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32節(jié)
但......卻是熟悉的感覺。 季北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解釋:“那是輔國公祁朔,哦對,就是奚姑娘的未婚夫。” 聞言奚蕊連忙移開眼,只覺一陣心悸。 季北庭看熱鬧不嫌事大,摸著下巴提議:“既然大家都是來寒山寺祭拜,不若一同結(jié)個伴?” 奚蕊剛想出口拒絕:“其實不......” 季北庭卻沒給她說完的機會,挑挑眉:“那就走吧。” “......” 第30章 賠予夫人。 季北庭話音剛落, 奚蕊就下意識抬頭往上看,可這一次卻只能見著那人轉(zhuǎn)身走遠時被風帶起的墨色衣擺。 她心中咯噔一跳,手掌收緊, 唯恐方才是不是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話引他不快。 沈曜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剛想開口說什么卻被季北庭打斷。 只見他一副見慣不慣的模樣, 無所謂擺手道:“奚姑娘莫怪, 玄羿這人就是這樣, 不太愛說話, 但是他沒什么壞心眼,姑娘日后習慣便好?!?/br> 還沒走遠的祁朔:“......” ...... 惠風和暢,虹銷雨霽。 前幾日的京都下了幾場春雨,直到今日才出了太陽,空氣中混合著青草樹叢沐雨之后的清新淡雅。 同江予沐一道散心祈福的本是件愉快事, 可在碰到這些突如其來之人后, 奚蕊已然提不起半分愜意。 她步伐僵硬, 好幾次差點踩到了自己的裙擺, 短短的一段上山之路,硬是感覺自己走了有半輩子那么久。 眼看著不遠處祁朔冷冷淡淡, 并不是很想搭理他們的背影,反觀另一邊的季北庭則不停地在拉著沈曜攀談什么。 季北庭與沈曜同年科考,對彼此皆有所耳聞。 只是與季北庭交友如云, 性格張揚不羈相反。 沈曜性子內(nèi)斂, 對不熟之人不喜言談,是以,同他搭起話來不過幾句便略顯局促。 奚蕊的氣是嘆了又嘆,話是一句也不敢說。 就是說,她和阿沐沒什么事能不能先走了? 忽地手腕被人捏住, 她側(cè)頭便見江予沐攤開她的手掌,用指尖在掌心比劃著什么。 「祁公爺生得真好看,我還以為上過戰(zhàn)場之人皆是長相粗獷,現(xiàn)下看來不過就是話少了些,應(yīng)當不難相處?!?/br> 江予沐先前也并未見過祁朔究竟如何面貌,只是聽奚蕊描述地那般可怖,總以為是什么野蠻粗魯之輩,今日一見倒是頗為驚嘆。 奚蕊一陣哽噎,腦中閃過那日在丹陽縣衙,那人戾氣橫生,血染天際的場景,猶疑片刻也執(zhí)起了江予沐的手掌,寫道。 「人不可貌相?!?/br> 「貌也挺不錯?!?/br> 「......」 「賞心悅目?!?/br>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江予沐?!?/br> 二人的小動靜不一會便引起了前方三人的注意。 祁朔站定回眸,便見著她那僵在臉上的羞憤。 三道視線齊刷刷落到她身上,奚蕊唇角不自主的抽搐,那想要掐江予沐腰的手訕訕地繞了個圈搭在了自己腹部。 她干笑兩聲:“到......到了嗎?” 沈曜見她神色難看,又捂著小腹,只以為是她身子有礙,當下上前一步關(guān)切問道:“蕊meimei可是身體不適?走了這樣遠,是該歇歇了?!?/br> 奚蕊后退半步,下意識朝祁朔看去,搖頭。 突然,她見著男人動了腿,一步一步朝她邁來。 手腕被倏得執(zhí)起,奚蕊驚愕抬首,卻只能見到男人緊繃的下顎與分明的棱角。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著他搭在她脈搏上指尖的溫度。 未久,他終于松開她。 “她沒事?!逼钏芬祈?,“沈公子先管好自己?!?/br> 沈曜臉色瞬間青白交織,嘴唇喏動半響最終無言。 季北庭見狀一把攬過他,又拍了拍他的肩,哈哈笑了幾聲:“寂之兄當然管得好自己,在下可是十分欣賞寂之兄的文采?!?/br> 說罷他頓了頓,輕飄飄地望了眼祁朔,隨即移開。 