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9-2420咄咄逼人
2419章咄咄逼人(上) 跟其他的媒體相比,電視在新聞播報的及時xìng上,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天南商報》和《鳳凰rì報》的稿子還在校對的時候,鳳凰市電視臺就已經(jīng)率先做出了報道。 薛時風(fēng)并不知道,除了電視臺,還有其他媒體也即將做出報導(dǎo),不過他一見這則新聞,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陳太忠這是來者不善。 張匯刁難文明辦的事兒,薛書記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自然猜得出,姓陳的這是惡意報復(fù),要不然,龔亮都被保出來三個月了,也沒聽誰有什么反應(yīng),偏偏地,就在這兩天,這女人就想起來跳河了? 保出龔亮來,薛時風(fēng)確實是出了力了,雖然他恨不得自己這個表弟早死早超生,但是親戚終究是親戚——好吧,就算官場中“親情”二字比較扯淡,可是當年在金烏的時候,龔亮對這個表哥,也是鞍前馬后地服務(wù),幫縣委副書記辦過那么兩件不合適出面的小事。 事實上,龔亮被抓獲的時候,蒙書記要走的消息就甚囂塵上了,到后來,蒙藝不但走了,杜毅還升任省委書記了,薛時風(fēng)就覺得壓力小了很多。 可是,官場的壓力小了,來自家庭的壓力反倒是大了,他母親也知道蒙藝走了,就要他出手搭救這個表弟,他的姨媽更是隔三差五就過來哭哭啼啼,到最后他終于扛不住了,心說我不讓龔亮回來,應(yīng)該就沒啥大事。 事實上,薛書記的心,更多是放在自己該怎么活動就能復(fù)出的上面,他到檔案局之后,原本以為這輩子八成就這樣了,不成想還不到一年,天南的局勢大變樣,他的連襟張匯更是成了正廳的省委副秘書長——那么,他復(fù)出的心就活泛了起來。 當然,他也明白,眼下的鳳凰是章堯東的天下,張匯又不是個魯莽的主兒,不可能直接點名要人,那么他現(xiàn)在能做的,也就是暫時蟄伏。 饒是如此,他家兩口子跑張匯家,跑得也相當勤快,兩連襟的關(guān)系一般,但是那姐妹倆關(guān)系好,時不時地就探討一下薛時風(fēng)的前途,但是張匯從來都不肯給個確定的答復(fù),著了急就反問一句,“你以為我是鄧健東???切……就是鄧健東,也很少對鳳凰指手畫腳。” 薛書記在默默地期盼著,屬于自己的那一聲chūn雷,不成想這chūn雷沒盼到,反是晴天來了一道霹靂——陳太忠要拿龔亮保外就醫(yī)做文章! “必須要跟張匯說一聲了,”薛時風(fēng)定一定神,站起身走向屋角的小茶幾——那里擺著座機,這場碰撞才剛剛開始,連那女人都在新聞里發(fā)話了。 當時的她才被“急救”醒來,聽起來很有點奄奄一息的味道,但是言語中卻是流露出不屈服的意——雖然,她的頭像還被打著馬賽克,“你們救得了一次,救不了我十次,不給我個說法,我早晚要死給你們看……” 麻痹的這話也能上電視,宣教部的人都是吃屎長大的嗎?薛書記那是相當?shù)責(zé)o語了,金烏那種縣電視臺,也不敢這么播呢——當然,他很清楚,這是某些人想借此將事情挑大,這不過是一封戰(zhàn)書罷了…… 陳太忠在下午的時候,也接到了劉曉莉的電話,憑良心說,劉記者此前并沒有得到來自陳主任的任何暗示,但是她一聽對方爆料的內(nèi)容,心里就有數(shù)了,而再一想,爆料的熱心群眾來自于鳳凰,這里面的味道,真的不需要再多說。 當然,這并不是陳主任不相信她了,劉曉莉心里非常明白,這個形式是應(yīng)該有的——不得不承認,她近年來雖然行情大漲,但是陳太忠的行情漲得更快,兩人之間身份的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倒是擴大了。 