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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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次碰面時發(fā)現(xiàn)夢鳩的身體瘦弱的不正常他就一直記掛著,不過出于談話節(jié)奏被大妖怪掌握的緣故,他也就一直找不到將擔憂訴說出口的機會。 這次,他在發(fā)現(xiàn)夢鳩后立刻大步朝他跑來。 因為從小營養(yǎng)不良的緣故,中島敦整個人又細又長,缺乏rou感,明明還是少年,胳膊卻細的一掰就斷。 當然,如果有人以貌取人的話,異能力[月下虎]可不是吃素的。 哪怕這個少年看起來就十分好說話的樣子。 關于偵探社眾人的情報,夢鳩沒有從太宰治口中得知一字半句,但他就是有辦法,畢竟這個世界的妖怪也要遵循弱rou強食的法則。 身為大妖怪,只要他開口,自有一些崇拜他的小妖為他奉上一切。 平時夢鳩沒什么架子,但需要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手邊便利的資源。 身處大妖怪的感知范圍內,中島敦跑過來時帶起的震動就已經被鳥類敏銳的知覺注意到了,不過夢鳩在他靠近到一定距離才轉身,若無其事的打聲招呼。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敦。 是、是的!先生,上次太突然沒有來得及問候,請問您的身體還好嗎?中島敦一到夢鳩跟前就忙不迭的將擔憂訴說出口,眼眸深處滿滿的憂慮令夢鳩沒來由的一哂。 手指在T恤的肩膀上一提,瘦骨伶仃的上半身頓時突顯出來,中島敦瞪大了眼睛,狠狠抽了口氣。 夢鳩見狀,邊笑邊松手,白色的凈版T恤重新松松垮垮的掛了回去,他笑得像是作弄小輩得逞的長輩,眼角眉梢透出溫暖的氣息。 我的樣子似乎叫你擔心了? 中島敦在他湊近時怔了征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 主要是先生您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比起不好不如說整個人一下子消瘦了一大截,難以想象那副身體到底在這短短幾天里經歷了怎樣的變故。 想到夢鳩至今還執(zhí)著太宰治的行為,中島敦的神色不禁復雜的難以言喻。 叫我青瑛就好了。夢鳩隨意的接口。 中島敦老實的答應下來,青瑛先生,這是您的本名嗎? 嗯?太宰起的臨時用名,夢鳩挑起眉梢,笑容戲謔,你覺得怎么樣?我個人感覺還可以,就是沒什么品位可言。 中島敦無力的張張嘴,老實孩子沒法給一個被評價為沒什么品位可言,但當事人似乎還很滿意的臨時用姓名意見。 他太老實了。 老實到夢鳩都不忍欺負太久。 看眼前面的店鋪,夢鳩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人類的食物啊,我記得從很久以前你們的食譜就大的不可思議,當時我想,那么弱小的生物能活下來,八成是因為這廣闊到看不見邊際的食譜吧。 中島敦:啊? 你們似乎什么都能吃,夢鳩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除了妖怪。 中島敦:總覺得后面這句是刻意說來給我聽的。 不是,青瑛先生,您的朋友沒關系嗎?雖然你自己看起來也不怎么好的樣子,但是繼續(xù)和太宰先生僵持,您那個正在輕生的朋友沒關系嗎? 中島敦看起來簡直像是他才是那個朋友的朋友,對比起來,面色淡然的夢鳩反而如同無關人士。 不知中島敦是否也察覺到了其中的違和感,他生硬的將扭歪的話題拉回來。 身體不好的話,請去醫(yī)院看看! 不管怎么說,健康最重要! 謝謝你的關心。夢鳩終于伸手揉上小老虎毛茸茸的腦袋,他輕笑道:但是我并不擔心他,因為他正陷入一場美夢,一時半會不愿醒來。 中島敦:可是 夢鳩道:我就是趁這個機會才出來尋找喚醒他的關鍵,他太脆弱了,敦,比你們還要脆弱淡紅色的眼眸無意識的轉動到人行路上,語氣淡而復雜,我該怎么阻止他醒來后的自我崩潰,我該怎么樣將一籠細雪留存到春花爛漫的季節(jié),我該怎么抓緊一地的玻璃碎片。 我考慮過很多,最后發(fā)覺思考全無意義,我需要行動,去找本人來提問。 