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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不可欺 第63節(jié)

    經(jīng)過訓(xùn)練而力氣變大的岑今輕松地將油漆搬上四樓,遇到專門等他的杜莉。

    杜莉是來還錢的,上次借了五萬,一時間還不了太多,先還一萬五,又端來一鍋自家做的紅燒rou給他。

    岑今:“謝謝杜莉姐?!?/br>
    杜莉笑了笑,拍著岑今的肩膀說下回她請客到五星級酒店吃大餐,忽然手機(jī)鈴聲響,她接起來一看,不太好意思地說她得走了。

    岑今見狀,擺手說:“姐忙您的吧。”

    杜莉轉(zhuǎn)身,臉色瞬間拉下來,岑今聽到她沖手機(jī)另一頭的人說:“你到底想怎么樣?”語氣十分不耐煩,緊接著身體一頓,背影僵硬在樓道口。

    岑今有些奇怪,大聲問:“杜莉姐,你怎么了?”

    杜莉轉(zhuǎn)身,因為樓道沒安裝燈泡,而她又背著光,所以看不清臉色。

    “沒事?!?/br>
    岑今卻覺得不太對,朝她走去,但是下一刻就聽到杜莉沖手機(jī)另一端罵:“葛俊輝你有??!我告訴你,我們分手,你再纏著我,我雇人打斷你的腿!”

    花巷里出來的人多數(shù)脾氣暴躁,生活磨平棱角,但是磨不平他們骨子里的不羈。

    杜莉便是這樣愛憎分明。

    “渣男劈腿求原諒,被姐甩了?!倍爬蛞а懒R前男友:“他去婆羅多出差,招惹那邊的高種姓女人,以為玩完回國就沒事了,賤人還想跟我上床,當(dāng)天被人家家人找上門要負(fù)責(zé)?!?/br>
    杜莉冷笑:“聽說渣男現(xiàn)在被下了咒術(shù),病魔纏身,一家人雞犬不寧,卻讓我去見那個高種姓女人,求她手下留情……我瘋了才去求情,賤男就該去死?!?/br>
    岑今沒想到能聽到這些辛秘,一時間有些尷尬,沒忍住就給杜莉發(fā)了五百紅包說:“那個,姐,舊的不去新的不來?!?/br>
    “噗!”杜莉撲哧一笑,捧著岑今的臉頰擠了擠:“岑小今怎么這么可愛!行了,姐明白你心意,這一百塊是姐請你喝奶茶的。”

    杜莉收下五百,又轉(zhuǎn)發(fā)六百,有糟心的賤男對比,覺得弟弟世界第一可愛。

    “姐趕去上班,不然得遲到,拜。”

    “再見?!?/br>
    岑今揉著臉頰回屋,先將紅燒rou放進(jìn)去,再將油漆搬進(jìn)去,而早在他開門的瞬間,里屋就變成了林中小屋。

    當(dāng)他搬完所有油漆,發(fā)現(xiàn)丁燳青坐在餐桌的位置,拿著筷子正在夾盆里的紅燒rou。

    燈光下,紅燒rou晶瑩剔透,香味撲鼻。

    怨童、李曼云和銅鈴頭三只排排站在墻根,望著紅燒rou又是好奇又是垂涎,甚至能看到怨童做出吞咽的動作。

    “……”

    岑今到丁燳青的對面,遲疑問:“吃嗎?”

    丁燳青抬眼,半晌后將筷子連同紅燒rou一起放下并問:“喝酒嗎?”

    “???”

    “吃rou不配酒,樂趣少一半。”

    “哪學(xué)的?又是電影?”

    丁燳青說:“去冰箱里拿酒。”他這話就是默認(rèn)。

    岑今狐疑地打開冰箱,還真找到一小壇酒,成年人巴掌大,將它遞給丁燳青說:“我不喝。這是你釀的,還是買的?”

