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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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不以為意,上回那頓飯讓他深刻認(rèn)識到了季鳴銳的工作性質(zhì),他放下遙控器,電視頻道最后停留在一欄情感類節(jié)目上:又是哪家鬧離婚? 季鳴銳聽著池青那頭傳來的電視臺詞雖然我們之間的年齡相差了三十歲,但是我是真的愛他,我愛他的成熟,愛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紋路,額角狠狠一抽,不知道池青平時看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認(rèn)真嚴(yán)肅地說:你對我的工作可能有什么誤解,這回不是小打小鬧了池青同志。他強調(diào),這次是血案,血流成河的那種。 池青從電視節(jié)目上分出一點注意力,隔著手機屏幕瞥他,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一晚上殺了七 池青:七個人? 季鳴銳:七只貓。 池青毫不留情地將視線移開:哦。 季鳴銳知道池青不太喜歡那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他似乎對寵物沒有任何感覺。 以前上學(xué)那會兒,有女生從學(xué)校小樹林帶回來一只流浪貓,偷偷養(yǎng)在教室里,全班每天下了課圍過去看貓,只有池青一動不動。 你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那時的季鳴銳比現(xiàn)在矮多了,每天暗搓搓穿增高鞋增加氣勢和競選體育委員的底氣:可、可愛啊,你不覺得嗎? 池青倒是和現(xiàn)在差得不多,漂亮且陰郁,他用筆指指黑板:說完了嗎,讓一下,擋到我寫題了。 季鳴銳搖搖頭,掛視頻前掐著嗓子說了一句:貓貓那么可愛,怎么會有人不喜歡貓貓。 事實證明疊字的殺傷力真的很大,池青這回連掛了這兩個字都沒說,直截了當(dāng)?shù)厍袛嗔艘曨l。 海茂小區(qū)坐落在老城區(qū),城區(qū)內(nèi)白墻青瓦,巷弄狹長,短促的自行車鈴和車轱轆聲穿梭在大街小巷,附近就有中小學(xué)學(xué)區(qū)配套,是個生活氣息很濃厚的地方。 季鳴銳停好車,人還沒走進小區(qū),就見小區(qū)門口圍了一圈人。 堆積的雨水雖然蒸發(fā)了,但是被雨水沖散的大片干涸血跡依舊沾在街道上,在陽光下刺眼又醒目。血跡是沿著草坪流下來的,死了一只貓或許不稀奇但是灌木叢里密密麻麻地堆了足足七具貓尸。 每一具都被人用刀開了膛,內(nèi)臟器官被用力扯出來,凌亂殘忍地混雜在一起,死狀慘烈。它們無一不瞪大著眼,從黑色塑料袋里露出半截腦袋。 有人遮住孩子的眼睛,快步穿過這片人群:作孽啊,那呢尬辣手的啦(怎么這么狠心)。 季鳴銳在喧雜的人群里聽到一聲熟悉的哀號:我的囡囡啊 是王阿婆的聲音。 季鳴銳這才通過模糊的血rou,勉強分辨出了其中一只耳朵上有一塊兒黑斑的銀白高地,這只貓他見過。 上次去王阿婆家里查木雕案,那只貓就趴在陽臺上偷瞄他們。 蘇曉蘭和另外一名男同事提前到達現(xiàn)場,她拿著本子記錄完現(xiàn)場的情況,從灌木叢邊上退下來,壓低聲音說:那只是王阿婆家的貓,她女兒去世前養(yǎng)的,陪了她很多年她給貓改了名字,用女兒的小名稱呼它,叫囡囡。 季鳴銳:還有其他地方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都在這了? 蘇曉蘭:都在這了,居民反饋前陣子小區(qū)流浪貓就越來越少,直到昨天為止就練最后一只流浪貓都看不見了,他們一直以為是天氣變冷,流浪貓找了其他地方棲居。 季鳴銳看著灌木叢,忍不住皺起眉。 小區(qū)發(fā)生虐殺動物的事件時有發(fā)生,但是大多數(shù)情況下投毒和虐打至死的概率較高,前者多出于鄰里糾紛、嫌動物吵鬧,后者出于情緒發(fā)泄、故而欺凌弱者。 將貓活生生剖開的實在少見。 蘇曉蘭又說:斌哥說他等會兒過來看看,看這時間,估計也快到了。 斌哥并不是什么年輕小伙,而是從上面退下來的老刑警。年輕的時候參與過不少重案要案,兩年前在出任務(wù)的時候受了傷、加之年紀(jì)也到了,這才退下來帶帶他們這些新人。 平時一到飯點,他們就喜歡圍著斌哥,聽他講案子,斌哥則順勢追憶當(dāng)年:當(dāng)年我抓犯人的時候 等季鳴銳安撫好在邊上哭得站不住的王阿婆,扶著人坐在花壇邊上緩了緩心情,正要站起來,就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從街道另一端緩緩駛來,車身不偏不倚??吭谌巳焊浇?。 