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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園抬手接了起來,也正想和平臺公關再商討一下,隨即手機夾在腦袋與肩頸之間就直接開了口:“剛才那筆錢我已經(jīng)給你們打過去了,為什么相關論貼還是發(fā)不出來???是有延遲顯示嗎?” 問完見那邊久久無言,趙園這才抬起頭滑開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顯示出來,她隨即顰了下眉,確認自己沒有印象后,又翻開通訊錄復查了遍。 然后發(fā)現(xiàn),這不是相關工作人員的號碼。 那會是…… 那個念頭倏地在腦海里閃了出來,趙園垂下眼,再接過時,明明還是剛才的那通電話,心情卻全然不復方才。 手心放在腿邊絞著衣擺,情緒克制著輕聲試探:“鄧祁?” 那邊寂靜無言,良久,只聽熟悉的嗓音傳來,卻異常的簡短淡薄,透著頓頓穿透心底的寒冰,一下在她耳朵里破開。 “趙園,別再找我了?!?/br> 她聽見鄧祁說,怔愣間還未來得及有所反駁,便只?!健囊宦曋沽思拍?/br> 鄧祁把電話掛了。 趙園盯著頁面上短暫的二十八秒通話記錄。 瘋了。 指尖發(fā)著抖一遍遍重撥,那邊卻傳來正在通話中的機械女音,讓她又一次笑出了聲,躺進黑名單了。 克制的情緒沒有想象中的崩潰,趙園仰了下頭甚至感覺還很平靜,平靜到像是住進了另一個人,沒有掉一滴淚,只深吸了口氣,走到樓下買了一包黃鶴樓,找了個亮著燈的自動販賣機前,仰頭蹲下來。 一根接一根地直往肺里灌。 到最后被遠處不知從哪兒跑來的貓猛叫一聲后才拉回了神,在地上點點煙頭,尋回理智,動作收斂下來,把地面清理干凈后,重新回到酒店。 只臨了,又沖著那貓跑出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即裹緊外套邁步離開,也沒去管,這半夜為何會有貓突然的一聲驚叫,鬧過她后卻又悉數(shù)無聲。 也不想再去猜,那貓是不是被人放出來的。 她累了。 趙園回到酒店后,第一時間卸載了微博,又打開訂票軟件買了第二天一早回C市的機票,下一期去沿海的行程悉數(shù)取消,這場名為一廂情愿的鬧劇,也終于該迎來它的收場。 在鄧祁離開的第一年秋,趙園在備忘錄里落下筆誓—— “我不會再去找鄧先生。” 自那以后,兩人也真的再無往來,此后的時間趙園開始重新思索起往后的時間規(guī)劃,恰逢影視公司那邊鄭重發(fā)來了年度劇目殺青合慶的晚會邀請,其中意味再明顯不過。 上次的合同其實沒有談妥,有關與趙園的那部抑郁主題IP,對方的字里行間都會有可能出現(xiàn)魔改的情況,趙園也知道這是要迎合市場需求,但她不希望是這部作品。 因為那是她心底不可言說的禁忌。 可現(xiàn)在,面對對方再一次拋出來的橄欖枝,趙園的心里慢慢冒出了另一個想法。 那就再試一試吧。 結果還是一如意料的沒有進展,觥籌交錯之間,資本間的切磋如魚得水,趙園卻還是再觸到那片領域時,豎起了全身鋒利的刺。 還是呂蔓來解的圍,自己終究走不出對它的圍城,不過于這場原以為無功而返的宴會里添上一筆色彩的,大概就是遇見了一個同道中人。 后來的發(fā)展意外卻也合理地進行著,在與鄧祁失聯(lián)的第二年春天,她在高中同學的朋友圈里再次見到了男人的身影。 與想象中的模樣不太相同,男人從前柔軟的碎發(fā)剪成寸頭,身姿相比以往又硬挺了幾分。 凌冽好看的模樣,卻看著渾身冰冷。 仿佛無人能夠接近,埋藏在心底的情緒翻滾著波濤洶涌,也是那一刻,趙園才意識到,她從來沒忘記過鄧祁。 哪怕是無數(shù)次的心理勸說和說服都不能克制住深刻的記憶。 她只是太想他了。 那個一但空閑下來就直往她腦子里鉆的男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過了,久到連她自己都以為可以忘懷的時候。 命運又以這樣的方式提醒她。 忘不了的。 那不如就別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山不來見我,我就去見山——句子源網(wǎng)絡。 第52章 幻覺 與鄧祁分開的第二年春天,趙園開了‘尋心’。 前期許多準備的工作都很繁瑣,常常需要加班,工作室里就她和呂蔓兩個人,初出茅廬在業(yè)界幾乎無人問津。兩人就一點點用最低的門檻漸漸放開口碑。 最拼的時候一周就能消滅一箱速溶,呂蔓雖然也有事業(yè)心,但真正和趙園合伙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還是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樣,整個就一機器人似地,太他么能造了。 就好像是在和時間賽跑一般,抓緊身邊所有的機會盡快把工作室辦起來。 因為只有這樣,她們才能更快地見到投資回報。 不曾想?yún)s在后來兩人無意間的一次對話中知悉了實情,那晚她們毫不拘束地倒在休息室的地毯上,亂七八糟的啤酒罐躺了一地,聊著天南海北的夢。 那時呂蔓以為趙園會是個很有抱負的人,至少長著顆不甘躺平的心,可后來才了解到人根本沒什么事業(yè)心,也不想要什么揚名四海,萬貫纏身。 她只是在等一個人。 一個從不向她坦白的,什么苦都自己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