這個事實,真的是有點可笑,但是劉記者自從經(jīng)歷了被jīng神病之后,人生觀、世界觀就有了里程碑一般的飛躍——逆境總是發(fā)人索催人成熟的,所以她就很自然地向陳太忠請示,我這個報道,合適不合適發(fā)? 這個答案會是什么,那也毋庸置疑,但是劉曉莉還有別的問題,她想把這篇報道也做成系列的,要做后續(xù)報道——起碼要分個上中下三篇。 按說,像她這么頻頻地發(fā)跟主旋律不符的報道,是做記者的大忌,但是她眼下有人撐腰,不發(fā)白不發(fā),這種機會,以后可能都再不會有了,那還不趕緊抓緊時間,在業(yè)內(nèi)撈足資本? 是的,她想去涂陽一趟,到監(jiān)獄里了解一下情況,了解一下這個龔亮,到底是通過什么手段出獄的,正當?shù)?,抑或是非正當?shù)摹?/br> 陳太忠對這個請示,必然要表示出支持,他沒時間去琢磨這里面的貓膩,但是有人愿意幫他沖鋒陷陣,他自是歡迎的,“明天九點以前,來我單位吧,我派個人跟你過去,省得你吃了虧?!?/br> 第二天早晨,陳太忠就拿到了當天的《天南商報》,金牌劉記出手,自然又是商報的頭版,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這文章,劉曉莉就找來了。 “你的報道不錯,現(xiàn)在的社會,就需要這樣有良知的媒體,有你這樣敢于說真話的記者,來監(jiān)督zhèngfǔ的運行機制合理與否,”當著打掃衛(wèi)生的郭建陽,陳主任異常肅穆地點點頭。 當然,他的支持,并不僅僅是體現(xiàn)在口頭上,下一刻,他就拿起了電話,“我看一看,有沒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去一趟……哦,商巡您好,我現(xiàn)在有點問題,想跟您請示一下,不知道您有時間沒有?” 這商巡便是伍海濱的愛人,文明辦的副廳巡視員商翠蘭了,陳某人知道,想對付張匯,將自家的陣營壯大,是必須的。 “我又不是領(lǐng)導(dǎo),小陳你不用說請示,”商翠蘭細聲細氣地回答,巡視員是非領(lǐng)導(dǎo)職務(wù),她雖然級別高于陳太忠,但是卻中規(guī)中矩地不擺領(lǐng)導(dǎo)的架子,“那你過來吧,過一會兒可能我就有事了?!?/br> 她雖然是女人,但是到了她這個級別和歲數(shù),說話可謂是字字珠璣,“可能有事”其實更可能就是無事,不過就算如此,誰又有膽子去戳穿? 于是,陳太忠就帶著劉曉莉過去了,商翠蘭聽完事情原委之后,微微一笑,抬手拍一下手邊的報紙,“《天南商報》是吧?我正在看呢,嗯……你們行使了輿論監(jiān)督的權(quán)力,不過我是非領(lǐng)導(dǎo)崗位的,也不好安排人跟你去涂陽的省第四監(jiān)獄,小陳,你帶她去找洪濤吧?!?/br> 洪濤……那不是跟你不對付嗎?陳太忠聽得有點茫然,洪濤是省文明辦分管調(diào)研的副主任,但是他對洪主任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老洪似乎不畏懼商翠蘭,而且屢屢挑釁。 商翠蘭似乎看出了他的迷茫,于是微微一笑,“我自己有事去不了,又不能指派別人,提個建議,你要是不采納……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那就……去找洪濤吧,陳太忠只能這樣想了,商翠蘭在文明辦不算高調(diào),也能把自己放在非領(lǐng)導(dǎo)崗位去看,但是……她說話還真是有點底氣,稱呼陳太忠也是小陳長小陳短的,不過這也正常,誰讓她是伍海濱的老婆呢? 