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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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天賜也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瓶,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又一記眼刀刮過符斟:“那就喝兩杯吧?!?/br> “剛跟賀太太喝完,就要陪賀先生喝?喝酒還搞車輪戰(zhàn)是犯規(guī)吧?”符斟拈了拈還在滴水的發(fā)絲,雖然嘴上不饒人,卻還是選了個還算干凈的地方落座,一揚下巴,示意賀天賜坐到對面。 服務(wù)生這才小心翼翼地湊了上來,飛速收拾了一下殘局。不多時,小小的卡座就擺滿了各色名貴酒水。也不需要旁人作陪,他們倆就一杯一杯地喝了起來。 但是萬幸,這兩人終于被控制住了。 一場sao亂在鄒瑩露臉后,不過兩三分鐘便散了個徹底。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也逐漸散去了。 “軟軟?”鄒瑩這才把視線放在“萬惡之源”身上,“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你的婚禮上,今天一見,你又變漂亮了啊。” “瑩姐,抱歉?!比钊绨灿X得這是在隱晦地說她紅顏禍水,她垂下眸子,一副軟弱又喪氣的模樣。 “和你瑩姐有什么好客氣的?” 鄒瑩笑彎了眼,歲月到底還是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了一絲痕跡,但卻絲毫未損她的容顏,反而令她的氣質(zhì)更加的醇厚。她拉著阮如安的手,就像一個知心的大jiejie一樣:“男人啊,都幼稚的要命。就只顧著自己爭風(fēng)吃醋,瞧瞧你,身上都沾濕了。鄒燃!有點眼力見,去拿毛巾!” 鄒燃在jiejie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顛顛地就跑了。 “你們也先撤吧,”阮如安舒了口氣,對林若嘉幾人吩咐,又轉(zhuǎn)向姜導(dǎo):“今天實在太混亂了,合同的事,麻煩您加一下沈越岳的飛訊,她會跟進(jìn)后續(xù)的。” “我不走?!?/br> 其他幾人都點了頭,只有林若嘉還堅持著:“瑩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場面不好收拾,我還是留下來吧,免得賀天賜和符斟又沒輕沒重的。” “隨你?!编u瑩含笑道。 她們在旁邊的位置落座,等一切都安定了,鄒瑩才戲謔道:“這種大場面我多少年都沒見過了。小斟和天賜上學(xué)的時候就互不對付,你竟然能把他倆都拿下,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瑩姐別笑話我了,這都是誤會。都怪符斟那張嘴!”阮如安頭疼地把臉埋在掌心。 她明面上苦笑連連,心底卻拉起了警戒燈。 鄒瑩,在豪門年輕一輩里年齡最長,同時也是最早接手家族企業(yè)的人。她家早些年沾點黑,還是鄒瑩高瞻遠(yuǎn)矚,一手把家族產(chǎn)業(yè)洗白了。以她的資歷,連符斟和賀天賜都要給她幾分薄面。在她的場子惹了這樣一出爭風(fēng)吃醋的大戲,她越和顏悅色,阮如安就越是心頭不安。 她的根基尚未穩(wěn)定,惹這樣一個人沒好處。 一只手忽然勾起了阮如安的下巴,引著她看向正在拼酒的那一桌。 音樂聲太大,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符斟嘴上不停,想也知道那一定是些不著調(diào)的挑釁。賀天賜瞧著倒是沉穩(wěn)些,但也是符斟說一句他喝一口,還執(zhí)著于用眼神殺死對面的人。 鄒瑩的聲音幽幽響起:“男人啊,就是熱衷于圈地運動。他們太執(zhí)著于‘占有’,總覺得能輕易掌控一切。但人心,又怎么能輕易地被束縛在牢籠中呢?” “你這是想離婚嗎?阮如安?” 她微微側(cè)首,與阮如安對視,深邃又明亮的眼中出乎意料的沒有憤怒和責(zé)備,就像一位溫潤的長者,對莽撞的晚輩充滿了耐心。 阮如安心下一動,躊躇片刻,還是低聲和她解釋了一下挖符斟墻角的事。 鄒瑩聽了,卻只是點頭,示意她繼續(xù)看賀、符兩人:“我們這樣的人家,道德標(biāo)準(zhǔn)也和普通人不同。只要你帶好面具,哪怕被人認(rèn)了出來,大家也會心照不宣地忽略你,但如果你把這些事放在了明面上,這個圈子就絕不會再包容你了?!?/br> 這話不僅是在點男女關(guān)系,放在搶項目上也同樣適用。阮如安點了點頭,承認(rèn)自己確實心急了一點。她本可以把情況說的更清楚些,讓林若嘉和關(guān)樂再等一等,最起碼也不該把談判放在酒吧里。 眼前這個局面固然充滿了巧合,但也是她協(xié)調(diào)不力的結(jié)果。 說到底,還是她把姜初視為了掌中之物,沒太放在心上。 “這事也怪我,哎,但誰能想到符斟突然發(fā)神精,偏偏還被賀天賜撞見了。他倆明明一直盡量避免見面的,還得是瑩姐面子大。”林若嘉忽然插嘴,卻還不忘適當(dāng)?shù)毓ЬS。 “公事應(yīng)該放在正經(jīng)的場合,”鄒瑩的神色淡淡的,“若嘉,你也是要繼承星榮的人,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鄒家、賀家、符家,還有你們林家,哪一個不是從最底層干起?作為投資者,對每一個項目都要抱有敬畏之心。而對待可能合作的人,就更是如此?!?/br> “哦……” “還有軟軟,”與面對林若嘉不同,鄒瑩對阮如安的態(tài)度堪稱和藹可親,“我很高興你愿意從自己的安樂窩里走出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你瑩姐商量?!?/br> “我看那邊好像差不多了,你打算怎么辦?” 阮如安聞聲望去,只見對面酒瓶四散,符斟喝得搖頭晃腦,嘴里還顛三倒四地嘟囔著什么。賀天賜倒是看起來好些,那副見誰凍誰的清冷模樣分毫未變,但耳根和脖子都被紅色浸透了。 這兩個幼稚鬼明明已經(jīng)雙眼迷離,卻還是機械地重復(fù)著倒酒、喝酒的動作,看上去可憐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