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之中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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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初羨和傅枳實還有事要說,舒意禾就提前走人了。 兩人招來服務(wù)員買單,卻被告知記在傅先生賬上。 舒小姐忍不住感嘆一句:“我們這位傅師兄真是太會了!” 又是送面,又是買單的。試問哪個女孩子扛得住這種陣勢? 她沖初羨笑得尤其曖昧,“羨羨大寶貝,我怎么覺得傅師兄在追你呢?” 初羨:“……” “開什么玩笑,傅師兄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舒意禾卻對初羨非常有信心,“我們家羨羨人美心善,人見人愛,傅師兄追你證明他有眼光?!?/br> 把舒意禾送出門,初羨在大堂的散座上坐著等傅枳實。 初羨:【師兄,我這邊結(jié)束了?!?/br> 傅枳實:【嗯,我下來了?!?/br> 臺上的那出《梁祝惜別》早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換了兩個穿長袍馬褂的先生在說評書。 比起八點那個時間段,這會兒大堂里明顯熱鬧多了。座位幾乎都給坐滿了。一眼望過去烏壓壓的全是人頭。 她深陷人間煙火,喜歡看人世百態(tài)。 初羨的左手邊坐一家三口,一對中年的夫妻,女兒十三四歲的模樣,綁著高馬尾,面容清秀耐看,笑起來有一對漂亮的小酒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有說有笑。 她沒記憶了,不知道過去她和父母是否也有這般溫馨愉悅的時刻。 初羨安靜地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傅枳實跟隨好友一起下了樓。 他今天穿寬松的象牙白毛衣,煙青色的輕薄大衣隨意地搭在手腕上,整個人宛如早春拔節(jié)的翠竹,俊逸清朗。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裝束,卻因為那張妖孽級別的臉和清貴出眾的氣質(zhì),讓他在一眾客人中顯得尤其突出,不容錯目。 傅枳實的身側(cè)站著兩男一女,俊男美女,同樣惹眼。應(yīng)該都是傅枳實的朋友們。 這些人的臉初羨看著有些熟悉,可記憶深處又全無印象。她也摸不準(zhǔn)過去有沒有見過他們。 傅枳實輕抬眼,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初羨,朝身邊的人低聲道:“我先撤了?!?/br> 順著他的目光,眾人看過去。 姜敘和沈輕暖都見過初羨,唯獨陸川是第一次見小姑娘。 看著初羨姑娘那張稚嫩的小臉,陸川旁若無人地開起了好友的玩笑,“老傅,這姑娘成年了么?你的口味什么時候這么重了,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姜敘唯恐天下不亂,非要幸災(zāi)樂禍瞎起哄:“蘿莉配大叔,頂配??!咱們傅公子就好這口!” 傅枳實犀利的眼風(fēng)甩過去,沉聲警告:“瞎起什么哄!” 把人帶出檐外聽雨。 男人抬起左手,看一眼腕表,出人意外地問:“看話劇嗎?” 初羨:“……” “現(xiàn)在?”初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都晚上十點了,還有話劇看嗎? 事實證明傅枳實真沒有誆她,晚上十點還有話劇。在市中心的大劇場,著名話劇演員藍(lán)畫大師今晚要表演一出《雷雨》。 這出劇目初羨并不陌生,高中語文課本上還學(xué)過??伤齾s是第一次在這么大的劇院現(xiàn)場看。 可惜她好像不太感興趣。她骨子里缺乏文藝細(xì)胞,話劇這種高雅的藝術(shù)明顯不適合她。還不如看場電影來得自在。 不過她的真實想法自然是沒法告訴傅枳實的。她可不能掃了人家的興致。 晚十點的劇院依然熱鬧,燈火通明。大廳里擺著藍(lán)畫大師《雷雨》的宣傳海報。這位青陵土生土長的話劇大師近年來聲名大噪,受到了許多年輕人的追捧。 置身這種環(huán)境初羨沒有來覺得神圣,她像是徒然闖進了一個不屬于她的世界,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傅枳實熟門熟路,帶著初羨找到2號廳。 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正在檢票,身穿黑色制服,嚴(yán)謹(jǐn)肅穆。身后壁燈明晃晃亮著,更添幾分朦朧。 傅枳實從大衣口袋里把兩張票掏出來。 工作人員中規(guī)中矩地說:“三排三座,四座,走到底右拐?!?/br> 這么靠前的票,這是vip專屬了吧? 兩人是踩點到的,幽暗的大劇院已經(jīng)坐滿了人,男男女女,老少皆有。 話劇還有五分鐘就開場了,現(xiàn)場卻并不喧鬧,十分安靜。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坐在座位上,等待話劇開場。 藍(lán)畫大師聲名在外,他的話劇自然是一票難求。