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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不可欺 第82節(jié)

    連體女三個頭顱盯著岑今,齊齊露出詭異的笑容,岑今察覺到危險,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

    “該你們履行義務了?!?/br>
    “好?!?/br>
    “沒問題。”

    “你帶路吧?!?/br>
    岑今遲疑一瞬,轉身走了十來步,突然拔腿就跑,眼角余光果然看到電鋸揮過空氣,但凡他反應慢一點,此刻已經人頭落地。

    “你們背信棄義!”岑今邊跑邊喊。

    連體女嘻嘻狂笑,齊刷刷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在履行承諾!殺了你,吃掉你,讓我們進化,難道不是聯(lián)手合作鏟除jian夫嗎?你中有我們、我們中有你,我們正在履行義務啊!”

    這邏輯相當霸道自我。

    岑今服氣,他以為連體女至少等到謀害‘高危詭異’才會反水,沒想到人家想的是吃掉他增強實力再獨自解決更高級的詭異。

    眼見書屋越來越近,黃毛拔足狂奔,鉚足勁大聲喊:“岑今,你搞我老婆,我跟你同歸于盡!!”

    隨后護住頭部一把撞開櫥窗滾進去,順手將里面的燈都斬碎,黑暗瞬間降臨,岑今頭也不回地跳上二樓,蹲下來屏住呼吸,看向櫥窗口擋住猩紅圓月的連體女。

    這么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連體女的身體其實龐大而臃腫,可它們速度飛快、身形靈活,與之面對面根本感覺不到臃腫負累。

    許是顧忌‘三級高危詭異’也在書屋里,連體女沒有高聲喧嘩,而是悄無聲息地溜進來,熟練地隱身進黑暗里,連岑今都找不到它們到底藏在哪里。

    黑暗中,半封閉的書屋里躲藏兩只高危詭異,危險一觸即發(fā),氛圍緊迫,連空氣都似乎彌漫著硝煙味。死寂的環(huán)境里,岑今能聽到自己胸腔劇烈的心跳聲,他小心向后退,藏進一排書架里,身后一張蒼白的小臉浮現(xiàn)出來,嘴角咧開至耳朵根,露出一排尖銳的鯊魚牙齒。

    悚然的感覺自腳底躥起,岑今反應迅速地轉身,后背緊貼書架,和小女孩近距離對視,也終于看清它的真實面目。

    那些暴突密集的、重疊的黑黃色牙齒非常刺激眼球,破壞這小女孩原有的可愛相貌,而它脖子到臉頰覆蓋黑色的鱗片,粗略一看像一條蛇長了人的身軀。

    這只高危詭異充滿惡意的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岑今,伸出小手抓住岑今的手腕,強行將他拖出去,并用甜膩到惡心的聲調唱:“在哪里~~你的jian夫在哪里~~~”

    岑今咬牙使勁力氣就是無法掙脫,心想這里的詭異一只更比一只兇殘狡猾,前面那只想搶先吃掉他,現(xiàn)在這只防止他逃跑,親自攥手里,關鍵時刻還能當誘餌丟出去。

    行吧,努力無用,選擇放棄。

    黃毛眼睛無神,一秒躺平。

    便見一只滿嘴暴突密集尖牙、臉上都是鱗片的怪物穿著碎花裙子,右手抓娃娃,左手拖住一只已經放棄抵抗的白大褂,一邊找岑姓jian夫一邊甜甜地唱:“在哪里~~在——”

    剛好跟上樓的連體女正面相撞,彼此看不見,但是感覺到對方強大恐怖的高危詭異氣息,同時將對方視為傳聞中‘受傷的岑姓jian夫,某三級高危詭異’。

    連體女抓著電鋸,猛然狂笑:“果然是大補食品!”

    碎花裙詭異:“……”

    一聽這中氣十足的嗓音就知道被騙了,它聽過連體女的名聲,裝瘋賣傻實則狡猾無恥,喜歡戲耍食物,論賤它是甘拜下風的。

    彼此雖然都是二級高危詭異,但它有點水分,打不過連體女。

    如是想著,碎花裙詭異打起退堂鼓,準備撤退,但是左手扯了扯發(fā)現(xiàn)收不回來。

    “?”

    怎么回事?

    白大褂防毒面罩的變態(tài)反手握住碎花裙的手,改被動為主動,語氣平靜地說:“來都來了,走什么走?”