九點以前,洪濤也在,聽陳太忠說明來意之后,他微微沉吟一下,“監(jiān)獄管理局這幫人,不好打交道,我配合你沒問題,不過你最好能聯(lián)系一下康主任,他對司法廳比較熟悉?!?/br> “其實,小劉就是想了解點情況,那邊不要太抵觸就行了,”陳太忠笑著回答,“實事求是就好,找康主任的話……四監(jiān)那邊的人,沒準會有點不必要的壓力?!?/br> “嗯?那好吧,”洪濤點點頭,他倒是沒怎么多想,抬手就抓起了電話,“我叫姚平去吧……要派車嗎?” 姚平是調(diào)研處的副處長,可他是文明辦不多的副處級的副處長,文明辦的處室都是副處編制,也就是說,處里的一把手才是副處。 他這個副處的副處長,就相當獨特了,調(diào)研處三個副處長,宋穎和柳青云都是正科級別的,不過這個也正常,因為他本身兼著省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研究會的副秘書長。 洪主任派姚平去,就算很給面子了,整個調(diào)研處里,也就是處長張鋒,能隱隱大過他,然而,陪個小報的記者去調(diào)研,張?zhí)庨L出面的話,就太過興師動眾了一點。 姚平這人行事,有點吊兒郎當,聽說是陳主任指派的任務(wù),來的又是背靠陳主任的劉曉莉,他就非要從單位磨輛車才肯走,盡管劉記者表示,她可以從報社借輛車。 這么一來,就耽誤了點時間,兩人離開不到一刻鐘,陳太忠又接到了隨遇而安的電話,“陳主任,監(jiān)獄也有寫頭啊……讓我跟小劉一塊兒去涂陽吧?” 隨遇而安早上的工作就是看報紙,補充知識的同時尋找話題,看到劉曉莉的稿子,再一看是發(fā)生在鳳凰的事情,馬上就抬手打個電話,知道她已經(jīng)坐上了文明辦的車,在前往涂陽的上了,心紅眼熱之下,就打個電話給陳主任。 2420章咄咄逼人(下) 你真是哪兒熱鬧往哪兒擠!陳太忠對老隨的感覺,是犀利有余而控制不足,這家伙不像劉曉莉那么聽話,讓干啥就干啥,不是特別聽使喚。 而且,劉曉莉算是腦門刻字的陳系人馬,可隨遇而安作為一個時評家,保持一份超然的地位,還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陳主任認為,自己應(yīng)該把事情跟老隨說明白,以免到時候萬一有事,他不便出手搭救,“這篇稿子可能涉及到省委副秘書長張匯,他是杜書記的紅人……你確定要參與嗎?” “……”隨遇而安登時就沉默了,他再賣弄自己不畏權(quán)貴、卓爾不群,聽到事情涉及省委書記,腿肚子也要轉(zhuǎn)筋——事實上,時評寫得越多,越明白體制的威力,杜書記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丟掉飯碗,甚至去吃牢飯。 但是,他還是舍不得這個題材,而且,此事涉及的只是張匯而不是杜毅,更而且,張羅此事的陳太忠也很大能,所以他略略猶豫一下,就做出了決定,“我先跟著去現(xiàn)場了解一下情況,回來以后該怎么寫,您可以指示我嘛?!?/br> “那隨你了,”陳太忠掛了電話,又給姚平去個電話,安排一下,坐在那里暗暗感慨,現(xiàn)在的人投機取巧、見縫插針的能力,真是一個賽一個。 老隨你也不過就是想掌握第一手材料,回來之后看風(fēng)頭行事,可偏偏還要說得這么漂亮——聽我指示……風(fēng)頭不利的話,就算我肯指示,你會寫嗎? 不過,就算隨遇而安不疼不癢地說兩句,張匯也只會更被動吧?陳太忠想到自己這反擊的手段是如此犀利,禁不住有點自得。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低估了張匯的忍耐力,他這邊沒命地折騰,張秘書長那邊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劉曉莉是在中午十一點半抵達第四監(jiān)獄的,那邊聽說來的是《天南商報》的記者,根本就不帶搭理的,以保密制度為借口,就要攆人走。 