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家境不算太好的于學(xué)鴻，反正也是抱著土包子進(jìn)城的心態(tài)，一直在吃驚，也就沒那么全神貫注了，還能為自己竟然考中第三名感覺到欣喜。

    只是這份欣喜等到來?？蜅５闹骷依蠣旉懹懈?，親自上前笑瞇瞇請前三名入住旺福苑的東廂房三間臥房后，也處在了停擺狀態(tài)。

    于學(xué)鴻一開始以為他曾經(jīng)住過的地字號房就是最奢華的了，后來他見到了于學(xué)智的天字號房。

    再后來他以為來福客棧天字號房就是這世界上最奢華的了，現(xiàn)在他見到了旺福苑里的客房。他體會到一個道理，讀書永無止境是因為永遠(yuǎn)人外有人，而眼界一直不停的開闊，是因為天外有天。

    三層的窗簾緊緊拉上，即便是下午屋內(nèi)也是昏暗的，可他跨進(jìn)門才知道為何要把窗簾拉上，因為來?？蜅Ｋ土怂麄?nèi)齻€人每個人一片星空，字面意義上的。

    在厚著臉皮跟進(jìn)來開眼界的人們目瞪口呆時，于學(xué)智甚至很高興的發(fā)現(xiàn)，他從這片星空中發(fā)現(xiàn)了地理志中記載的北斗七星和牛郎織女星，那片星河也在。

    “這難道是仙境嗎？”有人不自覺喃喃問出口。

    漫天星空下，生怕將人絆倒，墻面上都鑲嵌著銅底座，每一個底座上都燃著一盞蠟燭，幽幽桂花暗香涌動在空氣中，不像冬天那般暖融融的，似乎還帶著清涼的風(fēng)，柔和吹入人鼻子里。

    “真的有風(fēng)！”有人驚喊出聲。

    嗯？朱學(xué)鴻從頭頂那片星空中緩過神來，略過屋內(nèi)所有做成舊鎏金色的家具上略過，沙發(fā)、矮幾和抱枕在休息區(qū)的雅間已經(jīng)見過了，而沙發(fā)到床榻之間的過道上，甚至還擺著看不清顏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他們本就是脫了鞋進(jìn)門的，踩在上面別提多舒服。

    因為昏暗的環(huán)境，還看不出木地板的清新色，大家只能朝著喊出聲那人的方向看過去，于是他們在靠近床榻的屏風(fēng)前半圓矮幾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正緩緩自己轉(zhuǎn)動的……風(fēng)車？水車？沒人說得上來。

    可隨著這東西的轉(zhuǎn)動，確實有輕柔的風(fēng)吹過，風(fēng)里帶著絲絲涼氣，在這炎熱夏季讓人再舒服不過。

    “能點上燈看看嗎？”有人忍不住問。

    還有人注意到：“我突然想起來，咱們用午食的時候，屋里也不熱啊！也有風(fēng)！”

    “定是陸大郎又想出來什么新鮮玩意兒！這臭小子，怎么好意思不跟咱們這些長輩們說呢！”這親切勁兒聽出來了，是秦二郎他爹，比于老爺還要豐腴的胖子，夏天對他來說格外不友好，所以他格外生氣，“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以后別想再偷喝我一滴好酒！”

    “秦阿叔這是怎么話兒說的呢，我這不也是剛做好嗎？就這幾臺，留著聞喜宴結(jié)束后，就準(zhǔn)備叫二郎給您和喬阿叔，于阿叔搬家里去了。”陸成材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后頭吊兒郎當(dāng)傳過來，“我記著您呢，您可不能誤解小侄一片心意?！?/br>
    “哈哈哈！好！阿叔沒白疼你，家里還有壇子桃花釀春里紅，我自己都沒舍得喝，一會兒你跟我家去拿?！鼻乩蠣斠膊皇菒塾嬢^的，一聽陸成材這么說立馬高興了。

