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抖了抖手，被人盯著力道小，未料從書里抖落出一張發(fā)黃的紙來。

    風(fēng)善解人意地把這張紙吹開來。

    這張陳舊的黃紙展開。上面兩個赤條條的人影交疊，正在……妖精打架。

    圖上的人大概就是這故事里的公主和書生。辭辭自暴自棄地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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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辭：我什么能結(jié)束單戀。

    渣作者：等到火燒斷了鎖，雞吃完了米……

    快了快了哈哈哈哈

    第51章 教訓(x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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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頓時變得冷凝了。似乎連囂張的風(fēng)聲也偃旗息鼓, 周圍長青的樹木一動不動。

    這種時候，再多的辯解也是蒼白無力的。辭辭低著頭，默默往后挪了挪, 擋住那張作惡的黃紙。

    她手里藏的那東西, 葉徊并不陌生。

    現(xiàn)在做主簿的方庭之從前為伴讀時也是個不肯收斂的, 常常夾帶各種風(fēng)月話本入東宮，他曾好奇偷偷看過幾次, 當(dāng)中好故事也是有的，也有些側(cè)重用那檔子事吸引人的。時下民風(fēng)開闊, 拘得太厲害倒顯得太過。

    這些消遣之物旁的人看了倒也無傷大雅。初初接觸學(xué)問的小姑娘看了, 若就此移了心性, 實(shí)在劃不來。他這樣想著，不覺又嚴(yán)厲幾分：“這種東西，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落到這副田地, 辭辭哪里還敢再牽連別人, 忙說是自己胡亂買來的, 事前不知內(nèi)容, 覺出端倪時已經(jīng)晚了。

    因她先前引起的臉紅一直沒有消下去，此刻看著倒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再者, 葉徊只肯管教約束眼前這一個, 無意叫她連累別人，招惹仇恨, 也就不再深究此物的來路。

    “隨我來?！彼馈?/br>
    辭辭便訕訕地隨葉大人走回三堂書房。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段路, 到了書房里氣氛也不曾有一絲的緩和。

    掃灑之人皆被遣退。辭辭規(guī)矩矩地垂著頭立在條案前, 忐忑地聽候發(fā)落。

    對面的葉大人瞧見她又紅又白的臉色, 心中忽然起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伸手?！?/br>
    被這樣嚴(yán)肅的氣勢壓迫著, 辭辭順從地伸出手來, 順便掃見了他手中那條潔白無瑕的戒尺，心道這回果然是逃不過。那把戒尺那樣硬朗干脆，不必說，打人一定很疼。

    “知道錯了？”白玉戒尺在她掌心緩緩摩挲，帶來冰涼又細(xì)膩的觸感。

    辭辭不敢抬頭與之對視，緊盯著那把戒尺，極小聲道：“知道了。”

    “錯在哪里？”戒尺停了動靜，沉沉悶悶地壓在她手心上。

    “不該，不該翻看那等，那等yin邪無用的物事?！彼]上眼睛，不再做任何辯解了。

    壓在手心里的戒尺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女孩兒的手臂倒抖得厲害。葉徊笑了一聲，隨即將那嚇唬人的玩意兒丟到一旁：“別怕。我唬著你玩的。不會真的打你?！?/br>
    “只是?！彼谅暤?，“不可再有下次?！?/br>
    辭辭暗暗松了口氣。她自詡是個極要臉面的姑娘，今次若是被喜歡的人這樣教訓(xùn)了，能不能維持從前的那樣喜歡還未可知?，F(xiàn)在這樣就很好。

    “再不會了?！彼畔率?，壯著膽子抬起頭，同他作保證。

    “你雖然誠懇，然今日之事實(shí)在惡劣，不可不罰。”辭辭豎起耳朵聽后話，只見這人從身后的書架上翻出一本書來，遞來給她，“拿回去背熟，后天早上我來考校你前半篇。你要當(dāng)心。”

    辭辭忙接了，顧不上看是什么內(nèi)容，先答應(yīng)了。

    “還不將你手上的東西放下?！?/br>
    辭辭忙將那害她擔(dān)驚受怕的物事遞了上去。想著過后再想辦法賠簌簌一本也不是什么難事。

    葉徊將之捉起來翻看幾頁，將她晾了半晌，忽而發(fā)了善心：“可以了。你回去吧?！?/br>
    辭辭如蒙大赦，卻不敢表露，默默地退出來。呼吸到外頭新鮮的空氣，她才真正放松起來。

    想起后續(xù)的麻煩，她匆匆回到櫻兒處，怕引起小姐妹們的恐慌終究沒敢吐露實(shí)情，只說是不慎把書掉進(jìn)了池塘里。

    櫻兒沒能如愿借到下一冊，蔫蔫地著要她負(fù)起責(zé)任來。辭辭安慰了她幾句，緊著回去做自己的事。

    ……

    午后三堂廊下，天冷使人清醒，辭辭躲著人想著吃透葉大人罰她的那本書：“……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今天這一下午好歹要把句子讀通。她翻來覆去讀那幾句古文，十一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精干的臉上寫滿疲憊：“快別讀了，我現(xiàn)在看到書就煩。你念得我頭疼。”他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

    辭辭正好有些力不從心，便從善如流地合上書，關(guān)切道：“你這是怎么了？”

    “好好的，大人突然叫我去清查城里的那些盜版書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贓物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我為此忙了大半天，哪里還見得這些糟心的玩意兒。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引得這無妄之災(zāi)?！笔粩[擺手，叫苦不迭。

    辭辭聽了同情起他的遭遇，又疑心此事或與自己有關(guān)，不好順著往下說，只能心情復(fù)雜地道了聲辛苦：“廚房里正燉著烏骨雞湯，最能振奮精神，我去給你端來?！?/br>
    誠懇堅強(qiáng)如十一，果然沒能聽出她這話中隱藏的歉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迎著十一的充滿感激的目光，辭辭心里頭更愧疚了，忙收了用功的勁頭去到廚下熱雞湯。有了這一層插曲，直到晚間回房她才有時間重新翻出書來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