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輾轉(zhuǎn)騰挪
高云風一聽陳太忠這么說,也沒轍了,上一次,他從鳳凰回來,軍用直升機直接落到了金sè年華的停車場內(nèi),實在是在他朋友的圈子里大出風頭。 原本,他那幫朋友接到電話以后,以為他是喝多了吹牛呢,不過饒是如此,大家也將金sè年華的老板喊來,清了一塊空地出來,只等著人來不了的時候,好好地臊一臊高云風。 誰想,人家還真從軍用直升機上下來了! 高云風這個長臉,那就不用說了,不過,人家謝向南的面子不是給他的,許純良跟小謝也不熟,那就只好算到陳太忠身上了。 那么,這次聽說陳太忠來了,高云風肯定就要招呼一聲,而且,他心里也惦記著一卡通那檔子事呢——既然是老爺子的地盤兒,不伸伸手,簡直是天理不容啊。 接到陳太忠的回話,高公子郁悶了,只能向自己的幾個朋友表示一下:不行,那邊有幾個要緊人物呢,不能帶大家開眼了,回頭吧。 等他來了大草原之后,陳太忠他們已經(jīng)換了一張八人桌——誰知道高云風聽勸不聽勸呢? 奇怪的是,高云風居然認識那帕里,“哈,那處,好久不見了,這個大草原味道真不錯,來了幾次,也沒見到你啊?!?/br> 這素波,果然是不大。 那帕里笑吟吟地點點頭,“我哪像云風你,整天地醒掌殺人權(quán),醉臥美人膝?呵呵,在體制里混,rì子可是過得苦。” “嘖,裝,那處你就裝吧,”高云風不以為意地搖搖頭,“交通系統(tǒng)子弟里,現(xiàn)在就你混得不錯了吧?二十八的副處?!?/br> “現(xiàn)在三十二了,還是副處,”那帕里嘆口氣。 敢情,那帕里的老爹,以前是交通廳的書記,不過老人駐守xīzàng多年,那帕里是老生子兒,沒沾上老爹什么光。 高勝利當上廳長的時候,那書記正是將退未退,兩人短暫地搭過一段時間班子,倒也沒有太多的糾葛。 不過廳長和書記在一年多一點時間里同時退休,倒是給了高廳長從容整理交通廳的機會,高勝利因此而坐大,倒也是無不原因。 反正這倆子弟身世差不多,平rì里走得不算近可也沒啥矛盾,只是眼下那書記都快從二線下去了,高勝利卻是風頭正勁,差距倒是拉開了。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灶就點著了,大家正要拿起筷子開動,陳太忠的手機又響了,卻是蒙勤勤打來的電話,“我說,你架子挺大的嘛,這是用過人了,直接丟過墻?” 蒙曉艷跟陳太忠一起來的素波,現(xiàn)在雖然蒙校長回去了,可是她在蒙藝家住了一天,蒙勤勤自然知道陳太忠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那倒也無所謂,不過,陳某人一直不露面,也不聯(lián)系她,這讓蒙勤勤有點生氣,倒是不為什么男男女女的事情,只說她以他的名義,送了嚴自勵一雙高級皮鞋,陳某人也算是欠了她的人情了吧? 當然,要是陳太忠的時間緊,那也無所謂,明明地今天還在素波,來了三天都不聯(lián)系她,這就讓她感覺有點不忿了。 陳太忠一聽,也沒轍了,左右看看,嘀咕一句,“我跟高云風吃飯呢,這個,改天聯(lián)系你成不成?” “呀哈,”蒙勤勤一聽,這火氣就更大了,“我說太忠,要是別人也就算了,我為了你,可是把高勝利收拾了一道,你倒好啊,有時間跟他兒子吃飯,倒是沒時間來找我表示一下,你說你這點事兒做得吧……” “咳咳,”陳太忠咳嗽兩聲,有心反駁吧,又實在是理屈詞窮,倒是高云風聽到自己被點名了,禁不住出聲問了,“誰的電話?” 陳太忠沖他翻個白眼,又咳嗽一聲,硬著頭皮回答了,“那誰……咳咳,大老板家的電話,這個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蒙勤勤生氣了,“太忠,你有點過分了吧?” “我這不是有合作項目嗎?”陳太忠被她一句一句的斥責搞得有點惱火了,心說送你鉆戒的時候,也不見你這樣。 不過,既然桌上有人,他只能站起身子,歉意地笑笑,轉(zhuǎn)身出去繼續(xù)說話去了,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 好半天那帕里才嘀咕一句,“小高,他這是……接的哪個老板的電話?” 高云風的臉sè有點發(fā)青,好半天才嘀咕一句,“嘖,你說呢?