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醞釀報復(fù)
“你好,甯總,我是市zhèngf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韓樂聞,”中年男子看都不看陳太忠一眼,徑直走了過去,“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代表景秘書長來看你了?!?/br> 韓樂聞是秘書處十幾年的老人了,平時負責(zé)一些rì常雜事,辦事尚算穩(wěn)重,能力卻很一般,只是文人脾氣,不愛跟領(lǐng)導(dǎo)走動,到現(xiàn)在還是個雜務(wù),正是人們說的那種“將板凳坐穿”的老板凳隊員。 這次秘書處派他來,也是看他做事穩(wěn)重又沒什么xìng子,而甯家的前景現(xiàn)在又是不明朗的時候,正合適要他做個受氣包。 可秘書處的人卻是忽略了一件事,所謂的老板凳,必定是見多識廣的,韓樂聞見陳太忠職位不高卻囂張跋扈,xìng情也乖戾得很,心中先有了幾分不喜,自然不肯跟他打什么招呼。 景秘書長?甯瑞遠的眼睛緩緩地闔上了,他不想跟這些人扯什么廢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這一刻,他猛然有種感慨,要是zhèngfǔ里全是太忠這種xìng子的,辦事效率還不得大大的提高么? “就今天發(fā)生的這件不幸的事情,我們感到非常地遺憾,”韓樂聞開始中規(guī)中矩地發(fā)言,“辦公廳的意是,對于傷害了甯先生的jǐng察們,無論他們的出發(fā)點如何,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對你造成了嚴重的人身傷害,必須從嚴從快地做出處理……” 官面文章,大抵就是這樣了,從上次段衛(wèi)民、景靜礫親自出面接待,到現(xiàn)在人被打傷卻只派了倆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來,市zhèngfǔ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們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那些jǐng察們雖然打了人,但論起動機,都可以說是出發(fā)點是好的,這種情況,甯瑞遠又怎么能指望“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聽他啰啰嗦嗦說了半天,到最后只是的出了一個“甯先生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提出來,市zhèngfǔ一定會酌情考慮”這么個結(jié)論,甯瑞遠氣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還好,他緊記著自己在裝病,到了最后,他連點頭都懶得點了,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裝死,心里卻不住地感慨,說起待人來,那還是得說太忠夠朋友啊。 陳太忠在一邊,實在看不過眼了,若是擱在一年前,怕是他還聽不出這話里的真實意,但眼下看了那么長時間的《天南rì報》,自然知道該如何從官面文章中讀取其中含義。 這就是看甯瑞遠沒啥用了,才這么欺負人的!他心里實在是說不出的別扭,原以為我做事就算個cāo蛋的了,可也沒cāo蛋到你們這一步啊,嘖嘖,哥們兒……穿越得實在太冤枉了。 當(dāng)然,這只是牢sāo話,事實上,他心里非常清楚,人家這才叫jīng通世故人情呢,他上一世若是肯做這種人,倒也不至于落得被人合力圍攻的下場了。 不行啊,哥們兒我還是無法坐視啊,眼見zhèngfǔ辦的這二位已經(jīng)把態(tài)度表示得十分明顯,他搖搖頭,摸出手機走了出去。 無論于公于私,打人的jǐng察都是必須要嚴懲的,既然大家都不想管,那我管好了!他再次撥通了唐亦萱的電話。 唐亦萱一聽說,陳太忠要她插手jǐng察局的事兒,直接就拒絕了,“不是我不肯幫你,政法系統(tǒng)是個相對dúì的系統(tǒng),你連打你朋友的人的名字都不清楚,要我怎么幫你?” “那我回去問問,總行吧?”陳太忠發(fā)狠了,“這次我是認了死理了,我就沒聽說過,打人的反倒有了道理啦?” “不用跟我說了,你直接找市局局長王宏偉吧,”唐亦萱顯然不想多事,“你就告訴他說,是省委書記蒙藝的老婆要你找他的,等一下,我給你找找他的電話……” 哼,扯出蒙藝也沒用,陳太忠心里十分明白,為了怕唐亦萱忌憚黃老,他在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時,根本沒把甯瑞遠的身份介紹清楚。 可眼下打電話給王宏偉的話,那根本不可能瞞得過王局長,這種大事,人家不知道才怪呢。