在這個時候,姚平挺身而出,說我是省文明辦的,我們領(lǐng)導(dǎo)高度關(guān)注此事,我這也是身不由己,大家通融一二哈。 他這話一出口,再加上那輛雖然比較破、但車牌明顯是省委序列的桑塔納,第四監(jiān)獄的人登時就縮了,驗看一下他的證件,這就到了十二點……大家先吃飯吧? 吃了人的嘴短,拿了人的手軟,劉曉莉不跟他們一起吃飯,姚平在這一點上也不含糊,說是我此來就是配合劉記者的,她若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四監(jiān)的一干人等紛紛表示不能理解,更有那甚者,就很奇怪地當面指出了,“姚處您不要這樣嘛,這個劉記者……她也得配合您的工作吧?” 對四監(jiān)的人來說,姚平雖然只是副處,卻是扎扎實實的省委機關(guān)的領(lǐng)導(dǎo),對的還是宣教口,《天南商報》這種野雞報紙,就算再大牌的記者,還不是得聽你的? 但是姚處長有苦自知,他今天折騰著要派車,可不就是因為這個嗎?文明辦里,是個人就知道,陳主任跟張秘書長扛上了,他也知道一二。 像今天的差事,初開始他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拿起《天南商報》掃兩眼,看一看那篇文章所講述的內(nèi)容,他就知道了,自己這趟涂陽之行——麻痹的這是要招惹張匯啊。 姚處長肯定不愿意來四監(jiān),然而洪濤和陳太忠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他是想拒絕也沒膽子,所以才要單位里派車,將來別人歪嘴,他也好說明自己出的是公差。 那么,他當然不怕宣傳,自己是聽劉曉莉的——這樣主次顛倒的做法或者會讓他被小看,但是,這不是沒辦法嗎?一時的小看,總要強過被人記恨…… 陳太忠從一大早就開始等,等待張匯那邊傳來的消息,事實上,他認為昨天在鳳凰電視臺播出新聞之后,張匯就該知道消息了,薛時風(fēng)不可能對這個消息無動于衷——不得不說,他的猜測符合事實。 為了給張匯一個難堪,陳太忠甚至有意沒在單位呆著,而是去外面轉(zhuǎn)悠了,想到凱利大酒店那里,還欠著自己一個說法,于是就到那里走一趟。 上次他在這里折騰得太狠了,這次才一進來,就有服務(wù)員認出了他,他走到游泳館,“你們大堂經(jīng)理在不在?” “在呢在呢,”游泳館的人員更認識這位了,抬手就要去摸電話,不成想那大堂已經(jīng)一小跑過來了,他滿臉堆笑,“陳主任來了啊,上次的事兒,查清楚了,還說這一半天要聯(lián)系您呢?!?/br> “這次態(tài)度不錯嘛,”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上次這家伙傲慢得一塌糊涂,這次卻是一副孫子模樣。 “上次失禮了,您多包涵,”這大堂賠著笑臉,心里卻是不無腹誹:我說你都是這么牛逼的干部了,還專揀我這小人物的痛處戳——這不是一個處長的氣度。 他現(xiàn)在是真的知道,上次大鬧游泳館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上次陳主任走了不久之后,于總就回來了,聽說事情經(jīng)過之后,氣得就是一拍桌子,“你這家伙……知道差點給我惹多大麻煩嗎?” 這于總本是販夫走卒之輩,因為趕上了時機,一就坐大了起來,先是擺地攤掙錢,然后大家都擺地攤的時候,他就盤出去攤子,湊錢買了黃面的,黃面的開了兩年,又高價賣出去,買車跑長途,再然后又是開歌廳。 