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被要求一會兒閉眼一會兒睜眼，一會兒仰頭一會兒低頭。漸漸地周圍涌上人群。

    大多是看熱鬧的。

    因為有個宣傳人員正在柜臺附近賣力宣傳丑小鴨如何三步變成白天鵝。

    衛(wèi)魚睜著無辜的眼睛，和人群對視。最后酸澀地又閉上眼睛。

    人群里發(fā)出幾聲感嘆，衛(wèi)魚能清晰地聽到來自魔手的贊美。

    魔手讓衛(wèi)魚睜眼，然后對他說：“believe　me，你很beautiful?！?/br>
    衛(wèi)魚臉燒呼呼的，有些癢。她想去撓，卻被魔手制止。

    “多么美麗的工藝品，please不要touch?！?/br>
    衛(wèi)魚尷尬地放下手。先前推銷的服務人員又擁了上來。

    “小姐，你很漂亮?！?/br>
    衛(wèi)魚臉更燒，“謝謝?！?/br>
    推銷員從身邊拿起一個很大的包裝盒，對衛(wèi)魚說：“小姐，這是我們的新產(chǎn)品，很適合你哦～”

    轉(zhuǎn)而，又對圍成圈的人群說：“顧客朋友們，你們見證了這位小姐從丑小鴨變成白天鵝的過程?！彼e高手里的盒子，“這個變化離不開我們的產(chǎn)品，為了你的美麗，請不要錯過！”

    衛(wèi)魚哭笑不得地保持沉默。

    人群圍上來的時候，她悄悄的逃走了。走遠些后，她拿出兜里的錢。

    她還能看得見那位賣力宣傳的推銷員小姐，于是沖著空氣抱歉地說：“你看，我只有20塊。”

    不知不覺中，時間竟過去的這么快。

    衛(wèi)魚趕緊下樓結(jié)賬。

    她發(fā)現(xiàn)，總有人看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低頭，落入視線的是一雙黑色皮鞋。

    她乖乖地站在隊列的末尾。發(fā)呆時就數(shù)著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有幾個。

    數(shù)到那個穿黑色皮鞋的人時，她發(fā)現(xiàn)他只買了一瓶水。

    超市大減價，光買水，根本沾不到便宜的。

    很快，前面就只剩一個人。他結(jié)賬時，衛(wèi)魚看他拿出一個黑色的錢包。

    她想，這個人一定很喜歡黑色。

    只是他露出的手腕和手掌都很白，和黑色的外套以及錢包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結(jié)完賬把錢包往身后的褲包里塞。

    衛(wèi)魚的視線不知不覺也跟著他的動作轉(zhuǎn)移到他的褲包處。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褲子后面沒有包。

    他結(jié)完賬拿過水，絲毫沒注意到跌落在地上的錢包?？煲邥r，他感覺背后有什么在戳他的背脊骨。

    一下，兩下。

    他不耐煩地轉(zhuǎn)頭，看到她的臉，愣住。

    衛(wèi)魚化完妝后自己沒有照鏡子，并不知道效果。她很小時mama就告訴過她，推銷人員的贊美是相信不得的。

    其實，推銷小姐確實說錯了。

    她不是丑小鴨變白天鵝，而是天生麗質(zhì)。

    衛(wèi)魚把錢包遞給前面的人，說：“同志，你的錢包丟了?！?/br>
    那個人長得高，她沒有注意去看他。所以，入眼處只是他的胸膛和脖頸。

    那人接過錢包，陰陰地說：“謝謝?！?/br>
    衛(wèi)魚眼睛瞇成縫，嘴巴翹得老高。

    “不用謝。”末了，又說：“你的屁股上沒有包?！?/br>
    “”

    衛(wèi)魚剛說完，就聽到后面有人催她快結(jié)賬。

    她拿出泡面，結(jié)好賬一邊對排在身后的人道歉，一邊退出長龍。

    超市里的袋子是要錢的，衛(wèi)魚沒要，把泡面抱在懷里。

    那個穿黑色皮鞋的男人還沒走。

    衛(wèi)魚懷里一空，聽到頭頂?shù)穆曇粽f：“你住哪兒，我送你。”

    衛(wèi)魚連忙說：“不用?！?/br>
    接著她聽到那個人無奈的嘆氣。

    “抬起頭。”

    她后怕地抬起頭。

    他又說：“看著我?！?/br>
    衛(wèi)魚后退了好幾步。眼前的人正是她的上司。

    擁有最完美臉龐的方令越，方老師。

    “方老師，下午好?！?/br>
    方令越嗯了一聲，朝超市門口走去。衛(wèi)魚趕緊跟上。

    “方老師，您給我吧，我自己來。”衛(wèi)魚擔心地一直盯著方令越手里自己的方便面。怎么能讓上司替她拿重物呢？

    方令越的車就在超市外面。

    他把泡面丟進后座后，打開副駕駛的門，對衛(wèi)魚說：“上車。”

    衛(wèi)魚哪敢反駁，鉆進去后，輕輕地關上門。

    一路無話，衛(wèi)魚緊張地只敢偏頭看一邊的風景。

    頭一直偏向一個方向，雖然酸，她卻不敢偏向另一個方向。

    “方老師。”

    沒人回，她仿佛已經(jīng)習慣了一般，接著說：“其實你不用送我?！?/br>
    國際油價上調(diào)，這一送，一定大于2塊錢了。

    方老師看上去很閑，工資萬一不夠加油，怎么辦？

    方令越把窗戶搖上，淡淡地說：“謝你。”

    “恩？”

    “錢包。”

    “方老師，下次你要是揣錢包的話，先摸摸屁股。”屁股后面有包，才能放。

    方令越：“恩?！?/br>
    后來，就沒有說話了。車子行駛在落日余暉中，靜謐無比。

    衛(wèi)魚在車子快要到出租屋時讓方令越停下車。

    她從后座拿走自己的泡面，對坐在車里的方令越說：“方老師，您慢走?！?/br>
    方令越點點頭，搖上車窗。車子很快消失在茫茫車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