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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小娘子 第21節(jié)

    所以他將于家還有秦家和喬家需要的香皂數(shù)量扔下,趕忙就跑了。

    跑之前還沒忘把林蓉做好的牙膏帶走,出去后直接叫阿鵬去問找阿飛他們要牙刷。

    如今秦娘子更像是客棧里所有仆從的管事,倒是阿飛有點隨身仆從的意思,反正不管林蓉做出來什么,找阿飛要準(zhǔn)沒錯。

    實際上阿飛也確實是對林蓉越來越忠心了,雖然娘子身邊不能有長隨,礙不住林蓉會夸人,還愿意放手讓他去做。

    半大不小的郎君最愛聽的就是別人的夸獎和認(rèn)同,阿鵬去要牙刷的時候,阿飛看都不看他一眼。

    “娘子同意了嗎?”

    阿鵬有些無語:“郎君剛從娘子屋里出來,都拿到那白乎乎的膏子了,你說呢?娘子從來也沒拒絕過郎君啊?!?/br>
    這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拒絕是沒拒絕過,可……算了,他們當(dāng)仆從的,做甚要想那么多。

    陸成材興致勃勃嘗試過,這牙膏的味道咸咸的,仿佛又還有那么點甜,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刷完后,牙齒白了好多,在銅鏡前左看看右看看,美得很。

    “怎么樣?郎君我笑起來是不是能叫人魂兒都丟了?”陸成材沖著阿鵬咧開嘴炫耀。

    “……”阿鵬仔細(xì)看了看,雖然無語,可確實感覺郎君牙齒挺白的,因為陸成材牙齒本來就不黃,不過——

    “郎君你是不是用力太狠了?”阿鵬瞧著陸成材牙齦上的紅腫,還有血絲滲出來,趕忙給他遞過去一杯溫水。

    陸成材不在意地漱漱口,突然想起林蓉漱口時,仿佛是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呢?是還有更好的做法嗎?

    一想到這不是最好的,陸大郎立馬不樂意了,他深吸了口氣,扭頭就準(zhǔn)備去找林蓉,他陸大郎只要最好的!

    只是他沒能找到林蓉,她正忙著安排客棧那邊的事情呢。

    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仆從和婢子們的培(折)訓(xùn)(磨)雖然沒有叫林蓉滿意,面子上看起來也還算可以,出去?;H藳]問題。

    眼瞅著學(xué)子們陸續(xù)都開始來府城,不能再等了。等臨近進(jìn)考場時,大家心里都繃著跟弦兒沒心思注意別的。考完要等成績,心里焦躁有心情關(guān)注其他事情的人要少許多。所以如今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正好合適進(jìn)行客棧改造。

    林蓉把陸大也喊了過來。

    “所有房間的被褥今天全部換上新的,跑堂的仆從現(xiàn)在總共有十八個,六人一組,每組值守四個時辰,三人跑堂,三人打掃衛(wèi)生,由五叔來檢查,我會隨機choucha,choucha情況若是不合格,扣五叔和當(dāng)值的銀錢,賞給不當(dāng)值的組,聽明白了嗎?”

    林蓉一吩咐完,底下仆從們眼神兒就亮了,大伙兒偷偷抿著唇,不懷好意看著身邊的伙伴們,前頭被檢查到快哭的情緒也變成了希望林蓉天天choucha。

    嘿嘿,反正只要他們打掃的時候賣力些,肯定不是他們的月例被扣,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只有陸五臉兒綠了,憑什么怎么著都有他的事兒?。∨?,你說他是管事,拿錢多責(zé)任重?他可去你的吧,平日里也沒見這幫臭小子多恭敬,陸五咬了咬腮幫子,暗暗決定,他回頭就去找六弟妹做一雙白手套,哦不,做十雙!

