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里的小美人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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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什么怎么樣?是怎樣又怎樣?你問我他們的婚事,我覺得很好,兩個人互相關(guān)心,都對對方很在意,對彼此的情意是個人眼睛都能看出來,這樣是不是很好?” “誰問你這個?” 梁恒毅皺了眉道。 聽著可真鬧心,“你不覺得,那丫頭也太厲害了些嗎?” 孫文英慢慢正了神色,道:“那你問我什么?你問我他們婚事怎樣,我不就應該這樣答嗎?他們兩個人互敬互愛,有什么事都替對方考慮,這樣組建的家庭,不就是最好的家庭嗎?你說她太厲害了些,太厲害了些怎么了?她身處的處境,從小沒爹,有娘還不如沒有,身邊都是豺狼虎豹,弟弟那邊的家人更是恨不得把她弟弟生吞活剝了,她不厲害些要怎么辦?她還能長成這樣活潑開朗的性子,我覺得已經(jīng)很難得了。我知道你擔心什么,可你不信她,難道還不信肇成嗎?再說了,你也說了,她讀書很有天賦,可為了照顧爺爺奶奶,就能把功課耽誤成那樣,幫弟弟要了陳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賣了二百五十萬,錢全部打進了她的賬戶,可一轉(zhuǎn)眼,她就把錢全部買了房產(chǎn),寫得是陳野的名字,這樣的人,你還要質(zhì)疑她的人品嗎?錢,不是最能檢驗人心的東西嗎?她跟肇成在一起,難不成你還覺得她貪圖他什么不成?” 你覺得你弟弟千好萬好,這里是有人可能看重他家世背景,大把人想嫁,可她遠在新安,對你家什么光景都未必清楚,看她來你家自在的模樣就知道沒有半點想要巴結(jié)你們家的心思,人家要錢有錢,要顏有顏,圖你們家什么不成?要是圖的是你弟弟,你弟弟自己樂意把自己給她,你急個什么勁? 當然這話她就沒直接說出口了,免得丈夫跟她翻臉。 梁恒毅一時被自己妻子堵住,竟是回不了嘴。 “你也說她聰明,” 孫文英緩了神色,笑道,“依我看,這婚事不管你們喜不喜歡都好,反正都已經(jīng)結(jié)了,再不喜歡,你們難不成還能逼他們離婚不成?既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看她也是個重情重義通情達理的姑娘,不如就好好相處,還能緩緩肇成和家里的關(guān)系,不然整天搞得拍桌子摔板凳的,很舒服嗎?” 梁恒毅默了半晌,不過回頭又一尋思自己妻子那話,沉著臉道:“你這說的都是什么話?你這是連爸都編排上了?” “哪敢,哪敢!” 孫文英舉手,懶得再說了,道,“我就是說個實話,至于嗎?” 第86章 不高興 晚上梁肇成帶著林溪過來梁家這邊吃飯,吃完飯梁老將軍叫了兩人上樓說話,梁肇成說兩人準備住到東郊的溫泉山莊去,梁老將軍默了默,道:“大年初二就走,傳出去,大家還以為是家里不喜歡你媳婦?!?/br> “小野會留在家里,” 梁肇成道,“還麻煩爸對他多照顧一下?!?/br> 梁老將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道:“好吧,那你先出去,我跟你媳婦說一會兒話?!?/br> 梁肇成轉(zhuǎn)頭看林溪。 林溪沖他笑了笑,道:“嗯,那你在外面等我吧。” 看梁老將軍的樣子,也不像是要說“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的啊,他緊張什么。 梁肇成這才出了去。 梁老將軍等梁肇成出去了,看向林溪的神色卻是緩和了許多。 他道:“這兩天讓你受委屈了?!?/br> 林溪有點干巴巴道:“也還好?!?/br> 說完像是又想了想,道,“的確不太好?!?/br> 其實梁老將軍并沒有為難她,甚至對她出乎意料的溫和。 但她前世出身也算得上豪門,父母還離婚,所以雖然也是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大,看得的事情卻不少,很多東西看一眼就能看出后面的彎彎繞來。 例如她剛進門,作為家里保姆的秋嬸怎么敢對她反復語帶雙關(guān)的內(nèi)涵為難,作為繼母繼妹的朱問萍母女怎么就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用高傲甚至輕蔑的語氣總想踩低她?甚至容家,容參謀長的職銜還低過梁老將軍,他們家一個親戚怎么都敢上梁家的門指著她弟弟的鼻子罵“瘋狗,惡毒,沒有家教”? 他們并不是看不起梁肇成。 他只要露出厲色,對他們掃一眼他們就立即噤聲了。 他們只是打心底看不上她而已。 還有滿大院的那些人看到她打量的眼神,顯然滿大院都有關(guān)于她的不怎么好的傳聞。 還有關(guān)小山一個孩子,都能說出那種,讓小野聽一句,就直接把他踹翻到雪地里的惡毒羞辱之詞。 這些,究其根底,是因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梁家這個一家之主的縱容甚至默許? 不管是什么原因,或許是為了安撫容家,或許是心底對她跟他兒子兩人的這樁婚事到底還是不滿,所以縱容和默許了那些輕慢的發(fā)酵和膨脹,直至到今日。 梁老將軍聽到她這回答似是有些意外,隨即就笑了出來,但很快笑容也慢慢隱去了。 