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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江花月意南屏在線閱讀 - 第74頁

第7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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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城外的密林深處,一間木屋里傳來陣陣痛苦的聲,仿佛有人在遭受什么酷刑。林中有微風(fēng)拂過,隱隱帶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站在窗外的阿克戴著面巾,隔著窗子向內(nèi)望去,只見屋內(nèi)約有近百人,擠坐在地上宛如被圈養(yǎng)的牲畜。

    屋子中央躺著一位壯年男子,那男子七竅流血,身上潰爛的傷口發(fā)出一股異味,幾只老鼠從人的身上窸窸索索地爬過,想是已不得活了。

    其余眾人均是病態(tài)模樣,嘴唇發(fā)白,眼眶烏黑,眼神無光。

    此處仿佛已經(jīng)被鬼神所占領(lǐng)……即使是環(huán)境最惡劣的牢房也不如這里令人寒毛直豎。

    有誰會知道,離京城不遠(yuǎn)的密林中竟會有這樣一個所在呢?

    此時兩個作小廝模樣打扮的壯漢走進(jìn)了屋子,嫌惡地環(huán)視了周圍,掩住了口鼻:“真是惡心!”

    如果不是因?yàn)樨S厚的酬勞,他幾乎就要奪門而出,誰想到這差事竟是這么個鬼地方。真晦氣!

    兩人不情不愿地去搬那具咽氣的男尸,一婦女眼中卻泛起了一絲光芒,趕緊上前拉住了小廝的腿,哭道:“求求大爺救救我的孩子,她才兩歲啊,已經(jīng)上吐下瀉好幾天了,再不給大夫看看,怕是撐不下去……”

    那婦女抱著孩子哀求不止,懷中的孩子卻一聲未聞,卻是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

    小廝雙眉一豎,一腳把婦女和孩子踢翻在地,怒道:“作死么!也不怕臟了爺?shù)男?!?/br>
    婦女小心地護(hù)著孩子,從地上又爬起,對著兩個小廝急切地頻頻叩頭:“求求大爺大發(fā)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孩子……”

    那婦女瘦弱不堪,聲音已經(jīng)嘶啞,此時狀極凄慘,旁邊的人只是呆呆地目視前方,看起來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

    小廝煩躁不已,眼中忽然露出狠毒的光,伸手從婦女手中拎起昏迷中的孩子,獰笑道:“既然活不了幾天了,不如大爺我發(fā)發(fā)慈悲,早早地送她一程,也省得她受苦!”

    婦女驚恐地抬起頭,立刻掙扎著起身護(hù)住孩子,另一個小廝已經(jīng)上前將她的臉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那小廝有武功在身,使上內(nèi)力將婦人踩得幾乎七竅出血,婦人嗚嗚地發(fā)出凄厲的叫聲,看向自己的孩子拼命掙扎著。

    旁人見了這等慘狀,都只瑟瑟發(fā)抖,卻無一人敢動上一步。

    小廝高高地舉起了孩子——那孩子一張雪白的小臉長得煞是可愛,沒想到尚未見過世間風(fēng)景,眼看就要命喪在這無名之地!

    正當(dāng)此時,阿克已飛身而起破窗而入,一個起落間劍影一閃,那小廝的胸口已經(jīng)被長劍刺穿,手上的小孩應(yīng)聲而落,被阿克一把撈起卷在外套中抱在懷里。

    另一個小廝口中驚呼:“你……”

    阿克哪容得他說話,一伸手便扭斷了他的脖子。

    此時忽有數(shù)十壯漢紛紛到了屋外,卻并不靠近,只是叫喊道:“什么人!快快出來受死!”

    阿克一腳踹開了房門,見為首那人滿臉麻子,立即認(rèn)出此人就是通緝多年的逃犯張麻子,早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怎么會在這深山?

    張麻子見他只有一人,頓時又有了不小底氣,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來到鬼窟,好大的膽子!”

    阿克冷聲道:“張麻子,皇城腳下,你竟然私囚百姓!”

    張麻子沒想到會被認(rèn)出,冷哼道:“這些人不過是南周賤民,可不是我齊國百姓!”

    “什么?這些人是南周人?”阿克驚訝地看向那婦人,南周早已被齊國滅國,南周人不是充軍便是為奴為婢,怎會在此?

    阿克問道:“這些人怎么都得了疫病?”

    張麻子嘿嘿一笑:“南周人賤種,自然容易生奇奇怪怪的病了。”

    阿克怒極,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大喝道:“少廢話,把解藥拿來!”

    張麻子冷笑道:“你道世間的病都有解藥的么?接觸過病人的人一律處死!”說著便一陣風(fēng)似的搶上前向阿克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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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動手了。”書房內(nèi),齊譽(yù)拿著齊玧請戰(zhàn)書的謄抄本,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四皇子應(yīng)戰(zhàn)之前曾暗中拜訪定國侯,那定國侯本是托病不見四皇子,此次出兵卻竟然跟著四皇子一起去了,其心若昭?!?/br>
    宋綸心知這夏國國力衰竭,本與齊國也算多年相安無事。誰知近日齊國邊境屢有士兵作亂,便有人傳出風(fēng)聲齊國有意攻打夏國。

    正在這敏感時期,那夏國宰相竟被人在府中刺死,上面還留下了一張囂張的字條,諷刺夏國人不過是賤民,即使被殺了也算不得什么。

    那字條用的竟是產(chǎn)自齊國的金箔紙。

    夏國國主暴怒,命鎮(zhèn)國大將軍擇日向齊國宣戰(zhàn)。

    他們或許也已能猜到此舉許是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只是宰相之死引起全國暴怒,若不舉兵,如何平息民憤?

    至于四皇子齊玧,不過是趁著五皇子齊珝受傷,給自己機(jī)會爭取些戰(zhàn)功罷了。

    眼看朝中要立太子之聲日盛,皇子之爭,苦的卻是邊城的百姓,如今的邊境戰(zhàn)火紛飛,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妻離子散。

    齊譽(yù)面沉如水:“夏國雖國力衰微,夏國國主卻并非魯莽之輩。此次發(fā)兵,不會那么簡單。”

    他的白玉骨扇在桌上輕輕地敲著,“近些年夏國與周邊的古月國、北詔國往來甚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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