蒙藝算是一方諸侯了,不過,指望他不忌憚黃老,那現(xiàn)實么? “不用了,這么著吧,你還記得上一次我跟你說的劉東凱吧?”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否則的話,他心里這點不順暢,還真沒個地方發(fā)泄,“就是那個副局長,能不能在三天之內(nèi),幫我把他搞定?一擼到底?” 這個要求,他也知道太高了點,起碼從時間上講,就太離譜了點,但是陳太忠一向信奉一點:報復(fù)一定要快,才能顯出自家的手段,同時也能讓當(dāng)事人獲得最痛快淋漓的心理滿足。 “你瘋了吧?”果不其然,唐亦萱對這個要求非常地震驚,“那是一個堂堂的正處呢,三天?三個月能弄下去就不錯了,而且你還得花點錢……不過,反正你不缺錢。” “就是三天,”陳太忠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冷笑一聲,“蒙曉艷的臉,我已經(jīng)弄好了,不過,現(xiàn)在正在鞏固治療期間,我的意……你明白吧?” “曉艷?”唐亦萱在電話那頭驚呼一聲,隨即就沉默了下去,不過,電話里傳出的急促的喘息,讓他明白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激動的。 良久,聽筒中清脆的聲音才再度響起,不過這一次,她的聲音軟綿綿的,非常地柔和,甚至讓他感覺有點甜得發(fā)膩,“太忠,能不能換個條件?其他方面的要求,隨便你提……” 那我要跟你上床,你肯么?陳太忠心里惡狠狠地回了一句,才說要張嘴反唇相譏,卻冷不丁一個冷戰(zhàn),愣在了那里。 好像這個唐亦萱,一直在暗示著我什么呢? 他xìng子粗魯,為人也大大咧咧,但要是說他智商低,那純粹是侮辱人,想到這個美艷的女人,或者是可以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心中沒由來地就是一陣興奮。 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念想,在這一刻,他連幫甯瑞遠報仇的心都淡了很多,還好,剛才韓樂聞對他的冷淡,表現(xiàn)得實在太過明顯了,他沉吟一下,決定還是先為自己掙點面子回來。 “這個是沒什么商量的,”他冷冷地回答,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語氣,并不像以往那么決然,所以他不得不補充兩句,以顯示一下自己的必得之意。 “你知道,蒙曉艷的治療,那是在臉上,所以我的心情是很重要的,你也不希望看到出現(xiàn)什么意外吧?” 唐亦萱在電話那邊沉吟一下,才冷冷地發(fā)問了,這次她的語氣有點生硬,“這個……就是你的條件?” “不,這個只是治療的先決條件,”陳太忠不傻,一件事能多得幾次回報,那不是更好么?“至于說其他的嘛,那個,我……我以后想好了再說吧。” “唉~”唐亦萱在電話那邊長嘆一聲,久久沒有出聲,陳太忠不由得拿下手機看看,沒斷線吧? 線倒是沒斷,不過顯然,電話那邊很為難,想想唐亦萱為了給蒙曉艷治病,先是以幫自己活動下崗女工的事做為定金,現(xiàn)在又這么為難地去對待劉東凱,她付出的似乎……有點太多了? 要不,就這么算了?他有一點點的心軟,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媽的,就算我肯放過那劉東凱,可他有機會整我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啊,大家是在混官場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婦人之仁那是絕對要不得的!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說完這句,他不管不顧地壓了電話。 等他再次走進觀察室,正看到一個小護士正在給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小牛司機換輸液瓶,那份憤懣再次充盈他的胸間:人民jǐng察,這就是你們行使人民賦予你們的權(quán)力的方式嗎? 于是他找個小圓凳,一聲不響地坐了下來,連眼睛也閉上了。 陳太忠不想說話,可別人并不想就這么放過他,韓樂聞嘮嘮叨叨了半天,看甯瑞遠閉目橫躺一聲不吭,又恢復(fù)了那副水米不進的樣子,他心中就有些惱怒了。 可是,他的惱怒還沒辦法對著甯瑞遠發(fā)泄,無意間一轉(zhuǎn)頭,他發(fā)現(xiàn)陳太忠回來了,少不得是要走上,訓(xùn)斥其一番,“你們招商辦,就是這么做工作的,你來這里有什么意義?” 陳太忠登時大怒,他睜眼抬頭,看看緊繃著臉的韓樂聞,“我該做什么,你管不著吧?想教訓(xùn)我?可以啊,不過你先把秦連成拉下馬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