    他苦夏苦的睡不著吃不好，憑本事吃起來的肥rou一到夏天里就哐哐掉，掉得他娘子都心疼，今晚說不準(zhǔn)能睡個好覺了。

    “大郎，我對你可也不薄，你可不能忘了我！”這是姚老爺。

    “成材啊，打你小時候去阿伯店里拿胡餅吃，阿伯就沒問你要過銀錢吧？”這是玉門街胡餅店的老板。

    “仲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可是教過你好幾年的……”

    “陸家大郎……”

    “仲行賢弟……”

    “陸大哥……”

    陸成材剛開了個頭，眾人就顧不上看這房里其他的地方了，圍著陸成材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陸成材趕緊喊：“各位打住，別著急別著急，于家商行已經(jīng)開始趕制了，不只是有這種冰涼的小風(fēng)車，還有風(fēng)力特別足的腳踩風(fēng)扇，還有拉繩吊扇，甭管你怕不怕熱，都能用，半個月內(nèi)于家商行肯定就開始賣了?！?/br>
    半個月？就這種出門站原地一會兒都開始見汗的季節(jié)，豬rou都餿了好嗎？大伙兒都不樂意等。

    “我先說好，秦家、喬家、于家各一個，剩下三個給楊大人了，這旺福苑內(nèi)是留給聞喜宴的先生們絕不能動，剩下我陸家都還沒用上呢，若是各位叔伯想要，可以找楊大人。”陸成材挑著眉懶洋洋道，“不信各位可以去陸家后院看看，都叫楊大人搶去了，我自己想用都得苦巴兒的等著?！?/br>
    雖然但是，不得不背鍋的楊大人，苦澀看了眼一旁完全不認(rèn)為跟自己有關(guān)的殷明煦，眼淚也要掉下來了，說的跟他楊大人能留下一個死的，他不也得等半個月后嗎？

    可這話沒法說，說了不定叫人以為自己身為地方父母官，如何媚上走門路呢，當(dāng)今圣人最厭煩這個。他是為了在圣人跟前留個印象不假，可這就是他治下出來的功績，他沒想著收買誰，就得按部就班走流程——起碼除了讓慧郡王進(jìn)獻(xiàn)上去的，上京楊家老爺子那里肯定要留一個。

    殷明煦在一旁笑得高興極了：“有趣，太有趣了！我果真沒來錯！我等不及了，晚食的時候你就幫我約陸有福和他家郎君談一談。”

    “郡王不是已經(jīng)跟第二名買下了這一晚的住宿嗎？不若等明日醒了再談？”楊大人心有些累，看看陸有福和陸成材身邊那烏央烏央的人，他就很不想上前。

    殷明煦搖頭：“不行，我晚上還要吃那個好看的菜，我得盡快問問如何才能讓所有的菜肴都美輪美奐，若是解決不了這個事情，我今晚肯定無法入睡。”

    楊大人無奈：“行吧，那郡王不若先去歇個晌兒？我聽人說來?？蜅５呐P房舒坦極了?！?/br>
    順便體驗完了，你有啥想法到時候一起提，可別叫他一次次用州府大人的身份以勢壓人插隊，他丟不起這個人。

    “你說的也是，去，叫人把屋里燈給我點上，那銀月燈不是很亮嗎？”殷明煦覺得有道理，也不讓人拉開窗簾，欣賞夠了星空就叫人點燈。

    進(jìn)門伺候的婢子不卑不亢，也沒有多余的動作，直接將正中間的星空燈上的罩子摘下來放在一旁木盒內(nèi)，瞬間星空燈就變成了八面的銀月燈。

    “客官可還有別的吩咐？”婢子微笑著躬身問道。

    殷明煦眼神已經(jīng)落在屋里的木地板和淋浴上，聞言只興致盎然擺了擺手，那婢子無聲退下。

    與此同時，陸成材和陸有福被人拉著說得滿頭大汗，無奈只能將人帶到前頭來福閣去繼續(xù)聊。

    其他人還好說，只是想知道各種感興趣的東西何時能賣，從哪里能買。

    死賴著不走，非要談一談的，也就潁州府幾家規(guī)模還不錯的客棧了，其中又以四?？蜅Ｒ液驼棕S客棧徐家為最。

    “陸翁這就不厚道了，來?？蜅Ｓ腥绱舜蟮淖兓?，賢侄這般能干，怎得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陸家吃rou，總要給咱們留口湯喝?！毙炖蠣斘⑿χ魂幉魂柕?。

