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6-2887要收斂
2886章要收斂(上) 陳太忠借機發(fā)作的原因很多,但是有一點曾學鋒確實沒想錯,他認為以財壓人,確實跟jīng神文明建設(shè)有關(guān),跟道德缺失有關(guān)。 不過陳某人的心里,也存在著這樣那樣的惡趣味:姓曾的你不是覺得自己有錢嗎?那就讓你嘗一嘗成了窮光蛋的感覺吧。 安頓了這件事情之后,回小區(qū)他又過了一個火熱的冬夜,然而,當大家聽說,今天他陪著雷蕾和湯麗萍逛街去了,就紛紛表示不滿,抱怨他太偏心。 陳太忠不得不許下,說回頭時機合適了,一定帶大家一起去逛街,總算才平息了眾女的怒火,然后就要他敲定時間,李凱琳甚至表示,她想去巴黎和羅馬逛街。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來到單位之后,秦主任召集大家開會,說的就是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的事情,文件馬上要下發(fā)了。 他要大家都開動起來,積極宣傳這個“拾遺補缺”的重要xìng——也就是說,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將來choucha到欺瞞組織的干部,那就不要怪我們不氣了。 再然后,就是一個好消息,文明辦升格的事情,差不多年后就批下來了,所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秦主任不能容忍出現(xiàn)什么紕漏,“……現(xiàn)在是眾志成城萬眾一心的時候,犯錯誤的結(jié)果,就是大家為你買單,好了,散會!” 眾人站起來紛紛離開,不成想秦連成又來一句,“小陳你留下?!?/br> 我也不可能犯錯誤吧?陳太忠覺得這個轉(zhuǎn)著有點讓他哭笑不得,等人散去之后,他才笑著發(fā)話,“頭兒您這是有所指啊?!?/br> “瞎說什么,”秦連成看他一眼,心說這小子是越來越放肆了,“那個新華北報的事兒,差不多就算了,別整出太大的動靜?!?/br> “那也得關(guān)夠他四十八小時,留個案底,”陳太忠據(jù)理力爭,“吸毒販毒,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 看著領(lǐng)導淡淡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fā),他腦瓜一轉(zhuǎn),猛地想起一個可能來,“您不會是跟他們做了個交換,讓他們也宣傳咱們的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吧?” “我像腦袋瓜那么不夠用的嗎?”秦連成氣得白他一眼,“除了個別群體,大多數(shù)干部看新華北報,都是反著看的,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稀罕他的宣傳?” “關(guān)鍵啊,是怕他反著宣傳,或者別有用心地宣傳,”秦主任并不否認,他還是有點忌憚《新華北報》的影響力,“咱們這兩件事都是在節(jié)骨眼上,關(guān)夠四十八小時放人就是了,別生太多的事兒……這年頭,到處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br> “好吧,”陳太忠點點頭,秦主任的這個要求不算高,“那么,能不能再抓一抓其他方面的jīng神文明建設(shè)了?” 秦連成看著他,一時間竟然無語凝噎了,他實在太頭疼小陳的影響力了,這個時候整出什么大動靜,會引發(fā)不可預測的后果。 然而同時,這家伙的辦事能力也很強,來文明辦不久,看看辦了多少事兒?而且都是正面的、向上的好事兒。 他沉吟好一陣,想起這家伙能旺人的說法,終于做出了決定,他緩緩點頭,“對不文明、不道德的現(xiàn)象,該管還是要管,老主任始終會支持你的?!?/br> 陳太忠回到辦公室,琢磨好一陣,才給市紀檢委書記賀栓民打個電話,“賀書記你好,我陳太忠,想跟你打聽個事兒,你那兒有市人民醫(yī)院副院長王麗紅的材料沒有?” “哎呀,這個還真沒注意,”賀書記一聽,知道這家伙又惦記上什么人了,不過市人民醫(yī)院副院長——就是個正科嘛,“我需要怎么辦一下,請領(lǐng)導指示?!?/br> “你嚇死我了,我哪兒敢當領(lǐng)導?”陳太忠干笑一聲,“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有沒有這些資料,能找到的話,麻煩賀書記你跟我說一聲?!?/br> “嗯,王麗紅是吧,我記下了,”賀栓民掛了電話之后,琢磨一下,心說這家伙只打個電話,連人都不來,這么大明大方地調(diào)查,未必是要整人,多半是要擺出個什么姿態(tài)。 紀檢委查干部查得多了,深明其中的道理,要是那種往死里整人的事情,多半都是犁庭掃xue一般的雷霆行動,哪里會這么大張旗鼓? 