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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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得可怕。 凝固的時間又流動起來,眼前的場景光影交錯,飛速變幻著。 楚照流捻著那朵被嫌棄的花,眼看著開得正好的花苞在幻境時間的流逝下枯萎、消弭,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深陷在幻境里的意識,的確是有點(diǎn)難喚醒。 謝三這個狗男人,還大言不慚地表示肯定會認(rèn)得他,回頭非得讓他好好回憶回憶這一幕不可。 飛逝的場景很快就停了下來。 這次眼前的場景又換了換,是在一片陌生的枯樹林中。 但其他的景致卻沒變,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遠(yuǎn)處山上的連片建筑——這會兒他又被送來了流明宗! 在離海時他早把流明島逛遍了,自然認(rèn)得這里,這里是山下的桃花林。 只是怎么一切都是枯敗焦黑的? 按照他在流逝的場景里偶爾見到的畫面,幻境里的一切似乎與現(xiàn)世里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相差不大,只有一些改動。 比方謝酩在流明宗被屠滅后沒有上扶月宗,而他的靈脈沒有受損,倆人也不認(rèn)識。 也是,若是編織出個全新的幻境,當(dāng)時他和謝酩也就不會陷入幻境還不自知了,與現(xiàn)實(shí)相差不大的幻夢,才有可能把倆人都騙進(jìn)去。 墮仙考慮得還真是周到。 楚照流若有所思地?fù)崃藫嵘砼钥輼浯植诘臉淦ぁ?/br> 正在此時,一道腳步聲突然接近。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利劍出鞘的“噌”地一聲,鋒銳的劍氣直逼而來! 楚照流想也不想,反手一抽腰間佩劍,當(dāng)?shù)匾宦?,輕巧地接住身后襲來的一劍,看清身后襲來的果然是謝酩,不免失笑:“謝宗主,這么激動干什么,我又不是來和你打架的?!?/br> 眼前的謝酩比之前見到的要稍長幾歲,穩(wěn)重了些,但與他熟知的劍尊大人相比,仍是要稚嫩許多。那雙淺色的眼眸如冰川般,寒寒漠漠,聞言非但沒有收劍,反而一橫劍,又打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因?yàn)橹x酩潛意識里對他還是會收著些,還是這個稚嫩的謝酩于劍術(shù)上猶有不足,一招一式乍一看殺氣騰騰,卻不凌厲,絲毫沒有劍尊大人勢如破竹的鋒芒與威圧感,楚照流都不需要太認(rèn)真,接得從容,啼笑皆非道:“還沒打夠?。俊?/br> 幻境外和他打,進(jìn)了幻境居然還得打。 謝酩冷冷盯著他,終于開了口:“給你三息時間,離開這里。” 楚照流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你也太粗暴了?!?/br> 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謝酩,劍勢陡然一利,楚照流本來也沒認(rèn)真,當(dāng)啷一陣響,被謝酩一劍振開幾丈,輕身一躍,落到了一棵枯樹上卸了力。 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把這場較量當(dāng)真,反而視線被枯萎的樹枝吸引過去。 無論怎么看都覺得礙眼,這片桃花林怎的變成這樣了? 楚照流的視線左右游離片刻,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幅畫面。 那是在靈霧谷楚家,他父母的院子里。 滿院的白梅樹經(jīng)年無人打理,枯敗成林,他被叫了出去,謝酩站在院中的白梅樹邊,指尖一點(diǎn),白梅如雪初降,滿院齊放。 他心里一動,低頭望向面色不善的謝酩,眼角一彎,伸出指尖,輕輕一點(diǎn)身畔的枯枝。 剎那間緋云如夢,數(shù)不清的桃花盛開在每一棵枯樹枝頭,枯敗的一切被染上其他顏色,一切陡然從灰白死寂變得生機(jī)盎然。 謝酩怔在原地,瞳孔驟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楚照流笑吟吟地坐在枝頭間,朝謝酩揮了揮手:“謝宗主,饒我一命唄?” 學(xué)學(xué)謝宗主的套路,借花獻(xiàn)佛嘛。 謝酩的喉結(jié)滾了滾,嗓音微有些發(fā)澀:“……你是誰?” 楚照流收起劍,拍拍手跳到地上,思考著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得取得眼前謝酩的信任,不該太過孟浪,可是看到這么青澀的謝酩,還是忍不住湊近了些,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他:“我是楚照流。” 謝酩靜默一下,點(diǎn)了下頭:“我聽過你?!?/br> 楚照流莞爾:“怎么聽的?” “扶月宗來賀人員,”謝酩淡淡道,“獨(dú)你不在,你大師兄在四處找你,說等找到你,就抓你回去關(guān)禁閉?!?/br> 楚照流:“……” 楚照流委屈道:“我可是特地來找你的,你忍心看我被關(guān)禁閉嗎,謝宗主?” 謝酩不動聲色地后退了一步:“我們很熟嗎?” “我單方面與你很熟?!