他們斌哥從副駕駛下來,斌哥全名武志斌,剃著干凈利落的寸頭,由于腿腳不便,手里需要拄拐杖,下車的時候黑色拐杖先落地:怎么回事,鬧鬧哄哄的。 季鳴銳卻透過那一瞬的縫隙被坐在駕駛位上的人吸引。 男人側(cè)臉極為出挑,他似乎往這看了一眼,眼睛生得異常風(fēng)流,他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上戴了一枚很細(xì)的戒指。 斌哥。 武志斌杵著拐杖也依然走得腳下生風(fēng):什么情況? 季鳴銳往邊上讓,方便他看清灌木叢里的情形:死了七只貓,虐殺手法完全一樣,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所為。下過一場雨,很多痕跡都被雨水沖走了而且這邊的監(jiān)控壞了已經(jīng)有一個月,小區(qū)其他地方的監(jiān)控正在調(diào)。 武志斌:全是些沒有用的信息,你不如說你們在現(xiàn)場勘查了這么長時間,什么也沒查到。 季鳴銳: 武志斌杵著拐杖,費力蹲下去,對著七具貓尸看了會兒,忽然又問了一句:你怎么看? 季鳴銳和蘇曉蘭站在他身后,一時間沒聽懂他這是什么意思。 季鳴銳看了蘇曉蘭一眼,暗示:我都匯報完了,這是在叫你? 蘇曉蘭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 蘇曉蘭張張嘴,正要再繼續(xù)擠點什么信息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她身后說:從鞋印看嫌疑人是一名成年男性,但是他身體素質(zhì)可能并不是很好,力氣很小。 她回過頭,對上一雙微挑的眼眸。 他們在現(xiàn)場看了半個多小時,都只看到一些表面信息。 但是這人一開口就開始勾勒嫌疑人的特征,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身體素質(zhì)不好很多時候在案件里往往正是這些小特征暴露了兇手。 蘇曉蘭也顧不得兩人并不相識的關(guān)系,問: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男人并不覺得冒犯,指指地上:塑料袋。 塑料袋底部有嚴(yán)重磨損的痕跡,說明在曾地上拖行過一段時間。 他說完,又從善如流地拿起蘇曉蘭先前擱置在灌木叢邊上的橡膠手套。 這些貓尸胸口都有被刺穿的痕跡,一個個血窟窿極為駭人地排了一長排。 傷口切面并不平整,有被來回拉扯的痕跡,男人的手很輕地托起貓的尸體,查看過后,手在貓的眼睛上停留,又很輕地在貓瞪大的眼睛上掩了掩,將貓的眼睛合上,使它看起來走得安詳了一些,這應(yīng)該是一把小型的鋸齒刀。 他是誰啊?總局的人?季鳴銳小聲問。 蘇曉蘭說:不知道,我剛聽到斌哥叫他臭小子。 此時另外一名全程沒說話的男警才恍恍惚惚地開口,質(zhì)疑道:你倆到底是不是干這行的? 季鳴銳、蘇曉蘭:? 他是刑警總隊前顧問,解臨。 男警說完,又極為隆重地補了三個字:我偶像。 第6章 刀具 季鳴銳被刑警總隊四個字震了又震。 這四個字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季鳴銳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一位剛上崗的小片警,奮斗在升級打怪抓犯人的路上,但刑警一直是他的最終目標(biāo),饒是如此,他都不太敢奢望自己能進擠總隊。 男警作為一名合格的粉絲,對偶像的戰(zhàn)績?nèi)鐢?shù)家珍:他參與過華南市7.19滅門案,9.02連環(huán)殺人案,3.10投毒案 這些案件名稱和犯案時間如雷貫耳。 無一不是省內(nèi)曾經(jīng)轟動一時的、影響極惡劣的案件。 季鳴銳聽著聽著,從牛逼透了這個感慨里緩過神來,察覺出這些案子的共性來:你等會兒,這些案子距離現(xiàn)在起碼有十年了吧。 他說的這些都是距今十多年前的老案子。 季鳴銳看了眼解臨的背影,男人還在翻動那團蘇曉蘭碰都不敢碰的模糊血rou,他動作其實很溫柔,像是怕驚擾它們一樣,手沾著血跡的指撫過皮rou,沿著刀痕一點點劃下去,由于案發(fā)現(xiàn)場過于血腥,這動作怎么看怎么都挺讓人汗毛直立的。 季鳴銳眼神迷離地說:想不到他看起來那么年輕,年紀(jì)居然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 蘇曉蘭也點點頭:是啊,我以為他只有25歲左右呢。 男警:? 這怕不是兩個傻子吧。 男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們。 他年紀(jì)確實不大。 男警似乎嫌這句話體現(xiàn)得還不夠直觀,又補上一句:他是當(dāng)年刑警總隊隊長解風(fēng)的弟弟,第一次協(xié)助參與案件的時候,他還在上高一。 