再開口,語氣中帶著三分挑釁兩分幸災(zāi)樂禍以及一分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起來,寂之兄是不是還沒娶妻?” 沈曜僵了一瞬,點頭。 “好巧,在下也未娶妻?!?/br> “......” 奚蕊有些聽不下去,遂岔開話題道:“季公子,今日怎么不見你身邊的護院?” 那么厲害的隨侍應(yīng)當是要貼身隨行才是,雖然那日她都沒看到那人面孔,但想來定是個魁梧壯漢,身手這般了得。 一語出,氣氛涌現(xiàn)詭異的平靜,季北庭話語驟停,那握著折扇的手下意識抵到唇輕咳了兩聲。 “玄羿身手了得,有他在我甚是心安。” 奚蕊聽言雖覺有些荒謬,但想到先前幾番被他解救,竟覺得此言也并非沒有道理。 “季北庭。”祁朔忽然出聲。 “啊?”有些不妙。 “你閉嘴?!?/br> “......” * 經(jīng)過方才一番插曲,他們終于走到了寒山寺前。 就在此時,江予沐身邊的春月著急忙慌的也跟著趕了上來,她大口喘著氣,想必是為了追她們跑了許久。 “世子妃......世子方才派人傳信過來,讓您趕緊回府?!?/br> 江予沐神色微變:“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春月?lián)u頭,顧及著身旁幾個男子,含糊道:“......奴婢聽說好像是和江大人有關(guān)。” “阿沐,你若有急事便先回去吧?!?/br> 奚蕊聽著便覺事情不簡單,左不過是想見面說些體己話,現(xiàn)下旁邊杵著這么些個男人反倒是不自在。 “那你?” “我沒事。” 江予沐聽到父親的名字面有焦急,又想著奚蕊未來夫婿都在這里應(yīng)該也出不了什么問題,于是對祁朔等人頷首告辭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她剛剛走了兩步便又折了回來,附在奚蕊耳邊小聲說:“你的嫁衣我會想想辦法?!?/br> 聞言奚蕊怔了一下,心有感動:“你且顧好自己,我無妨?!?/br> 江予沐點頭就走不再停留。 奚蕊目送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柳眉微蹙,又想到她那遮遮掩掩的手臂紫痕,總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她轉(zhuǎn)身魂不守舍,季北庭見此折扇啪的一開:“這寒山寺風光甚好,寂之兄隨我一同逛逛?” 沈曜為難:“這……” “走嘛,我與你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 不,他不歡。 …… “還要站多久?” 她被驚醒,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季北庭和沈曜早已不見了蹤影,此時此刻竟只有他們兩人。 周遭靜謐無聲,只有樹梢被風吹動發(fā)出沙沙響動,以及不遠處寺廟中傳來的隱約厚重鐘聲。 這是丹陽一別后,他們首次單獨相處。 奚蕊心底發(fā)虛,想著方才她與阿沐的聲音應(yīng)是壓得很低,他該是聽不見,這才平緩了許多。 只是現(xiàn)下這情況多少有點不對勁。 并且更不對勁的是,她竟然要和未婚夫婿一道去求祈愿婚事順遂的平安符。 這可太詭異了。 她還在糾結(jié)郁悶,那方的祁朔已經(jīng)邁步先行。 奚蕊跟上不是,不跟上也不是,最后一咬牙還是邁著小步子隨他一道往前。 “......公爺也是來祈福的嗎?”少頃,她跟在他身后小聲問。 總覺得眼前這個看著嗜血又冷漠的男子不太像是個會做這種事的人。 祁朔輕嗯了一聲不可置否。 奚蕊咬了咬唇,想到現(xiàn)下或許是個挽回形象的好時機,躊躇半響道:“我......小女子對寒山寺地形頗熟,公爺是想去求符還是單純祭拜,小女子都可帶您哎喲——” 忽然他腳步一頓,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背,鼻尖的痛感讓她瞬間疼瞇了眼。 祁朔稍稍側(cè)首,便看著她捂著臉,眼底漫出的隱約水光,又迅速眨巴眨巴眼睛將淚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