    就在仆從們后脖頸兒莫名其妙發(fā)寒的時候,林蓉繼續(xù)吩咐——

    “六個婢子分成兩組,三人一組,當(dāng)值的在后頭的院落里伺候,燒水泡茶的事兒也都交給你們,不當(dāng)值的跟著六嬸做針線活兒,只用白日里做活就好。”林蓉對著六個小姑娘還是要心軟一些的。

    小郎君們年輕力壯不怕造,女郎一來是皮膚得保養(yǎng)好,二來晚上若是伺候,容易叫別人有不好的想法。

    聽林蓉這般吩咐完,空氣里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酸氣,陸六嬸笑瞇瞇看著幾個婢子眼神亮晶晶瞅著林蓉,仆從們包括陸五在內(nèi)都酸溜溜看著這邊,嘴都癟了。

    不過也沒人敢說話,有阿徐冷著臉站在一旁,經(jīng)過這些天的訓(xùn)練,大伙兒都清楚一件事——誰都可以得罪,娘子不能得罪。娘子說話的時候,他們最好不長嘴。

    “天地人字房和后頭院子里該擺什么東西,這幾天秦娘子天天都跟你們念叨,我也就不再重復(fù)了,若是有東西使用完或者損毀,該如何檢查,如何更換的流程,也都告訴你們了,若是誰還不清楚,就去找大管事問清楚。我給你們犯錯的機會,可若是第二次犯同樣的錯誤——”林蓉頓了一下,掃視眾人一眼,待得大家都屏住呼吸后,她才微微笑開,“就罰月例,月例被罰完,那我就只能找人牙子來了。”

    眾人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更緊張,說實話在陸家的日子,雖然奇怪了些(總是在進(jìn)行一些不知道為啥的訓(xùn)練),累了些(還要跟士兵一樣消耗體力),可是他們有新衣服穿,吃的也好,主人家也不動輒打罵,所有當(dāng)仆從的都不愿意離開這樣的主人家。

    更重要的是——

    “同樣,你們做得好了,也有獎賞,只要你們愿意,銀錢和地位都不是問題,若是你們能做到大管事和五叔他們這一步,將來放契甚至改換門庭都可以,話我放在這里,決不食言?!绷秩厣钪O打一棒子給一顆金棗的道理,幾句話說得眾人呼吸都亂了不少。

    這些時日大家其實已經(jīng)能感覺到一些,起碼勤快聰明的……好些人看了看昂首挺胸特別得意的那幾個,十天下來,已經(jīng)有人被提拔成了小組長了呢,這叫大家更相信林蓉的話,嫉妒之余,動力更足。

    見眾人摩拳擦掌,林蓉該說的也都說的差不多,也不光是說說就算了,簡單版本的規(guī)章制度,她已經(jīng)寫好交給了陸大和秦娘子,由著二人一個負(fù)責(zé)客棧,一個負(fù)責(zé)陸家內(nèi)宅,盯緊了所有人。

    瞧著已經(jīng)過了最熱的時候,太陽嘴兒都快歪到地平線上,這時候干活也沒那么熱了,林蓉站起身來:“行了,干活兒吧,從明天開始,來??蜅俏覀兯腥说尿湴?,我期待你們的表現(xiàn)!”

    這話有點像后世領(lǐng)導(dǎo)們的發(fā)言,放在如今有些不倫不類,可沒人有心思琢磨娘子這奇怪的發(fā)言,都聽得熱血沸騰,大伙兒腳不沾地折騰了這么久,為的不就是眼前嗎?

