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嬌藏后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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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蠶玩心大起,剛伸出白/嫩的指頭想摸一摸那小狗,小狗忽然自己動了起來,在那六角亭里打著圈轉(zhuǎn)動,幾扇小門也一關(guān)一合,還有一陣她從未聽過的樂聲同時響起。 宋寒之見她那小指頭險些傷到,眼疾手快捏住她的細腕,見她小指頭離了那小門已有一寸,這才將她的手腕放開。 羊脂玉似的溫軟觸感仍留在三指之間,他摩挲了兩下手指,又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手來還未動作,那小涼亭便隨那女子退后了兩步。 他抬起眸子,只見眼前的人兒正咬著下唇,拿懇求的目光瞧著他,他一看便明白,小姑娘是誤會了,以為他反悔想把東西收回去。 “我只是想教你怎么打開”,他指了指姜雪蠶手里的六角亭,“這東西叫八音盒,里頭的曲子是鋼琴曲,都是從西洋傳過來的?!?/br> 姜雪蠶聽完才知自己確實是誤會了,又端著那八音盒上前兩步,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我還以為夫君反悔了?!?/br> “你喜歡這個?”他清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姜雪蠶點了點頭:“以前從未見過?!?/br> 宋寒之聽罷,眸色暗了暗,每年外來使者進供,丞相府都會參一杯羹,怎么可能沒有收到過這種小玩意。 “以前見大jiejie那兒有過相似的,但遠沒有這個漂亮?!毙」媚镄⌒囊硪砼踔前艘艉?,愛不釋手。 宋寒之斂了眉眼,將手里其它的包裹交給衛(wèi)成,吩咐道:“都送到姜姑娘房間吧。” 衛(wèi)成看了半天熱鬧,見主子有吩咐,立馬重新接過那些大包小包,回了聲“好嘞”。 他想了半天,今日沒開市,他們撲了個空,這些明明是殿下又返回去從宮里帶出來的稀罕玩意,怎么騙姜姑娘說是那集市上的便宜貨。 同是看客,綠柳此刻卻用帕子捂著嘴巴,心里小鹿亂撞,太子殿下對姜姑娘也太好了,她從前怎么都想不到,這鐵樹開花居然是這般風景。 “腳上的傷好些了嗎?”見姜雪蠶玩得倦了,身形也有些搖晃,宋寒之盯著她腳腕那處纏繞的細布,眉頭漸漸皺起。 “好多啦,你瞧”,姜雪蠶把秋香色長裙向上提了提,露出那截光滑白凈的腳腕,剛剛換了藥,她還沒來得及穿上布襪。 見宋寒之還在盯著她的腳腕,姜雪蠶以為是他不放心,便往旁邊走了兩步,轉(zhuǎn)了轉(zhuǎn)腳腕。 “你瞧,嘶——”痛感倏地襲來,姜雪蠶護好了懷里的八音盒,不好意思地沖宋寒之笑了笑,“好像還是有點疼?!?/br> 宋寒之從那截白凈的腳腕上收回視線,走到姜雪蠶面前,伸出了手臂。 “晚些我會叫大夫過來幫你瞧瞧。” “麻煩夫君了。”姜雪蠶乖乖抱住他的手臂,小聲道著謝,被他攙扶著進了屋。 扶著姜雪蠶安穩(wěn)坐下,宋寒之才負手從屋里出來,對旁邊的綠柳吩咐道:“晚些請林大夫過來?!?/br> 綠柳點頭如搗蒜:“是,主子?!?/br> * 宋寒之走到游廊,步子慢慢放緩,腦子里全是那截白玉似的細腕,揉了揉眉心,嘴角卻不知不覺微微上揚。 衛(wèi)成抱著劍走過來,正巧看見這副畫面,堪堪停在宋寒之十步之外,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什么事?”宋寒之清了清嗓子,負手走了過去。 “國舅爺來了?!毙l(wèi)成回了句,又抬頭看了眼宋寒之的反應,還好,沒什么變化。 “請他去弈臺?!彼魏袅颂裘?,吩咐道。 “是。” 