放任自己將藏在心底的憂慮吐露出來,夢鳩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fā),連那被慘淡的膚色遮蓋的美色都在這瞬間輕輕掀起一角,引來不少女性癡迷的目光。 蒼白的病弱美青年可也是少女游戲中大愛的攻略人設。 再加上夢鳩本體那美輪美奐的顏色,人形的夢鳩并不丑,相反,他擁有一張傲視當世絕大多數男子的優(yōu)越面容。 只不過仿佛疾病纏身的枯槁瘦弱大幅度的消減了他的美色加成,以至于當他沉默的走在街道上時,就像是一道蒼白的影子。 而這個影子主動來到陽光下,眾人才如夢驚醒般,感受到一絲來自夢境的驚艷絕倫。 中島敦此時就難免呆呆的。 青、青瑛先生。 夢鳩低笑,帶著遺憾與自嘲。 我和你說這些做什么?抱歉,敦,我好像說了些不該抱怨的內容,你就當做沒聽見,忘了吧。 等等,青瑛先生!中島敦連忙在夢鳩想要離開時攔下了他。 小老虎的手緊緊的鎖在他的手臂上,夢鳩滿眼詫異的回過頭,與斜下角的中島敦完成一次對視。 中島敦認真無比的道:這些都是做不到的!做不到的,青瑛先生。想死的人不會想活,除非那個人仍舊沒有停止呼救。細雪不會保存到春天,因為那是屬于花的季節(jié),雪是冬日的主角尖銳的玻璃碎片不能握緊,因為那會割傷你的手,傷透你的心 中島敦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外乎一個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吧,將目光投向現(xiàn)實。 夢鳩不禁沉默下來,不知該驚訝這名少年如此清晰尖銳的思考方式,還是該為自己的堅持而嘆息。 中島敦:青瑛先生,您為你那個朋友做的足夠了,相信他也是這樣想的。 他是這樣想的嗎? 夢鳩遺憾的道:或許如此,或許不是這樣,我和他從來各說各的,從未真正完成過一次交談。 中島敦:哎? 很奇怪吧?夢鳩輕笑,笑彎了眼眸,陽光碾碎在細密的睫毛之間,他有他的執(zhí)念,我有我的傲慢。自始至終,我們都在看著不一樣的風景。當我想放下高傲,低聲呼喚我的朋友時,他已經在那片天空下墜落,所以目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源自于傲慢,和他的想法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不過你說的也對,想死的人或許不愿意被人從那渴求的永眠中喚醒。 謝謝你,敦少年。 中島敦怔怔的松開時,看著夢鳩拍拍自己的肩膀,然后轉身離開,手指蜷縮。 他想,自己可能做錯了什么。 孤獨離開的青年時不時會停下,目光眺望遠方,仿佛在看向某個只存在在他視界中的風景。 這么說來,夢鳩先生總會眺望,眺望遠方的城市,眺望河川的盡頭,眺望窗外的風景每一次,每一次,那雙眼睛倒映出的景色,卻沒有任何一回落入眼底,變成他眼中的風景。 他像是時刻因為關注而眺望,目之所及的卻是另一方天地。 那個獨屬于他和某個人的世界。 思及這一點,中島敦感到更加愧疚。 他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 中島敦因為在那雙眼睛中窺測到夢鳩與某人獨有的回憶,因而惴惴不安,像極了做錯事的貓咪。 但是他的那番話對本人來說,確實也是不小的打擊。 來到沒人的地方,夢鳩背靠水泥塑造的大樓墻壁,仰頭嘆笑。 傲慢嗎 看來我再次重蹈覆轍了啊。 人心好難、真的好難啊 大妖學得刻苦,可仍舊覺得困難萬分。 人類這么弱小的生物,到底是怎樣將這一顆砰砰跳動的rou塊變得這么復雜的呢? 夢鳩用力喘息著,城市角落堆放的垃圾,老鼠的尸體,科技發(fā)展帶來的污染混雜而成的難聞氣味折磨著大妖怪靈敏的嗅覺。 這里沒有森林深處的自然香氣,就連雨后,空氣也清新不到那里去。 人類生活在鋼鐵的叢林中,并被這便利的生活馴化。 神鳥飛翔在夢界的天空,從未低下頭的高傲,卻在這里一次又一次折翼。 不可結緣。 不可結緣。 不可結緣。 來之前,神鳥去見過風的神明,那名溫柔卻遭到背叛的神即使墮落成妖怪,也依舊溫柔。 他用輕緩的力道撫摸神鳥美麗的羽翼,用悲傷的語調訴說過來人的傷悲。 不可結緣,徒增寂寞。 神鳥帶著這一句忠告只身來到人類的城市,眺望遠方,看不見夢的邊界,眺望山河,不見恢弘壯麗,但他從未后悔。 縱使因為傲慢,錯過與朋友交心的時機,之后又因為傲慢,自以為是的尋找蘇醒的方式。 夢鳩不后悔。 他不會后悔。 一個人呆在這里是因為厭煩了嗎? 