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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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流聳聳肩。 謝酩道:“狗吠而已,不必理會?!?/br> 楚照流稍稍一愣,沒忍住撲地笑出了聲:“哈哈,說得也是!” 楚賀陽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狠狠剜了眼謝酩:“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招惹楚家人,有種報上名來!” 在場諸人,除了楚照流,在謝酩眼里都不過是小小螻蟻。 若不是因為楚照流,楚賀陽這輩子恐怕都和他搭不上一句話。 他恍若未聞,眼神平靜如湖,只看著楚照流:“走吧?!?/br> 楚照流心情頗好,笑吟吟地跟著他重新步入濃霧中,虛心請教:“你怎么知道巢xue在哪兒?” 謝酩眉尖一揚:“哦?我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 楚照流:“……” 好你個謝酩,剛才的配合只是你本性發(fā)揮吧! 看他被噎住了,謝酩才滿意了似的,重新開口:“那些……”頓了頓,他還是勉強沿用了楚照流起的稱呼,“大頭娃娃,腦中沒有內(nèi)丹?!?/br> 妖物都是有內(nèi)丹的。 謝酩骨子里冷漠且傲氣,其實很少有耐心為誰解釋這些:“是傀儡,但控制它們的妖氣未散,循著妖氣歸束的方向即可?!?/br> 或許是因為宗門被妖族屠殺得太過慘烈,謝酩對妖氣很敏感。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點妖氣,在他眼里,也如滴在水中的墨汁般鮮明。 這些傀儡就是如此。 楚照流恍悟點頭,幾聲咳嗽悶在喉間,捧場地鼓鼓掌:“不愧是劍尊大人,目光如炬!” 謝酩的目光在他蒼白的面容上停留一瞬,平靜地移開:“你的發(fā)現(xiàn)呢?!?/br> “哦?劍尊大人居然覺得我這個‘廢物’能發(fā)現(xiàn)什么?”楚照流啪地展開扇子,擋著自己的臉孔,一雙亮若點漆的眼彎起來,彌漫著調(diào)侃意味。 謝酩眉心一褶,淡淡道:“你若是廢物,天下修士便連廢物也算不上了?!?/br> 沒想到居然能得到多年情敵的大力肯定,楚照流著實愣了愣。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謝酩兩眼,唇角噙起一絲笑意:“也不是什么大發(fā)現(xiàn),進來的時候,我就在思索,這霧氣能阻絕神識,定是陣法所致,但走了這么久,也沒發(fā)現(xiàn)陣棋陣眼,所以我推測,整座魚頭山,恐怕就是一座陣法,進來容易,出去難?!?/br> 謝酩頷首夸獎:“好手氣。” 隨便一丟傳送符,就能丟進個危險莫測的地方。 楚照流笑瞇瞇的:“好說好說,雖然神識探不遠,但這不是還有劍尊大人的狗鼻子?!?/br> 互損了一通,大頭娃娃的巢xue也到了。 是個窯洞。 圓拱形的門修砌得頗為精致,若不是這陣妖霧太過詭異,看起來就像有人住在此處一樣。 楚照流饒有興致地打量一番:“還挺講究?!?/br> 后面鬼鬼祟祟跟了一路的楚賀陽幾人也鉆出了濃霧,呼啦擠上來,眼底放光:“寶貝就藏在這里是吧!” 寶貝? 楚照流明白了。 夙陽一地雖然人煙罕至,但從前也是繁榮之地,聽說埋藏著不少寶貝,這幾人估計就是循著風聲找來的,難怪會撞上。 楚賀陽顯然以為楚照流和謝酩也是為了寶貝而來,露出個充滿惡意的笑:“沒你們的份?!?/br> 說完,帶著人率先一頭鉆進了窯洞。 楚照流瞠目結(jié)舌:“謝三,有時候人想找死,還真攔不住,你說是吧?” 謝酩不置可否。 倆人閑庭信步地跟了進去。 這個建在山間的窯洞出乎意料的深,往里走了片刻,光線越來越暗,直至陷入魆黑,就算點引火訣,也會被黑暗吞沒。 前面幾人已經(jīng)有了陣小小sao動,楚照流腦子里忽然閃過點前塵往事,往謝酩身邊湊了湊,輕咳一聲,勉強施舍出善意:“怕的話,我的手可以借給你牽一下?!?/br> 耳邊沒有回應(yīng)。 片刻之后,他聽到謝酩不太確定地問:“……你腦子還好嗎?” 楚照流:“……” 他突然憶及些前塵往事。 當年他出事后,在神藥谷修養(yǎng)了半年,沒過太久,又上了扶月山。 師尊那時在閉關(guān),楚照流尚未正式拜入師門,先和顧君衣臭味相投,跑遍了幾個山頭,一度成為滿山靈獸的噩夢。 師尊終于出關(guān)那日,謝酩被兩個還剩一口氣的長老送到了扶月大殿中,懇求扶月仙尊保他一命,得到應(yīng)允,便咽下了最后那口氣。 扶月仙尊好好地安葬了兩位長老,召集各宗派議完事,才想起收徒的事,便讓人倒了兩杯茶,溫和地道:“謝酩年紀大一些,那照流就是小師弟了?!?/br> 明明是我先來的! 氣得楚照流差點把手里的拜師茶一飲而盡,看謝酩越看越不順眼。 