    陸有?？戳搜坳懗刹?，這才微笑道：“徐兄說笑了，都是小郎君們瞎折騰，我縱著是家中只得獨子沒法子，可提前也不知道他能折騰的這么厲害，好在徐兄和姚兄消息靈通，沒耽擱了你們的生意?！?/br>
    這話就跟給了人一巴掌似的，人家說你不能吃獨食，陸有福就客氣懟回去，甭管我吃不吃獨食，反正你沒少偷著學(xué)，我就不信你會餓死。

    徐老爺皺了皺眉，忍不住嘆氣：“陸翁這話說哪里去了，慚愧慚愧……”他最是會裝模作樣，做出愧疚表情便不說話了，好整以暇等著。

    等急性子的姚老爺坐不住，扇著折扇甕聲開口：“陸兄生了個好兒子，陸家的福分在后頭呢，過去是我對陸家不住，不該在來?？蜅Ｗ罾щy的時候后袖手旁觀。陸兄不若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們也不想著能跟今天這樣的場面一樣體面，但是那風(fēng)車腳扇什么的，是不是能給我們提供一些，還有那星空……”

    說著姚老爺也覺得臉皮實在是太厚了些，沒好意思繼續(xù)說：“星空燈就算了，起碼這透亮的窗戶紙還有吊在頂上的銀月燈是不是能讓我們也用上？我們也不跟來?？蜅幍谝?，別到時候叫人說嘴就行，該給的銀錢我們絕不少給。”

    姚家比徐家稍微厚道點，甭管前頭使壞還是一直在偷偷跟著學(xué)，實際上姚家都沒特別掩藏過行跡，這是客棧和客棧之間正常的競爭，他沒有用多么下三濫的手段，都是商人常見的。

    所以如今提起條件來，他也是坦然，若陸家記仇不愿意，那姚家就再想別的辦法，到時候為了生計，說不準(zhǔn)還要使壞，若陸家愿意給他們一條生路，姚家記這個情，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陸有福聽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看了眼面色發(fā)沉的徐老爺，又看了眼一直懶洋洋靠在旁邊沒說話的陸成材，內(nèi)心嘆了口氣，想要說什么。

    誰知道陸成材突然捏著折扇坐起身來，笑得特別無賴：“姚阿叔這話小侄就聽不懂了，難不成陸家不教四海客棧，憑著四?？蜅＠锶缃衲切┫阍?、牙膏牙刷、銀月燈還有已經(jīng)開始使用的管道，就不比別的州府客棧好？照您這么說，四海客棧仿佛是給陸家開的似的?！?/br>
    姚老爺臉皮子臊了一下，可還是沉住氣笑：“賢侄這話可就嚴(yán)重了，咱們在商言商嘛，阿叔我家里那幾個不爭氣的，不光書讀不明白，腦子也木訥，趕不上你爹有福氣，難不成陸家連給我們做個散財童子的機會都不給？”

    陸成材點頭：“姚阿叔這話我聽著順耳，不管過去如何，既然您都說了，本來就是我弄出來玩兒的，教教四?？蜅Ｒ矡o妨，可這都是咱們賣銀錢的東西，您也知道這些年……陸家艱難，少不得就要獅子大張口了?！?/br>
    徐老爺怕姚老爺一激動應(yīng)下來，趕忙攔?。骸百t侄說的是，合該我們多出些銀錢，只是這段時日來?？蜅Ｉ馀d隆，我們那里……唉，不提也罷，若是不能達(dá)到賢侄要的數(shù)兒，容我們湊些時日可好？”

