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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不可欺 第95節(jié)

    丁燳青沉默了一下,改口:“復活周滿,問他想不想活。”

    岑今擰眉想了半天,想不通其中邏輯,他想不想周滿活,跟周滿想不想活,兩者間到底有什么聯系?

    他覺得沒有任何關系,可丁燳青說人死萬事空,還是活著好,現在有‘活’的選項讓選,難道你忍心無視?

    岑今腦子轉不過來,懵得很,訥訥說道:“人死不能復生,這是秩序。”

    丁燳青:“人沒死?!?/br>
    “哦。沒死。”岑今頓了頓,問:“我得去救周滿?”

    丁燳青:“對?!彼厌裢七M林中小屋,領著他再次打開門:“去搬出來?!?/br>
    岑今探出頭,感到寒冷,意識已經有點清醒了,但還是昏沉沉的,照著丁燳青指示溜進殯儀館停尸間,在三小只幫忙下順利找到周滿的停尸柜。

    拉開,將周滿硬條條一條尸扛在肩上,黃毛大搖大擺往前走,身后三小只蹦跳,拐過走廊,對面突然走出來三個殯儀館工作人員,彼此陷入安靜沉默。

    原本難得出來玩的三小只瞬間緊張地縮腹挺胸,連忙朝黃毛身后躲藏。

    下一刻殯儀館工作人員反應過來,指著黃毛他們憤怒說道:“好哇,偷尸!”

    “報警!抓住這群無恥的偷尸賊!”

    一時間,整個殯儀館熱鬧起來,二樓窗戶突然‘砰’一聲被撞開,夜色中只見一個黃毛扛著一具涼透了的尸體跳下來,后面跟著兩個小孩、一顆……球?

    總之,黃毛標準姿勢落地,單臂筆直、手掌成刀,面無表情,街頭狂奔。手刀跑出百米后,殯儀館大門被撞開,里面沖出一群工作人員大喊:“偷尸賊!無恥不要臉的黃毛!”

    平時安靜清涼的殯儀館一條街,今夜十分喧嘩熱鬧。

    樓頂圍觀全程的丁燳青狂笑,順手幫忙處理館內和街頭的監(jiān)控錄像,免得岑今酒醒后找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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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ps:

    婆羅多:印度。

    印度現在主要是印度教和佛教,兩者都從最早的宗教婆羅門教發(fā)展出來,前者被稱為新婆羅門教,后者差點取代婆羅門教,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斗過印度教,但是也風靡東南亞。

    后續(xù)寫到的話,還會有一些其他科普。

    除以上三個宗教,期間其實還衍生過其他的宗教,到時候再科普。

    第70章 咒邪(2)

    岑今醉后清醒,看到被扔在浴室里的周滿,靜默兩秒,拔刀怒起,踹開林中小屋的房門,殺氣沖沖找丁燳青。

    兩層樓都找遍了也沒見到人,于是來到他臥室門口,打算踢門,被抱著紅傘的李曼云和怨童提醒:“祂走了?!?/br>
    岑今:“去哪?”

    兩小只搖頭。

    岑今看向銅鈴頭,后者瑟瑟發(fā)抖:“我我我也不知道,大神一向行蹤成謎,以前很少到林中小屋,最近才經常留駐,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大神去哪?!?/br>
    他沉思數秒,收回鐮刀錘子,找根鐵絲撬開丁燳青的房門,銅鈴頭憂心忡忡地勸告做這事不太好,萬一發(fā)現黃泉辛秘說不定會被滅口。

    岑今就怕沒辛秘,他把銅鈴頭擋在外面,自己走了進去。

    主臥空間出乎意料地大,約莫四十平方,裝潢還挺溫馨,門口的位置有一個浴室,里面裝著浴霸、浴缸和實木浴室柜等一系列浴室專用品,好像有用過的痕跡。

    岑今沉思,狗逼丁燳青還需要洗澡嗎?地下水庫浸泡三千年還沒夠?

    可能是黃泉水都進腦子了吧。

    朝里面走去,地面鋪著咖啡色實木,墻壁是比較淺的亮色壁紙,中間一個書架將房間分隔成兩個空間,靠門這邊的空間設置成一個小型客廳,墻面的位置還擺了一個書桌,上面都是白紙和毛筆。

    書架放著一個古董放映機,看外表就確定價格很夢幻。

    書架后面就是一張雙人床,左邊有睡過的痕跡,被單凌亂,右邊整潔干凈,岑今以為丁燳青平時就睡左邊,但是定睛一看,卻見凌亂的位置布滿灰塵,不由面露愕然。

    岑今蹲下來看左邊床鋪,不僅滿是灰塵,被單還泛黃,不禁心生悚然,丁燳青個人衛(wèi)生習慣怎么這么爛?他都不忍心下手,感覺會有很多細菌。

    回頭四望,岑今看到床側放著一張紅木椅,貼著書架,旁邊還有一本倒放的書,而且位置干凈,看樣子就是經常有人坐那兒看書。

    岑今心里突然一動,蹲在紅木椅旁邊,果然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凌亂的大床,他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房間里的擺設都屬于另一個主人,連落滿灰塵的大床也是那人睡出來的痕跡。

    而丁燳青就坐在這個位置,從日出看到日暮,也不去打掃灰塵,怕最后一點痕跡也被清除干凈。

    岑今搓著胳膊:“有點變態(tài)?!?/br>
    或者說,瘋子。

    岑今忽然不想報復丁燳青,匆匆退出主臥,畢竟主臥主人很可能不是丁燳青,要是隨意破壞就是他的錯了。

    退出林中小屋,岑今看到在桌邊吃酒店早餐的周滿,不由愣住。

    周滿咬著烤面包:“嗨?!?/br>
    岑今猶疑片刻,走到他身邊詢問:“你給笛哥的留言是怎么回事?”

