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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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到了這個地步,珀爾路瑟還是不允薩努爾神系突破結界,原話是: 再急也沒用,進入索蘭領土只會第一時間和索蘭神對上,莫非你們還指望過去幫人類嗎。 也不建議返回薩努爾的地盤,看護剩下的子民,因為如果神力能決定人的勝敗,喀斯涅軍隊在巴南納早該落敗了,就算回去,也只是眼睜睜看著人類自己忙活,不如在此等待機會。 機會,珀爾路瑟說得最多的就是機會,可也沒見這個機會冒出來。 狼神不再說話,神色陰晴不定。 就如同艾琉伊爾猜測的那樣,狼神此時也對珀爾路瑟起了疑心,卻沒有表露。 他站在原地,狼眼慢慢眨了眨,掃向身后的同族。 禿鷲神正和喀斯涅獸神聊天,看起來在這段時間里處出了交情;野牛神則躍躍欲試看著結界,滿心只想沖撞神力場;狐首神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先一步避開視線,一派有事別找我的模樣。 只有綿羊神小心翼翼待在原地,明明是神,卻顯出十足的拘謹,盤起的羊角似乎沒有任何撞擊的力量,耳朵規(guī)矩地縮好,她茫然地和狼神對上目光。 烏拉坎瞇起眼。 謝儷普,你先回草原盯著。 這句話被神力包裹傳遞,除了綿羊神謝儷普,其他神祇都聽不到。 倒是珀爾路瑟微笑著看過來,一語不發(fā),深藍如夜幕的眼睛卻仿佛能洞察一切。 狼神并不怕被察覺自己和綿羊的交流,反正不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現(xiàn)在就回去,反正你不擅長打架,這邊用不上你。 謝儷普聽后,默默點了點頭,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塔茲也做好了突圍的部署。 他在巴南納駐守多年,當然對這座城池有很深刻的感情,但比起固定不動的城池,跟隨他的將官士兵更加重要。 霍斯特逃離那天,倘若不是這些人,還有身為索蘭王室旁支的最后那點堅守,他說不定也會跟上去。 而現(xiàn)在,城池是守不住了,至少要保住人。 安排要慎之又慎,哪里比較薄弱,哪里可能有埋伏,都得提前考慮好,就算這樣,也免不了出差錯。 喀斯涅的包圍圈圍三缺一,有一小面特意布置了明顯薄弱的兵力,但這條路后面的地形適合伏擊,恐怕選擇這里就要面對更難突破的埋伏。 塔茲想了一夜,最終決定避開故意留出的缺口,從西面突圍。 當塔茲率軍沖向包圍圈,注意到前方的路面有些異樣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釘鐵馬蹄踩上用作偽裝的樹葉和沙土,一腳踏空,戰(zhàn)馬驚慌失措地墜入陷坑,四蹄摔斷,馬身傾倒,發(fā)出痛苦的嘶鳴。 塔茲也隨之滑落馬背,而在陷坑底部的地面上,就插著無規(guī)則排列的尖銳木簽。 下墜的趨勢難以遏制,銳器帶來的死亡陰影眼看著就要刺入眼眶,塔茲瞳孔急劇縮小,卻在下一刻被侄子拉了回來。 羅穆爾將伯父拉上戰(zhàn)馬,焦急道:是陷阱! 當然是陷阱,而且是需要命來填的陷坑,沖鋒在前的騎兵連人帶馬墜入坑洞,他們就是填坑的材料。 只有踏著血rou軀殼沖過去,其他人才能有一線生機。 塔茲沒沉默兩秒,就做出決定。 這次突圍,從結果上來看是成功的。 巴南納守軍損失一半,但成功脫逃的都是精銳,城中的實際統(tǒng)領和名義象征也就是塔茲和羅穆爾兩人都活著。 喀斯涅人跟在后面緊追不舍,綴在隊尾的騎兵留下來斷后,等喀斯涅軍隊解決這些不畏生死的戰(zhàn)士,大部隊已經(jīng)逃遠了。 率領喀斯涅軍隊的,是個年輕男人。 他個頭不高,其貌不揚,眼角下垂,眼形很溫和,灰發(fā)整齊地梳到腦后。如果不是出現(xiàn)在這里,人們恐怕很難把他和戰(zhàn)場扯上關系。 但如果派往薩努爾的使者還活著,一定會立刻跪在這人的馬前,尊稱殿下。 作為喀斯涅王唯一的子嗣,看似文弱、好脾氣的凱蒙,才是這場戰(zhàn)事真正的發(fā)起人。 不追了,讓他們逃吧。凱蒙說著,調轉馬頭,現(xiàn)在巴南納是我們的。 士兵歡呼,他們踏過被索蘭人身軀填滿的陷坑,在清理過沒有跟隨撤離的少量兵力后,占領巴南納。 這是血腥的一日,卻還不是最慘烈的一戰(zhàn)。 塔茲突圍固然保留了有生力量,與之相對的,巴南納城和城內來不及逃走的民眾,不論貴族后代還是平民奴隸,就都成了喀斯涅人手中的俘虜。 