    “!!”

    碎花裙詭異死活扯不開,眼見連體女越來越近,不由目眥盡裂,單手撕碎娃娃,扯住白大褂的胳膊準備扯斷,反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住。

    詭異愣住,反應不及時,看到白大褂雙手卸力,順著它撕扯的力度飛出去,越過連體女的頭頂,狠狠砸落地板,并在下一秒迅速爬起,飛快躥出書屋。

    “……”碎花裙詭異瞬間被怒火沖昏頭腦:“夜游神——我殺了你!活該你被綠!!”

    咦?童聲?

    發(fā)現(xiàn)問題的連體女很快將這點小瑕疵拋之腦后,反正都是填肚子的食物,至于戲耍它們的小老鼠,回頭再揪出來吃掉好了。

    于是連體女和碎花裙詭異便在書屋里瘋狂廝殺,岑今趁機抱起鞋盒跑到書屋外,聽著里面憤怒的咆哮就知道戰(zhàn)況至酣。

    估測連體女勝算比較大,吃掉碎花裙詭異可能需要點時間消化,但也不是他能解決的。

    于是他抱著鞋盒來到警笛頭下面,抬頭說:“笛哥,說一件事,我個人很崇拜您,認為您在這里充當一個廣播電臺太屈才,想邀請您去我那邊當管理員?!?/br>
    “滋滋……”警笛頭紋絲不動。

    岑今:“書屋等會就能分出勝負,消化中的詭異其實力有限,你我可以聯(lián)手殺掉它。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這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否則我怎么會在你的眼皮底下表演呢?”

    “……滋騙……滋?!本杨^友好拒絕合作。

    岑今見狀,只好放大招:“我就是岑今?!?/br>
    “滋……先知想見的人?滋……不像?!?/br>
    警笛頭可以控制音量大小,對話時,將音量調至正常,并沒有全城廣播,這點令岑今驚訝,不過證明他心里的猜想,警笛頭跟西王母不是一國的,至少心里不是。

    而且笛哥它也沒眼睛,哪得出來‘不像’的結論?

    岑今:“那你覺得什么樣才像岑今?”

    “先知說,打眼一看覺得:沒錯,是這人?!本杨^模仿周滿的聲音:“‘就是感覺,很特別的那種,你懂的吧?!?,滋……其實我不懂?!?/br>
    岑今想了想,摘下防毒面罩,露出一頭黃毛:“你再看看?!?/br>
    ‘咔咔’,警笛頭轉動八個喇叭打量岑今,蹲下來說:“我懂了?!?/br>
    黃毛盲目自信,是他善良的氣質打敗平凡,而從內心里溢出來了嗎?

    ‘喪得變態(tài)’——來自先知的評價,警笛頭終于明白有些氣質生來就與某些特定名詞貼切。

    看見警笛頭的時候,岑今就想說服它來當大樓管理員,不用挨家挨戶地通知,還能模仿聲音,隨便哪個地蹲下就是一根電線桿,不占地、不浪費資源,可能需要投喂但是給點詭異吃就行。

    多好的管理員!

    警笛頭干癟如尸體的高大身軀站起,足有十二米高,邁開腿,一步到書屋旁,然后雙手合抱、雙腿合攏,靜止不動,完美的電線桿。

    它忽然想起一件事,黃毛說過的話包括‘搞我老婆’、‘老婆姓丁’以及‘岑今和丁姓老婆有一腿’等都收錄進喇叭里了。

    要不要告訴他?

    算了,反正是謊言,沒必要提醒。

    此時書屋沒有聲,中心街只有岑今一個,他重新戴上防毒面罩,遮擋住標志性的黃毛。

    書屋門口走出滿身鮮血的連體白裙女,它一條胳膊被扯斷,同時腸穿肚爛,左邊的頭顱被硬生生扯得只剩一層皮連著,右邊的頭顱被削掉半邊,中間的頭顱則瘋狂咀嚼。

    一見到岑今,連體白裙女便獰笑著走過來:“輪到你了?!?/br>
    岑今微笑,一動不動。

    連體白裙女走著走著突然狂奔,高高舉起的電鋸揮舞到一半被什么東西拽住,它驚訝地抬頭,看到中心街最懦弱無能,卻因其特殊性能而活到現(xiàn)在的警笛頭。

    卻見連體女心目中廢物的警笛頭輕松扯下宛如玩具的電鋸,將其遠遠拋出去,然而捏著左邊頭顱,扯下來扔進其中一個喇叭口里。

    咀嚼的聲響經過放大,尤其恐怖。

    連體女連連后退,驚覺警笛頭不是它想象中的廢物,而它此刻不是全盛狀態(tài),會被吃掉的!

