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莉瞪著小巴蒂·克勞奇。這是一張多年前他被捕時的照片：這看起來不像大衛(wèi)·田納特的男巫長著一頭亂糟糟的稻草色短發(fā)，蒼白的臉上滿是雀斑，正被兩個男巫抓著胳膊。

    瑪?shù)铝仗筋^過來，被這駭人的標題嚇了一跳：“天哪，珀莉，你在看什么？”

    珀莉下意識地把報紙遞給她，然后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禮堂的主賓席。

    最中間的校長位置空置著，鄧布利多校長并沒有來參加這次早餐。

    她的心沉甸甸地墜了下去——小巴蒂·克勞奇毫無疑問是個瘋狂的食死徒，他在《火焰杯》中甚至謀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天哪。

    老巴蒂·克勞奇死了。

    比之前要更早的……死了。

    她看著自己涂在面包上的藍莓果醬，突然沒了食欲。

    坐在長桌邊的同學們還在交流這條剛流傳開來的消息，諸如小巴蒂·克勞奇看起來就是個窮兇極惡的黑巫師、他曾經(jīng)犯下過什么罪行等等。

    珀莉聽著他們說話，只覺得好像隔了一層罩子一樣，聽不真切。

    她在兩天后得到了福克斯捎來的短訊。

    跌跌撞撞地走進校長辦公室時，珀莉在白天偽裝出來的平靜瞬間消失了：“鄧布利多教授，我——”

    “珀莉，這不是你的錯?！编嚥祭嗔⒖讨浦沽怂淖载?，“我想著必須盡快和你談一談，但事關(guān)重大，魔法部那里拖延了我一段時間。我必須為此先向你道歉?！?/br>
    “這不是您的錯?！辩昀虻淖齑轿⑽㈩澏?，“我知道……有時候事情不是都能順利發(fā)展的。”

    但是老克勞奇先生死了。

    她想象不出來死會是什么樣的情形。這對于上輩子或者這輩子的她而言都太遙遠了。但是這一次……

    她坐在鄧不利多召喚出來的椅子上，低垂著頭，聲音也有些茫然：“我只是……不太明白，我是不是……”

    她發(fā)覺自己也沒有勇氣說出“做錯了”三個字。

    她做錯了嗎？可是去年伏地魔被迅速地驅(qū)除出學校，今年蛇怪和日記本都不會再對學生造成危害，小天狼星提前離開了阿茲卡班，還有幾個魂器被解決了。

    她沒辦法否定這些。

    老巴蒂·克勞奇也并不算是個多么好的人：小天狼星的冤案是他審判的；小巴蒂·克勞奇是他親自放出來的；提拔了珀西·韋斯萊卻又連他的名字都叫不準的也是他……

    珀莉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這兩天她都沉浸在這種巨大的惶恐中，晚上也睡不著，整個人精神緊繃得像是一張拉滿的弓。

    “珀莉，你要聽一聽事情的經(jīng)過嗎？”

    她胡亂地點了點頭。

    墻上的肖像畫都睜開眼，屏氣凝神地聽著鄧布利多的聲音。

    “我在得知你說的消息后，花了一點時間去確認——抱歉，因為這件事情/事關(guān)重大，我必須找到充足的證據(jù)?？藙谄嫦壬?jīng)任職過魔法法律執(zhí)行司的司長，他在這方面做得幾乎天衣無縫。我花了一點時間才從一名打擊手那里得到他帶著他的妻子前往阿茲卡班的那段記憶。我立刻通知了魔法部的部長，但福吉未能對此立刻做出反應(yīng)——他含糊其辭地說想讓克勞奇至少能過個不錯的圣誕節(jié)，但實際上私下去聯(lián)絡(luò)了威森加摩的一部分成員。他不僅想讓克勞奇身敗名裂，還想把他送進阿茲卡班?！?/br>
    康奈利·福吉確實是個標準的政客。當他發(fā)現(xiàn)了政敵的一件丑聞后，他決定精心撒餌，在大庭廣眾面前揭露克勞奇的嘴臉，并確保他再無翻身的余地。

    “不幸的是，他在保守秘密方面顯然做得還不夠好?！额A言家日報》的一名記者，麗塔·斯基特不知從哪里聽說了這條消息，她立即決定潛入克勞奇家獲得第一手的資料。她的到來給一直被拘禁在家的小克勞奇提供了魔杖，他立刻掙脫了控制，并給克勞奇先生施加了奪魂咒?！?/br>
    “麗塔·斯基特……是一名未經(jīng)登記的阿尼馬格斯?！辩昀虬l(fā)覺自己的聲音干澀得要命，她咳了一聲，繼續(xù)說，“她能變成一只甲蟲?！?/br>
    “啊……這就不奇怪了。我們總是會忽視身邊的這些小細節(jié)。”鄧布利多嘆息了一聲，“克勞奇先生在奪魂咒的支配下維持了幾天工作。然后，他反抗了這個咒語。他試圖告知自己的同僚一些相關(guān)的信息，但是很不幸的，他的同事沒能及時察覺到他的意思——最后，他被對此一無所知的福吉抓獲，不受控制地自盡了。沒人清楚小克勞奇去了哪兒，他帶走了麗塔·斯基特的事情還是我們從他的同事那兒得知的?！?/br>
    珀莉閉上眼，手指不自覺抓緊了袍子。

    這并不是她所能影響的事情，她的預言不是真的預言，她并不是真正的先知。

    “這是我的錯誤?！编嚥祭嗵孤实卣f，“我應(yīng)該更相信你一些。”

    “不，您沒做錯?！辩昀蛘f，“沒有證據(jù)，福吉部長也不會貿(mào)然相信您說的話。”

    她拼命地回憶著自己曾經(jīng)讀過的那些故事，像是絕望地溺水之人一樣搜尋著最后的稻草——

    “——伯莎·喬金斯?！彼卣f。

    她還是閉著眼，但她可以確信鄧布利多正在專注地聽著她說的話。

    “她……曾經(jīng)去過克勞奇先生家中。她猜到了小克勞奇的事，當然，克勞奇先生給她施了強力的遺忘咒。但這并沒有什么用，伏地魔還是從她身上知道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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