以這座重城為跳板,喀斯涅軍隊兵分兩路,在沿海拉開戰(zhàn)線,有城主望風而逃,有城主留在城內,主動投降來換取生命和地位。 對于后者,凱蒙非常寬容,讓他們保留原有的貴族身份,只是不能繼續(xù)留在原本的城池里,而當其他固守的城主不愿投降,就把這些人放過去當說客。 其中,有一位城主十分硬點。 他也是王室旁親,盡管血緣很遠了,卻還是堅守身為王室的尊嚴,無論如何也不肯投降,親自出馬殺了不少喀斯涅人。 到底力有不逮,城主和親兵一起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守兵開始潰敗,城內官員沒掙扎多久就投降了。 對于這部分官員,凱蒙沒有秉持一貫的寬容。 他不僅殺了投降的官員,還將城內毫無反抗之力的住民屠殺殆盡,最后放火燒城。 火光之中,這座不大的城池毀于一旦。 如同一種無聲的警示。 此事過后,沿海防線崩潰的速度更快,終于在巴南納守軍突圍半月之后,全線坍塌。 凱蒙仰頭,觀察神廟的浮雕。 好像覺得很有藝術感似的,他繞了一圈,才從正門走進這座屬于河流女神的小型神廟。 在索蘭契亞的概念里,清水就是淡水,而鹽水則是海水,洛荼斯被奉為世間一切清水的化身,照理說海洋不在她的權能之內。 不過,文明意志成形的機制并非盡如傳說,洛荼斯也是水屬主神,海水不在河流女神的權能內,卻在水屬主神的神權里。 沿海地域,有不少城池都建了伊祿河女神神廟,在水源格外充沛的地方,信仰洛荼斯的人總會稍多一些。 凱蒙走進這座神廟,祭神室大門緊鎖,他知道,躲在里面的十幾個大氣也不敢出的祭司。 但他來這里不是為了找這些索蘭人的麻煩。 凱蒙在一處水潭邊看見他要找的人,一個已顯老態(tài)的女人,身穿紋飾特殊的禮袍,在喀斯涅,這是只有祭司才能穿戴的服飾。 姨母。凱蒙問候道。 女人頭也不抬:東西都帶來了? 凱蒙點頭,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將抬著的東西擺在地上,各種祭祀用的儀具琳瑯滿目,其中還有一只不起眼的木盒。 為什么要在索蘭神廟舉行儀式? 凱蒙問。 這是女神的意志,我只會遵從。女人喃喃道,千年過去,索蘭契亞和喀斯涅都忘了,只有我們這支一直記得。 這片土地欠我們的,全都要討回來,就從今天開始! 凱蒙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好奇似的旁觀儀式。 女人這位喀斯涅的心靈女神祭司準備好了一切,開始祭祀儀式。 她喝下藥汁,圍繞祭品跳著祈神的舞蹈。 我們已經(jīng)將海岸占領,遵照您的意志,在此供奉。 永恒的珀爾路瑟,請求您降下神諭 一遍遍重復,終于,女人臉上的神色瞬間變了。 從狂熱的祈求,到平淡而恰到好處的微笑,抬起的眼中飛快掠過一道深藍的波光。 她停止跳舞,看向凱蒙。 你做得很好。音色與笑容同樣柔和而平穩(wěn),一絲不變。 凱蒙垂頭:不敢當。 女人回頭,目光落點在緊閉的祭神室,深深凝望一眼。 緊接著,神色又毫無預兆地變了回去,女人呆愣一瞬,欣喜若狂:是神諭,神靈們會來,讓我們回到這片土地,正如她也要回到這里。 凱蒙聳了聳肩,祭祀儀式完成,他繼續(xù)呆在這里也無用,于是轉頭離開。 剛走到門前,就有傳信官前來通報。 殿下,東路那隊在路線上的城池外抓到一個索蘭人,說他是索蘭契亞真正的王。 傳信官頓了頓,毫不掩飾諷刺:是那個霍斯特。 第167章 破界 這段時間以來, 霍斯特不是在逃跑,就是在準備逃跑的路上。 自從逃離巴南納,他就沒一天安生過。 對敵軍的恐懼, 對以后的茫然,懷舊, 憤恨, 時刻戒備,還有對獨子的一點念想。 這些情緒, 一直在霍斯特腦子里糾纏不去。 霍斯特不敢去內陸,除了沿海,其他城池都在王女掌控的地界內,如果逃去那邊暴露身份,恐怕馬上就會被抓起來獻給艾琉伊爾。 于是, 他只能在沿海各城池徘徊。 一開始,霍斯特得到所在城池貴族官員的熱情招待,但隨著巴南納城形勢危急的消息傳來, 這些人看他的表情也不對了。 在巴南納城破,喀斯涅軍隊向這座城池進發(fā)的時候,霍斯特比所有人逃得都快。 自此開始逃亡之路, 喀斯涅人破城的速度太快了, 霍斯特假扮成富商逃亡, 通常在一個地方還沒緩過氣,就不得不再次上路。 幾次三番, 哪怕是始終跟隨霍斯特的幾人,看他的眼神里也帶上了一點鄙夷。 這些眼神讓霍斯特更加惱怒, 卻無可奈何。 性命, 權力和面子, 向來是霍斯特最看重的東西,為了權力他可以謀殺待他很好的堂兄,為了面子他可以十年如一日地戴上面具,可在性命面前,這兩者都要往后挪。 