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謎坐在臺階上，倚著程希堯，抬眼往夜空看。視線穿過老街木屋的屋檐，幾顆星子明亮，落在夜幕之中。她問：“程希堯，這幾天你開心嗎？”

    程希堯眼中有溫暖的光，他說：“這是我過得最好的一個年。”

    第72章 寵溺

    周小謎和程希堯乘高鐵一起回的b市。

    出了車站, 等司機的工夫，周小謎看到了街邊的糖炒栗子小攤。動車從南到北，只需六個半小時, 周小謎似乎還沒重新適應(yīng)北方的干燥。她喝了兩口礦泉水, 又被甜香味勾起唾液。

    走近一看, 栗子炒得很透，外殼破裂, 栗rou迸出。她怕上火，不敢多買, 解解饞罷了。guntang燙的, 用手輕輕一捏, 一顆栗子便脫了殼，指頭上粘得都是糖。

    司機晚了約十分鐘，連聲道歉, 說沒想到路上那么堵。

    程希堯點了下頭, 并不在意。他將兩人行李箱交給司機, 在后座抽出濕巾, 細細替周小謎擦著手，跟照顧小朋友似的。

    周小謎享受他的服務(wù), 夸贊道：“程希堯, 你以后肯定是個好爸爸?！?/br>
    “想那么遠？”程希堯看向她，“你還小, 生孩子還早。不如先叫聲爸爸聽聽？”

    周小謎哪經(jīng)得起這種撩撥, 狠狠瞪他一眼, 讓他在司機上車前閉上嘴。

    路上周小謎談起這學期的計劃, 她的導師林博華教授前幾天聯(lián)系她, 說名師項目即將結(jié)題, 她除了要跟進最后一階段的活動之外，還要整理手頭的資料，撰寫結(jié)題報告初稿；也可使用項目中的數(shù)據(jù)，寫一篇論文。

    周小謎覺得這件事情難度不小，程希堯溫和道，與其預支明天的煩惱，不如先著手去做，困難總會在實踐中迎刃而解。何況，你還有我呢。

    有大腿可抱的周小謎安心不少。

    但她不是一個能心安理得依賴程希堯的人，經(jīng)濟上如此，學業(yè)上更是如此。她很清楚戀愛關(guān)系中可以撒嬌耍賴，親密關(guān)系之外，她必須要鍛煉出自己獨當一面的能力。

    周小謎與現(xiàn)在三個室友的關(guān)系一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她這學期任務(wù)重，經(jīng)常要晚上加班轉(zhuǎn)錄訪談資料，怕打字聲影響到室友，大多數(shù)時間在朗園住。

    因為導師的期望高，周小謎不想讓林老師失望。她在寫完小論文初稿之后反復修改，甚至一度想推翻已經(jīng)生成的結(jié)論建構(gòu)。天氣日漸暖和，周小謎的心情也愈發(fā)焦躁。

    書房里的打印機卡紙，周小謎把硒鼓拿出來，用力拽被卡住的紙——力道沒控制好，紙直接碎里面了。

    程希堯剛洗完澡，擦著頭發(fā)進來，他接過周小謎的活兒，將里面的碎紙清理干凈。

    他還穿著純黑色的浴袍，發(fā)梢滴水，戴著眼鏡，神情專注地修機器。

    周小謎窩在椅子上，明天回學校又要開組會，不知道導師對她這階段的工作滿不滿意。林教授的溫和性格，就算指出她的不足時，也讓她感到春風拂面，不會難堪。也正因如此，周小謎暗暗拔高了對自己的要求。

    打印機修好，重新順暢地吐出紙。

    程希堯?qū)⑦@一疊報告拿在手里，理齊，翻看了兩眼。

    周小謎緊張地問她：“怎么樣？”

    “沒細看，不好說?！背滔蜃叩綍篮?，周小謎狗腿地把他的椅子拉過來，兩人并排坐。他斜睨小姑娘一眼，問：“需要我看看？”

    周小謎抱著他胳膊蹭了蹭，不言而喻。

    程希堯嘴上說著“還湊合”，行動上卻不留情，陪著周小謎改到深夜。看到第三個錯別字時，他的嘴唇不悅地抿了抿，這種低級錯誤不該出現(xiàn)。

    周小謎解釋：“我本來準備打印出來再查一遍的，這不直接到您手上了嘛……”

    程希堯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周小謎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情緒極其穩(wěn)定的人。程希堯能預知周小謎在學術(shù)道路上遇到的一切困難，但他不干預，讓小姑娘自己去一個個解決。他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捷徑可走，對于親身經(jīng)歷的才會感悟深刻，他只要陪在周小謎身邊即可。

    周小謎有點迷戀程希堯的身體——尤其是早上起床那會兒。她的起床氣要程希堯摸摸后背才能快速消下去，這讓她有種被捧在掌心的感覺，寵得沒邊兒了。

    這對于程希堯而言，無異于甜蜜的折磨。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受得住大清早小女朋友在你懷里又蹭又撒嬌。她要你摸后背，又告訴你有早課得快點起床。

    他偶爾將理智放到一邊、縱情的后果是，周小謎只剩十分鐘從校門口狂奔去教室，他自己剛好趕上早高峰大堵車，上班遲到是鐵板釘釘?shù)氖聦崱?/br>
    幸虧b大風氣自由，不查考勤。

    下午組會，林博華反饋了項目結(jié)題報告的意見，他自己會親自進一步修改，并給周小謎指出了幾個可后續(xù)研究的點，讓她寫小論文，爭取投到六月末舉辦的“全國教師專業(yè)發(fā)展”論壇上。

    這個論壇每年舉行，一般是大學教師、博士生、一線名師和教研員參與投稿發(fā)言的較多，鮮少有碩士研究生的論文錄用。周小謎內(nèi)心忐忑，“林老師，這真有希望嗎？”

    林博華拍了拍她的肩，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剛忙完結(jié)題報告，下個任務(wù)無縫開啟。

    顧姨還是一周來做一次飯，周小謎吃飯期間翻閱今天剛從圖書館借回來的核心期刊，她先翻翻目錄，想找自己感興趣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