    不用林蓉說更多,陸大和陸五就帶著人去庫房了,陸六嬸和秦娘子也帶著幾個婢子過去幫忙。

    只有阿徐拉著剛才一直蹲在那兒啥也聽不明白的阿達(dá)站在院子里,有些無所適從。

    “娘子,奴和阿達(dá)……”阿徐不愛說話,可見林蓉要走,他還是硬著頭皮問,總不能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他倆閑著。

    林蓉聞言抬起頭:“哦,你們兩個先休息,從明兒個開始,你們兩個還有的忙呢?!?/br>
    其他東西該擺放的都擺放好了,只有如廁這件事情還沒有解決,這個是急不來的事情,挖溝渠,做管道都得考慮長期實用性,燒瓷片不難,膠水是個難題。

    “對了,若是你沒事兒,出去到處打聽打聽,尤其是木匠那里,除了魚膠外,還有沒有其他比較好用的膠。”林蓉見阿徐一臉不想去休息的模樣,如此吩咐。

    這下子阿徐滿意了,他也不說話,沖林蓉恭敬點頭,拉著阿達(dá)就出了門。

    林蓉也不清閑,雖說東西大家都知道怎么用了,她帶著秦娘子也在一等房里挑了一間做樣板間,一一把東西擺放好,給其他人用作示例??刹煌姆块g內(nèi)該怎么擺放,或者該擺多少個,只有陸大和秦娘子捏著冊子知道,仆從們和幾個婢子到底不識字兒,記性不好的總是害怕出錯,不停過來問,怕陸大和秦娘子忙不過來,她也跟著去了前頭坐鎮(zhèn)。

    等所有屋里都安排好,住著人的房間里,好奇又驚訝的客人那些層出不窮的問題,也叫只經(jīng)過培訓(xùn)沒有經(jīng)過實戰(zhàn)的跑堂們頭皮發(fā)麻。

    陸大還得守著掌柜的活計,林蓉和秦娘子就一直沒敢離開,守在了三樓空著的一等房里,忙活到了夜半時分,才疲憊地回房。

    一回到屋里,林蓉就發(fā)現(xiàn),自己床上躺著個美男。

    林蓉實在是沒力氣消受這份艷福,今天她幾乎要把一年份的話都說完了,也懶得開口,只扭頭去旁邊凈房內(nèi)洗漱后就把自己摔進(jìn)了薄被里,躺在美男旁邊,看也沒看他抖動的長睫毛睡了過去。

    上午跑了以后就一直在抓心撓肺,好不容易攢夠勇氣過來試試,擺好了最瀟灑倜儻的姿勢,等到快睡著的陸成材:“……”

    第28章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

    放在北方,初夏時分剛?cè)チ舜汉锨停贿^是小荷剛露尖尖角的時候,可淮南道這邊已經(jīng)乍現(xiàn)幾分屬于盛夏的閃耀。

    沒關(guān)緊的窗戶縫兒里,一大早朝陽就熱情擠進(jìn)來,打在開放的正鮮妍的夏菊和茉莉花上,花朵仿佛自帶上了一層柔光。

    當(dāng)然,帶柔光的不只是林蓉拿來做茶用的茉莉和夏菊,還有身穿牙白色圓領(lǐng)直襟袍子和衣而眠的俏郎君。

    林蓉不得不承認(rèn),一大早睜開眼,就看見白到自帶光圈的俊臉,心情真的好很多,尤其這張臉在沉睡中除去了所有逆反和桀驁,美好的跟天使一樣……吧?

    反正林蓉也沒見過天使,她覺得天使的臉龐也就柔美成這樣了,她用細(xì)嫩的指尖隔著微不可見的距離在這張面龐上描繪著,唇角帶著愜意的笑容,再次贊美自己的決定。

    日子總是由無數(shù)細(xì)小的問題組成,在過日子的人生中,多一份秀色可餐,無疑能讓人多很多幸福感,這是屬于顏狗的真諦。

    當(dāng)然,要是他清醒的時候也能這樣乖巧美好,林蓉覺得自己分分鐘能把這‘幸福感’吞吃入腹。

    “你是要戳瞎我嗎?”剛醒來有點沙啞的嗓音咕噥了一句,意識還不算清醒的陸大郎,狗膽包天抓住那只小手,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林蓉哭笑不得看著虎口上的牙印兒:“你是來爬床的?”