    丁燳青:“釀的?!彼蜷_塞子,酒香彌漫,抬眼,眼里都是春風(fēng)般醉人的笑意:“兩千年前埋的酒,起初有一個池子那么大,經(jīng)過揮發(fā)只剩下這么點。”

    他單手拎著酒盅的瓶頸子搖晃,問岑今真的不嘗一口嗎?兩千年前的酒,經(jīng)神明的手釀造而成,真正的瓊漿玉液,錯過這村以后沒這店,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的機(jī)會。

    蠱惑游說輪番來,岑今小年輕啊,扛不住誘惑,舔著嘴唇說:“那不然,來點?就一點,一口?!?/br>
    丁燳青給倒了一點點,推到岑今面前。

    岑今嘗一口,眉頭皺起來,嘗兩口,滿臉疑惑,全喝光,懵逼地說:“怎么跟二鍋頭一樣?”

    丁燳青面不改色:“是嗎?可能二鍋頭抄了我的釀酒配方。”

    岑今:“哦。”

    他坐下來,酒氣有點上頭,拍了拍臉頰,拿起筷子專心吃紅燒rou,杜莉mama煮的紅燒rou味道一絕,瘦肥相間三層rou,軟糯入味,筷子輕輕一夾就散了。

    岑今忽然想到什么,去廚房了。

    丁燳青聞著酒味,想著岑今剛才的樣子,眼里溫柔醉人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凈,恢復(fù)他本來冷漠平靜的模樣,但此刻的平靜下面還出現(xiàn)一圈漣漪,那是一點點的新奇和好奇。

    墻根排排站的三小只偷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丁燳青凌晨時候回來,的確提著一個小酒盅,但他早就喝完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發(fā)奇想往里面倒其他酒水。

    聞了味道就興趣全無,將酒盅扔進(jìn)冰箱里,沒有再提起。

    對了,那個‘其他酒水’的瓶子是一個綠色玻璃瓶子貼紅標(biāo)簽,好像叫什么‘二鍋頭’,就扔在廚房的垃圾桶里。

    過了一會兒,岑今拿著三個碗出來,看他面色平常地出來,夾起紅燒rou就往碗里疊,然后拿到客廳的桌子,招呼三小只過去。

    三小只偷偷看丁燳青,見他沒反對,便一步一挪跑過去,爭先恐后拿筷子嘗一口,被奇妙的味道驚呆了,紛紛沉浸在紅燒rou軟糯的口感里。

    岑今走回餐桌,在三小只以為他要回去跟丁燳青同桌吃飯的崇敬目光下,端起紅燒rou的盆子,走了回來。

    “——”三小只震驚。

    岑今:“吃你們的?!?/br>
    “!!”三小只更崇敬了。

    好強(qiáng)!公然挑釁黃泉,黃毛熱血少年の崛起之路!

    丁燳青用筷子敲酒盅:“我呢?”

    岑今背對丁燳青,頭也不回:“神仙不食煙火的,吃了拉肚子?!?/br>
    丁燳青‘哦’了聲,自顧自敲酒盅,叮叮當(dāng)當(dāng)敲得岑今腦瓜子嗡嗡響,不耐煩地回頭瞪過去,就看到丁燳青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筷子,撐著臉頰,唇邊和眼里都有著高度一致的懶懶的笑。

    不是以前一看就假得不行的溫柔笑容,而是轉(zhuǎn)瞬即逝的真實的笑容。

    丁燳青看到岑今眼里的驚艷,熟練地切換粲然的笑容,讓人想到春江水暖桃花開的畫面。

    但是,假。

    岑今嗤之以鼻,扭了扭背,擋住紅燒rou的盆子,心想神明是不是都喜歡披著溫柔或悲憫的皮欺騙世人,方便他們收割信徒,其實根本不懂人的感情,也根本沒有心的呢?

