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魚點點頭，眼睛假裝往前看，瞟了一眼坐在兩人左前方的方令越，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對面坐了一個很好看的女人。

    衛(wèi)魚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兩人走到回收餐盤的地方， “對了，小魚兒，”徐志宇問， “你有沒有把我的手機號碼給過誰?”

    “嗯?”

    “咳咳，嗯，沒有是吧?”

    衛(wèi)魚點頭。她從來沒有擅作主張泄露過同事的隱私，害怕徐志宇誤會， “真的沒有?！?/br>
    徐志宇拍了拍衛(wèi)魚的肩膀， “我就隨便問問。”

    衛(wèi)魚看著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緊張的跳出去半米遠。

    餐廳的一角。

    “師兄部門的那兩個實習生感情真好，”沈珈瑜一臉得體的微笑， “常常見到他們一起吃飯。”沈珈瑜又看了看對面的人。

    方令越今日穿了一件棕黃色的寬松高領毛衣，下身是一條黑色休閑褲。他本來個子就高，穿什么都比被人合適。而原本線條分明的面部線條，在高領毛衣的襯托之下竟然有了一絲圓滑的溫柔來。

    沈珈瑜不禁失了神。

    “讀大學的時候，師兄從來不跟女生說話。誰要是不識趣一個眼神過去就能把人給凍成冰塊，我常常想，那時候若不是因為沈教授的原因，師兄大約是不會理會我的。”

    方令越頓了頓，抬起頭。頭上的吊燈燈光照得四面八方都透亮，那光掃在他的臉上，冷冽又陌生。

    “珈瑜，我以為我們那天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

    沈珈瑜的笑容就那么僵在臉上， “師兄，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姑娘?”

    方令越不耐煩地站起身，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在注意到沈珈瑜的臉色時才又坐了下來。沈珈瑜以為他這是要給自己解釋了，心里一喜，可還沒來得及做出驚喜的樣子卻聽到方令越說。

    “師妹，如果過去我給過你什么錯覺，我在這里給你道歉?！?/br>
    “我這樣子的人配不上你?！?/br>
    沈珈瑜一把抓住方令越的手，壓低嗓音，生怕別人注意到這邊的異常。:適不適合，難道不是應該先試試才知道嗎?師兄這樣，未免不公平。”

    方令越嘆出一口氣，抽回手。離開前，他說: “我不做無用功?！?/br>
    等人走遠了，沈珈瑜才嘆息道: “方師兄啊，你好冷漠的心。”

    臨下班前，衛(wèi)魚被人叫去幫忙?；厝サ穆飞先チ艘惶诵l(wèi)生間。她站在洗手池前洗手，耳邊傳來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接著那個人就站到了她身旁。

    嘩啦啦的水流聲間，沈珈瑜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衛(wèi)魚， “近水樓臺先得月，原來是這個意思。”說罷，輕笑。

    衛(wèi)魚愣怔。

    沈珈瑜關(guān)掉水龍頭，轉(zhuǎn)身半靠在洗手臺前。

    “你叫衛(wèi)魚?”

    衛(wèi)魚點頭， “嗯?！?/br>
    “你有臉盲癥?”

    衛(wèi)魚點點頭， “嗯?！?/br>
    沈珈瑜嘲諷的笑， “你知道我是誰?”

    衛(wèi)魚偷偷地沈珈瑜。她穿一身得體的深藍色西裝外套，內(nèi)搭黑色低胸緊身襯衫，下身著黑色套裙，腳上的高跟鞋足足有七八厘米的樣子。

    想了想也沒有在腦海里找到符合的人物，只好問: “請問，您是哪位?”她穿的這樣漂亮，一定跟她不一樣。

    沈珈瑜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

    臨走前，她說: “我是方令越的女朋友。”

    衛(wèi)魚呆呆地站在洗手臺前，水龍頭上掛著一滴水珠，過了許久才掉進水池里。啪嗒一聲像是一記重拳垂在衛(wèi)魚的腦袋上。

    洗手臺外有人說話。

    “沈老師，你衣服怎么濕了?”

    答話的人似乎滿不在意的樣子， “啊，估計是剛才洗手的時候不小心甩在了身上?！?/br>
    外面立刻傳來笑聲，然后漸漸的歸于平靜。

    死寂。

    第38章

    方令越倚在車旁，手上夾著一只還沒有點燃的香煙。遠遠地就見到小姑娘耷拉著腦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站直身，等到姑娘走近的時候，叫住了她。

    “去哪兒?”

    衛(wèi)魚愣住， “回家。”

    方令越覺得奇怪。往日里不是總是愛叫他方老師嗎?想到這里，他就想笑。部門里其他人還常常調(diào)侃他，什么時候帶了個學生。

    “上車，我送你?！?/br>
    方令越從衣兜里掏出車鑰匙。

    衛(wèi)魚還站在原地。

    “上車。”方令越有些不耐煩地撥了撥額頭上的碎發(fā)。

    衛(wèi)魚吱吱嗚嗚地， “不用了?！?/br>
    方令越挑眉。

    “誰又招惹你了?”

    “……”

    衛(wèi)魚慢慢地挪動了一下腳步，心想: “方老師你這樣子不厚道。太不厚道了。你明明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還這樣子每次都理想當然的送她回家。

    心里這樣想，衛(wèi)魚卻決然是不敢開口的。說什么呢?自己也沒有那個立場。

    方令越就看著小姑娘兩只手扭捏的互相盤扣著，一臉不愿意。

    “怎么，擔心被我賣了?”

    “……”

    衛(wèi)魚(哭):方老師你真的好伶牙俐齒哦。

    方令越笑， “放心，”說完瞅了瞅小姑娘，又忍不住調(diào)侃: “你這樣子的，賣十次也是虧本生意?！?/br>
    衛(wèi)魚:……

    剛想著就這樣子吧，反正坐方老師的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衛(wèi)魚剛邁出一只腳，揣在衣兜里的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