    “警笛頭嗎?”周滿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在門口發(fā)牢sao讓它給聽見了,它一直很碎嘴。不過我知道你最后肯定會去海內昆侖,畢竟先知,沒別的本事,算卦很強?!?/br>
    岑今躊躇:“你看,我有財運嗎?”

    周滿:“沒有?!?/br>
    黃毛:“你都沒算?!?/br>
    周滿:“看面相就知道了,你祖上窮三代?!?/br>
    黃毛:“我祖上窮跟我有什么關系?”

    周滿:“你剛好第三代?!?/br>
    黃毛:“……”

    周滿見他半天沒說話,低頭喃喃自語什么,就湊過去聽。

    聽到他唱‘咱們工人有力量哎嘿,為了求解放,舉起大鐵錘’,唱到大鐵錘的時候,那眼神還老往周滿身上瞟,周滿覺得他就是想錘死一切封建思想比如算命的。

    岑今撓撓脖子,坐在周滿對面問:“你還想不想死?有個狗逼說你還沒死,慫恿我救活你之后,讓你自己處置。對了,你還想回老家嗎?我會出錢幫你火化,或者你喜歡土葬?土葬太貴了,我只能在農村買塊地。”

    周滿心想他真是窮得實在,一邊嚼著烤面包一邊說:“死過一次后,突然不想再死?!?/br>
    岑今:“你認識黃泉?”

    “啥?”周滿裝傻。

    “別裝了,丁燳青不會無緣無故救你,除非你們有交易。”

    “丁燳青?黃泉的名字嗎 ?好吧,的確有交易,不過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他好像預料到西王母會對他發(fā)動圍攻,提前找到我,答應給我一條命,讓我在某些時候按照他的計劃算計西王母,氣死她什么的。我當時想著萬一茍不到西王母狗帶了怎么辦,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阻,不得氣死?

    所以雖然覺得黃泉腦回路有點不太正常,還是選擇答應。

    沒想到他還挺守承諾?!?/br>
    “你也覺得丁燳青腦子有病?”

    “一個強大的樂子人?!鳖D了頓,周滿說:“改正,樂子神?!?/br>
    以樂子為目的,其他毫不關心,甚至可以為了氣死西王母而束手就擒,被封印多年,堪稱最強樂子人。

    岑今恍然大悟,所以丁燳青說什么他跟西王母有深仇大恨,其實又是在欺騙他。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周游世界。”

    “讀過大學上過思政課嗎?”

    “……有。”

    “有興趣教書嗎?”

    “沒興趣?!?/br>
    “海內昆侖一套小區(qū)海景房,總面積一百四。平時偶爾上上課,教不教得會都看緣分,自由發(fā)揮,還可以擺攤算卦。如果想念人世紅塵煙火,可以自如出入海內昆侖。”

    周滿秒心動:“你這個是招聘大學老師?”

    他學歷不高,應聘大學老師挺虛,可是教小孩的話,又實在應付不來。

    “只要求中學水平,學生的話,大人居多?!?/br>
    “我考慮考慮?!?/br>
    “什么時候答應都行。還有,笛哥也搬到海內昆侖去住了?!?/br>
    周滿倒是沒料到他會跟警笛頭混成朋友,要知道鬼國里的這個警笛頭離群索居,不喜歡吃人rou還碎嘴,愛八卦卻社恐,鬼國里住了十來年也只有他一個朋友。

    “你還挺不一般?!敝軡M低聲。

    “什么?”

    周滿笑了笑,搖頭沒說話,其實三千年前預知到有這么個人會屠掉令他無比絕望的西王母時,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人會是什么樣子,性格又是什么樣子的。

    想過很多種樣子,唯獨沒想過他是個喪批。

    僅有的幾次接觸,周滿既擔心他太頹喪膽怯,不主動也不敢應戰(zhàn),擔不起重大戰(zhàn)役主將,又怕他性格陰沉、心理變態(tài),最后反而搞出一個大魔王。

    沒想到他并不濫殺,還跟詭異做朋友。

    周滿:“我先回老家看看,之后想通一些事會去找你。對了,如果那位圖小友找你問話,就說我回家了,來年請他喝我釀的旨酒以表謝意?!?/br>
    ‘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如此名句,來自西周。

    西周舊時傳統,以最好的旨酒宴請賓客朋友。

    說完,周滿就出門離開了。

    岑今目送他的背影,感覺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從他身上離開了,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輕飄飄的,魂不落地,無處安身,天下之大,四顧皆茫然。

    海內昆侖等到一位三千歲思政老師的時候,或許就是他雙腳落地,魂有所依的時候。

    下午,王靈仙等人酒醒,于文房間里爆發(fā)凄厲的慘叫,沖出來怒喊:“誰偷我東西?”

    黃毛在房間里低頭裝沒聽見,好在于文沒發(fā)現丟東西,以為是自己酒品太差,很快啞火。倒是圖騰中午出去一趟,回來找岑今問話。

    岑今沒想否認,但他還是問:“為什么認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