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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小娘子 第32節(jié)

    秦娘子說出口也覺得不大對勁,趕緊找補:“奴不是這個意思,娘子是記掛著客棧的事情,習(xí)慣了早起,郎君人逢喜事精神爽,放松下來睡得好些也是正常。”

    陸鄭氏心情說不出的復(fù)雜,她慢慢坐回去:“算了,其他的事情都先不著急,還是先叫陸二和陸三熬補湯吧。”

    秦娘子:“……”算了,她盡力了。

    實際情況就擺在那里,娘子確實生龍活虎,郎君確實還沒醒,再看房里那樣子,郎君說不得是真有點虛。

    陸大郎虛不虛倒是沒人知道,反正誤會的也不是一個人。

    跟阿鵬一起去西院里將壞掉的東西給換上新的以后,阿飛一臉沉默又難過的蹲在后廚門口,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好半天都不吭聲。

    陸六嬸是過來人,看見阿飛這樣子,再想起平日里阿飛對娘子的殷勤,心下忍不住就是咯噔一下。

    她裝作不經(jīng)意走到門口,敲了敲阿飛腦門兒:“怎么了這是?”

    “娘子和郎君圓房了?!卑w抬起頭可憐巴巴看著陸六嬸,仔細(xì)看看眼眶還有點發(fā)紅。

    陸六嬸臉色嚴(yán)肅不少,拉著阿飛到一旁,戳他腦門兒:“你個小郎,才多大就知道惦記不該惦記的。我可告訴你,咱們都是陸家的奴仆,你可別壽星公上吊自己找死,甭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咽回肚子里去,別叫人發(fā)現(xiàn),要不然叫人知道,肯定會賣了你?!?/br>
    阿飛叫陸六嬸嚇唬的眼淚唰就掉了下來,他帶著哭腔問:“六嬸,這敦倫就跟打架一樣嗎?”

    陸六嬸老臉一紅:“小孩子家家瞎問什么?你好好干活兒,等你大了,求老爺和夫人幫你娶個媳婦就知道了?!?/br>
    阿飛哭得更厲害了:“可是我怕被老爺和夫人賣掉,等不到那一天了?!?/br>
    “你怎么就說不聽呢!咱們是什么人你心里得清楚,可不敢惦記主人家?!标懥鶍鹂粗w長大的,也不愿意他做錯事兒,忍不住勸他,“聽六嬸一句勸,趁沒人發(fā)現(xiàn),趕緊丟了多余的心思!”

    阿飛哭到打嗝,更絕望了:“嗚嗚嗚……可是我已經(jīng)跟娘子說了,若不是我求著娘子不要走,跟菩薩許了愿讓娘子和郎君百年好合,娘子也不會那么快跟郎君敦倫。我要知道敦倫跟打架一樣,我肯定啥也不說。嗚嗚……不管是娘子挨打還是郎君挨打,老爺和夫人要知道是我攛掇的,肯定會把我賣了的!”

    嗚嗚嗚……他也不知道敦倫是這么可怕的事情啊,那置衣架子都碎的修不起來了,得使了多大勁兒?。柯犝f郎君都快中午了還沒起床,若是讓人知道他還摻和……嗚嗚他不想被賣掉。

    越想阿飛越絕望,蹲地上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樣。

    陸六嬸聽得有些哭笑不得,可又不好跟阿飛仔細(xì)說敦倫的事兒,沒好氣拍了他腦門兒一下子:“瞎尋思什么呢!娘子和郎君感情好了,早晚要圓房,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嚇?biāo)牢伊四銈€臭小子,滾起來趕緊去干活!”

    阿飛抽噎著被陸六嬸拽回去,可憐巴巴問:“真的不會賣了我嗎?昨晚上我和阿鵬聽見里面打的可激烈了,娘子和郎君都疼的嗷嗷叫,早上我和阿鵬去收拾,屋里架子碎了好幾個,郎君現(xiàn)在都還沒起床呢?!?/br>
    陸六嬸目瞪口呆:啥?這,這么激烈嗎?

    “這話別再跟人說了,肯定不會有人怪你的,別傳出去叫人笑話就行?!标懥鶍鹨粡埨夏樇t了青,青了紅,臊得不得了,只能低聲叮囑。

    阿飛被陸六嬸安慰好,心下放松許多,忍不住就撇了撇嘴:“您跟我說沒用啊,阿鵬得管得住嘴才行?!?/br>
    陸六嬸:“……干活!”她只是個仆婦好嗎?她管不了那么多,這,這主人家的房事跟她有啥關(guān)系!

