,要我說聲音有一半多是裝出來的。 想來她既然跟著安德烈斯做事,見過的怕是比這多得多。 汪巒感受著指尖微涼的癢意,卻不得不承認祁沉笙說得確有道理,他轉(zhuǎn)而想要稍稍抽回手,卻又被祁沉笙握住,便如貓兒捉弄耗子般,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仍在他手心中。 行了,讓她上來吧。 第18章 血中刃(十八) 我還是把九哥再關(guān)起來 許護士終于被帶了上來,她的臉白得如紙一般,渾身抖得站都站不住,身后的警員一松手,就爛泥似的癱倒在地。 祁沉笙敲著手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散漫地站定后問道:怎么,這會知道害怕了? 之前你幫著安德烈斯醫(yī)生,應(yīng)該做過不少事吧? 不,不--許護士拼命地搖起頭,幾乎連滾帶爬地想要向后縮去,卻觸碰到一片淡茶色的衣角。 她抬起頭來,汪巒正站在窗邊的陽光下,整個人都好似也泛著淺光,可說出的話卻一不留神就劃入血rou。 他手上沾了血,你手上也沾了,下一個被剝皮的會不會就是你? 沒有!我手上沒有血!許護士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地下那具無皮尸體的慘狀,極力地分辨著:我們沒有殺過人,我們只是是他們自愿的!我們也已經(jīng)付過錢了! 自愿的?汪巒顰顰眉,稍稍俯身問道:什么人自愿被你們?nèi)∑ぃ?/br> 就,就是那些窮鬼,許護士的聲音虛了下去,她剛想停下,祁沉笙的手杖就在她的身后重重地敲了一下,嚇得她趕緊繼續(xù)說起來:他們沒錢去看病,是安德烈斯醫(yī)生給他們治療然后,從他們身上取幾塊皮而已! 那取過皮之后呢?汪巒并沒有就此被糊弄過去,緊接著追問道。 之后之后他們就走了。許護士越發(fā)不敢抬頭與汪巒對視,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們,我們也有給他們繼續(xù)治療的,有很多也治好了 但還有治不好的。祁沉笙再次逼近,許護士被嚇得渾身又劇烈顫抖起來,搖頭說道:治不好也不怨我們,我們給了錢了,是他們自愿的啊! 祁沉笙冷冷地哼了一聲,安德烈斯死前放的那首曲子,倒真沒有冤枉了他。 那些貧民的病歷,也有了解釋,汪巒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哪里是做什么善事,分明就是披著張光鮮亮麗人皮,做著惡鬼不如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