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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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成做夢都沒想到,最希望他去死的人不是尚輕容,而是打小的師妹,他的老師。 楊映雪沒有久待,趁著夜色,帶著滿眼留戀,感激和懇求離開了。 文福匆匆趕來,推開書房門,看著如同冰雕一般的人,“老爺……” * 方文成站在小湖畔,靜靜的望著漆黑的湖面,今夜無月,下著小雪,伸手不見五指之中,只有文福提著一盞微弱的燈籠跟在他身邊。 風雖然不大,可是冬夜裹著雪花,帶來冰冷絲絲滲透皮膚,浸入骨髓,讓人忍不住打著寒噤。 文福顧不得凍僵的手腳,在一旁苦苦勸著,就差跪下來懇求。 可是這些翻來覆去的話,方文成根本聽不進去,反而不解的問文福:“你為什么不走呢?” “我走了,老爺你怎么辦?”文福泣不成聲。 方文成悲哀地一笑,又望著湖面,低聲道:“我這一生,就活成了一個笑話,明明可以過得和美,卻把魚目當珠,最終弄得一塌糊涂,如今活著反而成了拖累,既然無人牽掛,又何必連累你……” 他的腳步往前不由得挪了挪,臨著那冰冷的湖水,目光絕望而凄然。 蹲在假山后的尚小霧看著準備出手,卻被尚小霜給拉住了。 你干嘛?她張嘴無聲問了一句。 尚小霜撇了撇嘴,抬起手指了指湖水,那意思便是:等他跳了,咱再救。 尚小霧頓時一拍大腿,有道理啊,凍一凍,吃夠苦頭大概就不敢跳了。 這兩一想,倆姐妹惡劣的笑了笑,難得達成一致。 那頭文福使勁搖頭:“不是這樣的,老爺,您聽我說,有人牽掛的,大少爺,大少爺他盼著您好??!” 方文成慘笑道:“莫要騙我,瑾凌走得那樣決絕,如何還會記得我這個爹,我已經(jīng)讓他太失望了……” “可您終究是他的父親,老爺,您看,您看看這個。”文福抖著凍僵的手,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還有一些細碎的銀子,只是沒有抓緊,銀子掉到了地上。 他顧不得拾撿,急切看著方文成,捧到面前:“今日紫晶姑娘來整理少爺?shù)臅?,偷偷塞給我的,足有一百兩,這都是少爺?shù)男囊獍?!?/br> 方文成呆呆地望著地上的碎銀,眼睛濕紅:“凌兒……” 見到方文成臉上的動容,文福心下一喜,忙再接再厲道:“紫晶姑娘說,這一百兩足夠咱們離京回祖籍去,那里沒人認識你,以您的學問,哪怕當一名教書先生也能過得很好!老爺,我們走吧,離開這里的是是非非,重頭開始,不好嗎?” “莫要騙我。”方文成再一次說,他知道自己再也經(jīng)受不住了。 文福使勁搖頭:“小的無兒無女,這么多年沒攢下什么銀子,您是知道的。老爺,少爺向來心善,是希望您改過自新,盼著您變好?。 ?/br> “您若下去,大少爺該怎么辦,楊家的意思您不明白嗎?” 他活著沒什么用,可死了就能生生惡心死尚輕容和方瑾凌。 “您難道要讓大少爺今后被人指指點點,他的母親逼死了他的父親嗎?更何況這錢能送過來,夫人豈會不知道,可她沒有阻止啊!” “輕容……”方文成終于哭起來,“我對不起她?!?/br> 他已經(jīng)站在湖邊的腳終于轉(zhuǎn)過了方向,到了文福的面前,慢慢地蹲下來,就這燈籠的光一粒一粒將碎銀撿起,緊緊地握在手心。 微風之中傳來一聲聲壓抑的嗚咽聲,而這湖水依舊平靜。 那一夜,不管是文福還是方文成,主仆倆打著燈籠將這座府邸再走了一遍。 松竹院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尚輕容走的決然,不留下一絲念想,可院子里種的竹子和蒼松卻依舊還在,方文成看著自己的題字,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還有一處便是舒云院了。 