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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不可欺 第123節(jié)

    這方勢力打跑寧媽,救了兇手,扶他當校長,掌控鬼校,成為傀儡。

    至于寧媽,她應該躲回幸福小區(qū),這么多年沒來鬼校是因為她來不了。

    我說的對不對?”

    夏正民訥訥無言,黃毛說得對,和真實情況相差不多。

    “幸福小區(qū)是寧媽堅守的地方,估計這些年被詭異和邪教兩方圍攻得很慘,那是人類幸存陣營吧。”

    “……”夏正民:“你猜的沒錯。鬼校、心靈病棟和幸福小區(qū)是詭鎮(zhèn)里的三大陣營,前兩個很可怕,經常圍攻幸福小區(qū)。你現(xiàn)在猜到這些,想做什么?”

    黃毛拍了拍夏正民的肩膀說:“我不會做危害人類的事,我永遠站在廣大人民這邊。小鎮(zhèn)有活人,可能也有被污染成詭異卻保持人類理性和同理心的特殊人類,當然還有類似石膏室那種情況。

    現(xiàn)在詭鎮(zhèn)的局面一天不解決,你們就一天得不到解放。

    接下來還有第四方打破平衡,沒猜錯的話,你們可能會成為炮灰。

    在所謂擁有遠大志向、為遠大事業(yè)拼搏的某些人眼中,平凡普通的民眾只是可有可無的犧牲品,可惜他們忽視民眾團結的可怕力量,不知道人民群眾才是決定性力量的道理。”

    夏正民聞言,表情莫名。

    黃毛另一只手也拍著夏正民的肩膀,然后握住,抖了抖,目光堅毅:“讓無產階級聯(lián)合起來,打倒壓迫在頭頂的三座大山。”

    夏正民半天憋出句話:“看不出來您還身兼思政老師?!?/br>
    第91章 詭鎮(zhèn)(4)

    “實不相瞞,這是我的理想工作。”

    岑今不愿多談己身,繼續(xù)下個問題:“鬼校的大boss校長,距離那么近的教堂牧師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路燈下的紅衣女人是什么身份?背后扶持校長的,是人是詭?”

    夏正民:“扶持校長的人是牧師?!?/br>
    岑今:“他是人?”

    夏正民點頭:“詭鎮(zhèn)沒有人知道牧師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作為一個人,卻擁有可以和鎮(zhèn)里怪物、巫師對抗的力量。

    牧師其實才是鬼校的幕后大boss,但是一向不管事。

    校長跟寧媽有仇,他做賊心虛,一直聯(lián)合心靈病棟試圖攻下幸福小區(qū),只有鏟除寧媽,他才能安心?!?/br>
    他沉聲嘆氣:“可惜寧媽重傷,很難再保護幸福小區(qū)里幸存的人類。

    以前還有其他人幫助寧媽,可惜他們?yōu)榱司热祟悾罱K也被污染成為怪物,不敢回人類陣營,也不屑進入其他兩方勢力,像孤魂野鬼一樣游蕩在城市街頭?!?/br>
    詭鎮(zhèn)說是一個鎮(zhèn),實則發(fā)展不亞于一個小型城市,因此他用城市來形容也沒錯。

    “那么你們呢?”

    “我們?”

    “像你這樣待在詭異、就是怪物陣營里的人類,你們沒想過逃到幸福小區(qū)?”

    “我們是被圈養(yǎng)的人類,沒有人可以逃出鬼校。長達十五年的統(tǒng)治和教育下,至少九成學生的思想和心理都已經扭曲,他們不但不排斥怪物,反而渴望被異化成為怪物。十五年來不是沒人覺醒或逃跑,可他們往往是被同類舉報。”

    夏正民說道:“至少十年前,我每天都策劃怎么逃跑,從鬼校到幸福小區(qū)的所有路線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大腦里,但后來我放棄了。

    因為學校里還有很多被圈養(yǎng)的孩子,我只能盡我所能,救一個是一個?!?/br>
    他剛才說九成學生思想和心理都扭曲,說明還有一成學生擁有清晰的認知,其中應該有三觀成型的夏正民等人的正確引導。

    “而且幸福小區(qū)防御越來越差,如果我們一窩蜂跑過去,只會增加寧媽的壓力?!?/br>
    岑今:“你知道詭鎮(zhèn)人口嗎?”

    夏正民搖頭:“寧媽知道。你了解這個干什么?”

    岑今:“想知道幾方陣營的兵力?!?/br>
    夏正民懵逼:“你剛才不是開玩笑?不是,你知道我們跟另外兩方陣營的差距有多大嗎?

    實力懸殊,天塹之別,當年很多來不及逃跑的人類早在無望中投入邪教或怪物陣營的懷抱里了。

    人類打不贏的。”

    岑今剛想說什么,忽然神色一動,悄無聲息地打開大門,瞧見樓梯口的方向閃現(xiàn)一排白影。

    夏正民探頭見到這一幕:“它怎么這時間來?才九點?!?/br>
    岑今:“我估計是剛才上來的時候被它們看見了。”也有可能是牧師被頂包,導致它們打亂上來巡邏的時間。

    夏正民:“去后面樓道口的雜物間躲一躲。”

    說完就率先跑出去。

    岑今站在后樓道口盯著那排白影逐漸靠近,終于看清白影的真容,居然是一只同時擁有五個上半身和頭顱的白石膏像,上半身臃腫,下半身只有四條腿。

    不是并排著連在一起,而是互相融合,形成一個圓圈,前后左右都有上半身身軀,低垂著頭顱,行動僵硬,沒走一步就會掉下很多細碎的白灰。

    寂靜的走廊里,燈光忽明忽暗,只有白石膏像僵硬的腳步格外響亮,左右兩邊宿舍門緊閉,燈光全熄,死寂如一棟死樓。

    白石膏像停在709房,后背一個頭顱突然抬頭,看向后樓道口,那里空無一人。

    岑今后背緊貼住墻壁,旁邊是雜物間的門,夏正民已經躲在里面瑟瑟發(fā)抖。

    岑今問:“那東西每隔兩個小時上來一次?”