    話是這么說,陸六嬸不好意思往外傳,可對著自家男人還是能說的,她偷偷拉著陸六說了,一把年紀(jì)也不跟女郎一樣害臊:“你說,是咱不懂年輕人的路數(shù),還是你不太行?”

    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種侮辱,陸六挺起胸脯聲音大了不少:“我行不行你不知道?激烈有什么用?郎君不還是起不來床?”

    過來找陸六要東西的陸五:“……”

    拿賬本子跟陸六對賬的陸大:“……”

    偷偷伸著耳朵干活的仆婦們:“……”

    身為奴仆,往外瞎說話都是不敢的,但是!這阻止不了各種關(guān)于娘子和郎君圓房的小話在陸家范圍內(nèi)熱切流傳。

    就在大伙兒偷偷說得正熱火朝天的時候,陸大郎帶著略蕩漾的笑容,醒了。

    第41章 這是一種名為賤的病(二……

    陸成材伸了個懶腰,舒坦極了。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身上骨頭縫咯吱作響的聲音,他從未感覺如此好過。

    這讓陸大郎止不住回味昨夜的銷魂,他想,仙人還是能教點正事兒的。

    以前聽人說起床榻間所有的形容詞,對已經(jīng)開了葷的陸大郎來說,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郎君您醒了?”阿鵬聽見動靜,帶著一臉微妙湊過來,“奴伺候您洗漱吧,可要奴扶您起來?”

    陸成材一腳踹阿鵬大腿上,笑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郎君被榨干了呢,你這是什么表情!”

    阿鵬臉色更見微妙,難道沒有嗎?

    陸成材是洗漱完才注意到不對,他昨晚真是摔的不輕,但凡正常人飛出去摔到地上,就不可能好受得了??伤屑?xì)觀察,除了腹部還有些淤青,其他地方完全沒有不舒服。

    陸成材瞇了瞇眼,懶洋洋掃了阿鵬一眼,沒說什么。

    出門的時候,心里那份冥冥的違和感就更重了,陸成材是很蕩漾,可林蓉不在旁邊,他腦子好用的兒很,他這身體實在是太舒坦了,字面意思,舒坦過了頭。

    若有所思的陸大郎腳步輕快到甚至覺得自個兒能一下子蹦到樹上去,當(dāng)然,他要是真蹦了就知道這是錯覺,異能很好用,可異能不能實現(xiàn)某些小郎君的白日夢。

    好在陸大郎覺得自個兒如今可算是實打?qū)嵉哪腥肆?,真男人要穩(wěn)重。

    所以他很穩(wěn)重地在去前頭客棧前問:“娘子呢?”

    阿鵬瞧著自家郎君面上的蕩漾,都沒眼看,朝著后面指:“娘子在旺福苑呢。”

    “那我先……”陸成材聞言腳步就想拐彎。

    也不知怎得,他突然很想看看洞過房后,那小娘皮有沒有變化。更重要的是,他特別想知道,如今他這種舒服到想要吼兩聲的情況到底是因為什么。

    既然林蓉會冰火兩重天那么咳咳的事情,會不會也學(xué)了什么絕世內(nèi)功傳給他了?也不知道是前頭的回憶還是后頭的可能,叫陸成材越發(fā)蕩漾到幾乎不能自已。

    阿鵬瞧著自家郎君那辣眼睛的表情,唇角抽了抽趕緊攔?。骸袄蠣斦埬蚜巳デ邦^呢,于家老爺和郎君都在來福閣。”

    陸成材這才想起前頭說好的事兒,決定先去來福閣,先從于家身上咬下一塊肥rou來,才好去娘子面前邀功,說不準(zhǔn)娘子能多教他點功夫呢?

    于是莫名鼻子發(fā)癢的于老爺和于晨睿就迎來了一個蕩漾的陸大郎進門。

    “仲行才起身?”于晨睿發(fā)誓,他一點都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對這種日上三竿才起床的行為表示……羨慕嫉妒恨。

    陸成材還有讓他更羨慕嫉妒恨的呢,他笑瞇瞇坐在陸有福身邊,一臉驕傲:“昨夜與娘子夜話時候長了些,沒注意時辰,這才起晚了,阿叔和子瑜兄不會介意吧?”