他慢慢道:“容家和肇成的事,都是以前的事。不知道肇成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他跟我相處的時間很少,他母親有了他沒多久,我就去了邊境,他母親身體不好,又有了他,不能跟我一起去,就留在了北城,所以從他出生到一直到他母親去世,我跟他見面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他母親去世后,我接了他去邊境,但我也沒有多少時間陪他,所以就跟他哥一樣,送去了部隊的寄宿學校?!?/br> 梁肇成跟梁恒毅不一樣的是,梁恒毅雖然從小也是在寄宿學校,但他從記事起就跟著父親在邊境,反而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因此也跟父親更為親厚,甚至在幼時未嘗不曾怨過,認為他母親太過嬌氣,不能吃苦不肯跟著父親隨軍。 而梁肇成,卻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對他父親十分抵觸甚至怨怒,而彼時他六七歲,雖然梁老將軍對他心懷愧疚,同時卻也對他身上被他媽養(yǎng)出來的一身臭毛病十分不滿,因此對他也十分嚴厲,這樣造成父子兩人的關(guān)系更是緊繃。 梁老將軍頓了頓,道,“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一直很有限,他對我怨懟不滿,而我也覺得他脾氣太差,不受管教。” 林溪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 梁老將軍就擺了擺手,道,“我知道,當初他還只是個孩子,我這個父親缺席了那么多年,連他母親死都沒能在他們身邊,接了他就是嚴厲的態(tài)度管教他,我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跟你解釋什么,只是告訴你一些他過去的事,我想,以他的性格,怕是未必肯說的?!?/br> “我跟容參謀長是故舊,是戰(zhàn)友,我們兩家在邊境就認識,長達二十年的關(guān)系,容華安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從小都對肇成有意,這十幾年來,是人的眼睛都能看見,兩家開玩笑,也一直都說要結(jié)親,這讓我過去甚至產(chǎn)生錯覺,如果肇成不娶她,就是不負責任,兩年半前,我跟他爆發(fā)了一次爭吵,我讓他跟華安結(jié)婚,他不同意,我震怒之下就直接給他的上級打了電話,逼他遞交結(jié)婚申請?!?/br> 林溪:????。?! 梁老將軍看到林溪瞪著自己一副見了鬼的震驚表情,苦笑了一下,道:“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跟我之間發(fā)生了一次最大的爭執(zhí),然后沒有遞交結(jié)婚申請,而是直接遞交了退伍申請,當然理由是現(xiàn)成的,那時候正是大裁軍的時候,他說是要響應國家的政策,積極投身國家的建設(shè)。然后退伍之后也沒有回北城,直接去了新安,兩年沒有再回來過,一直到半年前那次,醫(yī)生給我出了病危通知書。” “小溪,” 他慢慢道,“他是個很執(zhí)拗,也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或者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管多強硬的鎮(zhèn)壓他都不可能屈服,從他還是一個孩子起。兩年半前的那次爭執(zhí)我也大受打擊,那次震怒之后我也慢慢開始后悔,但我也知道后悔并沒有任何用處,所幸他雖然一直跟我對抗,但行事卻一直都是沉穩(wěn)有度之人,在新安也并沒有我原先擔心的一蹶不振,他一直,有很強的生命力,是個很吸引人的人吧?只是半年前他回來,我聽到他說他跟你領(lǐng)證了,我讓人去查過你,說實話,那時候我還是不贊同你們的婚事的,” 他頓了頓,仔細看了一眼林溪,才慢慢繼續(xù)道,“這又是我的失誤了,因為根據(jù)當時查來的資料,說你性格軟弱,根本撐不起事,他在你們家住了兩年,你們兩個也并無交集,他完全是因為你奶奶,才答應的婚事,你們兩個并不合適。” “但事實上是我錯了,” 他道,“我這個父親,在他的事情上,一直都在錯。我跟你說,并不是希望你原諒我,或者找你替我跟他和解,這些都沒有用,容家的事我會善后,也跟你鄭重道歉,我只懇請你,以后能跟他好好生活?!?/br> 林溪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后悔和悵惘。 但其實也就是僅此而已。 因為對他來說,只是幾句話,只是一句“是我錯了”,可是這后面卻是另一個人從出生懵懂無知的幼兒,到慢慢爬步,到現(xiàn)在的這二十多近三十年,這中間還隔了他母親的死。 林溪以前有時候還覺得她前世的父母挺不負責的,俊男靚女來電就結(jié)婚生了她,沒感覺了就離婚把她扔給外婆和保姆,自己在外繼續(xù)各自瀟灑,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以前的她過得可真跟天堂一樣啊,至少衣食無憂沒人板著臉給她精神虐待,沒人要求她這要求她那,更沒人逼著她家族聯(lián)姻。 林溪并不想違心的去安慰面前的這位老人。 雖然一輩子剛強的老人那一絲的脆弱的確會讓人共情。 