    因為陸成材曾經(jīng)喜歡他女兒的緣故，徐老爺再愧疚憨厚看著他，心里很確定陸成材肯定會妥協(xié)，畢竟這一招用了許多回都挺好用的。

    可這回他想錯了，陸成材本來無所謂針對徐家，這事兒于晨睿不曾跟他說，雖然姚家露了行藏，那是因為姚家覺得自己做的沒什么錯，可實際上不管是出主意的，還是暗地里起哄的，都是徐家這位家主。

    只是陸成材要點頭之前，突然想起還沒討好成功的娘子，莫名頓了下，又懶散靠回椅子上：“可以，既然徐阿叔如此說，我們陸家苦慣了，也能等得起。”

    不等徐老爺高興，陸成材繼續(xù)道：“那就等幾位阿叔何時湊夠了銀錢，何時我再派人上門指導(dǎo)吧?！?/br>
    至于指導(dǎo)什么，從一進(jìn)門開始見到的人和物什，能學(xué)的他們都想學(xué)，他們恨不能自家立刻就能變成第二個來福客棧。

    “當(dāng)然，若是叔伯們實在是手頭緊張，其實多來我們來福客棧住上幾天，也能學(xué)個差不多。上門便是客，除了打尖住店外，來?？蜅Ｒ膊皇談e的銀錢?！标懗刹臓钏坪眯牡?。

    直白點說就是你能學(xué)到多少就學(xué)多少，我不攔著，但是你照貓畫虎成什么樣子我們不管。

    徐老爺被他噎得臉色發(fā)青，到最后眾人也沒商量好，只得好言好語散了場，過后先試試再慢慢談。

    “大郎出息了?！标懹懈]有反對陸成材的決定，拍著他肩膀夸獎他。

    以前因為那個阿薔的存在，對上徐家，陸成材腦子就跟被狗吃了一樣，反正聰明的時候就少。

    陸成材被夸的有些心虛，他本來還沒想太多，可話到了嘴邊，他突然想起林蓉手掌心隨風(fēng)飄落的瓷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脊梁骨，他決定，不能給自家娘子吃醋的機會。

    畢竟別人家娘子吃醋是打情罵俏，他們家娘子吃醋……那是要打死人的。

    殷明煦本來是想著沐浴過后歇個晌兒，然后起來晚上跟陸家人好好談一談，誰知道他剛穿上來?？蜅Ｌ峁┑脑∨?，護(hù)衛(wèi)就進(jìn)來了。

    “主子，云滇土司派人傳信，急信?！?/br>
    殷明煦傍晚乘坐馬車不甘不愿走了，因為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心情很差，護(hù)衛(wèi)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招惹，也就沒人發(fā)現(xiàn)，身后遠(yuǎn)遠(yuǎn)還綴著一個帶帷帽的漢子。

    也好在他回去了，不然陸成材要恨死他的。

    好不容易聞喜宴結(jié)束，哪怕外頭議論的再大聲跟陸成材也沒有關(guān)系，陸大郎晚食都沒吃，非常積極回房將自個兒洗干凈，還偷偷用了林蓉讓人做的薰衣草精油。

    他聽那小娘皮說過，這薰衣草仿佛是有讓人放松的功效，這頭回要展示自己學(xué)習(xí)的成果，是得好好叫娘子放松下哩，省得她萬一激動了……嘿嘿嘿，再給自己踹飛可怎么整？

    雖然腦海中是自己飛出去的場景，可是陸大郎還是很誠實的露出了大白牙，隨著夜色降臨，他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掩蓋不住。

    林蓉回房的時候，天色還不算太晚，她這一天也累得夠嗆，等事情都安排好，第二天旺福苑內(nèi)住著的幾個學(xué)子也安排好了禮物，她就想著趕緊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可是等進(jìn)了房一看，好家伙，酒在桌上，‘佳肴’在床上，唔……好難選。

