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67節(jié)
奚蕊覺得自己大抵就是那案板上的面團(tuán),蒸鍋里的魚,刀殂下的rou,任人胡亂揉捏又宰割,偏生感知清明,卻又得不到半分寬恕。 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只想著祁朔今日實在是反常的緊。 先前即使是如此,他也多少會照顧她些許,從未……從未有過這般熱烈。 意識朦朧間,她仰起頭瞥見了外頭的月光,云影來來回回,搖動的樹枝將光暈帶著忽明忽暗。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林知眠說的林逸霄是個極其寵愛妻子,且與人為善之人。 嗚嗚嗚……她明日......明日一定要提醒他—— 第52章 “抱抱我......我…… 翌日。 奚蕊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精神不振地被撈出了被窩,又被文茵與阿綾渾渾噩噩地拉扯著洗漱完畢,最終被祁朔抱起放到了馬車?yán)铩?/br> 剛剛坐下她便迅速朝內(nèi)爬去, 離了男子幾尺遠(yuǎn) 不滿的紅唇快要撅到天上去,膝蓋與那不可言說之地的澀痛陣陣傳來。 嘶—— 饒是新婚之夜也難有這般強度。 最關(guān)鍵的是她完全想不起來當(dāng)時到底受了多少次, 只覺今日一點也不想見他。 這人簡直太過分了! “你......你離我遠(yuǎn)些!” 忽而余光掃視見著他好似有要朝她這邊過來的趨勢。 奚蕊警惕著曲起了雙腿, 手臂環(huán)肩, 唯恐他又要行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見身側(cè)小姑娘看他如看洪水猛獸般的可愛模樣, 祁朔斂下眼底漸起的失笑,隨即眉頭輕揚:“膝蓋不痛了?” 奚蕊瞪大雙眼,唇瓣微張,已然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他......他他是如何能這般平靜地問出這句話的?! 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男子的手掌已然探過裙擺, 覆上了那因著跪到酸痛的膝蓋。 陣陣暖意自他掌心傳來, 逐漸平緩那難捱痛意。 似是被撫平炸毛, 如臨大敵的緊繃唇角微松, 奚蕊緩緩放下了緊繃的身子。 “看來下次需換更軟些的被褥?!?/br> “???” 還沒完全松下的脊背再次挺直,奚蕊一陣面紅耳赤, 急促呼吸兩下,語塞到發(fā)不出聲。 “......你,你不要碰我——!” 說罷, 她作勢就要去抽離被按住的膝蓋, 只是他分明不過是輕輕抓著她,可又無論如何也動不了身體半分。 奚蕊氣極放棄,遂怒視而望,卻倏然對上男子似笑非笑的眸。 她頓時感覺現(xiàn)在的就自己像只被扼住命運后脖頸的貓,如何撲騰也掙脫不了惡狼的利爪。 索性沉哼一聲, 氣呼呼地轉(zhuǎn)過了頭。 “林逸霄可不會是這樣的?!?/br> 聞言祁朔手掌微頓,眼底柔意稍淡,復(fù)而瞇起了眸。 奚蕊對身側(cè)男子的變化渾然不知,又補充道。 “據(jù)說林家大公子生得霽月清風(fēng),又與人為善哎呀——” “是嗎?” 男子不甚友好的低沉嗓音傳來,膝蓋上手掌的力度稍重,引得她驟然坐直了身體。 奚蕊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復(fù)想到這是林知眠和她講的,竟又回了些底氣。 “那是自......自然,貴妃娘娘說林家大公子乃如今林家掌門人,自當(dāng)是溫潤如玉,若非好善樂施,又如何能執(zhí)掌林家這般大的產(chǎn)業(yè)?”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頓了頓,她繼續(xù)語重心長道:“所以夫君既然要用別人的身份出行,維持人家形象多少是應(yīng)盡的職責(zé)嘛,若是因此敗壞......影響了林家聲譽,豈不是太......” 聽著她愈漸減小的聲音,祁朔支著頭目不斜視地同她瑟瑟目光對峙。 “太什么?” 奚蕊瞧了眼他,咽了咽口水,又道:“太不道德?!?/br> 話音落,她感受到車內(nèi)空氣倏得凝固,耳邊是馬車車轱轆緩行著踏過地面的聲音,心口是緊張的砰砰跳動。 “竟不知夫人對別的男子這般勞心廢神。” 男子再次低垂了狹長的鳳眸,可那眼底卻是柔化了素常的肅殺。 輕聲開口的嗓音像是染上了惑人心智的蠱,使得她半響也未回過神來。 突然意識到他這話意味不對,就好像......