    又或者,不屑于對人類表露感情,于是披上漂亮溫雅的皮不遺余力地表演。

    爐火純青的表演,騙得世人為其要生要死。

    岑今就著快樂水配紅燒rou,看著狼吞虎咽的三小只,想起老樓里的鬼影和白大褂們,同樣是詭異,有美食、有房子住,它們就快樂并滿足。

    而有些詭異,其實什么都有了,凌駕萬千生靈之上,還貪心不足。

    還沒李曼云它們可愛。

    丁燳青打量岑今的背影,觀察他的表現(xiàn),并無對方對自己不敬而不悅,還是新奇感更重,當(dāng)然還有可能是‘丁燳青’記憶影響的緣故,所以對岑今格外寬容。

    而且黃毛喪批有點脾氣的樣子,多了點活力,接近電影里的人類形象,也挺有意思。

    怨童直勾勾盯著岑今手邊的快樂水,問:“好喝嗎?”

    岑今倒給它。

    怨童喝完,眼睛都直了。

    有點苦,還有點甜,像藥水的味道,說不上好喝,但是味道好奇怪。

    再嘗一口。

    怨童一口接一口,喝完了,灰白色的眼睛里充滿‘還要’的渴望。

    岑今干脆都給它,銅鈴頭和李曼云湊過來,好奇想喝,前者喝了點就失去興趣,后者也是興趣缺缺,最后就留給怨童獨自解決。

    ***

    周六日接了幾個兼職,忙完又馬不停蹄趕工老樓的裝修,二樓和六樓內(nèi)部選擇米色,而外部則用明亮的黃色。里面來看,煥然一新,外部則顯得這兩個樓層尤為突兀

    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有錢再改造。

    岑今打算將外面枯山水全部鏟平,換其他能種菜的泥土,如果能買到元素豐富的黑土就更好了。

    他讓曾經(jīng)是生物學(xué)家們的鬼影利用六樓留下的科研機(jī)器研究可抵抗精神污染的植物,買了十幾包種子,其中超過一半是蔬果種子。

    理由:那么大一塊地,不種菜浪費了。

    周一繼續(xù)上課,周滿來找過他,但被拒絕,當(dāng)天下午對方就拎著行李走了。

    周三準(zhǔn)備放假。

    周二,十剎海果然布置假期考題,雖然小組行動但這次分開計分,按照個人貢獻(xiàn)給分,而且不僅要詳細(xì)的三千字論文,還要求照片或視頻。

    如果不是實力不濟(jì),大家都有弒師的心。

    十剎海:“等你們假期結(jié)束,回來就教你們學(xué)習(xí)超凡之術(shù)和體術(shù)的結(jié)合使用法?!?/br>
    全班應(yīng)聲稀稀拉拉,實在是十剎海的教學(xué)方式過于粗暴簡陋,如果不是他們天資聰穎,早就退學(xué)了好嘛!

    適時下課,十剎海溜得比所有人快。

    黃姜想著大家一起回老家,不如讓她團(tuán)購個機(jī)票,還能省點錢。

    王靈仙:“不用了。我包機(jī),你們要來嗎?”

    于文:“我去!”

    黃姜:“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買票了?!?/br>
    圖騰:“我搭高鐵?!?/br>
    王靈仙:“飛機(jī)更快?!?/br>
    圖騰:“為了修行。”

    王靈仙聳肩,藏密喜歡苦修,可能這就是方法之一,但他從不認(rèn)同。

    他轉(zhuǎn)頭問:“黃毛,你呢?”

    岑今:“我想多帶一個人行嗎?”

    王靈仙:“可以?!?/br>
    岑今聞言高興了,省下兩千多。

    一行人就此分開,約定早上六點鐘到機(jī)場,沒人吐槽為什么這么早,畢竟他們只是蹭機(jī)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岑今就提著一行李箱、背著背包,順手將兩把菜刀放進(jìn)去,到時一起辦理托運。檢查一遍無誤,他便準(zhǔn)備出門,身邊跟著丁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