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正打量著溫柚身上還有哪一處完整的皮rou可供他紋下他認為最美麗的圖案的賀封像被當場潑了桶冷水,轉頭望去,下一秒便被暴怒的賀沉洲踹翻在地,硬生生挨了好幾拳,頭與地相撞砸得眼冒金星。 一件帶著清淡皂角香氣的外套兜頭罩下,緊接著,溫柚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如同捧著一簇即將在掌心融化的冰花,賀沉洲根本不敢用力,怕勒到她的傷口。 小小的女孩埋首在賀沉洲胸前,唯一露出來的本該光潔無瑕的手臂此刻卻遍布了猙獰可怖的傷痕,賀沉洲只是看一眼,nongnong的愧疚裹挾著鋪天蓋地的悔恨便如滔天巨浪一般將他吞沒。 如果他早點回來,是不是就能避免她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沒有答案。 賀沉洲整理好情緒,輕輕抱著溫柚起身。 轉頭,卻看見正欲離開的賀封迎面撞上面無表情的阮秋聲,而她手上舉著的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水果刀,正一下又一下,泄憤一般扎入賀封的胸膛…… ———————— 這時候賀沉洲還是把溫柚當成一個年紀小的好朋友!沒有男女之情。 第47章 番外三:親吻 阮秋聲最終還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因為鬧出了人命,賀家一時間人心浮動。 賀老爺子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為兒子的死心痛之余還是得吩咐眾人葬禮低調舉行,切莫向外聲張。 畢竟賀封死得極不光彩。 出于愧疚,賀老爺子給住院的溫柚送去了無數補品和解悶的小玩意兒,還請了國內最好的醫(yī)生竭盡所能為她修復身上的疤痕。 發(fā)生了這么大一件事,作為溫柚身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賀沉洲也被允許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期來陪伴溫柚。 許是因為賀沉洲是第一個解救她的人,溫柚醒來之后就格外依賴他。 除了護工和他,誰也不讓靠近,讓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想過來借花獻佛的賀家親戚悻悻鎩羽而歸。 而賀沉洲對她更是百依百順,隨叫隨到。哪怕溫柚半夜三更打電話告訴他她做噩夢睡不著,也會第一時間趕到她的病房,給她讀詩,哄她睡覺。 賀老爺子處理完了兒子的身后事和爛攤子以后,也抽空過來看望一次溫柚。 當時溫柚手臂上的鞭傷還沒好,抬不起手來,只能由賀沉洲一勺一勺喂食。 賀老爺子進了病房,僅僅只是開口喊了一句“柚柚”就讓病床上的溫柚一瞬間神經緊繃,面容僵硬,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接著一把將賀沉洲端著的碗打翻在地,熱燙的粥水潑了他一身。 賀老爺子也被嚇了一跳。 反倒是狼狽不堪的賀沉洲輕言細語地哄了一會兒悶頭鉆入被窩的溫柚,便帶著爺爺出了病房。 賀沉洲其實早在過往相處的時間里便察覺到溫柚并不喜歡“柚柚”這個稱呼。 雖然談不上嫌惡的地步,但溫柚也明確表示過,讓賀沉洲直呼她名就好,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樣的昵稱,也沒有剝奪人家小名的愛好。 于是賀沉洲便知道了,溫柚不喜歡被當成另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也明白“又又”和“柚柚”這兩個稱呼聽起來一模一樣,但含義卻天差地別。哪怕失蹤的賀又寧還沒找到,但她和溫柚是兩個獨立的人,不該在這一點上混淆界限,讓任何一方感到冒犯。 然而這些日子觀察下來,賀沉洲卻發(fā)現溫柚似乎對“柚柚”這個稱呼反應超乎尋常的大,甚至到了恐懼的地步,心里猜測—— 賀封應是把溫柚當成了賀又寧才會對她下此毒手,并且在行兇的過程中頻繁這樣稱呼她,才會讓她感覺到害怕。 由于溫柚對此閉口不談,仿佛想要刻意遺忘這段記憶,賀沉洲也不愿令她多作回想,因此并不知道賀封虐待她主要還是因為懷恨在心。 他把這個猜測跟賀老爺子一說,耐心解釋溫柚應該是創(chuàng)傷性心理應激障礙,讓爺爺不要再叫她“柚柚”。 賀老爺子聽完也沉默了,半晌才嘆息著背手離開。 / 就這樣在賀沉洲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溫柚的精神狀態(tài)也在一天一天好轉起來。 一切恢復如常,漸漸運行回原來的軌跡。 只是溫柚說什么都不愿意再回到賀家老宅,老爺子無法,也知道以不放心為由強留反而會刺激到她,再加上最近賀家確實不太平,底下小輩斗得厲害。 為了補償她,賀老爺子出錢給溫柚單獨買下了一處環(huán)境僻靜且治安良好的學生公寓,還給她安排了一個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溫柚其實是一個適應能力非常強的人。 搬離了外表富麗堂皇實則臟污混亂的賀家,也就等同于遠離了是非紛擾。 沒有人再在她耳邊叫她“又又”,加上時間這個良藥,慢慢地,她也平靜了下來,重新拿起書和筆投入知識的海洋,以期學到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回想那段噩夢般的經歷。 事實證明,在受到巨大打擊或驚嚇之后,人的潛意識就會出于維護機體平衡的目的而對某段記憶做出相應回避——溫柚強迫自己專注學習,轉移注意力,確實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恐懼的怪圈。 當然,這其中也免不了賀沉洲的功勞。 哪怕臨走之前溫柚已經被安排妥當,但賀沉洲還是不放心她,每天晚上都會打一個視頻通話過來查看溫柚的狀況,陪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