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可欺 第3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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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突然擋住岑今的視線,金發(fā)綠眼,背著一把吉他,笑瞇瞇望著角落。 岑今想了想,挪開位置,繼續(xù)百無聊賴地觀察世間百態(tài)。 那道身影靠著墻,肩膀就快碰觸到他的肩膀,姿態(tài)舒適放松,仿佛他在街頭偶遇老朋友,于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如果有啤酒和煙,估計能勾肩搭背到深夜。 “我出唱片了,挺受歡迎,在我即將爆火之際,公司希望我組團隊,帶幾條廢柴。當然我不是歧視他們沒有音樂天分,可那是一群沒有音樂靈魂的行尸走rou,不像你?!?/br> 岑今想著,他是在跟誰打電話嗎? “你真心熱愛音樂,我不會拒絕和你組隊。” 瞄兩眼,他沒拿手機,耳朵沒掛藍牙耳機,明白了,他在自言自語,是一個怪人。 岑今漠然地想著。 “所以我拒絕公司的捆綁要求,撕毀合約,身家賠光,憤而出走,當回我的流浪藝人。”說到這里,似乎想到好玩的事情,他笑了一下。 “前面的十字路口向左走百米有一個廣場,建了一個音樂噴泉,關(guān)于噴泉有一個趣聞,甲方老板突發(fā)奇想,要求音樂噴泉必須是智能,如果有人站在左邊喊話,高過某個頻率,播放的音樂就會自動回放,站在右邊則會快進,跳到一分鐘后的曲段。 如果站在中間喊話,音樂就會如常播放?!?/br> 聽起來很奇妙,岑今想著,也許晚上可以去那里睡一覺。 “但是建筑師做不出來,花大價錢才做出一個聲控切歌模式,有所出入但某種程度也算完成甲方要求?!?/br> 那人輕笑,回頭看來,眼眸像沒有雜質(zhì)的祖母綠:“還是不理我嗎?” 岑今愣愣地看他,半晌瞪大眼:“你,看得見我?” “看不見?!?/br> 岑今聞言失望。 “但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幸運的話,也能聽到你的聲音,為了找到你,可是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還好找到了?!?/br> “為什么,找我?” 久不與人言,岑今語言組織能力嚴重倒退,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幸好思維邏輯沒壞。 “原因有三。一是有人在找你,找不到就要砸了我的家,拿我頭當球踢。二跟一有關(guān),他要是失控,我的jiejie就如愿以償。她要是得意,我就糟糕了。第三嘛……” “三,是什么?” “我想幫朋友就幫了?!?/br> “……朋友?” “你不記得了,也不必記得?!?/br> 他伸手,虛空握住岑今的手腕。 岑今低頭,瞳孔顫抖,呼吸放到最輕、最小,小心翼翼地關(guān)注著手腕的觸感,多久沒和別人觸碰? 不知道,不記得時日了,時間混亂,晝夜不分,渾渾噩噩,他以為會一直渾噩孤獨到死。 “你是,什么?” 該說不愧是預(yù)言里的救世主嗎?大腦沒有任何概念的前提下,還能這么敏感,用‘什么’指代他,像是形容某種東西,潛意識里就把他排除出人類種族了。 “還好時間線距離現(xiàn)在并不遙遠,否則我還真沒辦法?!?/br> “我會把你拉回現(xiàn)在的時間線,鑒于他鬧出的動靜太大,盯著你的東西可不少,所以你得規(guī)矩點,別像以前那樣囂張。 反正你身上的時間線挺亂的,去過‘過去’,到過‘未來’,你就以一個孩童的軀體回到‘現(xiàn)在’重新長大吧?!?