    夏正民:“晚十二點到早十二點這階段不會來。”

    他正色說道:“校長就住在那棟小洋樓里,庭院底下養(yǎng)著一只不知名怪物,樹林里掛滿麻繩套,那是一種咒人上吊的惡毒咒術。

    至于紅衣女,我今天第一次見她。”

    岑今:“第一次見,你就這么怕?”

    夏正民:“她盯著我們看了很久,我就怕是什么新來的詭,而且她全身紅衣。在鬼校里全身紅衣的女人,你不怕嗎?”

    “還行?!?/br>
    岑今問夏正民要去幸福小區(qū)的路線圖,說是準備聯(lián)盟突圍。

    夏正民直接掏出一份標注好的小鎮(zhèn)地圖塞給他,讓他出發(fā)的時候順便幫忙關門。

    拿著路線圖出發(fā)的岑今,先偷偷潛入教堂,找丁燳青了解通靈新咒的基本要素。

    彼時丁燳青正在大堂中間的長椅上坐著,天窗大開,灑落一地月光,籠罩在潔白的天主像身上,讓人產生石膏像活過來的錯覺。

    岑今背著手出現(xiàn):“這不是天主像?!?/br>
    丁燳青歪著頭看他,兩只手都搭在椅背上,只抬起中指敲了敲椅背示意他坐下來。

    岑今坐在他身側,肩膀離丁燳青的左手很近。

    “我想學通靈新咒,教嗎?”

    丁燳青:“能給多少學費?”

    岑今:“不是關店了嗎?就當成惠贈品唄?!?/br>
    丁燳青:“你看我倆是什么關系,才值得我送你惠贈品?”

    岑今:“我是你情比金堅的上帝?!?/br>
    丁燳青:“做人純粹點,我不喜歡骯臟的利益關系?!?/br>
    “……”做生意的時候怎么不說利益關系骯臟?

    岑今:“短暫的情人關系。”

    丁燳青聞言糾正:“是虛假而短暫的情人關系?!?/br>
    “表面夫妻也得給到尊重,也得相敬如賓,請你尊重詭鎮(zhèn)安排的劇本人設?!秉S毛振振有詞,從后背掏出外面庭院剪的玫瑰,遞給丁燳青:“喏?!?/br>
    丁燳青盯著這束沒開的花苞,不說話也不接手。

    黃毛眨了眨眼,同他說:“我特意挑的花苞,其他都蔫了。你找個花瓶放進去,吸滿水,第二天就開了。”

    丁燳青神色莫名:“你從哪學來的這些……?”

    黃毛聳肩,眼角余光落在天主像腳下那支蔫了的玫瑰花,總不能說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吧。

    “花里胡哨?!?/br>
    聽完丁燳青這評價,黃毛以為他不喜歡,便想收回來。

    其實他也沒信心能用這辦法打動陰晴不定的丁燳青,當然更不是出于表面情人身份而送玫瑰花之類的原因,只是想表達一份情誼。

    畢竟丁燳青雖然居心不良,但是的確助他良多。

    所以就想送點禮物什么的,尤其丁燳青通身小資做派,私心里覺得他或許喜歡浪漫點的東西,比如較為艷麗的花。

    黃毛垂下手臂,默默收回來。

    中途被握住手腕,玫瑰花也被勾走了,喪氣黃毛略驚訝地看過去,只見丁燳青拿著玫瑰花束放在鼻間,面無表情,臉上覆蓋一層光影,嘴唇抿著,側臉線條優(yōu)越至極,目光和神色都是絕無僅有的微微柔和。

    原來他喜歡啊。

    黃毛后知后覺地想著。

    丁燳青很快把玫瑰花束拿開,一邊隨意把玩一邊評價黃毛此舉:“投機取巧?!?/br>
    岑今:“那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通靈新咒了沒?”

    丁燳青似笑非笑:“一把玫瑰花就想騙通靈新咒?”

    岑今:“那你還想要什么?”

    丁燳青不語,過了很久,在岑今想放棄的時候,他才說:“在詭鎮(zhèn)里的這幾天,每天送我一朵新鮮的玫瑰花吧?!?/br>
    黃毛詫異。

    丁燳青把花擱在膝蓋上,睨著黃毛戲謔道:“為了維持人設,請你每天風雨無阻的送花,不管槍林彈雨還是炮火紛飛,希望你敬業(yè)一點,別落下我的花。”

    黃毛表情一僵,這不代表他就算被詭異追殺也得千里迢迢趕過來摘花送丁燳青?

    很狗逼,很丁燳青。

    “我答應。”

    丁燳青便告訴他通靈新咒,后者從身到心都表示一下震驚,然后起身感謝,利落離開。

    昏暗的教堂里,基本只有黑白兩色,丁燳青彷如一尊雕塑,久久不動,只有他腿上的花是教堂里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