背樟饔X得有意思,謝酩退一步,他就搖搖扇子再進(jìn)一步,笑得跟個調(diào)戲良家的紈绔似的,“謝宗主,上次一見,我見你龍章鳳姿、器宇不凡,對你很是記掛啊?!?/br> 謝酩一退再退,微有惱怒:“你什么意思?” 楚照流忽然勾唇一笑,再次上前一步,成功將謝酩逼退到一棵桃樹與他之間,進(jìn)退不得。 年輕的劍尊大人臉色都麻了,在楚照流從容不迫的迫害中,竟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 “怎么這都聽不懂?”楚照流湊過去,故意壓低嗓音,在他耳邊徐徐吐氣,含笑道,“就是,我想和你一起睡覺的意思?!?/br> 整座幻境忽然震了震,似乎是心境主人被他一番話影響得漣漪不斷。 謝酩臉色紅白交錯,張了張嘴,繃著臉吐出四個字:“不知羞恥!” 作者有話要說: 謝酩:你最好是。 第78章 不知羞恥? 楚照流好笑地想,你不知羞恥的時候比我厲害多了! 正在此時,不遠(yuǎn)處傳來陣腳步聲,隨即響起熟悉的溫和嗓音:“小師弟,原來你在這兒,怎么……” 看清面前的場景,那人頓時一陣失語。 楚照流依舊把謝酩堵在自己和桃樹之前,淡定地不避不讓,扭過頭彎眼一笑:“大師兄?!?/br> 心境中的褚問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兩人的姿勢:“這、這,小師弟,你在做什么!” 楚照流:“和謝宗主友好地打個招呼。” 說著,他才慢悠悠地往后讓了讓,對上這個青澀的謝宗主相當(dāng)游刃有余:“謝宗主對我的提議有興趣嗎?” 謝酩寒著臉剜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拂袖而去,背影怒氣沖沖。 褚問哎了聲,看看憤怒離去的謝酩,又看看楚照流,啞然了一陣:“謝宗主年紀(jì)雖輕,但向來穩(wěn)重,小師弟,你是說了什么才把他惹成這樣的?” “真的沒什么,”楚照流樂不可支,勉強(qiáng)收著燦爛的笑容,“大師兄,我們來離海做什么來著?” 褚問對他萬事不上心的游戲人間態(tài)度給予了批評:“師尊說話的時候,你果然在打瞌睡!” 楚照流只能維持著無辜的笑容。 他是真不知道他們來離海做什么,畢竟在現(xiàn)世,他第一次去離海,還是因?yàn)閱杽Υ髸恢x酩連哄帶騙拐去的。 褚問虎著臉教訓(xùn)完了小師弟,又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望向北方:“妖族近來進(jìn)犯頻繁,恐怕要有大戰(zhàn)爆發(fā)了。謝宗主得悟無上劍道,此番重建流明宗,師尊派我們來與謝宗主接洽一番?!?/br> 和真實(shí)的情況還挺相近。 楚照流點(diǎn)點(diǎn)頭,揣測了一下,謝酩被他氣跑了,那下一次跳躍時間,應(yīng)該就是到大戰(zhàn)了。 他在這個幻夢里靈脈無損,應(yīng)當(dāng)也會到前線和謝酩并肩作戰(zhàn),按照這個邏輯來看,他和謝酩會在幻夢里產(chǎn)生感情、結(jié)為道侶,也很順理成章。 但是他夢里那一段,謝酩被囚在牢中,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的場景,又是從何而來? 即使在幻夢里丟失了記憶,他和謝酩的性格也沒變,他不可能背叛謝酩。 就如謝酩永遠(yuǎn)不會傷害他,他也永遠(yuǎn)不會傷害謝酩。 截至目前,心魔還未出現(xiàn),想必心魔是那時才生出的。 那段記憶,就是解決謝酩心魔的關(guān)鍵。 思考間,伴隨著謝酩的身影徹底隱沒在綻放的桃花海中,周遭的場景再次飛速變幻起來。 楚照流在跳躍的畫面中,看到了人族與妖族開戰(zhàn),他和謝酩攜手在前線斬殺妖王,閉上眼準(zhǔn)備迎接戰(zhàn)斗。 豈料飛逝的畫面停止的剎那,耳畔響起的是一陣喧鬧的鑼鼓之聲,鞭炮齊鳴,歡聲笑語不斷。 周圍熱鬧得像是滾沸的水,場景跳躍割裂太大,楚照流被吵得蒙了蒙,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朦朧的大紅,遮蔽了視線。 他稍稍一愣,抬手就想把罩在腦袋上的東西揭下來。 手卻被按住了。 身畔響起熟悉的清冷磁性嗓音:“鬧什么?” 楚照流比謝酩還不解,難得迷糊,想開口問這是在做什么,怎么和他預(yù)想的情況完全不同,前方就響起拖長的聲音:“一拜天地——” 再遲鈍也該反應(yīng)過來了。 楚照流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好你個謝三! 上一瞬還在罵我不知羞恥,下一瞬你就想著和我成婚了! 你對我的提議還挺熱衷的??? 但是楚照流并不打算稀里糊涂地又和謝酩成一次親。 他抬起手,想揭掉開頭,把謝酩拉到一邊,干脆和他講清楚,試試能不能直接喚醒謝酩。 一股無形的力量卻陡然按住了他的四肢百骸,宛如泰山壓頂,楚照流悶哼一聲,被生生cao縱著,一頭拜了下去! 司儀的嗓音再次響起:“二拜高堂——” 楚照流動彈不得,被那股力量按著跪下去,再次深深一拜! 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掙不脫。 到此時,楚照流才恍然明白過來,燕逐塵為何會那么凝重了。 心境的主人是謝酩,在這個世界,謝酩就是至高無上的神明,有著絕對的掌控權(quán),進(jìn)入此間的人,無法反抗違逆他的意愿。 就比如此時,謝酩的意愿是同他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