    第46章 哪個五星級客棧沒有監(jiān)控……

    掀開幔帳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日上三竿時,陸成材扭頭看著還在自己臂彎睡得香甜的小娘子，似乎還能感受到午夜的火熱溫度。

    昨夜林蓉站在屋里，看著床上的他,嘀嘀咕咕說了幾個字，陸大郎沒聽清楚,就看見他娘子提起酒壺灌了一口，隨即甩飛腰間軟封,壞笑著朝他撲了過來……

    當(dāng)時沒覺得如何，只想著怎么這樣那樣了，青天白日讓光線一刺激,陸成材唇角抽了抽。即便夜色再迷人,午夜再令人沉醉,他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他們之間怎么總是這樣怪怪的。

    “唔……早上好……哦,應(yīng)該是午安?！绷秩卮蛑吩陉懗刹膽牙镄堰^來，沙啞著嗓音看了眼外頭的天色軟綿綿道。

    陸成材不自覺就替林蓉倒了杯溫水，遞過去的時候,他簡直想把自己爪子給剁了,陸大郎啊陸大郎，你怎么還賢惠起來了！

    “趕緊起來，當(dāng)媳婦的叫翁婆發(fā)現(xiàn)你睡到日上三竿,要臊你的?！标懗刹墓室獯踢^去。

    林蓉毫不在意，即便昨晚她也累夠嗆,這會兒還跟個大爺一樣擁著薄被靠在軟枕上挑釁陸大郎：“你確定？你不是要讓我起不來床嗎？阿婆要是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說不定高興的要再去還一次愿?！?/br>
    上次因為旺福苑修整的緣故，家中得有人盯著，陸有福父子沒去,是林蓉陪著陸鄭氏去了慶寧寺，可惜那位長智大師在外游歷，他們沒能見到，不光是陸鄭氏，連林蓉都覺得有些遺憾。

    在這個偶爾會覺得有些孤獨的世界上，也許只有長智大師才偶能窺見幾分屬于她的過往，即便對著林秀才，林蓉也沒那么放松過，若是有機會，她很想跟長智大師論論經(jīng)，雖然她并不信佛。

    “要不我們再試試？”陸大郎輕哼著湊近林蓉，輕輕咬了咬她唇角。

    林蓉撇開腦袋笑得露出小酒窩：“你怎么總喜歡咬人呀，屬狗的嗎？”

    “狗是最不可能咬你的，不是嗎？”陸成材幽幽看著林蓉道，家里沒人比得過那兩只漸漸長開的小狼狗對林蓉更熱情了。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瞇了瞇眼，按理說他昨夜即便不是一夜七次郎，也很是耗費了一番力氣，怎么起身后他仍然感覺體力很充沛呢？這不正常。

    不是陸成材小瞧自己，正常男人晚上大干一場第二天都不能跟他似的這么輕松，想起那個冰火兩重天的夜晚，陸成材裝作不經(jīng)意，卻更仔細(xì)打量起自己的娘子來。

    有異能在身，林蓉直覺非常敏銳，她感覺出來陸成材的試探了，但她不準(zhǔn)備敷衍他，卻也不打算解釋。

    “我從小就受動物喜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坐起身放下茶盞，準(zhǔn)備起身。

    可陸成材不愿意讓她起來：“那個……昨晚娘子很是熱情呢?！?/br>
    “嗯，不好嗎？”林蓉坦然用一副準(zhǔn)備提上褲子不認(rèn)人的表情，挑眉道。

    陸成材被噎了一下，可好歹是才開葷的小郎君，比起林蓉這個老司機還是要差點，他略有些不好意思，隨即湊到林蓉跟前蹭了蹭她臉頰，故意露出痞笑，“娘子昨晚可還滿意？”

    林蓉挑眉，很好，他們家大郎會調(diào)-戲娘子了，可惜這位倜儻小郎君碰上的是末世人兒，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