即便是晚上十點,大劇院里依然高朋滿座,再無虛席。很多女孩子都是沖著藍(lán)畫大師來的。 “您提前訂的票?”初羨跟隨傅枳實入場,找到相應(yīng)的座位號坐下。 男人音色清淡,“輕暖送的票?!?/br> 這兩張票是沈輕暖半個月前送給他的。說是讓他找個姑娘一起去看。 票是收下了,但卻沒打算去看。畢竟除了meimei傅婧嫻,他身邊可真沒姑娘能陪他一起看話劇。 可從青陵回來他就改主意了??傁牒退啻粫骸?/br> “輕暖?”傅枳實口中的這個名字,初羨當(dāng)然也是無比陌生的。聽起來應(yīng)該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傅枳實:“我的一個朋友,你以前見過的,不過你應(yīng)該不記得了。” “哦?!?/br> “師兄,我們以前很熟嗎?”為什么她都見過傅枳實的朋友? 傅枳實:“……” 只見他彎唇一笑,“很熟。” “有多熟?” “你研究生畢業(yè)那天,你還跟我表白過,你說有多熟?” 初羨:“……” 原來好友舒意禾真沒開玩笑,她是真的向傅枳實表白過。 天吶,好丟人啊!好想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啊! “師兄,原諒我年幼無知,我一點都不記得了?!?/br> “我沒當(dāng)真?!?/br> 她頓時松了口氣,如釋重負(fù),“那就好?!?/br> 大幕拉開,演員上場,話劇有條不紊地被搬上舞臺。 藍(lán)畫大師飾演《雷雨》里的周樸園,一個復(fù)雜多面的中年男人。 話劇的基調(diào)顯得格外沉重,舞臺上的場景也讓人感覺到壓抑。幾個長鏡頭一出來,特抓人眼球,立刻就把人帶進故事里頭去了。 可惜初羨是個意外。話劇開場后,她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兩眼就覺得昏昏欲睡。 現(xiàn)場昏暗,光線明明滅滅,暖氣又開得足,著實催眠。 傅枳實真心覺得帶小姑娘來看話劇是個錯誤的選擇。藍(lán)畫大師這么高雅的話劇,她竟然從開場睡到了結(jié)束,中途都不帶醒的。 話劇開場以后,現(xiàn)場寂靜無聲。身邊的小姑娘也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響。他以為她是在專心看話劇。殊不知左肩傳來重重一記,初羨的小腦袋垂下來,直接靠到了他肩上。 男人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狠狠拽了一下,瞬間陷入了湖底。 好像在這一刻,一切的鬼迷心竅終于都有了解釋。 不得不承認(rèn),姜敘才是這群發(fā)小里最了解他的一個,他真就栽在了這個傻師妹身上了。 平日里就安靜的姑娘,此刻睡著了就更安靜了。她沉寂在夢鄉(xiāng),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察覺。 劇院里細(xì)碎的燈光斑駁地錯落在初羨溫順的眉眼間,宛如一層漂浮的螢火,光影變幻間,她的神情瞧著無比安詳。 她似乎真的對他不設(shè)防,哪怕如今失憶,她竟也對他如此放心,是篤定他不會傷害她嗎? 第一次離得這么近,初羨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他頸間,吐納間溫?zé)岬臍饬鱾鬟f,與無聲處在他心中掀起萬丈狂瀾。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她生了別的心思的呢? 或許從第一眼就覺得她是特別的。所以才給了她過多的目光和照顧。接觸的越多,照顧的越多,反而越陷越深。 演員謝幕,劇院的頂燈悉數(shù)亮起,初羨覺得刺眼,下意識伸手去遮。 可明顯有人比她更快,一只大手悄無聲息地覆上她的眼睛,溫?zé)岬挠|感緊貼著她的皮膚,熨燙人心。 初羨呼吸一歇,心跳頓時漏了一拍,節(jié)奏全亂了,聲音也弱弱的,“師兄?” “嗯?!倍允悄腥藴貪櫟穆曇簦o貼著她的耳郭,似有溫?zé)岬臍赓|(zhì)灑在脖頸處,燙得她心尖發(fā)顫,“閉一會兒再睜開?!?/br> 他此刻的聲音實在是太溫柔了,足夠蠱惑人心。初羨心里鼓噪,心跳都不自覺變快了。 眼前一片黑暗,聽力卻變得尤其清晰,任何一點細(xì)枝末節(jié)的聲響都聽得見。周圍有人起身,有人說話,有人離場…… 而他們卻一直靜坐在原位,他的呼吸平和而沉穩(wěn)。 為什么想都未想就入職了仁和堂? 為什么不假思索就答應(yīng)他來看話劇了? 明明記憶全無,他于她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為何就不會排斥他,反而這么信任他呢? 初羨悲哀地發(fā)現(xiàn),不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她還是喜歡傅枳實。 她忘記了一切,卻從未忘記喜歡他。 靜默一瞬,男人的手松開了。 初羨霍然睜眼,眼前一片明亮。 劇院里的觀眾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保潔阿姨拎著工具進來打掃了,從最后一排座位慢慢往前挪。 “睡得舒服嗎?”男人的一雙眼睛亮若繁星,幽暗深邃。 初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