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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著對女兒說道:“純兒,我教過你,想要徹底掌握一個人,一定要明白他心里最想要什么。蘇夢枕要勝過我,是因為一山不容二虎,是因為金風(fēng)細雨樓不能倒下,但要說他想要殺我,那可真是小看此人的心胸了?!?/br> “但現(xiàn)在在對付我們的人,他想要的并不是這些。”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原本不過是最基礎(chǔ)、最直接的江湖瑣事,但誰又能想到呢,這一樁遲來二十余年的復(fù)仇,竟然真的讓他感覺到徹骨的痛楚! 在情況對自己不利的時候,若是想要事情達成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就一定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這一點,早在雷損還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那時候,六分半堂的總堂主并非是他,而是雷震雷,他也并非是前任總堂主最看重的部下,還有總護法雷陣雨壓在他頭上。是以他放棄了真正愛的人,決意迎娶關(guān)七的胞妹關(guān)昭弟,設(shè)計讓關(guān)七出手,和雷陣雨拼了個玉石俱焚、兩敗俱傷,雷陣雨因此而死,他非但沒有得意,反而在雷震雷面前自裁請罪;雷震雷既然沒了大將雷陣雨,自然就必須保住最得力的雷損,這樣一來二去,他不僅最終推翻了雷震雷,讓他眾叛親離,還親自追殺他三千里,直到將他斬殺,終于一了心頭大恨。 而隨后的事實證明,六分半堂的確只有落在他手里,才能發(fā)展壯大。關(guān)七因強行出關(guān)而走火入魔,理智全失,迷天七圣因而也沒了威脅,他自然也沒有了和關(guān)昭弟虛與委蛇的必要。再加上因關(guān)七瘋癲之故,心上 人溫小白終于放棄了對他的執(zhí)著,轉(zhuǎn)身投入自己的懷抱,兩人就此結(jié)為夫妻,隨后有了愛女雷純……那段時間,無疑是他生命里最輝煌、最美好的時間! 小白和雷純,也無疑是他在這世上最重視、最心愛的人。 “……對于復(fù)仇的人來說,不看到仇人心神劇烈、痛不欲生,仇恨總是很難結(jié)束的?!崩讚p喃喃自語的說道?!拔耶斈?,原本已經(jīng)趕盡殺絕,可誰知道,她的命居然那么大,這樣居然都沒死!但僅憑她一個人,是做不出這樣厲害的復(fù)仇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后幫助她……” 雷純問他:“您說的‘他’,是誰?” 雷損閉口不答。雷純不禁央求道:“爹,難道我在死前,還不能知道他的名字嗎?難道,你要女兒一無所知的去往黃泉,甚至連自己是死在誰的手里都不知道嗎?” “純兒。”雷損答非所問道?!叭绻梢?,爹無論如何都希望你活下去,你是我最珍貴的女兒,自從有了你,爹的人生就有了新的意義,那就是保護你!” ——但在那之前,他就已經(jīng)發(fā)過誓,要用全部的生命守護心愛的妻子了。 “我也想要爹你活著……”雷純喃喃自語道?;蛟S是因為她體弱多病,不能習(xí)武的緣故吧,母親溫小白一直不怎么喜歡她,待她總是冷冷淡淡,并不親近,一直以來,都是父親在疼愛著她、保護著她,她如何會不知道呢?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的揪緊了袖子,內(nèi)心的天平忍不住開始向一邊傾斜:“爹爹,如果、如果一定要付出犧牲,才能保住你的所愛……這樣付出,是對的嗎?” “只要你自己覺得是對的,那就沒有錯。”雷損鄭重的回答道。“雖然做出選擇,是很艱難、很痛苦的一件事情,但世間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無可奈何。被犧牲的那一個,若是要恨,就恨做決定的人吧,是他對另一個愛,超過了對她……她就不要去責(zé)怪別的人了。” “是啊,如果要很的話,就去恨做決定的那個人吧……”雷純心道,只要娘她,別恨爹爹就好,自己又如何 能奢求更多呢。 她驟然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對雷損說道:“雖然事已至此,但我六分半堂,也不是會束手等死的無能之輩,爹你還是召集剩下的門人,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呢?” “好。”雖然這樣的話,如今聽來,也只是毫無用處的安慰罷了,但雷損并沒有反駁她,而是提起桌上的茶壺,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水?!凹儍?,喝了這碗茶,你再休息休息,就來書房找我吧。” “嗯!”雷純接過茶杯,一口喝了下去。杯子的杏仁茶滿口生香,卻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回甘的苦澀,讓她稍稍放松了兩分,心里急急地思索到:母親就算再不喜歡她,也不會拒絕她遞過去的東西,她只用把毒藥下在茶水里,再讓她喝下去—— 一把火忽然從她的喉嚨里燒了起來,雷純手里的杯子啪一聲掉在地上,很快碎成了滿地的碎片。她只感覺一股辛甜驟然涌上喉嚨,然后源源不斷的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再抬起頭,卻只看到父親離去的高大背影,他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離開了她的房間,為她關(guān)上了門。 她拼命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背影,然而只是這樣一個動作,整個人便一頭栽倒在地,整個人再使不上半分力氣。血,很多很多的血,很多很多黑色的血在她面前蔓延開來,雷純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如同這流逝的鮮血一般迅速從她身體里流走,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委屈和仇恨涌上心頭。 原來,在她想要犧牲母親、保住父親的時候……她也成為了被犧牲的那一個! ——在她的袖子里,藏著一張小小的紙箋,上面只工整的寫了兩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