衛(wèi)成松了一口氣,這國舅爺雖驍勇善戰(zhàn),人卻貪得無厭,常常向皇后娘娘討要珠寶美人不說,還總來太子殿下這里討嫌。 依他看,太子殿下不?;貣|宮,也有國舅爺?shù)囊环莨凇?/br> 宋寒之在民間的宅邸是請專人過來設(shè)計過的,游廊曲折通向后院,后院這種地方本應該是由府中女眷居住,奈何這女主人遲遲沒出現(xiàn),后院便空置了許久。 弈臺是去年搭建的,細柳垂絳,宋寒之央人在柳樹下頭建了座石亭,石亭里放了張大理石桌,桌面光滑,上頭又擺了張石頭做的棋盤。 枝葉垂將下來,正巧形成道翠綠帷幕。 那穿著墨色長衫的高大男人就站在帷幕前。 “舅舅?!彼魏锨肮笆肿髁藗€揖。 “寒之,快快免禮?!被粜裥Σ[瞇地虛扶了他一把。 宋寒之抬手作了個“請”的姿勢,霍旭笑著坐在石凳上,還向他招招手:“你也過來坐。” “舅舅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要事?”宋寒之不動聲色地飲著茶,語氣卻透著幾分寒涼。 “嗐”,霍旭大袖一揮,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丞相丟了女兒,今日下朝時與我們這一行武將哭訴了一路,說是希望我們動用些官兵幫著找找?!?/br> 宋寒之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這找人分明是那衙門的活兒,動用我們手底下那些用來打仗的兵,也太大材小用了,你說是不是?”霍旭笑了笑。 宋寒之不置可否,繼續(xù)等著霍旭接下來的話。 “寒之啊,最近舅舅帳中又缺個暖床的丫頭了,在你母后那兒挑了半天也沒個合心意的,不知道你這兒有沒有……” 霍旭將聲音越壓越低,話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舅舅”,宋寒之抬眸看向他,嘴角勾起個不大不小的弧度,“你知道的,我一向不近女色?!?/br> 霍旭期待了半天,還以為宋寒之要答應,結(jié)果卻迎來這么句話,細想想也是,連他那個皇后jiejie都整天在他耳邊嘮叨著為太子娶妻一事,甚至還讓他幫忙物色來著。 自己真是犯了糊涂,怎么找上他這個清心寡欲似和尚的外甥了。 “那什么”,霍旭清了清嗓子,打算講點正事,“你母后讓我給你帶個口信,說是你父皇最近龍體欠安,著你去回東宮住個幾天?!?/br> 宋寒之聞言,微微失神,良久,才輕啟薄唇,回了個“好”字。 霍旭見他臉色不好,撇了撇嘴,也安靜地喝了會茶。 又過了片刻,他覺得無趣,打算起身告辭,卻看到從遠處跑過來一個綠衣小娘子,模樣標致,雖不是一等一的漂亮,但勝在年輕白凈,比他府里那些黃臉婆可人多了。 “綠柳,什么事?”宋寒之也站起身,瞥了眼旁邊人的反應,眉心微皺。 “林大夫請您過去一趟,說是關(guān)于姜姑娘的病,有話對您說。”綠柳也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旁邊的中年男人,聲音有些顫抖。 霍將軍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早知道自己就晚些時候再過來稟告了,皇城無人不知霍旭重女色,可不能讓他看見殿下藏的美人。 “姑娘?寒之,你剛剛可是還說你不近女色,這姑娘是怎么回事?”霍旭凝眉裝成一副嚴肅的樣子,以長輩的姿態(tài)質(zhì)問著宋寒之。 “回舅舅,那姑娘是寒之昨日收留的,見有歹人窮追不舍,寒之便發(fā)了善心,許她住下了?!彼魏吐暬刂?,兩指卻微微向外揮了揮,示意綠柳盡快離開。 綠柳得了命令,正要偷偷退下,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 “這么多漂亮的小娘子,寒之,這就是你不厚道了,舅舅今天也想做做善事,便隨你一同去瞧瞧那姑娘吧?!?/br> 第5章 金屋藏嬌 “你金屋藏嬌這事舅舅一定不…… 綠柳聽到這話,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國舅爺雖然品行不端,但手握重兵,霍家軍功代代累積,說是掌握國家的半條命脈都不為過。 