所以他就安排人去調(diào)資料,只是一個小小的科長,真的放不在他眼里。 紀檢委歸檔的資料,還是相當龐大的,下面人查了一上午,終于翻出幾封匿名的舉報信來,賀書記給陳太忠打個電話,將幾件事情念一下,“……目前就收集到這么些。” “嗯,那太感謝了,”陳太忠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兒上,只是需要了解一些對方做過些什么被人詬病的事就行了。 曾學鋒的父親曾憲宏也摸清了狀況,他原本就在猶豫,給陳潔的這個電話該怎么打,結(jié)果旁敲側(cè)擊一了解,才知道陳省長對陳太忠,那不是一般的賞識。 這種龐然大物,真的是沒辦法斗的,曾處長很悲哀地認識到了這一點,看看人家這進入官場還不到五年的正處,呼風喚雨縱橫捭闔,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白活了。 然而,悲哀歸悲哀,兒子的事兒他還不能不管,可是他想管還沒門,到最后說不得心一橫,主動上門找上了衛(wèi)生廳原副廳長沈正斌的女兒沈彤。 沈正斌跟朱秉松交稱莫逆,現(xiàn)在他副廳長的位子已經(jīng)被免了,只剩下一個省人民醫(yī)院院長的職位,不過沈院長認識的老干部極多,本人又是學者型的干部,其他人也懶得再計較。 早幾年朱秉松風光的時候,沈彤就在醫(yī)藥系統(tǒng)做生意了,曾處長和他的愛人王麗紅,也照顧過她一些單子,交情不能說深,在系統(tǒng)內(nèi)也不太好用,但是針對來自系統(tǒng)外的壓力,他求助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沈彤跟陳太忠的關(guān)系,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好死不死的,曾憲宏打聽到了,陳太忠曾經(jīng)救過沈彤一命——說救命可能有點夸張,可當時車禍現(xiàn)場,有膽子停下車來拉人的主兒,真的不多見。 “陳太忠啊,”沈彤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地摸一下下巴,那里是她在那場夢魘中受傷的地方,還好,她有一個省人民醫(yī)院院長的老爸,由于救治及時縫合得當,倒也沒有留下什么明顯的疤痕。 “我?guī)湍銌栆粏柊?,”她可以不管此事,身為廳級干部的子女,又是做跑社會做生意的,她非常明白,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但是她的手帕交田甜,跟陳太忠關(guān)系很好——甚至田立平都因此升職,所以她覺得適當?shù)貛蛡€忙,也不是很要緊……如此一來,她跟曾憲宏和王麗紅也算是了結(jié)一樁因果。 不過她必須指出的是,“陳太忠不欠我的,我是欠他的,能成不能成,我也算為曾叔你盡力了。” 曾憲宏也知道,這份人情是到此為止了,不過他還有別的選擇嗎?所幸的是,不久之后小沈那邊傳來了消息,陳主任打算破例見他一面。 這可真的是破例,陳太忠沒想著要見曾家的人,因為……怎么說呢?他覺得這就是自己官場的歷程中,沿途遇到的一個小怪,順手就可以滅掉的。 所以他就只等著對方屈服了,至于說湯麗萍說的,對方只有幾百萬的身家,他根本就不相信,一個雙親都是zhèngfǔ官員的家庭里,做兒子的能打著父母親的旗號,斂財幾百萬,那么當?shù)鶍尩哪芨蓛舻昧藛幔?/br> 兩千萬,是要達到榨干對方一家的目的,不僅僅是針對曾學鋒。 不過田甜在打來的電話中說,對方表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陳主任面談,也是涉及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的。 那就見一見吧,在什么山唱什么歌,陳主任既然抓了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總不能不接受別人的爆料不是? 下午三點,他將車駛出了省委,等在邊的曾憲宏一小跑過來,笑著點點頭之后,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 ——曾處長想請陳主任吃飯,沈彤想讓他倆去她的公司談話,陳某人卻是全部拒絕,咱們沒吃飯的交情,找地方正經(jīng)談都是浪費時間,就在我車上談吧。 “陳主任,打擾您了,”曾處長看上去很年輕,其實他才五十七歲,不過廳里大力提拔使用年輕干部,執(zhí)行了個土政策,非專業(yè)干部,五十五歲就可以二線了,他很不幸地成為“就可以”之一。 “說重點吧,”陳太忠不想跟他矯情,于是就淡淡地發(fā)話,“我事情很多,很忙?!?/br> 很忙你還有時間陪女娃娃逛街?曾憲宏心里冷哼一聲,不過表面上他卻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應,只能謙恭地笑一笑,“這個……孩子不懂事,請您抬一抬手?!?