他坐在方瑾凌書房里,拿起桌上被留下的書冊,翻開來,看到熟悉的字跡頓時怔然,較弱的筆鋒顯示著主人身體的羸弱,可其中的神韻卻已經(jīng)青出于藍了。 “老爺,您看這都是大少爺留下的字畫,畫的真好,跟您真像?!蔽母D闷鹱指字械漠嬀恚従彽卣归_來,湊到方文成的面前夸獎道。 “我竟都不知道……凌兒,我的兒子……”方文成小心地撫摸著上面已經(jīng)風干的墨跡,想象著方瑾凌喝完藥,倔強地一筆一劃的模樣,他閉上眼睛,淚水滑下,后悔不已,“字能學,人不能,跟著他母親,是對的?!?/br> 說完,他抹了一下眼睛,將字畫收起來,遞給文福:“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吧。” “哎?!蔽母8吲d地應了一聲。 “把這些整理起來,也一并帶走吧,這輩子我怕是見不到她們娘兒倆了,留著懷念也好?!?/br> 文福聽得心酸,忍不住問:“那,臨走之前您要去看看大少爺嗎?紫晶說少爺臥病在床,很嚴重。” “他心思向來深,這樣折騰怎么會不病倒?”方文成眉宇間露出擔憂。 “老爺要是不放心,不如……” 但方文成還是搖了頭,自嘲道:“我哪有資格去看他,見了面反而給他們娘兒倆添堵?!?/br> 文福一嘆:“是,那可要留封信?” “不,形同陌路,最好?!?/br> 第二日一早,雙胞胎看著這對主仆隨著人流離開京城才回府去,方瑾凌聽到這個消息后,對著尚輕容展顏一笑:“娘,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br> 尚輕容點頭:“但愿他改過自新,從頭做人?!?/br> 第43章 王妃 方文成的離開,最驚愕的莫過于楊家,楊慎行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閉上了眼睛,“天意啊?!?/br> “爹,這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景王窮追不舍,一篇又一篇的彈劾壓得楊慎行即使養(yǎng)病都喘不過氣來,連皇帝都下了旨意,責令楊慎行以身作則,安定民心。 這個意思便是不平息此事,內(nèi)閣的門檻他就再也沒有機會邁進去了。 想到這里,楊慎行道:“你去一趟端王府,代我向王爺請罪,請他出手相助,今后,楊家必有報答?!?/br> “是?!睏畈此蓱?,他正要離去,可一想到楊映雪,還是為難地問,“爹,那meimei……” 提到楊映雪,屋內(nèi)便是短暫的沉默,楊慎行充滿褶皺的臉露出不忍,最終嘆了一聲,“你去告訴她,瑾玉和她……只能留一個。” “爹!”楊泊松聽此心神一震,噗通一聲跪下來,懇求道,“爹,不要??!我們有今日都是meimei,哪怕她有錯,也罪不至……爹!” 楊泊松使勁地磕了一個頭。 楊慎行見此,抬了抬手,讓他起來,“你想哪兒去了,我沒讓她死,連文成都能舍了她們母子逃出京城,我的女兒為何要死?” 他的眼里帶著nongnong的諷刺,繼續(xù)道:“只是楊家如今游走于懸崖,不能再有一絲差池。她一個女人也離不了京,就讓她出家吧,從此青燈伴古佛,等瑾玉長大?!?/br> “爹……就不能留在家里嗎?”楊泊松不舍地說,“寺廟里也太苦了?!?/br> “你以為這家還能抵擋多少風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沒了,讓她去,若是將來瑾玉有出息,她也能回來?!?/br> 但要是沒出息呢? 知道楊慎行的決定已經(jīng)無從更改,楊泊松不敢再往下想這個答案,“兒子知道了。” * 轉(zhuǎn)眼小年到了。 