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守身如玉
張州那邊開始收煤焦油,那就是廠子建得七七八八的了,當(dāng)然,離建好還有一些時rì,反正儲備原材料也是需要時間的。 “嗯,什么樣的價錢收的?”說實話,陳太忠對此并不意外,這個碰撞是注定要發(fā)生的,無非是早晚的問題。 “放出風(fēng)聲將近二十天了,一開始是三百,現(xiàn)在漲到差不多四百了,”邢建中郁悶地嘆口氣,那邊漲價,肯定是因為煤焦油不好收,不過他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他的成本開始快速攀升了。 “市里怎么說?”陳太忠不動聲sè地發(fā)問了,十來天之后,邢總才想起找自己來,還是電話都不打而鄭重其事地找上門,肯定是在市里活動過了吧? “一開始我是想找你,小荊總說了,你在bějīng辦事,要我等你回來,”邢建中嘴里的大荊總和小荊總,分別是指荊家兄妹倆,“后來我去向楊市長反應(yīng),楊市長說他能做的,也只是盡量協(xié)調(diào),畢竟是不同地區(qū)。” 一邊說著,他的嘴角一邊泛起nongnong的苦笑,“我知道陳主任你忙,也不敢打擾,還好,我把這邊的地轉(zhuǎn)租出來一部分,在這兒等著你就夠了……陳主任,現(xiàn)在能救我的,就是你了?!?/br> “楊波?他差得多了……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來協(xié)調(diào),”陳太忠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來了一句,碧濤是他親自引來的項目倒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這個廠子是荊家投資的,荊家兄妹對他都不錯,他怎么能坐視碧濤被人欺負(fù)? “呵呵,我一直都非常確定,把廠子設(shè)在鳳凰,是我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邢建中如釋重負(fù)地嘆口氣,口氣異常地真誠,“別的地方有招商辦,但是,他們沒有陳主任?!?/br> 這話有點rou麻,卻是實情,邢總很清楚,同樣說協(xié)調(diào),陳太忠這兒多了“你放心吧”四個字,那就是承諾了,對陳主任的能力,他還是相當(dāng)?shù)厍宄摹?/br> 事實上,邢建中心里也很明白,陳太忠跟荊紫菱的關(guān)系,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普通朋友那么簡單,不過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國內(nèi)創(chuàng)業(yè)一年多,他見識的東西太多了,是的,很多東西根本是書本上學(xué)不到的。 他曾經(jīng)起過將荊紫菱娶回家中的念頭,但是這年頭,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的,這一刻,他甚至為荊紫菱和陳太忠關(guān)系匪淺而慶幸,若不是如此,人家陳主任肯幫這個忙嗎? 至于飛醋什么的,那更是無從談起了——現(xiàn)在是碧濤起飛的關(guān)鍵時期,只要有錢,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 “好了,這件事你反應(yīng)給我,就不用管了,”陳太忠鄭重其事地通知他,隨便四下看一看,“別告訴任何人我知道了,明白吧?” “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邢建中點點頭,臉上一副“這話我懂”的微笑,他雖不是鳳凰人,但是好歹在鳳凰呆了一年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陳主任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在他想來,陳太忠想要處理好此事,無非是兩種手段,一種是官方的,一種是私下使用暴力,然而,官方手段很容易陷進無休止的扯皮中,就算陳主任再手眼通天,短期內(nèi)怕是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倒是使用暴力才是正確的選擇,邢建中也傾向于此,張州人雖說蠻橫,不過陳主任似乎更蠻橫,鳳凰市黑道扛把子的名頭,肯定不可能是吹出來的,所以,一直苦著臉的邢總,居然有心微笑了。 這個笑容,哥們兒可是不待見!陳太忠當(dāng)然知道他為什么這么笑,不過,他自己霸道可以,別人要是有意點出,卻是會令他不爽,于是干笑兩聲,“好了,你沉住點氣,耐心等消息就好了……嗯,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搞好你的生產(chǎn)?!?/br> 從清渠鄉(xiāng)回來,就是接近下午五點了,陳太忠琢磨一下,我去張州不合適啊,這得讓任嬌或者唐亦萱走一趟,她倆都有須彌戒,直接把那個油罐搬走就成了。 其實丁小寧做這種事更合適!他琢磨一下,那倆搞這種破壞活動不行,不過,丁小寧跟他的關(guān)系人皆知,她去的話,達(dá)不到他撇清的效果。 任老師怕是沒空吧?想到這里,他百年難遇地給任嬌打個電話,果不其然,任老師正在跟學(xué)生們一起出板報呢——明天又是平安夜了。 嘖,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上個平安夜,哥們兒好像在蒙校長的學(xué)校打人來的?