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翹了翹嘴角，走過去。

    衛(wèi)魚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身， “方老師?！?/br>
    方令越嗯了一聲， “走吧。”

    衛(wèi)魚趕緊跟上去， “嗯?！?/br>
    就這樣順其自然的一起回家了?

    一起。

    回家。

    多么遙遠的詞匯。衛(wèi)魚曾經以為這樣溫馨的詞語已經離自己遠去。雖然她沒有對生活失去信息，可到底還是有自知之明。像她這樣的人，誰又愿意給他一個家。

    挺好的，現在。

    她真的要感謝方老師。

    這樣想于是就這么說了， “方老師，謝謝你?！?/br>
    “這次又是為什么謝我?”

    衛(wèi)魚想了想，笑: “方老師你真是好人?！?/br>
    方令越抿唇，臉上露出不耐煩: “我可不是好人。”

    “怎么會呢?你看你，總是幫我……”

    剛好路過一個紅綠燈，方令越停下車等紅燈的時候，問: “所以，你沒有想過，我為什么總是幫你?”

    剛說完，紅燈過了。

    衛(wèi)魚心想:難道不就是因為你心地善良，路見不平嗎?

    可是。衛(wèi)魚悄悄瞅了一眼方令越，看上去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一臉不悅。

    “……”

    衛(wèi)魚:我又說錯話了?

    于是等車停到超市停車場，衛(wèi)魚也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么回答，而方令越呢?

    是的。我們方老師正在因為被第n次頒發(fā)“好人卡”而苦惱。

    方老師心聲: tmd，老子又不是愛心救助站。

    衛(wèi)魚一言不發(fā)地跟上去，問: “方老師，咱們不回家嗎?”

    方令越因為小姑娘一句“不回家嗎”被愉悅，臉色終于沒有剛才那么難看了。但是，是的，我們方老師還是很氣。

    “不買菜，難道你想喝空氣?”

    “……”

    衛(wèi)魚:喝空氣的都是小仙女……

    方令越順手推了一個購物車。衛(wèi)魚就跟在他身后，他走哪兒，她跟著去哪兒。

    “青菜要嗎?”方令越問。

    “要?！毙l(wèi)魚答。

    青菜 1

    “豬rou要嗎?”方令越問。

    “要?！毙l(wèi)魚答。

    豬rou 1

    “餃子要嗎?”方令越問。

    “要?！毙l(wèi)魚答。

    方令越拿起一包餃子，又問: “豬rou白菜餡的行不行?”

    “行。”衛(wèi)魚答。

    豬rou白菜餡水餃 1

    繼續(xù)往前走。

    “蘋果汁要嗎?”方令越問。

    “要?！毙l(wèi)魚答。

    蘋果汁 1

    “面包要嗎?”方令越問。

    “要?！毙l(wèi)魚答。

    “這個還是這個?”方令越拿起兩包面包。

    衛(wèi)魚伸長脖子，指了指左邊那個。

    又走。

    “草莓要嗎?”

    “要?！?/br>
    “蘋果要嗎?”

    “要?！?/br>
    沉凝片刻， “我，要嗎?”方令越問。

    “要?！毙l(wèi)魚答。

    方令越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等衛(wèi)魚反應過來的時候，方令越已經推車裝得滿滿的購物車走到了結賬的柜臺處。

    衛(wèi)魚那個羞啊。

    “我，要嗎?”

    “要。”

    ——我要嗎?

    ——要。

    衛(wèi)魚: “……”

    方老師，你怎么這么調皮喲。

    方令越手上提著購物袋，余光瞥到滿臉通紅的小姑娘，一本滿足。

    衛(wèi)魚跟在方令越身后，兩人之間隔著半米的距離，一個停下來，另一個也停下來。直到走進電梯里。

    方令越感覺衣服被拽了拽，往下看去，果不其然。

    “方老師，我錯了?！?/br>
    方令越好整以暇， “錯在哪兒了?”

    “……”

    衛(wèi)魚:嘴賤。

    眼見著電梯停在了負一樓停車場，方令越說: “想好了，回答我?！蹦┝?，又說: “還有剛才在車里的問題?！?/br>
    他大步邁出電梯，等了好久見身后的人還沒有動作， “怎么了，餓死了?”

    衛(wèi)魚哭唧唧地跟上去， “沒有?！?/br>
    方令越掏出車鑰匙，摁下解鎖鍵后， “好好想，我不急?！?/br>
    “……”

    回家的路上沒人說話。方令越似乎心情格外的好，打開電臺，一路聽著。

    他似乎很喜歡老歌，衛(wèi)魚想。

    等到了公寓樓，衛(wèi)魚都還在琢磨。

    怎么回答?

    剛才的問題怎么回答?

    ——我要嗎?

    ——要。

    “……”

    衛(wèi)魚腹誹:怎么樣的答案才能表示自己對方老師一片肝膽之心和純潔的崇拜之心呢。

    純潔的。

    嗯。

    一片丹心照汗青的那種。

    難道要回答“不要”?

    衛(wèi)魚搖搖頭。

    天啊。

    21樓只方令越一家。屋子里黑漆漆的，果然不見方令期的身影。方令越倒是一點不驚訝，仿佛一切意料之中。畢竟早上他還受到如下所示的短信。

    ——好嘛好嘛，人家這就走。

    ——什么叫做有異性沒人性，親弟弟今天是體會到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嚶嚶嚶

    ——行了行了， 34歲的男人了不起，有媳婦兒不起。我走了，不帶走一片面包(你衣兜里的500塊我拿走啦，切克鬧，喲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