總之,他總是能在別人意識到商機前下手,等大家都開始搞這個的時候,他就高價出讓手里的產(chǎn)業(yè),憑著這身運氣,他白手起家,又靠著貸款,現(xiàn)在居然撐起了這么大的門面。 于總搭上穆海波,也是純粹的運氣,凱利大酒店開業(yè)不久,蔣世方帶著穆海波來素波,由于蔣書記已經(jīng)離開了天南官場,回來辦的又是私事,所以就低調(diào)地進駐了這家新酒店。 他發(fā)現(xiàn)之后,立刻殷勤招呼,后來去過天涯幾次,也是帶了天南的土特產(chǎn)去看望蔣書記,并不提辦什么事兒。 這算是個有心人,蔣書記在天涯威風(fēng)八面,可是天南這邊基本上都沒啥存在感了,于是就覺得這小伙子做事還行,當然,蔣書記是高高在上的,一來二去的,穆海波跟他就處得不錯了。 要不說這于總的運氣,真不是吹的,他燒幾把冷灶,居然硬生生地等到了蔣省長回天南,那么,他在蔣省長的眼里,就算比較值得信賴的人了——遺憾的是,蔣君蓉對他實在不感冒,不過這也正常了,蔣主任眼里放不進去他。 上次穆海波安排于總做假證,堂堂省zhèngfǔ大秘這么安排,他對陳太忠就有耳聞了,后來又聽說,那家伙當天晚上為了保護外賓,赤手空拳地放翻了七八個豆nǎi小偷,其中有人連肩膀都砍下來了。 對搭上蔣省長的于總來說,官不可怕,混混也不可怕,但是既是官又是混混的,還是特別能打,那就可怕了,尤其穆大秘后來還說過,這家伙登黃家的門兒,就跟去自己家一樣。 這種人在賓館里丟錢了,自己的大堂還牛逼哄哄,于總真是……不知道該說啥好了,不過他在蔣省長那個圈子里,基本上也類似半個干臟活的,有些事情他心里有數(shù),卻是不能跟別人說。 反正這大堂知道自己惹禍了,還好后來陳主任拿了八千五走人了,現(xiàn)在人家來打聽結(jié)果,他自然要端正態(tài)度,“去我辦公室談吧?” 就憑你,也想請動我?陳太忠真是懶得理他,不過想一想自己今天出來,是消磨時間來了,于是哼一聲,“這次你不說我是訛詐了吧?” 我就沒見過你這么小心眼的處長!大堂心里暗罵,臉上依舊堆著謙恭的笑容,“我還年輕,不懂事口不擇言,陳處您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 一邊說,他一邊向身邊的服務(wù)員使個眼神:那意很明白,我陪此人上房間坐一坐,你小子麻利點,趕緊通知于總。 陳太忠也看到了他這眼神,于是微微一笑,“我比你還年輕呢,好了,你也別發(fā)信號了,你們這兒沒有茶社嗎?” 說穿了,他還是不跟此人對等交往,不過大堂也沒別的選擇,帶他去了一個大包間,就開始解釋那天的事情,說到一半的時候,于總匆匆地趕到。 發(fā)生在游泳館里的失竊,果然是內(nèi)盜,原本是一個男服務(wù)員悄悄偷人的錢財,他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所以每次都是只揀錢多的人下手,而且只拿幾張,也不動物品。 不過后來這服務(wù)員跟領(lǐng)班鬧了矛盾,走人了,臨走之際,將自己的心得悄悄地告訴了一個女服務(wù)員,那位沒控制住自己的貪yù,拿幾張之后,覺得拿得少,又拿幾張,最后……索xìng就一鍋端了。 當然,于總重視的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這女服務(wù)員已經(jīng)被抓了,但是沒向外面公布,陳太忠聽到這里,禁不住長嘆一聲,“jīng神文明建設(shè),果然任重而道遠啊……” “那是那是,”于總笑著接話了,他長得矮壯粗黑,穿著也很普通,偏生是一雙眼睛機靈無比,“以后省文明辦有什么活動,我們凱利絕對大力支持。” “嗯,”陳太忠點點頭,心卻是在嘀咕:張匯這家伙,還真沉得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