蘇曉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季鳴銳想起高一那會兒還在為了競選體育委員而偷偷穿增高鞋墊的自己:?! 同一物種之間的差異性居然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嗎? 季鳴銳:不過有個問題啊。很牛逼我知道,但是顧問就顧問,為什么還有個前字? 小姜,你過來 男警正要張嘴,武志斌便沖他招招手喊他過去。 姜宇收拾好激動的心情,帶著筆記本一路小跑過去:斌哥。 武志斌帶這幫新人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挨個給機會詢問:你來說說,都看出些什么了。 姜宇努力試圖將目光集中在案發(fā)現(xiàn)場上,但是真的很難做到。 武志斌手里的拐杖換了角度,冷不丁一下打在他小腿肚上:讓你看現(xiàn)場,你盯著別人看什么! 姜宇:對不起斌哥。 姜宇最后看了解臨一眼。 透過男人微曲的指節(ji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某一幕畫面,年僅十幾歲的少年坐在會議室長桌主位上,手指輕敲桌面的樣子。 姜宇之所以對這些信息了如指掌,是因為他父親在總局任職多年,他很小的時候就習(xí)慣每周五放學(xué)去局里找個空地兒寫作業(yè),等他父親下班。 總局里的人總是很忙碌,總是腳不沾地,身不沾家的。 年幼時的他經(jīng)常會在寫完作業(yè)后偷偷隔著會議室的玻璃門往里看,想看看自己父親工作時的樣子,盡管大部分時間不用看也知道,父親一定是眉頭緊鎖地盯著屏幕上的案件現(xiàn)場照片。 那時的刑警總隊隊長解風(fēng)是局里風(fēng)光霽月的一號人物,待人溫潤有禮,年紀(jì)輕輕就坐上了總隊隊長的位置,杰出青年代表人物,履歷和口碑都漂亮得像本教科書。 但比起他的光環(huán),姜宇印象最深的卻是他弟弟。 那年華南市7.19滅門案轟動全城,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媒體大幅報道,破案壓力與日俱增。男警透過玻璃窗看去,看到父親緊皺的眉連著好幾天都沒再松開過。 直到案發(fā)后第十天有人提供了一個突破口。 父親已經(jīng)十天沒回家了,他在會議室外偷偷張望,看到父親拉開門、和幾名刑警急急忙忙地跑出會議室。 再回來時,帶了一個人。 一名身穿校服的少年走在隊伍最末尾,他應(yīng)該是剛放學(xué),藍灰色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長了一張在學(xué)校里經(jīng)常收情書的臉。 他進去之后,會議室里的位置布局變了。 少年被人請到主位上。 會議室長桌總共十幾個位置,他坐的位置最遠(yuǎn),卻剛好正對著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的投影屏幕。 滅門案現(xiàn)場照片一一陳列在屏幕上,幻燈片熒光不斷在室內(nèi)閃爍變化。 姜宇透過百葉窗縫隙,看到少年手指交疊,抵在桌面上,坐在他身側(cè)的兩排刑警穿的都是制服、版型凌厲沉靜,肩上扛著銀色徽章,他那件高中校服在會議室里顯得格格不入。 后來他才知道,這個少年叫解臨。 是總隊隊長的弟弟。 顧問就顧問,為什么還有個前字? 姜宇腦海里閃過最后一次見到少年時的情形。 他父親難得地激動:我不同意他太危險了!你們看過他的心理評估報告嗎是,我是不知道在綁架案里發(fā)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以前還有解風(fēng),現(xiàn)在解風(fēng)人不在了,沒人壓得住他,把他招進來你控制得住嗎?誰控制得住?! 解臨并不知道現(xiàn)場還有一位故人,他此刻的注意力都被那只銀白高地貓貓爪里沾上的薄薄紙片吸引。 他把那半片薄紙片揭下來,湊近了看,發(fā)現(xiàn)這是一張白底紅框的小賣部標(biāo)價貼紙,已經(jīng)皺得不成樣子,被血水浸泡后只能依稀看到一個人字偏旁。 真的有人十五歲就能破案嗎? 這種人是真實存在的嗎,除了名偵探柯南動畫片我現(xiàn)在還是難以置信。 季鳴銳下了班,直接開車去池青家里,去池大爺家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順路,池青家離海茂小區(qū)只有不到兩公里的距離,他一進門就躺倒在沙發(fā)上,邊躺邊懷疑人生。 季鳴銳在沙發(fā)上將自己翻了個面,躺得四仰八叉。 季鳴銳繼續(xù)感嘆:太離譜了,我十五歲的時候在干什么?。?/br> 池青:在買增高鞋墊,求著我給你抄作業(yè)。 季鳴銳: 池青繼續(xù):追隔壁班女生,沒追上哭了整整半小時,還想往我衣服上抹眼淚,所以好不容易哭完又被我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