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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一半又頓頓,見旁的叮囑地差不多,簡眠嘆口氣最后摸了下鄧祁的腦袋:“阿祁,你和那個女孩子,mama不會再干涉,但你自己要把握好分寸。” “明白什么時間就該做什么事情,懂嗎?” “嗯。”鄧祁點點頭,幫她關(guān)上車門,勾了下唇,淺灰色衛(wèi)衣下的語氣認(rèn)真:“我心里有數(shù)?!?/br> “行?!迸苏f完復(fù)又把墨鏡戴上,沖他揮揮手:“回去吧?!?/br> 鄧祁點頭:“路上小心?!?/br> 度假的酒店訂在濼安一家新開的茶樓客棧,近兩年小鎮(zhèn)的復(fù)古仿宋建設(shè)推進地如火如荼,相關(guān)旅游業(yè)做主推發(fā)展迅猛,窺見其中商機的聰明人接連盤活了后續(xù)的住宿飲食行業(yè)。 鄧祁這次定的茶樓客棧名字就叫——‘趙家風(fēng)味館’,雖然的確存了兩分別樣的心思在里面,奈何時間問題,開學(xué)將至。 他自然找不到什么借口跟過去,加之已是高二的下半學(xué)年,時間一晃就得備戰(zhàn)高考,簡眠自然也不會讓他跟著,連長期住宿樓都幫他做了申請。 其中意味,他自然看的入木三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簡眠居然退讓一步?jīng)]再如之前那般態(tài)度強硬。 其實簡眠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把手機還給鄧祁,若真要追究起個所以然來,大概就是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個一直疏于溝通,平日里仍由其自由生長,以至于前幾年關(guān)系出現(xiàn)破裂,拿自己的前途與她置氣的幼稚小朋友,不經(jīng)意間,也長成能獨當(dāng)一面的理智少年了吧。 在那樣不同尋常的環(huán)境下比她還先跳出來拎清事物的本質(zhì)。 這樣的鄧祁,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不如放手去看一看,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能做出那些讓她刮目相看的事來。 還挺讓人期待。 送走簡眠,鄧祁回去收拾好開學(xué)要用的東西,日月亂換,到了第二天。 2019年2月17日,F(xiàn)中開學(xué)—— F城公交樞紐站人擠著人,趙園陜西rou夾饃般從擁擠的人潮中走下了車,迎面滾著行李箱往外邁步,尋了個人流稀疏的地方落了腳跟,剛重新整理好書包帶子正準(zhǔn)備走向出站大廳,驀地對上一道朗月星稀的眼睛。 鄧祁的。 說不清那一刻具體的感受,只好像跋山涉水終于撥開迷霧的人,在最沉溺的海島中找回了屬于自己的燈塔。 明明也才分別沒多久,卻相隔到似是跨越了前世今生。 終于又見到你了,我的鄧祁。 一個鮮活又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流動般,周遭的喧囂都被按下了靜音鍵,趙園感覺遠處似有輕風(fēng)吹來,撩撥起她的心跳,扶亂了她的琴弦。 同樣感懷的不止于她,鄧祁的心也繃到了嗓子眼,一時間唯有任憑情緒翻涌,只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趙園。 喉間發(fā)緊,半晌,鄧祁起身沖人招招手,克制著從喉間溢出兩分沙啞:“過來?!?/br> 小姑娘聞言眸光一閃,隨即揚了唇向他的方向,跑過來。 鄧祁甚至提前為她張開了懷,不料趙園卻在離他半米的位置停下來 ,踮起腳尖四處張望了陣,才悠悠來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祁哥,我們這樣不好吧……” 鄧祁:“?” 趙園:“不是你說的嗎,現(xiàn)在非常時期,咱們,搞地下?” 聞言輕笑,在趙園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突然長臂一伸,將人不容置喙攏進懷里圈好,下巴骸放在她肩上,音色半笑不笑:“別鬧,讓我抱會兒?!?/br> 聞言微頓,感受到收在她腰間的力道是真的很緊,半個人的重量挨在她身上,一顆心也跟著他狂跳,抬手環(huán)上少年的脖頸,任由他鬧。 這個擁抱持續(xù)了很久,一直到半邊的肩膀都要被他壓僵,趙園才略不滿地揉揉他的耳朵,低聲抗議:“鄧祁,你抱夠了沒???” “壓酸了?” “也不是,就感覺有些站不太穩(wěn),重心沒在點上?!壁w園回應(yīng)著見鄧祁略抬頭減了她右肩的力道,還沒來得舒展著緩一口氣,就又被他悶著腦袋按在寬闊的肩膀上:“那給你壓回來?” “……幼稚。” 一陣耽誤后,兩人總算上了直達F中的303路公交線。 趙園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低頭百無聊賴地玩著鄧祁的手指,心里的話砰砰鼓著棒槌東捶西擂地已然響徹九天,然而面上卻是堵了閘門的電熱壺,明明已經(jīng)膨脹到沸騰,偏就吭不了一聲。 就,不知道該怎么說。 鄧祁從見到她的第一面就不對勁。 但這股不對勁硬要她說,可能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可否認(rèn),她自己也有那么一點意料之外的激動夾雜在里面,雖然大半都是來自鄧祁無征兆出現(xiàn)在樞紐車站的驚喜中。 但顯然,鄧祁表現(xiàn)出來的激動半分不比她少,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小別勝新婚。 趙園想著難免看他的眼神多了那么兩分意味深長來,滿眼都寫著‘祁小哥你行不行啊?!?/br> 距離咱倆上次見面好像也沒過多久吧。你這猴急的樣兒,讓我以后怎么信你?。?/br> 可許是調(diào)侃的意味太足,少年本來日落西沉半倦微闔的眼皮又輕輕往上掀了一眼,手下的力道傳來,捏捏她的指尖:“怎么了,這么看著我?” “沒有?!壁w園掩飾,難得的厚臉皮:“就是在想我們家祁少爺是不是特稀罕我,這才多久沒見啊,那黏吧勁兒,挺足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