這些年國舅爺隔三差五便要來擾太子殿下一次,太子殿下心里不屑厭惡,面上卻總是要恭恭敬敬,國舅爺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十分過分,他都會盡量答應。 這回怕也是懸了。 “綠柳,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宋寒之清冷的聲線打斷了綠柳的思緒。 綠柳咬了咬牙,假笑著使了些力氣從霍旭的大手中掙脫,低頭行了禮便飛快跑開了。 “寒之,你這是?”霍旭裝作一幅不解的樣子,瞪大眼睛瞅了瞅那已經(jīng)跑得沒影的綠衣背影,又瞅了瞅面前的這個外甥。 “舅舅”,宋寒之走到他身側(cè)微微偏過頭,嘴上仍帶著兩分笑意,放低了聲音,“寒之聽說舅母近日快從寒鷺寺回來了。” 霍旭聞言,身子明顯僵了僵,用力吞咽著口水,一把抓住宋寒之月白色的寬袖,聲音顫抖著懇求道:“寒之,有話好說,這事可千萬不能讓那母老虎……啊不,你舅母知道,還有還有,舅舅剛剛與你提的那事,你也別說。” 宋寒之沒回答,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寒之,我的好外甥,舅舅這幾日一定洗心革面,吃齋念佛,絕不招惹小娘子,你屋里的美人我也不看了?!被粜裆斐鋈缸靼l(fā)誓狀,生怕宋寒之不答應。 宋寒之終于垂下眸子看了他一眼,語氣緩和幾分:“舅舅,舅母她雖對你嚴加管教,可對你也是真心實意,你也不要總是令她失望才好?!?/br> “是是是”,霍旭不管三七二十一紛紛答應,嘿嘿笑了兩聲,這才放開了宋寒之的袖子,又想起什么,“寒之你放心,舅舅嘴巴可嚴了,你金屋藏嬌這事舅舅一定不會說出去?!?/br> 宋寒之挑了挑眉,撫平了被霍旭抓得滿是褶皺的袖子。 “今日舅舅就不打擾了,你快去看那小娘子吧,舅舅等著吃你的喜酒啊?!被粜褚姾镁褪?,揮揮手笑著離開了。 宋寒之無奈地嘆了口氣,聽到最后一句時卻勾了勾唇角。 這話他倒是受用。 * 客房內(nèi)。 “姑娘你再等等,主子他馬上就來了。”綠柳好不容易逃脫了霍旭的魔爪,回到屋子卻又犯了難。 林大夫給姜姑娘診脈好像又診出了什么毛病,這會子非要給姑娘施針,可姑娘一看見那針就害怕,躲在她身后不敢出來。 姜雪蠶聽到綠柳的話,只微微“嗯”了一聲,仍是緊緊抓著綠柳的胳膊躲在她后頭。 姜雪蠶記不大清完整的舊事,只記得自己生過一場病,那時大夫給她全身上下都扎滿了長針,她很疼,疼了很多天。 從那之后,她得了病寧愿喝個幾天的苦湯藥也不愿被施針。 “姑娘,主子來了?!本G柳瞥見那月白衣角,總算如釋重負,救星終于來了。 姜雪蠶也終于從綠柳身后探出半張慘白的小臉,眼里還氤氳著水色,直勾勾地瞅著眼前長身玉立的男子。 宋寒之好久才從她的目光里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溫聲問道:“怎么了?” “還是讓林大夫和您講吧?!本G柳指了指旁邊褐色長衫的老者。 林大夫是宮里致仕的老太醫(yī),宋寒之看中了他的才能,人家剛告老還鄉(xiāng)便被他挖了過來,偶爾給府中人診脈看病。 “林大夫,請。”宋寒之示意他們二人去門外講話。 林大夫拱手行了禮,隨宋寒之出了門。 “姑娘放心,林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本G柳雖也不知姜雪蠶得的究竟是個什么病,但還是先安慰了她一番。 姜雪蠶同樣迷惑,但也乖乖點了點頭。 門外。 “林大夫,如今四下無人,您有話可以直說?!彼魏⌒膶㈤T關(guān)好,低聲道。 “是”,林大夫點了點頭,“老朽給里頭這姑娘診脈,發(fā)現(xiàn)姑娘身體里有些舊傷還未完全痊愈,導致經(jīng)常忘卻生活里一些或大或小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