他笑著搖一搖頭,時間不允許了,現(xiàn)在去唐亦萱家可是不合適。 晚上的飯,他是陪著秦連成吃的,秦主任終于搞出了一份“引入金”的方案,要他在幾天后的招商引資工作報告會上提出來,陳太忠想著這蒙老板也不知道還能呆多久,自己能盡一點力,就盡一點力吧。 晚飯之后,他難得有點空閑的時間,早早地來到了陽光小區(qū),卻是發(fā)現(xiàn)劉望男、丁小寧和李凱琳一個都不在,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劉望男和丁小寧都在各自的地方忙著圣誕節(jié)呢,李凱琳卻是跑到京華酒店去幫忙。 一個圣誕有個什么過頭?陳太忠有點郁悶,不過正是丁小寧說的那樣,“大家喜歡過,我當(dāng)然要抓住這個機會賺錢啦。” 這個晚上顯然是比較憋悶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十二點左右才等到三個人回來,更是因為凌晨又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接到了呂鵬的電話,太忠?guī)炷沁叺碾娎|被人盜割了好長一段,楊華已經(jīng)帶人去查了,同時發(fā)出了懸賞,要求當(dāng)?shù)氐拇迕駛兎e極舉報。 而且,雖然現(xiàn)場沒有抓住人,偷電纜的人是為了賣銅,是的,焚燒電纜時會冒出黑煙,這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被割的電纜不值多少錢,不過這種風(fēng)氣不能長。 “老呂,你看會不會是電業(yè)局搞的鬼?”陳太忠習(xí)慣了各種yīn謀論,一有不合適的事情,就情不自禁地多考慮一點。 “我覺得不太可能,”呂鵬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猶豫一下,“電業(yè)局是公家單位,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他們不會去做吧?而且,趙如山不是走了嗎?” “這倒也是,”陳太忠認(rèn)可這個理由,于是又考慮一下,“你覺得楊華高價懸賞,會不會有效果?” “嗯……很難說,對農(nóng)民這一套,老楊確實有經(jīng)驗,再說了,誰不喜歡錢???不過也有點難度,萬一真的沒人知道,人家不燒電纜連皮賣,便宜點就是了,那咱們不是抓瞎了?” “不管燒不燒,他們總是要賣的,”陳太忠哼一聲,“行了,這件事交給我了,我倒要看看哪個廢品收購站敢不聲張悄悄收了。” 盜割電纜這種事,電業(yè)局也常遇到,不過他們一來發(fā)動群眾能力要差一點,二來就是沒人去各個廢品收購站打招呼,只有頻頻失竊或者案值重大的時候,才會有jǐng方突擊檢查附近幾個收購站,然后收購站短期之內(nèi)不敢再收這些了,可能就平靜一段時間,然后……再失竊,如此往復(fù)循環(huán),公家的事情,用的自然是公家的手段。 陳太忠要用的,就是私人的手段了,他跟鐵手馬瘋子之流打個招呼,自然有混混去各個收購站打招呼,對收購站的業(yè)主來說,混混們比jǐng察們難打交道多了,又是點對點地打招呼,還答應(yīng)舉報之后有獎——如此天羅地網(wǎng)地蓋下去,不信還找不到人。 公家和私人行事的區(qū)別,無非看你辦事cāo心不cāo心,至于結(jié)果,當(dāng)然也會不盡相同。 安排完此事之后,陳太忠終于有了時間,施施然地轉(zhuǎn)悠到市委大院,按響了三十九號的門鈴。 難得地,唐亦萱這次穿了一身緊身的白sè秋衣秋褲,不過大約是知道他來了的緣故,臨時在身上披了一件鵝黃sè的風(fēng)衣,“這大清早的,你倒是有空啊?!?/br> “你也有興致得很嘛,”陳太忠笑著上下打量她兩眼,“在自己家里坐著還穿風(fēng)衣,多少年沒見過這么有個xìng的人了。” 若要俏一身孝,素sè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越發(fā)襯得她膚白勝雪,豐肌如玉,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偏偏地又有兩顆黑若夜空充滿靈氣的眼眸,再加上披肩的柔順青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是要多動人有多動人。 “我喜歡,”唐亦萱笑著白他一眼,接著微微一皺眉,又嘆一口氣,“蒙藝這次遇到的麻煩,是不是挺大的啊?”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吧,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么見彩虹?”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你真想知道,可以自己問他嘛……這次來,有點小事要你幫忙……” 聽他說完之后,唐亦萱白他一眼,“這種事情你居然找我?這個翠心戒指又不是只有我有,你可以找其他人嘛。” “只有你和任嬌有,”陳太忠笑著聳一聳肩膀,“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荊紫菱,看她有沒有?!?/br> “為什么只有我和她有?”唐亦萱居然糾結(jié)于此,“你那個翠心好大一塊呢。” “她是我生命中第一個女人,”陳太忠說這話,居然毫無顧忌,“這么些年來,我一直守身如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