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三十四章 群至
“鞋底子九大用法?”暢玉玲愕然地看向陳太忠。 “不是好話,不要理他,”陳書記笑著搖頭,“回頭你可以向林主席請教?!?/br> 林主席……暢玉玲聽到這三個字,就明白了,林桓是北崇出了名老不修,就愛調(diào)戲年輕女娃娃,可是他這個調(diào)戲只為看到對方的局促和尷尬,大家反倒認為這種低俗很親切。 “長能耐了啊,”工頭走過去,抬手對著那貨腦瓜上就是一下,“敢調(diào)戲暢區(qū)長?” “她這個長相,估計調(diào)戲的人也不多,我也是巴結(jié)干部嘛,”那工人用北崇話嘟囔一句,滿不在乎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北崇人就是這樣,懈怠起來,區(qū)長不區(qū)長的也扯淡,而且啥話都敢說——不過說實話,北崇土話也不是很好懂。 暢玉玲站在那里,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好半天之后,才怒吼一句,用的是荒腔走板的北崇話,“調(diào)戲你老娘的多不多?” “哇,”在場的北崇人真沒想到,暢區(qū)長居然也懂北崇話,登時就笑得前仰后合,那位本來正走著呢,聽到這話,嘴里的煙斗登時就掉在了地上,緊接著,他也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狂笑了起來,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罵娘——因為這本身就是粗俗的玩笑。 “倒是沒想到,你懂北崇話,”陳太忠也笑了起來,然后轉(zhuǎn)身向外面走去,“好了,也該回了?!?/br> “你們在笑什么???”蔣君蓉聽不懂方言,所以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情形,一個小副區(qū)長惱火了,結(jié)果大家都笑了——倒是這副區(qū)長氣鼓鼓的。 “基層的心態(tài),你不懂?!标愄衣唤?jīng)心地回答,擱在城市里,罵娘的后果很嚴重,在農(nóng)村。大家還要看你的初衷——開不起玩笑的人,不遭人待見。 “那鞋底子的九大用法,怎么就是調(diào)戲人了?”蔣君蓉挺好奇的。 “就是揣起來、掛起來、滿起來、夾起來……”那工頭倒是挺熱心的,事實上。見了美女,誰也愿意多說兩句,“揣起來,那是給情哥哥的。還能讓他摸一摸;掛起來,那就是半掩門兒,做皮rou買賣又不想聲張。就在家門口挑個繡花鞋?!?/br> “滿起來呢?”蔣君蓉卻是能坦蕩蕩地面對這種笑話。這女人的神經(jīng)異于常人。 “三寸金蓮小酒盅,拿來吃酒最好了,”那工頭笑瞇瞇地回答。 饒是蔣主任異于常人,聽到這話,也禁不住臉一紅,“變態(tài)?!?/br> “這夾起來,就是把鞋底烤熱。不但治痛經(jīng),還能避孕,”工頭說得也有點上癮。 “你給我打住了,”陳太忠哼一聲,他一點都不介意工頭刺激蔣君蓉,但是自己身邊還有個暢玉玲,雖然難看了點,那也是女xìng不是?“再胡說八道,我下了你的活兒。” 那工頭登時就閉嘴了,可是上車之后,暢玉玲扭捏半天,終于出聲發(fā)問,“陳老大,鞋底子怎么能避孕?” “這個……”陳太忠琢磨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既不科學(xué),解釋起來也費勁,“女娃娃家的,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都跟你說不是好話了?!?/br> “我比你還大幾歲呢,”暢玉玲不服氣地回答,反正車里也沒外人。 “比我大,你還問我?”陳太忠撇一撇嘴,沒想到小暢看起來是左右逢源,滑頭的xìng子,骨子里卻還潛藏著幾分桀驁——不過,也不算奇怪。 “聽說……聽說用避孕套很不舒服?”暢玉玲低聲問一句。 這個問題……好像有點那啥,陳太忠從后視鏡看一眼,發(fā)現(xiàn)她低著頭,目光四下游離著,連耳朵根都紅了。 長成這樣,到現(xiàn)在還沒有xìng生活?陳書記的心里生出了一絲憐憫,男歡女愛人之大yù,你也夠可憐的,他不想刺激對方過度,于是清一清嗓子,“這個我也不知道,沒用過。” “你也沒用過?”暢玉玲訝異地抬起眼皮,不成想正正地撞上了鏡子里的目光,她的臉愈發(fā)地紅了,耷拉下眼皮說一句,“我以為你經(jīng)驗很豐富呢?!?/br> “我又沒結(jié)婚,”陳太忠下意識地撇清一句,然后他就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了,可是他不能說,哥們兒那是滅活的,更不能說,跟我來往的女人都是已婚是,是上環(huán)的。 所以他就不說話,直到車來到區(qū)zhèngfǔ,他才哼一聲,“暢區(qū)長,以后這種問題,不要隨便問人……別有用心的人很多。” “我只問過你,”暢玉玲低聲回答一句,打開車門,逃也似地走了。 “這才真是……”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拜托,咱不帶這樣的啊。 “篤篤,”有人敲他的車窗,卻是蔣君蓉下車走了過來,見他推門下車,她低聲笑著問一句,“被這種丑女人喜歡上……你居然很享受?” “關(guān)你什么事兒?”陳太忠惱怒地看她一眼,“我們是工作關(guān)系?!?/br> “拉倒,她把你從干部中心拽走,就是嫉妒我,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蔣君蓉笑瞇瞇地低聲發(fā)話,“丑女人膽子不小……她哪兒來的自信,能勝過荊紫菱呢?” “那是,能勝過小紫菱的,只有我們蔣主任了,”陳太忠皮笑rou不笑地點點頭,聽似恭維實則嘲諷——都比不過小紫菱,你跟小暢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倆棋逢對手,倒不能說誰就勝過誰了,”蔣君蓉下巴微揚,很不含糊地表示,然后下一刻她話題一轉(zhuǎn),“鞋底子避孕,這是怎么回事?” “去問林桓,”陳太忠甩手就走。 甩手歸甩手,陳書記終究不能得罪蔣君蓉太狠,北崇現(xiàn)在隱隱有成為煤炭運銷中心的趨勢,而蔣書記答應(yīng)的一百萬噸平價煤,目前才運過來不到三十萬噸。 海角鐵的子已經(jīng)打通了,運輸不是問題,而他想要便宜煤的話,海cháo也能供應(yīng),但是不管怎么說,國企的一百萬噸平價煤,這便宜真是不占白不占。 一噸煤北崇哪怕只賺一百,一百萬噸煤那也是一個億的利潤,說多不算多,但是現(xiàn)在的北崇,真是不嫌錢多。 于是當天晚上,陳書記出面招待蔣君蓉,不但暢玉玲來了,羅雅平、劉海芳和王媛媛都來了,陳文選和譚勝利也來了。 酒桌上,有點yīn盛陽衰,蔣主任微揚著下巴看著幾個女xìng,很有點顧盼自若的感覺,不過就在開席的時候,又來幾個不速之,白鳳鳴、巨中華和奚玉。 這一下,yīn陽就平衡了,可是陳書記心里卻不平衡了——是來逼宮的? 真是來逼宮的,大家吃了一陣之后,奚玉見陳太忠起身去衛(wèi)生間,拔腳就跟了過去,“太忠書記,我跟他倆沒商量過?!?/br> “商量啥呢?”陳太忠看他一眼,走進衛(wèi)生間,拽出小太忠,直接噓噓了起來。 “我估計他倆也是來問煤炭的,但是我跟他倆不一伙兒的,敬德跟北崇合作多久了?他們純粹小字輩兒,”奚書記也拽出家伙來撒尿,隨意地側(cè)頭看一眼,然后倒吸一口涼氣,尿直接撒到鞋了上,“太忠你這真的假的?這買褲子得買三條腿的?!?/br> “我說,濺到我腳上了,”陳太忠不滿意地嘟囔一句,“就算買五條腿的褲子,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便宜煤炭……北崇沒有?!?/br> “三百八一噸買你的,五萬噸就成,”奚玉直接開條件。 “三百八……煤站你們什么時候安了內(nèi)線?”陳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三百一噸賣煤,不要的有八十塊錢補助,這是中午才商量妥當?shù)摹簿褪钦f,北崇的實際出貨價是三百八。 當然,這個價錢是北崇人為抬起來的,不過也絕對符合市場規(guī)律,根本不愁賣,所以奚玉會開這樣的價錢——陽州市場上三百八一噸的煤炭,有三成的煤矸石呢。 奚玉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先表態(tài),“趙根正想三百五一噸買,那是做夢,他約我跟你一起談,我不希的理他。” “嘖,三百八,”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這個價錢賣給合作伙伴,倒也不算低了,須知北崇發(fā)的這八十塊錢差價,用的是煤炭的預(yù)期盈利,而不是既得利潤,“給我現(xiàn)金?” “沒那么多現(xiàn)金,抵扣,”奚玉也不說抵扣哪一塊的錢,敬德和北崇現(xiàn)在的聯(lián)系非常緊密,從哪兒也能扣出這么一塊來,“我要真的現(xiàn)金足夠,起碼買你五十萬噸。” “五十萬噸,你能找到下家?”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 “你真能賣給我五十萬噸?”奚玉聽得卻是眉頭一揚。 “不能,”陳太忠搖搖頭,揣起小太忠走了出去,他手里真有這么多煤炭,但是不可能這么賣——如此小的一片范圍,猛地多出五十萬噸煤炭來,行情肯定是要波動一下的。 見他倆回轉(zhuǎn),大家繼續(xù)喝酒吃飯,酒足飯飽之后,巨中華才笑著發(fā)話,“太忠書記,能單獨聊一聊嗎?” “又沒有外人,”陳太忠很隨意地搖搖頭,他不能確定這三位是否定了攻守同盟,不過現(xiàn)在他身邊的人也多,倒是不怕三人圍攻,“都是朋友,有話就說?!?/br> 真要敞開說嗎?巨中華略略遲疑一下,大家的來意其實一樣,還是一個個單獨談的好,否則很容易談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