    意識到這點,連體女趕緊逃跑,被岑今死死拽住,陰魂不散地說:“聯(lián)手合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了嗎?”

    連體女:“……”

    啊啊啊啊啊神經?。?/br>
    連體女瘋狂想逃,黃毛寸步不離地追,他們注定插翅難飛。

    就在連體女奔跑至長街盡頭時,地面忽然綻放耀眼的紅色光芒,密集的神秘符號若隱若現(xiàn),岑今忽覺被一股恐怖籠罩,迅速回身,直面瘦高的黑西裝,同時還有一個超凡者在他眼前被爆頭。

    黑西裝扭頭盯著他,他像被箍住喉嚨,渾身僵硬,無法動彈,膽顫的恐懼遍布四肢百骸,讓他完全產生不了反抗,但是中心街兩邊還有四五個超凡者撲向黑西裝,配合默契地圍殺它。

    其中一個超凡者執(zhí)一柄長刀反手砍向僵立不動的岑今,不料劈空,驚覺這白大褂詭異來自傳聞中的鬼國,當即警覺,失聲狂呼:“鬼國——鬼國降世??!”

    話音一落,黑西裝和超凡者等影像便瞬間消失,警笛頭抓住連體女將它丟進喇叭頭里咀嚼,岑今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劇烈喘息,瑟瑟發(fā)抖。

    剛才是鬼國跟現(xiàn)實世界的交錯,外面的黑西裝協(xié)助西王母降世?機構已經派出超凡者跟黑西裝對抗了?

    可是那群超凡者如飛蛾撲火,根本奈何不了黑西裝。

    岑今吞咽口水,一瞬間的時空交錯讓他直面黑西裝,清楚地知道對方實力深不可測。

    而且黑西裝只是西王母的下屬,甚至不是滅世級神明。

    岑今顫抖著手臂,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重振萎靡的精神,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忍不住詢問警笛頭:“周滿他留那句話給我是什么意思?”

    警笛頭:“讓你去找他?!?/br>
    岑今:“我知道,但是為什么?”

    警笛頭:“……滋滋?!闭Z言系統(tǒng)紊亂。“怎么可能是這喪批?滋滋……淦,奇怪的設定,再算一次?!?/br>
    “行了,閉嘴?!贬窬驮撝佬呐K的人說不出好話。

    他稍加猶豫,還是朝安心旅館走去。

    抹掉脖子黏膩的汗水,黃毛邊走邊想,他就是進去看看,搜索點西王母的尷尬事兒,說不定能作為勸退西王母的砝碼。

    好歹是談判專業(yè),每季度拿獎學金,出點力也是應該的。

    雖然西王母這種強勁對手就得大人物來應對,不是他這類小人物搞得定的,他也本來打算拐完警笛頭就跑,但是敵人太強大了。

    那些保護人民群眾的超凡者跟不怕死一樣,一個接一個撲殺上去,又被輕而易舉地爆頭。

    好像命如草芥一樣。

    黃毛不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有減免傷亡的辦法,總得試試行不行。

    越靠近安心旅館越能感覺到濃烈的恐怖,仿佛黑暗黏稠到化為實質的瀝青,再靠近一步,便迫不及待地包裹住軀體、七竅,鉆進肺腑、血管,封鎖直覺,只留下無窮無盡的恐懼。

    岑今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撤退、逃亡,但他還是抬腳踏上旅館的臺階。

    忽然肩膀上出現(xiàn)一只手,岑今嚇得心跳都沒了,舉起砍骨刀就劈,被扼住手腕,聽到熟悉的溫潤男音時,不由愣住。

    “是我?!?/br>
    岑今頓時松了一口氣,抬頭看突然出現(xiàn)的丁燳青,緊張過度一下子松懈讓他沒力氣吐槽了。

    丁燳青打量岑今,動手摘下他頭上的防毒面罩,看到一頭黃毛才覺得順眼多。

    “不怕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