    于晨睿:“……”這臭小子不是在炫耀自己圓房了,他就把腦袋剁下來當(dāng)下酒菜!

    “無妨無妨,不過賢侄打小身子骨瞧著不錯,如今倒是有些懈怠了,正好于家商船從廣州府那邊運來了不少滋補的藥材,我過會兒叫人給你送過來,早些給陸家傳宗接代是真的。”于老爺捋著胡子微笑。

    這話可是說到陸有福心里去了,大郎成親后,想抱孫子的念頭可就一直蠢蠢欲動呢,好不容易兒媳婦和大郎感情好些,確實得補補。

    陸成材看于晨睿拿折扇捂住唇邊的笑,總不好跟長輩計較,沒個正行靠坐在一旁跟于老爺說話:“有商船從廣州府回來了?托商行尋的那種橡樹白色汁液,阿叔那里可有消息了?”

    “你可別說,還真尋到了幾樣,今日我都帶來了。”于老爺今日本來就是來給陸家賣個好的,聞言笑著指了指門口的幾口箱子,“說要送你的那把刀也在里頭,可別叫你娘知道,不然回頭該跟你阿嬸念叨我了。”

    陸成材這才來了點精神,笑瞇瞇點頭:“多謝阿叔!”

    本就是關(guān)系親近的人家,于老爺對陸有福這樣聰慧卻沒什么壞心思更懶得折騰事兒的老狐貍還是很喜歡來往的,于老爺是風(fēng)里來雨里去著算計人的那一撮,他很愿意跟通透又不愛算計的人來往。

    幾個人笑著寒暄了會兒,用過午食又喝了會兒林蓉特別烘焙出來的茉莉花茶,這才開始談?wù)聝骸?/br>
    “這茶不錯,大郎說你們這里還有種菊花茶,可以敗火明目。去上京的商船帶了些去,倒是意外得了貴人青眼,陸翁有沒有想法跟于家合開個茶莊?”于老爺看著瓷白杯子里透亮淺淺琥珀色的茶湯,笑著問。

    這個陸有福倒是不知道,但也能想到,估計是于家大郎問陸成材要的,在運河還有海上航行,餐食只能管溫飽,想要青菜和水果是比較困難的,所以他們特別容易上火。

    “這我倒是做不了主,這是我那兒媳婦為了秦家公想出來的,你們也知道秀才公他如今起不來身,吃喝拉撒都有些艱難,也容易上肝火。茉莉花茶健脾和胃,疏肝理氣,菊花茶清肝明目還能敗火,我和家中娘子嘗著不錯,問過大夫?qū)こH艘矡o害,這才用來招待好友?!标懹懈W屑?xì)解釋,“但是畢竟菊花和茉莉花都沒法多得,這數(shù)量并不算多,送人些還好說,拿來做買賣是不夠的?!?/br>
    于晨睿笑著看了陸成材一眼:“這有何難,蘇州府本就多花,從蘇州府離咱們潁州府近的地方選處田莊,咱們自己種便是?!?/br>
    其實茶葉這種東西不算是獨家配方,常年做這個的茶農(nóng)多嘗試幾回也能做出差不多的來,說不準(zhǔn)味道還更貼合荊朝人的口味。

    這也是于家在表達自己的善意,他們能跳過陸家自己做這個事情,但是沒必要因小失大,他們也沒有拿了陸家的好處卻撇開陸家單干的心思。

    顯然陸有福和陸成材都清楚于大郎說這話的意思,陸有福倒是不好說什么,還是要看陸成材的意思。

    陸成材挑了挑眉,帶著慣有的玩世不恭模樣:“我爹年紀(jì)大了,管客棧就夠他忙活的,反正你是別指望我和我娘子來cao心,我們還得抓緊給陸家留后呢。讓我娘子給方子,我們占三成干利,其他事兒就都交給阿叔和子瑜兄cao心便是。”

    于老爺:“……”

    于大郎:“……”

    真是夠了,聽出來你這是蜜里調(diào)油了好嗎?抓緊留后,你是要死了嗎?于大郎甚至酸溜溜地想著,他還有半年時間就要成親了,還真是說不準(zhǔn)誰先有子嗣!