唯一眼神沒有變化的,是親衛(wèi)軍統(tǒng)領尼威,當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衛(wèi)軍,但尼威依然跟隨霍斯特,充當護衛(wèi)。 終于,在沿海防線上的最后一座城池陷落當日,霍斯特決定繼續(xù)以富商的身份逃回內陸,并且在見到兒子和兄長之前,一直用這個身份他已經(jīng)聽說羅穆爾和塔茲成功突圍的消息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僅僅是一次逃得慢了點,就被城池外列陣的喀斯涅軍隊堵個正著,幾人在大軍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如果霍斯特真的只是個富商,估計會被當場殺死,攜帶的財物充作戰(zhàn)利品。 為了活著,他不得已自報家門,倒是的確幸存下來,很快就被押回巴南納。 巴南納城的城主府內。 霍斯特被單獨軟禁在一個房間,喀斯涅人沒有虐待他,反而好吃好喝地供著,等待他們的王子凱蒙前來看望。 霍斯特陛下,久仰大名。 凱蒙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用流利的索蘭語寬和問候。 只是這種時候稱呼陛下,與其說是尊重,倒不如說嘲諷意味更濃些。 霍斯特內心惶恐不安,但仍能擺出鎮(zhèn)定自若的神態(tài),其他方面他或許不擅長,只有演技登峰造極,以致于凱蒙都沒看出這人有多色厲內荏。 不過,看人不僅要看外表和神情,還要看他做過什么事。 一個逃亡日久,為了茍活在敵軍面前自曝身份的家伙,怎么可能這樣臨危不懼? 凱蒙盯著俘虜看了半晌,好脾氣地笑起來。 塔魯幫你做的東西,好用嗎? 塔魯,就是制香人的名字。 霍斯特雙眼睜大:是你們 是我們的人。凱蒙很干脆地承認了,早知道塔魯在研究毒香上那么有天賦,就不該把他派去索蘭契亞,現(xiàn)在想想,實在可惜。 所以霍斯特陛下,你做過的事,我不說一清二楚,可也知道大概,就不用在我面前裝正義凜然。 霍斯特:你想說什么?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就算審訊我,也只能問出幾年前王城的形勢,放到現(xiàn)在沒有半點用處。 凱蒙搖搖頭,笑瞇瞇道:你本人可比那些情報有用多了。 他開始繞著霍斯特所坐的位置,緩緩踱步。 你的兒子,在戰(zhàn)場上表現(xiàn)還挺英勇的,和你兄長一樣,和你不一樣。 霍斯特陛下,如果我把你送到陣前,讓你兒子看到,他會停手嗎?你兄長呢? 霍斯特的表情慢慢陰沉下來。 凱蒙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轉身走出房間,好像他過來一趟就是為了友情提示如何處置霍斯特似的。 另一邊,待在蘇里尼亞城的洛荼斯,見到了從巴南納方向匆匆撤來的軍隊。 不得不說,塔茲率軍突圍而非死守城池,是正確的選擇,他帶來的兵力足以給太陽神之城再添一層保障。 也因如此,就算塔茲和羅穆爾目前的身份是謀逆者的血親、參與謀逆的叛亂者,神妃也暫時沒有叫人把他們控制起來,而是分別傳信給底格比亞和王城,請示該如何對待這兩人。 底格比亞那邊,由于王女出境追殺薩努爾族未歸,還沒有辦法給出具體回應。 但王城這邊,幾個臨時主事人都提議接收塔茲的部屬,眼下最大的敵人不是他們,而是喀斯涅。 這與神妃奈瑪爾的想法如出一轍,于是,塔茲和羅穆爾留了下來,他們帶來的士兵也迅速融入城防。 至此,蘇里尼亞擁有了與外表截然不符的防御力。 相對于氣勢磅礴的邊塞重城,這座由潔白巨石建成的精致城池總會給人一種更好對付的錯覺,但誰要是把太陽神之城當成軟骨頭捏,損失慘重的只會是對方。 相對而建的日月神廟無聲見證這一切。 太陽神廟之內,一根根純白色的高大立柱靜默矗立,人們看不到,有三位神靈正半飄半坐在不同的立柱頂端,俯瞰下方來往的人群。 尤其是剛剛從神廟門前經(jīng)過的塔茲軍隊。 結界還是沒有動靜。蘇里爾說。 安彌拉:我還以為能盡快打起來,打贏了,就不用這么束手束腳了。 底格比亞的月神廟被屠,對安彌拉其實沒什么影響。 神靈的力量來自傳說,也來自信仰,雖說祭司和神祇建立的聯(lián)系比普通信徒稍強一些,但還不至于減弱神力。 月神的神色稱不上好。 即便神祇不怎么在意人類個體,可信仰自己的人類和其他人,總歸是有不同的,更何況這是一座神廟的人,是一個群體,也是一場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