他偷偷打量謝酩,才發(fā)現(xiàn)謝酩的臉色比他這個大病初愈的人還蒼白,一雙琉璃似的淺色眼眸接近死灰,沒什么生機,也沒什么反應(yīng),但他依舊很克制,說話做事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 拜師禮結(jié)束,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楚照流才知道,流明宗被妖族屠了,被送過來的是流明宗的少宗主。 當天深夜,楚照流偷摸到這位天降的三師兄房門前,想就他倆的排位順序和善地討論一下。 卻發(fā)現(xiàn)謝酩屋里的燈沒滅。 從縫隙里望進去,白天表現(xiàn)得無懈可擊的少年枯坐在床前,額上浮著虛汗,眼神半寐半醒,難得展露出一分脆弱。 楚照流愣了愣,在門前躊躇片刻,還是沒有推開門,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屋里,盤膝而坐,焚香撫琴,徹夜未停。 謝酩初來扶月宗的那一個月,夜里從未滅過燈,清淙的琴聲泠泠而響,伴著明燭滾淚,直至晨光熹微。 大師兄忙得腳不沾地,二師兄下山了,只有楚照流知道這個秘密。 謝酩怕黑。 等謝酩屋里的燈終于熄滅時,從未如此努力過的楚照流已經(jīng)能把琴譜倒背如流了,深深凝視著自己彈到紅腫的指尖,欣慰地想,我真他娘的是個絕世奇才。 不過,都那么久了,謝酩現(xiàn)在可是名動天下的劍尊,哪兒還會怕黑。 他出神片刻,謝酩敏銳地問:“怎么了?” 當年撫琴相伴一事,不過是突發(fā)奇想,率性而為,楚照流并未宣揚過,更沒必要告知謝酩,回過神來,頗感自己多管閑事,笑了笑:“沒什么。喏,瞧瞧前面,要有熱鬧看了?!?/br> 從無法點起引火訣之后,楚賀陽心里就開始打鼓了。 但要現(xiàn)在退回去,他又有點不甘。 如果能拿到寶貝,滿足了賈長老,說不定他就能被引薦進入四大宗之一的太元宗了! 他心里沉甸甸的,步伐越來越慢,越來越沉重。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連風聲也靜止了,死寂而沉默,感知也被黑暗削弱。 地上崎嶇不平,總是踢到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深一步淺一步的,仿佛下一步就會跌下無邊深淵。 楚賀陽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色厲內(nèi)荏:“都跟近點,以我為中心結(jié)陣,邪祟敢靠近,立刻給他顏色看看!” 幾個跟班早就想拔腿跑了,硬著頭皮應(yīng)聲:“是、是。” 楚賀陽突然想起什么,扭頭仔細聽了聽。 身后沒有動靜。 楚照流那個廢物,和他不知道哪兒找來的姘頭,估計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進一步了吧。 什么曾經(jīng)的絕世天才,也不過如此。 他又油然而生出幾分優(yōu)越感,邊走邊試圖掐訣照亮這怪異的地方。 直到腳尖又踢到了什么東西。 圓滾滾的,不輕也不重,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在一片死寂的空氣中,動靜恍若驚雷。 楚賀陽嚇得一抖,勃然大怒:“前面的人呢,死哪去了?讓你們結(jié)陣,結(jié)陣聽不懂嗎?” 沒有回應(yīng)。 他強壓怒氣,又叫了幾聲,卻依舊沒有聽到一聲回應(yīng)。 人呢? 楚賀陽后知后覺察覺到,不知從何時起,圍在他身邊的腳步聲消失了。 一股寒氣噌地從腳底竄上了天靈蓋,瞬息間汗?jié)耦~發(fā)。 楚賀陽努力握緊了劍,呼吸卻有些急促:“人呢?都去哪了,別開玩笑了,你們敢耍我就死定了!” 依舊沒有聲音。 楚賀陽大腦空白,瞪大眼在原地僵直了幾息,腦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隨即毫不猶豫,轉(zhuǎn)身拔腿就跑——眼前卻陡然一亮。 不是代表出路的光明,而是兩顆碩大的血紅眼珠,近在咫尺,陰狠地盯著他。 楚賀陽瞬間頭皮都炸了,“啊”地慘叫一聲,一瞬間,什么劍法口訣都成了泡沫,腿一軟,倒在地上,邊往后怕邊崩潰大叫:“別過來!別過……” 剩下的嗓音卡在嗓子里吐不出來。 因為他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身周密密麻麻亮起了無數(shù)雙紅色的眼,陰冷地望著他。 楚賀陽的喉嚨被什么掐住了般,咯咯地擠出兩個字:“救命……” “救命!”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那些血紅的眼睛在寸寸逼近,幾乎可以嗅到腥臭的味道。 就在他絕望之際,一陣輕靈的風倏而掠過耳邊。 眼前驟然一亮。 楚賀陽哆哆嗦嗦地縮作一團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