    陸成材:“……”夜色過去,看著天光大亮的窗口,陸大郎覺得昨晚自己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竅。

    他裝作還困倦的模樣翻個身,聲音清潤了許多,卻帶著幾分心虛的含糊:“我肯定在做夢,嘖……怎么能夢到娘子呢?說好要和離的,說好要互不打擾,然后一年后和離的,嗯,就是這樣,我在做夢?!?/br>
    “那你就再做會兒白日夢吧,記得別起身太晚,這幾日肯定有許多人來找你和阿翁?!绷秩嘏牧伺年懘罄桑ζ鹕?。

    被拍了的陸大郎僵在床上,等林蓉出去后,他才猛地蹦起來,捂著自己的二月半炸毛,這小娘皮是拍了他的,他的,他的……陸大郎咬牙切齒,恨得俊臉通紅,這小娘皮到底從哪兒學(xué)的這些流氓行為,她不是秀才家的女郎嗎??

    一大早調(diào)-戲過自家相公的林蓉,心情好極了,她先去放香皂的庫房看了一下,因為前些時日一直在不停的熬豬油,香皂數(shù)量不少,除去于家要的,還要給秦家和喬家拿來做人情的,客棧里面要用的量也足夠。

    “娘子,還要繼續(xù)做嗎?”阿飛在一旁小聲問,雖說豬油渣很好吃,可天天吃也頂不住啊,他真是有些吃夠了。

    他那想法就跟寫在臉上似的,林蓉笑著點點頭:“還要繼續(xù)做,豬油渣拿去前頭給二叔和三叔吧,眼瞧著進(jìn)了四月,學(xué)子們都該來府城了,讓他們做些包子,每間房每天早上送兩個,算是積德行善了?!?/br>
    阿飛立馬高興起來:“好咧,奴這就去跟六嬸說?!?/br>
    不等阿飛去找,陸六嬸就過來了。

    “娘子,老爺被幾個行商纏住了,非要從咱們這里進(jìn)香皂,說是要請郎君過去,可……”陸六嬸眼神微妙看著林蓉問,仔細(xì)打量林蓉的面色和身形。

    其實從阿鵬那里她已經(jīng)知道陸成材去了林蓉房里,不只是她知道,陸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陸鄭氏高興得差點兒沒暈過去,忙不迭催陸六嬸來試探,看看小兩口圓房沒有。

    林蓉面色不變,仿佛沒看出陸六嬸的打量:“郎君還沒睡夠,過會兒再叫阿鵬去伺候吧?!?/br>
    陸六嬸:“……”郎君沒睡夠?娘子先起來了?面色也紅潤得很,娘咧,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兒。

    “行商們?nèi)羰亲杂?,叫阿徐送些過去就好,他們要賣的話,叫他們直接找于家。若是有糾纏的,叫阿徐直接跟他們說——陸家是開客棧的,不是開商行的。”林蓉不管陸六嬸愈發(fā)精彩的臉色,鎮(zhèn)定自若對著進(jìn)門的秦娘子吩咐道。

    等陸六嬸緩過神,林蓉和秦娘子都已經(jīng)去了客棧,今日才算是客棧正式打響星級客棧的第一天,林蓉想親自看著。

    陸六嬸略有些恍惚,也不理會還在耳旁念叨的阿飛,健步如飛去了正院。

    十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于莘莘學(xué)子來說,不過是科舉路上轉(zhuǎn)瞬即逝的奮斗時光,可對來??蜅#瑓s成了脫胎換骨的開始。

    四月份的府試,是學(xué)子們邁入士族的第一站,縣試過后,除了縣試案首可以直接參加院試外,若是不能過府試,連個童生功名都得不著。

    過了府試成為童生后,方才有參加院試的資格,考取秀才功名。

    來到潁州府城參加府試的學(xué)子,都是過了縣試的,比起那些落榜的學(xué)子來說,他們多了幾分對未來的期待,更多還是對于前路的緊張和迷茫,碼頭和驛站馬車停放處到處可見緊繃著臉色,腳步匆匆找落腳點的學(xué)子。