天南的大老板嘛……唉,早知道今天就不……” 他想說“不該來”的,不過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倒是站起了身子,“嗯,你們呆著,我去跟太忠說兩句。” 高云風想的是,既然蒙勤勤還在惱著自己,那索xìng不如借這個機會,讓陳太忠把她約出來,豁出去這張臉不要了,也要哄得她開心。 平rì里,高公子是很注意面子的,不過講面子那也要看是對了誰,對上蒙勤勤的話,那要不要吧,人家肯出手掃他的面子,就已經(jīng)是對得起他了。 看著高云風也出去了,那帕里這心里,越發(fā)地納悶了,不過以他的智商,當然分析出來了,陳太忠接了蒙書記家誰的電話,而高云風估計是人家不待見的。 這個陳太忠,囂張得果然有幾分道理嘛,那帕里一時就有點感觸了,想想自己當年,可也算得上衙內(nèi),眼下卻是落到了這步田地……不過這種感觸,也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兒——什么事都是習慣了就好了,下一刻,他笑嘻嘻地轉(zhuǎn)頭問燕輝,“你和陳主任挺熟的?” “還行吧,”燕輝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嘴里輕聲地嘀咕著,“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那帕里腦瓜里,有一根弦緊緊的繃著呢,一聽他這么說,馬上就追問了過去。 “沒啥,”燕輝笑著搖搖頭,“早聽人說陳主任跟蒙書記有關(guān)系,原來真是這么回事。” “哦?誰說的?”那帕里現(xiàn)在是越來越驚奇了,在他印象里,陳太忠或者算得上是個囂張的家伙,但是說起行事,正經(jīng)還不算高調(diào)。 得勢的年輕人,那處長不是沒有見過,陳太忠背靠蒙書記,又是年輕到一塌糊涂的副處級干部,有這個背景的,去綜合處的時候,隨便亮亮牌子就好使。 可是陳主任沒這么做,這就是懂得內(nèi)斂,年輕人懂得內(nèi)斂很正常,但是真正能做到的,怕是不多。 “哦,一個朋友,”燕輝的嘴快,但是他也知道,今天桌上四個人自己怕是最拿不出手的,那么,就實在沒必要多做炫耀了,他跟沈彤和雷蕾都不是很熟。 不多時,陳太忠和高云風相偕著回來了,倒是再沒有提蒙勤勤的事兒,不過高云風對陳太忠的態(tài)度,明顯地又親熱了不少——陳某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合適的時候,他會幫著向蒙勤勤關(guān)說兩句。 當然,大家都知道,蒙勤勤對蒙藝能有多大影響,實在不好說,可是話說回來,高云風當時使壞的時候,也是蒙勤勤最義憤填膺。 老的是老的關(guān)系,小的是小的關(guān)系,世間事分不了那么清楚,但是……多少還是有所區(qū)別的。 “沒人來了吧?”看這架勢,那帕里已經(jīng)猜出仈jiǔ分了,可還是禁不住問一聲。 “沒有了吧,”陳太忠撇撇嘴,他已經(jīng)同蒙勤勤約好了,明天上午送她一條名牌男士皮帶,好讓她對蒙藝盡盡孝心——其實無非就是個心意,這種東西蒙勤勤又何嘗看得進眼? 高云風很想讓蒙勤勤過來坐坐,不過陳太忠可不給他這個機會,等把一卡通的事情搞定再說吧,那時候你豈不是還能有點功勞可夸耀? 當然,陳太忠對蒙勤勤的解釋,又不盡相同:我很想讓你過來,可是現(xiàn)在燕輝在呢,就是阿圓婚禮上的那個小胖子攝像師,為了防止身份泄露,你……還是不要過來了吧? 累啊,真累,坐到桌邊之后,陳太忠只覺得一股疲憊感如cháo水一般涌來,這種感覺發(fā)生在他這個曾經(jīng)的仙人身上,真的是太罕見了。 今天他算是超常發(fā)揮了,才堪堪化解了蒙勤勤的怨氣,又徹底將高云風拉下馬,結(jié)果倒是不錯,可是其間過程,真的是太耗費心智了。 想想章堯東、段衛(wèi)華等人,居然能帶著一幫子人馬,在四五個派系中輾轉(zhuǎn)騰挪而最終形成自己的勢力,年輕的副主任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許佩服的心。 然而,讓他糾結(jié)的事情,遠遠還沒有結(jié)束,下一刻,又有電話進來,卻是沈彤的聲音,“太忠,在哪兒呢?我和白主任在一起呢,想找個地方混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