    “那便依賢侄所言,左右我和大郎都是cao心的命?!庇诶蠣斝χ{(diào)侃陸有福,“可是沒有陸翁有福,娶了個有福氣的兒媳婦,連家中郎君都如此爭氣,怪不得連楊大人都要對陸家青眼相待?!?/br>
    陸有福忍不住翻個白眼:“于兄那一套在我面前就免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想說什么非得憋肚子里拐八個彎兒,也不怕憋死自己,要我說子瑜這點可是比你強多了。”

    于老爺被懟了,摸著大肚子也不生氣,只笑瞇瞇喝茶。

    這讓于大郎忍不住心情微妙,他們爺倆還是挺像的,明明不必跟陸家這樣沒什么底蘊的人家來往,可就是都喜歡往人家父子跟前湊,被懟的滿臉是血還覺得痛快,人就該如此直接說話,才能少很多套路。

    哦,要是阿鵬聽見他的心聲,肯定能特別清楚的告訴他,這是一種名為賤的病,無藥可醫(yī)。

    但甭管是于家父子還是陸家父子都習(xí)慣了,誰也沒覺得不對。

    陸成材開口解釋:“是我讓我爹去找楊大人的,一來這通管道的事兒,如何都繞不過州府去,二來我還有些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想法,做好了說不準(zhǔn)能給楊大人添幾分功績,做不好也就是我才干不濟,也沒什么妨礙?!?/br>
    說白了,就是去忽悠銀子忽悠的,順帶忽悠人手干活兒。

    “阿叔和子瑜兄幫陸家實在太多了,喬家和秦家也是,能得子瑜兄和元謹(jǐn)?shù)葥从眩俏业母???晌疫@性子阿叔也知道,已經(jīng)給于家和喬家、秦家添了那么多麻煩,總不能什么麻煩都往您這邊推不是?”陸大郎非常理直氣壯用自己實在是太貼心的表情道。

    于大郎唇角抽了抽,太假了,若說麻煩,還差這點嗎?真要是陸大郎想,他還能不好意思?那比白日見鬼的可能性還小。

    好在于老爺對陸成材并沒有于晨睿那般了解,聞言不說多信吧,總歸心里是舒坦些。

    “賢侄這就見外了,你跟大郎關(guān)系好,我也沒把你當(dāng)外人,何必跟阿叔客氣?!庇诶蠣斊鋵嵾€挺喜歡陸成材的,“說來聽聽,于家到底有商船,走南闖北的,說不準(zhǔn)就能幫你解決問題?!?/br>
    最重要的是,于老爺從陸成材身上看到了潛力,麻煩于家不怕,利潤才是永恒的旋律。要不然他也不能由著于晨睿大張旗鼓安排家中商船,在廣州府替陸成材尋那個樹上流出來的什么白色汁液。

    “我覺得夏天太熱了?!标懗刹恼0椭劬ν蝗徽f了句仿佛跟現(xiàn)在說的事兒無關(guān)的話。

    于老爺身為一個胖子也同意,但是——

    “你現(xiàn)在才覺得?”

    陸成材立馬來了精神,臉上又開始蕩漾:“哎呀,你們也知道,我是個懶的,可現(xiàn)在我這不是成親了嘛,運動量總是大一些。以前還能忍受,如今嘛,稍微激烈點的活計做起來,嘖嘖……汗如雨下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陸有福:“……”

    于家父子:“……”

    現(xiàn)場四個人外加阿徐和阿鵬并著于家伺候的仆從三人里,只有阿鵬一臉懵懂,其他人都有些想吐吐不出來的無語。

    夠了,真的夠了,成親快仨月你才洞房,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行嗎?打住可以嗎?

    于晨睿捏著額角問,忍著無語給陸成材撘梯子:“所以你準(zhǔn)備怎么辦?”

    陸成材嘿嘿笑:“我從喬二郎他哥那里借了好些古籍回來,皇城那邊不應(yīng)該也有制冰的法子嗎?我就想著,能不能做出個會自己動的扇子,能夠把冰水的涼氣扇到人面前呢?”

    嗯?于家父子來勁兒了,商行出身的他們立刻就看到了商機。

    荊朝疆域廣袤,比不得與荊朝接壤的吐蕃國和緊挨著雪山的西域,北至龍江府,南至廣州府,甭管冬天冷不冷,夏天都是熱的,只有熱和更熱的區(qū)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