/br> “我沒為難他,”陳太忠漫不經(jīng)心地打個哈欠,今天中午他還回了一趟鳳凰,安慰小萱萱寂寥的心靈,所以有點疲憊,“他給個裝修單子就完了,我這人其實很好說話的。” 2887章要收斂(下) “但是……孩子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錢來,”曾憲宏見這貨如此油鹽不進,也只能直接說了,“咱們個人對個人,不搞那些裝修什么的,可以吧?” “你這……不是讓我犯錯誤嗎?”陳太忠側(cè)頭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fā)話,“你家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錢來?” “真的沒有,”曾憲宏點點頭,很肯定地回答,“您可以去了解?!?/br> “咦?”陳太忠聽得有點納悶,心說我讓賀栓民給我提供材料,難道你不知道,我在通過紀檢委調(diào)查你的愛人? 合著他找賀栓民要材料,不單是想粗疏地了解一些情況,也存了間接jǐng告的心,我已經(jīng)惦記上你曾家了,不識趣的話,那就等著悲劇的發(fā)生吧。 他這個想法,賀栓民也猜中了,所以就找一找材料,不過賀書記不明白陳太忠有什么后手,就不肯多事,只是中規(guī)中矩地處理。 陳某人沒想到的是,他往rì參與角力的層次,真的是太高了,那消息就保不了密——起碼是從紀檢委方面安排的辦事人選上,也能猜到部分真相。 而他這次遇到的小怪,也確實太小了,曾憲宏是憑著能力和機緣走上處長這個位子的,做為一個普通干部,得不到太高級的信息——這是很常見的,紀檢委辦事,規(guī)矩還是很嚴的。 而且,市紀檢委對上一個正科也沒啥壓力不是? 陳太忠一開始沒想到這一點,不過看到曾處長茫然的目光,他就猜到了一點,說不得冷冷一笑,“看來你在紀檢委沒什么關(guān)系嘛?!?/br> “您是……”曾憲宏先微微一皺眉頭,緊接著臉sè在一瞬間就變得蒼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你說……紀檢委?” “沒錯,先是市紀檢委,不久可能就是省紀檢委了,”陳太忠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市人民醫(yī)院的C七機、宿舍樓,還有進了科室的衛(wèi)校學生……你知道我在說什么?!?/br> “……”曾處長嘿然不語,他的愛人雖然只是副院長,可他是廳里的處長,所以王麗紅在醫(yī)院的發(fā)言權(quán)還是比較大的。 “我的時間很寶貴,希望你珍惜,”陳太忠見他沉默了,說不得淡淡地提醒他一句。 “不止一個人在這么做,”曾憲宏咽一口唾沫,艱澀地回答,“孩子不懂事,陳主任,只是一點小誤會,您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我不是針對所有人的,”陳太忠可不想留給他做文章的空間,于是淡淡地一笑,“對我來說,這只是私人恩怨,你沒有看到你兒子有多么惡心人……他有必要感受一下做窮人的滋味?!?/br> 曾憲宏眨巴眨巴眼睛,木呆呆地坐在那里,對他來說,這個姓陳的確實欺人太甚了,做人辛苦這一輩子,可不就是圖手里有倆錢,能逍遙余生嗎? 以官場規(guī)矩來說,這都有點過分了,位置和利益之爭的話,贏了的主兒通常不會對失敗者窮追猛打——起碼不會在大勝之后,再計較對手以前的經(jīng)濟問題,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欺人太甚的話,容易逼得兩敗俱傷。 陳太忠見他又不吭聲了,于是探身子去推副駕駛的車門,曾處長這才如夢方醒,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陳主任陳主任,兩套房子,我給你一百萬的裝修,回頭追加五十萬的私人獎勵……這是設(shè)計得好。” “嘿,”陳太忠輕蔑地看他一眼,“咱們打個賭吧,王麗紅一旦被雙規(guī),你家最少要出五百萬,才能把人撈出來……這還得是我心情好,心情不好,就把你都捎帶上?!?/br> “那這樣吧,我有一些衛(wèi)生系統(tǒng)的內(nèi)幕,可以跟你說一說……多個朋友多條,”曾憲宏輕喟一聲,“這樣吧,五十萬的裝修,我想辦法再轉(zhuǎn)給那女孩兒三百萬,咱們兩清,可以嗎?”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他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一絲決絕之sè,按說他是不怕這貨狗急跳墻的,但是想一想,老秦剛找自己談了話,心說要不就這么算了吧。 他斟酌好半天,才悻悻地縮回手,“我這人就是太好說話了,不過呢,難聽話我說在前面,你兒子要是再抖富被我碰到了,就真沒這么好說話了?!?/br> 曾憲宏的嘴角扯動一下,勉強算是個笑意,心說你丫要算好說話的,天底下就再沒有不好說話的主兒了。 “還有,他以后也少摻乎衛(wèi)生系統(tǒng)的事兒,”陳太忠兀自在自顧自地說著,“要不那就太不給我面子了……好了,跟我說說你想說的內(nèi)幕吧?!?/br> “問題是,別人都在這么做,”曾憲宏苦笑一聲…… 二十分鐘之后,曾處長下車離開了,陳太忠卻是開始在車里發(fā)呆,好半天他才悻悻地打著了車,“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知道比知道好啊?!?/br> 曾憲宏在短短的二十分鐘里,跟他把衛(wèi)生系統(tǒng)存在的問題大致說了幾點,不得不說,曾處長對基層工作還是有相當?shù)牧私獾模宜臐撘庾R里,愿意把衛(wèi)生系統(tǒng)搞得好一點。 但是這個藥價虛高、虛報費用、部分醫(yī)生醫(yī)德喪失亂開大處方、以次充好……這種種現(xiàn)象,哪里是陳某人只手可以扭轉(zhuǎn)的?他禁不住要嘆一口氣。 這個文章真的不小,因為曾憲宏講得言簡意賅直指核心——他也是替自己的兒子開脫,陳太忠就深切地感覺到了其中的難度。 這件事情必須得放一放,他做出了決定,省衛(wèi)生廳的廳長叫趙建國,他見過兩面,知道趙廳長挺得陳省長的看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衛(wèi)生系統(tǒng)的干部想巴結(jié)領(lǐng)導,那真的方便,根本不用挖空心找機會。 人吃五谷雜糧,總要遇到這樣那樣的微恙,領(lǐng)導會生微恙,領(lǐng)導的家人、朋友也是如此。 按下心里的各種想法,陳太忠驅(qū)車直奔市移動,那里今天有個演,演示無線的數(shù)據(jù)傳輸,科委的模塊也屬于展示范圍,他有必要過去轉(zhuǎn)一圈。 這件事忙完,他又開車去廣場接人,接的是東臨水的村長李凡是,李村長在鄉(xiāng)里、區(qū)里調(diào)研了幾天,大致拿出一個投資方案。 沒錯,陳主任是不管他干什么,但是李村長心里知道,自己必須拿出點東西來,否則那就太不會做事了——起碼投資方案讓老村長過一遍,也能幫著找點毛病。 陳太忠是不想管細節(jié),但是人家上桿子求他審核,他也不能不聞不問。 事實上,他自己也有過問的yù望——畢竟東臨水的信息太落后,他只是擔心自己一旦插手,下面真的辦事不利導致投資失敗,人家就有理由往他身上推了。 李村長調(diào)研出了結(jié)果,就要來省會面見陳主任了,村里的錢不寬裕,他特地是坐了長途車換乘火車趕過來,高速一個多小時就能抵達,可坐火車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 陳太忠趕到廣場一電車站牌的時候,看到李村長和老支書在寒風中正袖著手,蹲在地上東張西望,旁邊是一兩個灰sè的斜紋革質(zhì)旅行包,七八十年代常見的那種長條形的,上面還寫著“上?!弊謽?。 看得出來,這二位是使勁兒往莊重里打扮了,但確實是跟喧囂的省會格格不入,李村長穿的西服還是四五年前那種明邊的款式——這么冷的天穿西服? 老支書更過分,嘴里居然叼著煙鍋子,雖然說頂頭的鍋子是玉的,也擦得挺干凈,據(jù)說是傳了十幾代的東西,可是那煙桿真的……沒法說了。 “喂喂,別亂磕,來車里磕,”陳太忠見老支書猛吸一口之后,煙桿奔著鞋底去了,忙不迭出聲提醒,“逮著可是罰款呢?!?/br> “不能吧?”老支書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然后拉開車門坐上來,看看奧迪車里干凈豪華的座椅和腳墊,又看一看車外的公,“這里面比外面干凈多了啊?!?/br> “禁止隨地吐痰和亂扔果皮紙屑,這是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的需要,”陳太忠隨口解釋一句,看到李凡是拎著兩個包打開后門上車,他才又問一句,“你們這還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 “好歹來一趟省城,我上次來都是二十年前了,”李凡是呲牙笑一笑,“鄉(xiāng)里的意,是讓我們?nèi)マr(nóng)科院、林科院都看一看,要是有合適的苗種,就記下來。” 一邊說,他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白紙遞過去,“陳主任你看一下,這是村里老少爺們兒一塊兒想出來的,有啥不成熟的地方,你盡管批評?!?/br> “那就找個地方先住下吧,”陳太忠也不著急接那紙,他想了一想,自己還真沒什么太合適的地方安置這二位,于是撇一撇嘴,驅(qū)車直奔臨鋁駐素波辦事處。 臨鋁辦事處的人對陳主任也不陌生,見他要安排兩個農(nóng)民入住,就表示說費用啥的回頭您跟范董算吧——不過這二位……想住到上面幾層也不方便。 陳太忠大喇喇地領(lǐng)了這個情,其實所謂的辦事處,為的就是自家人辦事方便,你這房間沒人住,空著也是空著——關(guān)鍵是東臨水的人確實窮,省一點是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