尋找走失的夢鳩找了整整一夜的太宰治,最終在太陽從東方升起,露珠打濕葉片表面的清晨時刻,找到站在河川旁發(fā)呆的大妖怪。 看到他出現(xiàn),夢鳩沒有反應,往日令人心情舒緩的微笑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但他仍誠實依舊。 怎么會,我從不會對你感到厭煩。 太宰治穿著被露水打濕的大衣若無其事的來到他身旁,和他并肩欣賞自大橋另一側緩緩初升的碩大日輪。 是嗎? 太陽一點一點爬到天空高處,夢鳩唇邊的弧度也漸漸回來了。 他笑低了頭,帶著感嘆。 一個人想讓另一個人怨恨自己是怎樣的心情,說實在的,奇妙到我忍不住站在這里思考了一夜。 太宰治問:然后呢? 然后天就亮了。 看著笑容含蓄的大妖怪,太宰治無力嘆息。 原來如此。 沐浴從天邊揮灑出來的萬丈光芒,太宰治感覺自己奔波了一夜變得酸疼不已的身體得到了不小的安慰,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有些餓了。 日本向來沒有去外面吃早飯的習慣,所以開門的店鋪少的可憐。 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沒得吃,還白白跑了一整晚,太宰治就后悔昨晚上他為什么不放夢鳩自生自滅。 夢鳩突然道:我買了菜譜,照著上面的做法,我應該不會做出奇怪的東西,冰箱里也有食材,你沒有亂動的話,一盤蛋炒飯還是做的出來的。 太宰治可疑的沉默下來,半晌,他不確定的問。 米飯不會夾生? 夢鳩邁開長腿,不會。 太宰治連忙跟上,一臉的懷疑不安。 雞蛋里面下毒了? 夢鳩看眼他,眼神頗為費解。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想毒死你? 太宰治表情奇怪的反問:難道不應該嗎? 夢鳩: 太宰治笑,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說完還故意湊到他身旁討打。 夢鳩目無表情,只不過速度加快了不少。 太宰治悠閑的邁開長腿跟上。 快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夢鳩掏出太宰家的門鑰匙開門,讓太宰來他只會掏出撬鎖工具。 天知道為什么錢包丟了,這小玩意還能在他的口袋里,并在之后始終保持不可思議的頻率出現(xiàn)。 大門打開時,太宰治耳朵動了動,然后怔然的望著先自己一步進屋的青年的背影。 剛才擦身而過時,夢鳩問:你呼救過嗎? 第15章 武偵宰的世界(九)十五 在夢鳩離開后很久,廚房響起碗筷碰撞的聲音,太宰治才用無法聽清的音量,悄聲道:有的哦。說完他目標明確的來到廚房門口,學著夢鳩前天觀察自己那樣靠在門框上,嘴角掛著捉摸不清的微笑,然而暴露出一個人真正意圖的眼神,卻放在虛空的某一處,沒有焦距 夢鳩按照菜譜上所說的,將雞蛋打散,下油,切碎蔥花,翻炒,然后再加入雞蛋,隨后米飯 最簡單的蛋炒飯,材料齊備的前提下,做好不需要十分鐘。 這么短的時間,也不知道夢鳩是否聽見太宰治的低喃,或許有,或許沒有,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妨礙他將盤子里的早餐端出來。 兩人無話的對著吃完這些味道普通的米飯,就連口味挑剔的太宰治也少有的沒有強調他刁鉆的舌頭有多么對此不屑一顧。 他好像受到強大的沖擊,正失魂落魄的展開自我防御。 落在大妖怪眼中,仿佛弱小的鳥兒張開羽翼,炸開翎毛,兇神惡煞的發(fā)出警告,卻不知這種故作兇惡的模樣在猛禽眼中只代表了一個意思 惹人憐愛。 夢鳩一口吃掉勺子中的米飯。 進門時的那個問題他是認真的。 中島敦的那番話不是沒有給他帶來觸動,只是那些動容都比不過這顆人心跳動時,產生的酸澀之感。 回顧一眼過去,籠中生活不值得留戀,但與之共度的時光非常短暫。 他珍視的那個人不止一次對籠中鳥這么說。 恨我吧。 彼時不懂人心的神鳥理解不了這句話語中流露出的情感,他像是天生的神靈一樣展翅,飛翔,卻在兜兜轉轉之后,于另一名渺小的人類口中,洞悉了那轉瞬即逝的細膩。 或許那正是空洞如花瓶的男人,僅有的幾次,從殘酷的執(zhí)念中抽身而出,表露出自身情感的短暫時刻。 他希望被囚籠中的昔日友人恨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