/br> “作為孩童,最好就別要有記憶了,反正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所有真相?!?/br> 黃毛透過岑今的瞳孔,隔著時空遙望金發(fā)碧眼的男人,曾在幽靈船和幽靈列車與他們同途的音樂人,2021年的音樂節(jié)上臺表演的時候,丁燳青拿出七把樂器,每一把對應(yīng)1999年小隊成員、后來的傳奇大佬,唯獨其中一把無主。 丁燳青說那人住在花都,金發(fā)碧眼,是個音樂人,是他們的朋友—— 男人柔軟的金發(fā)熠熠生輝,笑瞇瞇地說:“回去吧,我可煩死他了?!?/br> 帕特。 北歐眾神中代表‘現(xiàn)在’,性情最溫柔和善的命運之神維爾丹尼。 岑今隱約記得帕特在送他回‘現(xiàn)在’的時間線時,說了幾句話,然后徹底陷入黑暗。 “嗬——” 岑今像溺水已久的人驟然躍出海面,深吸一口氣,望著四周,發(fā)現(xiàn)還是烏泱泱的濃霧,霎時便明白他從過去的回憶中出來。 他記起一切,記得所有,終于知道要去哪里找到時間洪流里的丁燳青了。 第255章 亡靈書(10) 世界樹早在諸神黃昏之時便已坍塌,岑今等人在99年進入的世界樹,是命運根據(jù)原世界樹制造出來的等比例模型,獵殺掌控‘未來’的命運神之時,又被毀過一次。 濃霧包裹,海浪滔天,雷云低垂,電閃雷鳴,時不時落下兩道‘之’字形的閃電,劈開烏黑的深海,岑今握著奧西里斯交給他的指南針,踩著海水、礁石進入濃霧里,直到雙腳踩上綿軟的土地,便只他來到陸地。 全程靠指南針指路,小心避過時空亂流,走了不知多久終于抵達尼伯龍根,循著記憶來到機械水母所在地,岑今撥開重重迷霧,頂著挾裹在迷霧里的風雪,看到懸空于半空的一塊灰白色鋼鐵。 兩平方左右,尤為堅強,至今還沒被濃霧吞噬。 岑今前腳踏上灰白色鐵塊,腳底蕩開一層透明水波,霎時空間輪轉(zhuǎn),眼前場景變換,垂眼便見到前方屬于丁燳青的身影。 “……是丁燳青的記憶?” 岑今連忙跟上快步前行的丁燳青,濃霧撲過來,將他淹沒,待他破開迷霧,四下張望,赫然發(fā)現(xiàn)丁燳青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正與什么人說話。 從他這角度看,隱約能瞧見丁燳青的側(cè)臉,似乎正與旁人激動地辯駁。 丁燳青穿著一身玄色布衣,窄袖長袍,寫意風流,披散著長發(fā),有些凌亂,凝望虛空,張開手比劃著什么,當岑今靠近便能聽見他聲音嘶啞地說:“還差一個人?!?/br> 對面不知回了什么,丁燳青臉上露出一絲迷茫,隨即恢復(fù)鎮(zhèn)定說道:“他叫岑今,你們查一查,前幾年畢業(yè)的優(yōu)秀學(xué)生,完成過幾樁高難度的任務(wù)。歷屆帶過他的老師、交接任務(wù)的長官還有同伴,他們都知道,也有檔案記錄,你們找一找,能找到……” 岑今繼續(xù)向前,伸出手,觸碰到丁燳青身上的布衣,耳邊聽到一句冷漠的回復(fù):“已經(jīng)詢問過你提供的名字和資料查詢,證實并無一個如你所說的華國籍男子從事超凡者工作。 包括你提到的老師、長官和同伴名字,詢問過,都說記憶里并不存在一個名叫岑今的人?!?/br> “你已經(jīng)問過很多次,前兩年從北歐回來就一直處于認知混亂的狀態(tài)中,有可能受到精神污染,影響記憶,無中生有,捏造出一個性幻想對象……建議你做全套體檢,尤其是腦域、精神檢測和心理估測幾個項目都做一遍。 你的狀態(tài)不太好,先放下手頭任務(wù)去休息……” 他看見丁燳青前方有總機構(gòu)的調(diào)查人員一邊在紙板上勾畫,一邊瞟了眼丁燳青:“你這身衣著——和任務(wù)有關(guān)嗎?” 丁燳青沒回答,怔怔地凝望指尖。 調(diào)查人員有些不忍,對該情況卻已習(xí)慣,每年都有超凡者承受不住壓力或瘋或自殺,丁燳青情緒還算穩(wěn)定,不過是幻想多出一個人罷了。 “我?guī)湍銙炝颂?,到時會把就診日期、地點發(fā)給你,你去看就——”調(diào)查人員抬頭,發(fā)現(xiàn)人走了,就聳聳肩,閑暇時間將這病例放論壇八卦,沒多少人跟帖,很快就沉下去。 龍老板約丁燳青去酒吧,巫雨潔他們幾個也都在,朝丁燳青招手。 光球閃爍,舞臺兩側(cè)有身材火辣的美女頂替猛男的班繼續(xù)跳鋼管舞,中間的搖滾樂隊彈奏一個顫音引爆酒吧熱鬧的氣氛。 龍老板打量丁燳青的穿著,臉色難看,灌下一大口黑麥啤酒:“你媽的,你還沒從幻覺里醒來?” 剛說完就被巫雨潔一腳踹小腿肚:“日你爹,少提你媽?!?/br> 龍老板嘖了聲:“我回頭改噴臟的老毛病行不?別打岔。老丁,你還堅持找個不存在的人?那人叫……叫什么?” 巫雨潔:“岑今?!?/br> 龍老板:“反正不管叫啥,我很肯定世界上沒這個人,就是同名同姓同性別,也不是你幻想出來的人。你說他是我們同伴,可我們很清醒地記得,我們的記憶里沒有這個人?!?/br> 李道一:“你說我們的腦域受到攻擊,被迫遺忘某個人,但是過往的痕跡、這個人存在的痕跡,絕對不可能輕易被抹除。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存在的痕跡真的被抹除,應(yīng)該也存在被抹除的痕跡才對,計算機清除bug、病毒都不可能做到毫無痕跡,何況清除一個人的存在?” 丁燳青沒說話,撥弄他腕間丑陋的銀飾。 巫雨潔眼尖,瞥見那銀飾不禁感嘆:“真丑?!?/br> 丁燳青一頓,抬眼:“你看得見?” 巫雨潔:“我應(yīng)該不瞎?!?/br> 便聽龍老板驚呼:“你什么時候戴軟綿綿的紅繩?還掛著一個銀飾,也太丑了?!?/br> 李道一和江白平措掃了眼,不由跟著感嘆一句銀飾特別,巫雨潔感覺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丁燳青摩挲著銀飾,眼神探究地望著巫雨潔和龍老板等人,突然問龍老板:“我在找的那個人叫什么?” 龍老板懵了下,“誰記得?” 丁燳青:“告訴我?!?/br> 龍老板:“姓、姓黃吧?!?/br> 丁燳青問李道一和江白平措:“你們還記得嗎?”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搖頭表示不記得,很抱歉他們沒放在心上。 巫雨潔茫然:“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叫岑今,是吧。” 丁燳青垂眸,笑了聲,呢喃一句話:“你能堪破虛妄。” 岑今愣了下,想起這句話正是巫雨潔拿到手的命運紙,上一句是沉淪幻境,而下一句卻是堪破虛妄,所以這就是巫雨潔和得她傳承的烏藍能一直記得他名字的原因嗎? 丁燳青:“我的記憶沒出錯,錯的是你們。整個世界都錯了,時間線也錯了,我得想辦法找到他才行。他一個人,會孤獨?!?/br> 岑今聞言,心一酸。 巫雨潔等人面面相覷,默默喝酒,卻不知該如何開解丁燳青了。 作為同伴,他們應(yīng)該相信丁燳青,可作為一個健全的人,他們翻遍回憶就是找不到丁燳青口中的某個人。 為此,他們還使用權(quán)限翻看檔案——總不能所有人的記憶出了問題,除了丁燳青吧。 結(jié)果讓他們沒辦法相信丁燳青的幻想,事實如丁燳青所說,未免太離譜,什么人能抹除一個人在世界存在的所有痕跡,包括所有與之相關(guān)的人類的記憶。 巫雨潔小心翼翼:“如果真有這個人,你能不能描述他長什么樣?” 話一說出,她就親眼看著丁燳青的表情一點點凝固,讓她不忍心再看,總覺得多看幾秒便會鼻酸,會被那洪流般的絕望感染。 丁燳青失魂落魄:“我說不出來?!?/br> 他拽著紅繩和銀飾,聲音克制:“我記得岑今,記得我們是戀人,他的興趣愛好、性格品行,他的臉和他的笑,我都記得,但我說不出來。” 錯誤的時間線本該抹除他腦中關(guān)于岑今的記憶,不知中間出了什么差錯,丁燳青離開世界樹,依然記得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