好像是她對旁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樣。 “.......我沒有!”倏然而起的慌亂讓奚蕊一時間竟組織不起完整的話語,“我只是想著夫君此番若出了差池生了危險......” 小姑娘憋紅了臉解釋的神情引得祁朔忽而低笑。 他薄唇彎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雖是轉(zhuǎn)瞬即逝,卻也讓奚蕊晃了神,繼而震驚到多眨了兩下眼。 他......他剛剛是在......笑? 等等,他為什么要笑? “你......”她瞇起眼,“在誆我?” 祁朔握拳抵唇,眸光再次恢復(fù)淡然:“沒有?!?/br> 她若是信了便有鬼了! 可當(dāng)真是理直氣壯呢。 奚蕊再次氣極,遂拉起搭在一旁的軟被朝身上一卷,然后往內(nèi)將自己滾做蠶蛹狀,背對著他。 末了還不忘將頭埋在被子里悶悶補充道:“聽聞林逸霄公子可是十分寵愛妻子的,不像夫君,日日以欺負(fù)妾身為樂!” “......?” *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東南景州,奚蕊決定這一路都不要理他。 祁朔瞧著自家小姑娘日日怒氣沖沖,時常在他面前故意冷哼的模樣雖覺傻氣頗多,但倒也嬌憨可愛。 若她覺著舒心便罷,也由著她去了。 文茵與阿綾認(rèn)為自家夫人最近十分不正常,不論是問什么皆是一副愛答不理的神情,一日中說得最多的字莫過于‘嗯’‘哦’‘好’。 難不成是和公爺待得久了,這冷若冰霜的性子還能傳染不成? 這般安靜的夫人倒是讓她們十分不習(xí)慣。 不過這也并不是她們能問的,且夫人日日待在公爺身邊,該是無礙才是,思及此二人雖有疑慮卻也沒有多言。 但奚蕊近日還真的有礙。 這次出行只隨了兩輛馬車。 鈞左與銘右分別駕駛一輛,奚蕊與祁朔在前,而隨行物件及其他眾隨侍則在后。 他們所在的馬車十分寬敞,即便是各躺一側(cè)也有足夠?qū)挸ǖ奈恢谩?/br> 從前走過最遠(yuǎn)的路不過是從京都到丹陽縣,車馬路程最多也就三日。 是以,在出行之前,她從未考慮過自己會有因著坐久馬車而渾身不適的時候。 可現(xiàn)在從他們離京算來已經(jīng)有了十日左右,這樣久的顛簸早已讓她的身子承受了不該有的負(fù)擔(dān)。 奈何她早在出行第一日便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又?jǐn)[了這些時日不近人情的譜,若要讓她去說是如何也拉不下臉的。 再者,這么多天,她不和他交流,他竟也好幾天不同她搭半句話。 甚至于讓他別和她睡在一起,這人都默認(rèn)著去了另一邊—— 實乃氣煞她也! 因著這股莫名不可低頭的氣節(jié)僵持著,奚蕊一忍就是數(shù)日。 但前些時日只是稍有不適,尚能維持表面的平靜,今日不知為何要比以往嚴(yán)重得多。 胃部翻涌得厲害,后背覆上一層冷汗,揪緊在胸口的雙手死死糾纏。 此時的奚蕊微縮著身子蜷在軟被中,一如前幾日裝死,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一動不動。 這段時間她同祁朔交流甚少,且皆是這樣不是吃便是睡的模樣,當(dāng)是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才是。 一定會和先前一般過一會就好了。 但大抵是她今日戰(zhàn)栗地太明顯,如此動靜還是落入了身側(cè)之人眼底。 就在她自我催眠之際,男子的手掌忽然自后覆上了她的背。 奚蕊身子一僵,頭埋得更低了,又裝作一副還未睡醒的模樣,緊閉雙眼動也不動。 “不舒服?” 身體被輕輕扳過,繼而略帶冰涼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脈搏。 奚蕊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就想抽出手臂,奈何身上屬實沒力氣,最后只能咬著下唇一言不發(fā)。 俯視著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完全失了血色,額角的碎發(fā)因著冷汗緊貼于臉頰,祁朔垂下的眼眸閃過凝重之色。 脈象紊亂,氣血翻涌不平,是長時間顛簸所致的身體虧虛。 他先前只當(dāng)是她不愿理他,便將大些的床榻給她留著讓她消氣,倒是沒考慮到她這孱弱的體質(zhì)。 今日若非見著那蜷縮在角落微微顫抖的動靜,她又想忍到何時? “停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