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49節(jié)
她抬頭,直直地與他對視,流轉燭光粼粼的瞳孔中染上水色朦朧。 眼前男子雖依舊神色淡然,可在他眼底,她似乎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波動。 霎時間,奚蕊莞爾彎了唇角,她趁他不注意猛地抽出手臂,而后又俯身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再迅速直身。 紅暈蔓延上耳根,她眼神飄忽,又吞吞吐吐道:“你也不要太感動,以......以后還會有的......” 祁朔眼眸微瞇,手臂一探便將人輕輕拽過。 奚蕊身子不穩(wěn)落入他的懷中,緊接著便是炙熱的吻落入唇上。 空氣中交疊彌漫起深夜的悸動,少女的清香陣陣沁入鼻尖,又浮動到心頭耳際。 她的身子軟成一灘水般,手指輕扯著他前襟,忽然他放開了她。 奚蕊迷茫抬眼看他,便見祁朔深邃如潭的瞳仁中隱含著絲絲克制。 為什么要克制呢? 她是他的夫人不是嗎? 早已半落下薄肩的衣衫遮不住內(nèi)里陶瓷般的膚色,她伸出雙臂勾住了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出聲:“今天也要溫柔一點?!?/br> 這句話宛若點燃干柴的一把火焰,徹底燃起了男人壓抑住的最后一絲理智。 身子被抱上桌案,奚蕊剎時驚呆。 在......在這里?? 她突然有些后悔方才的頭腦一熱,眼前之人卻再沒給她這個機會。 發(fā)絲交纏又解開,奚蕊哼哼唧唧地掛在男人身上,淚眼婆娑。 砰的一聲,細白的腿胡亂踢倒了什么物件。 她脫力趴在他的肩頭,余光掃視而過,在見到那地上熟悉的玉匣子時,身子猛地繃起,耳邊傳來男子悶哼,繼而她又被抱著翻了個身。 細碎的嗚咽夾雜的不僅有難耐,還有混沌之中的無盡迷惑與驚恐。 等等—— 那個匣子不是許久之前,她給那護院的十兩酬勞嗎?? 第41章 愈發(fā)有人氣了。 那夜的匆匆一瞥仿佛做夢般, 后來她實在沒了力氣被祁朔抱回房間,自然也無精神去追究那玉匣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那只。 只是待奚蕊翌日清醒后再回想時,卻怎么想怎么都是自己的那個。 就算是玉匣子太過普通且大眾, 她有些模糊難以辨別。 可那被撞落撒了滿地的每一塊碎銀玉石便是化成灰她都認得。 畢竟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點滴攢來。 奚蕊回憶起,似乎每一次見季北庭時, 他身邊都從未有過其他人......除了祁朔。 這樣說來, 那日在悠銘坊, 那隱匿在暗中她所不識之人肯定也是—— 可怕的猜想逐漸成形。 更驚悚的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 嫁衣, 她的嫁衣來自錦和樓之事并不算疑點,可那般量身定制般的合身,必然是國公府的人去她常裁制衣衫的鋪子詢問過。 而那天她在悠茗坊同阿沐交談時,不止一次地說過為了定制那百褶如意月裙去了哪些鋪子。 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奚蕊只覺頭皮蹭蹭發(fā)麻。 沒想到那被她當作護院之人竟是自己的夫君! 她簡直不敢回望那日到底還說了些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她甚至還被那種登徒浪子公然示愛。 “夫人?”文茵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叫了一聲。 奚蕊啊了一聲回過神來, 手頭翻看那錦和樓的賬簿被她捏皺了一只角。 里頭記載的匹匹錦緞皆是她以往想也不敢想的物件, 可今日她卻興致缺缺。 “公爺回來了嗎?”她問。 文茵搖頭:“未曾?!?/br> 奚蕊下巴抵著筆桿思索半響。 