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但房子不一定代表了家,同樣的,在這座賀家名下的別墅里,溫柚還是沒有太多的歸屬感,當做暫時的避風港還好,總有一天她終歸是要離開的。 具體是什么時候,不好說。 她一邊想著,一邊擦干身體,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賀沉洲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房間,正在床邊坐著,見她出來,主動給吹風機插了電。 溫柚從善如流地走了過去。 他一向很喜歡給她做這些明明她自己也可以干的小事,比如梳頭,擦臉,洗衣服,疊衣服,剪指甲,涂身體乳……又或者是她一個人完成不的,比如做飯,按摩之類,只要是他能做的,他從不假手于人。 明明那雙手隨時可以簽下一份金額上億的合同,他卻像一個盡職盡責的管家,非常樂衷于在每個月的這個時間為她完成這些瑣碎而又平凡的活計。 溫柚不懂他為什么會有這種癖好,不過既然他甘之如飴,她倒也樂得解放雙手,隨他去了,在最開始甚至被他養(yǎng)成了一個不好的現(xiàn)象: 在別墅里他照顧她的起居,只用一天時間就能讓她習慣飯來張口衣來張手,什么也不用干?;氐綄嶒炇曳炊鴽]人可以替她做這些了,溫柚這個懶人索性直接從公主活成了糙漢,覺得不餓死自己就行,這便導致她在實驗室里的生活質(zhì)量更加地慘不忍睹,后來被賀沉洲知道了,提出要每天過去照顧她。溫柚哪敢勞煩一個集團總裁來給她干保姆的活,自然是果斷拒絕了。怕賀沉洲再提出這種話,這才收斂了不少。 吹風機呼呼地吹著暖風,伴隨著低分貝的噪音,反而令溫柚困意上涌,一雙美眸懶洋洋地瞇著,像一只正躺在柔軟小窩里昏昏欲睡的貓。 賀沉洲在后面撥弄著她的長發(fā),時不時調(diào)整冷熱快慢的模式。 吹完了頭,他又拿起床邊的護發(fā)精油,細細地抹在上面,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 雖然很困,但溫柚還記得自己是回來干什么的,輕聲問他: “今天還要嗎?” 她的態(tài)度就好像這件事對她來說,僅僅只是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wù)。 賀沉洲撫發(fā)的動作一頓,旋即喉嚨里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意。 但看著她不掩疲倦的眉眼,到底是舍不得折騰她: “不用了?!?/br> 溫柚徹底放下心來。今天忙了一天,回來還要搞這檔子事,她實在沒那個精力。 雖然賀沉洲伺候得是挺舒服的…… 意識到這個想法有些危險,溫柚及時止住了深思的念頭。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xù)胡思亂想下去,她轉(zhuǎn)了話頭: “家里還有沒有創(chuàng)可貼?” 聽到這話,賀沉洲皺了皺眉: “怎么了?” “腳被磨破了皮?!?/br> 溫柚捋了捋散落胸前的長發(fā),無所謂地回道。 “我可以看看嗎?” “隨意?!?/br> 她把腳伸了過去。 下一秒,細瘦到不堪一折的腳踝被一雙火熱的手掌輕輕握住。 溫柚沒來由地被燙了個哆嗦。 臉上也跟著升騰起一絲熱意。 是因為一個月沒見他嗎?所以才對他的觸碰這么敏感…… 賀沉洲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不自在,緊抿著唇,一張深邃俊美的臉龐上盡是凝重的神色,手指甚至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她腳跟處的細嫩肌膚。 不帶綺念的動作卻再次引得溫柚的后脖頸竄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麻意。 正當那股奇怪的感覺即將破殼而出,野蠻生長時,賀沉洲及時抽開了手,將她的腳輕輕放了下來,轉(zhuǎn)身出去拿藥。 溫柚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賀沉洲拿來了醫(yī)藥箱。 他把她的腳放到他的大腿上,低著頭,神色認真地給她的傷口消了毒。 看著她被泡得泛白翻綻的傷口,賀沉洲突然后悔自己在她到家的時候沒注意到這點。 “疼嗎?” 溫柚搖了搖頭。 她現(xiàn)在感覺不到任何痛意,只是感受著腳下結(jié)實緊繃的大腿肌rou,透過西裝褲的體溫傳遞到她的皮膚,像星火燎燒著心原—— 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席卷而至了。 溫柚不由自主地看向賀沉洲無可挑剔的側(cè)顏輪廓,目光隨即聚焦在他唇峰完美,形狀性感的薄唇上。 想親上去。 “怎么這么涼?” 賀沉洲絲毫不覺空氣中某種奇怪的氛圍,只是盯著她的腳皺眉問道。 心想她這段時間肯定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于是貼完創(chuàng)可貼,他直接不打招呼地捂住了她冰冷的雙腳。 粗礪帶繭的掌心帶著火燙的熱意,緊貼著腳心最敏感的部位。 溫柚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源源不斷的熱度讓她恍惚以為自己正光著腳走在陽光曬過的細沙上。 可沙子遠比賀沉洲的手掌來得柔軟。 她想不通,明明賀沉洲也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手卻生得這樣粗糙,每每在做那事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一瞬間,仿佛有一根似有若無的羽毛以千鈞之勢落于瀕臨崩斷的心弦之上。 溫柚突然抽開自己的腳。 賀沉洲望過去,對上她的眼神,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空氣中涌動著一些不同尋常的曖昧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