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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朧雪不好多說。雖然她有時候也在想,是否是自己長得太大了呢? 若是她此時尚且年幼,還是當初那個一鬧脾氣就離家出走的年紀,或許對此事的態(tài)度,會與此時完全不同吧。 但已經(jīng)錯過的二十多年,已經(jīng)生生撕裂開了巨大的裂痕,哪怕母女倆如今面對面坐在一起,也不得不絞盡腦汁的找著話題,小心翼翼的和斟酌著說話的語氣,不得不說,實在是讓人好笑又現(xiàn)實的場面。 看她那副煩惱的樣子,原棠溪都是寬宏大量的說道:“好啦,你這兩天,不是都在忙過年的事情嗎,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待在這兒,和你六叔祖說說話,也挺好的?!?/br> “——你說謊。”一個聲音,從房梁上傳了出來。關(guān)七一直盤腿坐在橫梁之上,像一只鷹一般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她們,此時甫一開口,亦是夾雜著風雷之勢,帶著某種不容辯駁的神氣。 “明明她一走,你就開始想她了?!?/br> 原棠溪態(tài)度平和的反駁道:“我是母親,自然就會時時刻刻想著她,可世上又豈有因為想念,就要求兒女時時刻刻都待在父母眼前的道理?” 關(guān)七道:“她是女兒,自然應(yīng)該孝順你,我們分離了那么多年,難道她連你的這點愿望也不能滿足嗎?” 原棠溪卻堅定的說道:“她已經(jīng)滿足了。她能夠平安無事的長大,能夠毫發(fā)無損的站在我們面前,我原本就已經(jīng)別無他求了?!?/br> 隨后,她對原朧雪道:“朧雪,你先出去吧,讓我和你姑父單獨談?wù)??!?/br> “你們不會吵起來吧?”原朧雪有些懷疑的左右看了看。倒不是她連父母吵架都要插手去管,而是因為這里是祠堂,四周都是巡邏的護衛(wèi),若是吵起來還好,可若是他們倆按不住火,動起手來,那就要驚動身為莊主的父親了。 “放心,我還不至于在父親和諸位長輩面前和他吵起來?!闭f著,原棠溪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女兒的臉。“你……就走吧?!?/br> 原朧雪略做猶豫,但最終還是遵從了她的意愿。不過離開以后,她稍作思考,便足尖一點,往原隨云和云出岫所住的主院走了過去。 而在莊嚴肅穆的祠堂內(nèi),原棠溪重新點了三炷香,插入了香爐之中,把手里的佛珠纏在了手腕上,方才轉(zhuǎn)頭對關(guān)七說道:“這幾日,我其實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事?!?/br> 關(guān)七不可置否:“我知道,你總是需要很多時間來思考?!?/br> 原棠溪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因為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堅定勇敢,一往無前的,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俗不可耐,可真是委屈你了?!?/br> 聞言,關(guān)七從房梁上跳下來,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有一雙壓迫感十足的眼睛,這屬于一個狂人、一個領(lǐng)頭人、一個絕世的武林高手,不過當原棠溪仰起臉來,同他對視的時候,目光之中,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情緒。 “你絕不是那大部分的俗人?!标P(guān)七說道?!澳闶俏业钠拮樱覑鄣娜??!?/br> “也許,很快就不是了。”原棠溪話音未落,便抬手將手指按在了關(guān)七的嘴唇上。 她當然能看到那雙鋒利的眼眸中驟然點亮的怒火,但卻仍然平靜的說道:“不要打斷我,你先聽我說完。我是父親膝下唯一的骨rou,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母親去世得早,我自小性子要強,我行我素,從來不是什么乖順的女兒,但父親憐愛我,一向縱容著我的任性,哪怕自己辛苦,也并不曾要求我依照世俗行事,在我心里,他就是頂天立地的脊梁,是我隨時可以回去的歸處?!?/br> 但如今,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她將目光投向桌案上燭火后的牌位,仿佛能透過那龍飛鳳舞的字跡,看到昔日慈父溫暖的笑靨。隨后,她緩緩的、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要在父親的墳前結(jié)廬三年,為他守孝。雖然,此事已經(jīng)遲了二十年,但這是我應(yīng)該為他做的事?!?/br> “當然?!标P(guān)七皺眉道。“你難道我覺得我會反對嗎?不讓你向你父親盡孝?” “你若是那樣的人,二十年前,我便不會選擇你了。但你不能留在這里?!痹南??!叭辏敵跄憬⒚蕴炱呤?,成為武林之首,也沒有用到三年的時間,留在無爭山莊,對你來說,有什么益處呢?還要看人臉色,被人羞辱,隨云那樣冷厲的性子,不是一般人忍得下去的,我再了解他不過了。無論如何,我是他的堂姐,他不會對我怎么樣,但他對外人,從來沒有多余的善心的?!?/br> “可是說來說去,這些話,其實都只是你的借口。”關(guān)七目光灼灼,卻對她一板一眼的勸說不屑于顧?!澳阒皇遣幌胍遗阍谀闵磉吜硕?,為什么?” 為什么? 原棠溪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倒是想好好給關(guān)七一個臺階下,大家好聚好散,也不枉昔日夫妻一場,然而有些人的脾氣,偏偏是從來不在乎那些虛言的。 那么,她就只能坦白了。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分離了足足二十四年,其實,你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你,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了?!痹南届o的、冷酷的說道?!爱斈?,我們的確是感情非常好的一對伴侶,可那并不代表現(xiàn)在的我們,還能如同當初一般!” “為什么不能?!”關(guān)七果然并不明白她的想法。在他看來,雖然他們分離了二十多年,但原棠溪這二十多年來都在沉睡,他自己又半瘋半癲,直到近日方才清醒,這其中的時間,雖然像是被人偷走了一般,盡數(shù)浪費了,可究竟又能改變得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