可他呢? 她心里的共情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她一聲都沒吭,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梁老將軍的書房。 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呼吸慢慢順暢了起來。 只是這一刻,她已經(jīng)覺得窒息。 過去二十多年,他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br> 她轉(zhuǎn)過身,就看到站在樓梯口的他。 穿著灰色的羊毛衫,黑色長褲,就那樣筆挺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約莫是看見她的情況不太好,皺了皺眉,面色就可見的沉了沉。 林溪才想起來,先前她讓他在外面等她。 在他準備跨步向她走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沖他擺手,然后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她,面上怒氣已經(jīng)隱現(xiàn),道:“他說了什么?” “沒,沒有,” 林溪急忙道,“只是,他只是跟我說了容華安的事,跟我解釋以前容華安的事,我不高興,因為他說以前并沒有我,覺得看著容華安長大,說她性格好,跟你合適,才會促成你們的婚事,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可我還是不高興,不高興,為什么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不是我,一直在你身邊的不是我,所以我不高興?!?/br>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可是說著說著眼淚竟然就“撲簌簌”掉下來。 她是不高興,心里難受得要命,堵得要命。 第87章 跳躍式問題 梁肇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可是她突然就跟水做的似的,眼淚不停溢出來,滾到他的手上。 他還從來沒看見她這樣哭過。 很早以前他倒是經(jīng)??吹剿?,那是在六月他回北城之前,她奶奶去世前后,情況特殊,而且那時候他跟她不熟,記憶好像是從他從北城回到新安之后就斷了層,那之后他就沒怎么見到她哭過,面上總是帶著笑的,狡黠的,乖巧的,討好的,還有得意的,但從來不哭,她不是什么愛哭的性子。 他當然不會信她說的什么因為容華安的事。 肯定是他爸說了什么關(guān)于他或者他們倆的事。 他太清楚他爸和他大哥這種人,想要說什么刮刀子的話,那絕對是刀中裹毒,句句誅心,她哪里是他們這種老謀深算的東西的對手? 梁家就是晦氣。 反正一回來準沒什么好事。 他握住她的肩,臉上怒氣已經(jīng)橫生,她卻已經(jīng)自己抹了抹淚,然后搖了搖頭,道:“好了,不要在這里哭?!?/br> 她看到他臉上的怒氣,吸了吸口氣,低聲道:“真的沒有什么,好了,我去洗手間洗一洗臉,不要讓別人看到我哭,要不然誰知道這些人又會傳出什么話。不過,他真沒有說什么對我不好的話,你不信的話,我去洗手間,你去問一問他吧。” 她是不會替他父親在他面前說好話的,她沒罵他父親然后勸他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已經(jīng)不錯了。 但她知道他,不去問一問的話肯定不放心,那就讓他去吧。 梁肇成就看著她去了洗手間,然后轉(zhuǎn)身就去了他父親的書房。 梁老將軍再看到他并沒有什么意外。 他問他:“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梁老將軍笑了一下,但面上卻并沒什么笑意,好像只是勉強臉上的肌rou抽動了一下。 他道:“放心,我沒有說她什么,更沒有說任何會破壞你們感情的話。” 梁肇成冷著臉。 梁老將軍便也沉了臉,道:“我只是告訴她,我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br> 他從他身上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后面書柜前面,撥開一本書,抽出了一個有些陳舊的木質(zhì)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張照片,長長的林蔭道下,一對年輕的男女,男人身穿軍裝,高大挺拔,女子穿著學生裙,梳著兩條麻花辮子,打扮是那個年代特色的土氣,但她抿唇笑著,卻十分秀美,整張照片清新溫暖,清新得刺人的眼。 他扣下照片,再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二兒子,道,“我告訴她,這些年我對你有多嚴苛,明知道你志在軍營,為了逼婚也親手扼殺了你的前途,因為我曾經(jīng)寄希望于你娶了容華安,就能改善我們父子的關(guān)系,能讓你的心里別總充滿那么多的戾氣,可惜是徹頭徹尾的錯誤。還有,我跟她道歉,告訴她,容家的事我會給她一個交代,讓那些事有一個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