    從潁州府下永樂縣于慶村來的兩個學(xué)子于學(xué)智和于學(xué)鴻也在其中,不過他們二人比起其他人可能更多了些把握,因為他們是永樂縣縣試的第二名和第五名。

    永樂縣離潁州府城不算遠(yuǎn),所以二人是乘坐驛站馬車來的。

    出來驛站后,于學(xué)鴻左右看了眼,對同村的族弟道:“我聽去歲來參加府試的師兄說過,離貢院一里地外的地方有家來福客棧,價格便宜,也還算是安靜,不如咱們?nèi)ツ抢???/br>
    “兩位郎君,來??蜅C暡惶谩庇趯W(xué)智身邊的仆從趕忙道,“那里有郎君自殺過,不吉利?!?/br>
    于學(xué)鴻見于學(xué)智遲疑,略有點尷尬:“我身上銀錢不多,只能去來福客棧了,若是恒興你有更好的選擇,等找到地方后,可以叫人去來??蜅=o我送信。”

    于學(xué)智聞言點點頭:“那就這樣,你也知道我懶,想住的離貢院近些,到時候也不用趕路?!?/br>
    二人雖是同村,可于學(xué)智是里正的嫡孫,他爹是在縣城開酒樓的,家中不缺仆從和銀錢。而于學(xué)鴻家不過只是跟里正家沾了點遠(yuǎn)親,家中尚有三個弟弟和兩個meimei,雖然家里有個豆腐坊,供他科考也不容易,拮據(jù)之下容不得他挑三揀四。

    說起來來??蜅R膊凰闶亲畋阋说?,可離貢院近一些的客棧里,已經(jīng)算是性價比最高的,于學(xué)鴻早就打算好了要去那里。

    兩個人說定后,便沒有繼續(xù)在驛站門外說話,還有十幾天就要到來的府試,讓他們都有些緊迫感,做什么都恨不能飛一樣做完,有時間能多看幾本書。

    跟于學(xué)智分開后,于學(xué)鴻一邊緊著往來福客棧那邊走,一邊取出來沒好意思在于學(xué)智面前吃的饅頭墊一下肚子。

    饅頭是家中用豆渣和麥粉做的,不算太好吃還有些硬邦邦的,可在這種天熱起來的時候卻是能放的時間久一些,讓他少在吃食上花些銀錢。

    于學(xué)鴻聽同在縣學(xué)的師兄說過,來??蜅>幼…h(huán)境不算好,勝在名聲不好住的人不多,可以安靜看書。至于吃食更是差極了,總是左等右等都等不來,所以他也不用等到了客棧再吃午食,正好路上用完,到客棧里后,趕緊多看些書比較好。

    他就著水囊中的涼白開,死命咽下去兩個饅頭,因為腳步匆匆,吃完沒多久就看見了來福客棧紅色的幡旗。

    略擦了擦唇角,他背著背簍,大跨步進(jìn)了來福客棧,只這份著急忙慌馬上就終止于搭著雪白的棉布巾迎上來的殷切中。

    “歡迎光臨,郎君一個人嗎?”身穿青色短褐的跑堂一邊微笑著問,一邊利落將棉巾遞過去,“郎君先擦擦臉,您這邊請?!?/br>
    于學(xué)鴻看著那雪白的棉巾,局促地?fù)u了搖頭:“不用——”他這一路趕過來,不知道臉上手上多少土,還是別糟蹋人家那么干凈的棉巾。

    “郎君不必客氣,這是咱們來??蜅L峁┙o所有客官的服務(wù),不收銀錢的。”跑堂笑著將棉巾塞過去,引著于學(xué)鴻往掌柜那邊去。

    于學(xué)鴻拿著棉巾,看著被自己捏出來的黑手印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那份急躁和迫切就被懵逼給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