看祁朔的反應應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察覺了這一真相, 而他這段時間的態(tài)度也應是沒有對她先前所為有所芥蒂。 要不先......暫時當做無事發(fā)生? 奚蕊又翻了翻賬簿, 決定不再糾結這早已成了定局之事。 如今這京都第一錦緞鋪子都成了她手中產(chǎn)業(yè)之一,她還在這里自怨自艾豈不是太過辜負? 思及此, 奚蕊驟然起身:“阿綾,去備馬車,我們?nèi)ュ\和樓逛逛?!?/br> “是?!?/br> ...... 街頭人聲喧鬧, 車馬熙攘, 奚蕊依舊是頭戴帷帽,卻并未同上次一般遠遠地在街頭另邊等著。 她乘著馬車徑直來了錦和樓門口,文茵出示了象征祁家商號的令牌后便被連忙趕著出來的掌柜熱切地迎了進去。 以前皆是攢銀子許久,又百般等待才能得這錦和樓的一匹緞子,如今這般殷勤待遇倒是第一次見著。 奚蕊有些受寵若驚, 表面卻不動如山。 嗯,要有點老板娘的處變不驚。 ...... 他們一路行至二樓內(nèi)室,入目所見皆是剛剛從蘇南運來的新繡錦。 奚蕊順著指尖一一撫過,觸感絲滑又清涼,屬實是這夏日中難得的綢緞。 忽然想到似乎安陽侯府便在附近,她駐了腳步,轉頭對掌柜道:“將這緞子給安陽世子妃送一匹去,嗯......選那月白的?!?/br> 她記得阿沐最是愛這種素凈衣衫。 “是是是,小的......” “等一下,還是包起來我親自送去罷?!?/br> 不過是待會回府順路的事,奚蕊想著不如干脆路過時遣人送去就好,店內(nèi)本就忙碌,麻煩小廝一遭怕是要耽擱賺不少銀子。 她繼續(xù)道:“那藕色的給奚府四小姐送去?!?/br> 奚靈也快要嫁人了,她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衣衫令奚蕊想著就有些無語。 “這翠綠的也給她送去。” “還有這匹天青色也給奚府送去,嗯,不過是給他們的月姨娘。” ...... 選了些成色不錯的吩咐給想送之人送去后,奚蕊才終于歇下,她隨意瞥了眼這些錦緞,問道:“這些全部要多少銀子?” 掌柜撥了撥算盤,笑道:“按外面售賣是要一千五百兩白銀,不過夫人前來,自是不要銀子的。” “......” 竟然這么貴! 奚蕊有片刻窒息,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隨即向阿綾示意。 阿綾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去。 當初出嫁時,爹爹便將收的聘禮全數(shù)作為嫁妝讓她一同帶入了國公府。 是以,她現(xiàn)在的手頭并非貧瘠,相反還挺寬裕。 再者,給娘家人買東西用國公府的銀子總感覺有些不太好。 奚蕊可是記著小時候隔壁的大嬸因自家媳婦兒私下動婆家錢款接濟娘家鬧得好一陣雞飛狗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掌柜一臉為難。 “收下吧?!闭f罷,奚蕊轉身便離開。 待她乘上馬車后才發(fā)現(xiàn)今日竟沒給自己挑上一匹。 算了,來日方長。 ...... 奚蕊喚車夫走了那條路過安陽侯府的路段,因著自己現(xiàn)在身份特殊,若貿(mào)然前去必然又要引起一番動靜。 于是她令阿綾將裝有綢緞的錦盒交予了府門小廝便算作罷。 可當車轱轆再次轉動,帶起窗簾一角時,奚蕊不經(jīng)意回首,便見一輛馬車與她擦肩而過。 而那同樣被帶起的車簾中,她望見了眼眶通紅的江予沐。 “停車!” 奚蕊猛地探頭望去,可那輛背道相馳的馬車卻只是轉瞬即逝,車簾跌落嚴嚴實實又于轉角處消失無蹤,她再也看不見任何動靜。 “夫人,您不能去!”見她提著裙擺便要下車,文茵與阿綾一道攔住了她。 如此下去人多眼雜,難免多生事端。 奚蕊心底焦急無比,握住扶手的手掌收攏。 阿沐向來是個不愿將難處同她說的人,若現(xiàn)在急著上去確實只會適得其反。 她又瞧了眼江予沐來時的方向,似乎是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