今日天氣不錯,下了兩場雪后,難得放晴。 人去樓空的方宅已經(jīng)被內(nèi)務(wù)府收回,而楊家也不得不接受端王的幫助,籌齊那十萬兩,由端王作為中人,今日上門賠禮道歉。 “凌凌,您不去看看嗎?”尚小霧接過方瑾凌手里的書冊放進一個籃子里問道。 方瑾凌坐在小凳上,粗略而快速地翻看著堆滿整個書房的書冊和手稿,聞言頭也不抬地回答:“我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怎么能隨便摻和到正事上?” 不諳世事? 這不都是你逼的嗎?雙胞胎互相看了看。 “小霧,這是不是叫裝傻充愣?” “小霜,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個詞咱們是用對了?!?/br> 邊上的紫晶聽著,抿嘴偷笑,但轉(zhuǎn)眼又擔心道:“端王殿下來了,少爺,夫人會不會吃虧?” “就是因為端王也來,所以這十萬兩只會多,不會少,就算我娘好說話,我家好厲害的jiejie們也不答應?!狈借枵f著又遞了一本過去,“七姐,這本書我要帶去西北,你放到那邊的籃子里?!?/br> “哦,這兒嗎?” “嗯?!?/br> 今日方瑾凌趁著好天氣,和紫晶一起整理從云陽侯府搬過來的書冊。這些有的來自于他的書房,但更多的則是靜心堂里方文成的藏品。 雖然方文成圣賢書讀成了狗,但不得不說他的藏書的確豐富,這樣算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在重新歸檔收起來之前,方瑾凌打算先晾一晾,去去蟲霉。 離京的時間定在了元宵節(jié)后,所以方瑾凌有的是時間將有用的書籍挑出來帶去北上,特別是科舉用書。 而不想見到楊家那兩張臉,也懶得聽那邊打機鋒,雙胞胎便自告奮勇地陪方瑾凌整理書冊。 “這都些什么書啊,長得一模一樣?!毙§F隨手翻了翻,頗有種看了天書的感覺,“我總覺得這些字我都認識,可它們排好隊之后我就不知道誰是誰了?!?/br> 紫晶接過這個籃子,笑道:“都是科考用書,少爺要讀書科舉呢。” “真的呀?”小霜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敬佩地看向方瑾凌,“凌凌真厲害,祖父要是知道尚家后代出了個會讀書的,一定高興死了?!?/br> 雖然與jiejie們沒相處多少時間,可是方瑾凌也大致了解她們文武偏科有多嚴重。如果說武藝槍法尚家姐妹堪稱王者級別,那么讀書學問就是青銅渣渣,處在認全了字稍微文鄒一點就抓瞎的階段。 相比起來,鉆進錢眼里的錢多金都算得上學富五車。 這樣想來方瑾凌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致命的問題。 若都是學渣,連個功名都考不到,那他前往西北,豈不是連像樣的老師都沒有?莫不是要走上自學成才這條艱難道路?可科舉不是光看書本就能會的,套路這種東西到哪兒都有,而且這年頭還找不到谷哥度娘幫忙。 方瑾凌想到這里,人都要裂開了。 “六姐,七姐,咱家有沒有學問比較好的,程度能達到舉人這樣?” “有啊?!眱扇讼胍膊幌氲鼗卮稹?/br> 方瑾凌聞言驚喜道:“有?是外祖手下的哪個幕僚嗎?” “是二姐夫呀,他的學問是祖父說過最好的。之前不是說了嗎,咱們姐妹正跟著二姐夫讀書,可就是我們不是那塊料,一碰上課本就想睡覺?!鄙行∷卮稹?/br> “可二姐夫不是個白身嗎?” 尚小霧回答:“那是皇上大赦之后,之前還是戴罪之身呢?!?/br> 這個厲害了,方瑾凌忽然福臨心至,“難道二姐夫是從京中被流放到西北的?” 尚小霧驚訝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